第九章 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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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別叫”徐西攬著絨毛團,躲在青石牆角邊,透過稀稀落落的綠梗盯著走過來的人群。她已經不知道過去幾天了,天空上的光芒忽明忽暗的,有的時候突然出現大太陽,可又有時在不經意間被鋪天蓋地的陰雲遮擋了許久。在地下室的時候,之前見過的地麵分裂又發生了一次,她那個時候沒什麽精力跑到入口處細細觀察,隻是靠在身後的牆麵上,看著白霧源源不斷地從入口鑽進來,裏麵夾雜的氣息又有變化了,不但有泥土的濕潤與植物汁液的澀味,居然還有種沁人心脾的香味,淡淡的環繞在鼻尖,細細地再聞聞,又好像隻是一種錯覺,香味飄散地無影無蹤了。

    毛茸茸的小家夥在土地震動的時候飛奔了回來,還帶上了兩片長相怪異的葉子,不是很長,大概隻有五六厘米,跟外麵那些加長版的柳條狀葉子相比起來,簡直隻是個幼兒,葉子被撕斷的那一端在不停地往外流粘液,有點像蘆薈的斷裂處,可那些粘液一粘上絨毛團的毛毛就凝固成白色固體,看起來很不一般。

    小毛團咬著葉子鑽進了徐西的懷裏,牟牟叫地將葉片斷裂處對著徐西的嘴裏送,徐西左手撫了撫尖尖的小耳朵,俯身含住了一片,將另一片塞進了毛團的嘴裏。

    剛一入口,濃烈的苦澀在口腔裏散開,舌尖苦地有些麻木的感覺,嫩包子的小臉猛地緊皺了起來,從喉嚨裏流動的味道讓大眼睛裏的水光閃個不停。

    太特麽的苦了,徐西沒有一點點防備地直接咬了下去,鼻腔也充斥著這種澀味,就像滿滿的中藥裏再加上一份由各種苦草磨成的濃汁液,眼淚與鼻涕齊刷刷的掉了下來,這種味道**的令人欲仙欲死。徐西咬下一口就停了下來,不斷地吞咽著唾液,感受著身體的渴望,沒過一會兒,低下頭對上了一雙濕漉漉的黑眼睛,真的是用淚水洗刷的眼睛,眼圈邊的白毛被濕成一揪一揪的。

    “再來一口”淚眼汪汪的四隻眼珠對視著,絨毛團子眼含淚光地將葉子向徐西的方向拱了兩下,圓圓的身體向後退了幾步,還將整個毛毛的身體在徐西麵前轉了轉,讓受傷的那片皮毛向徐西重點展示著。徐西用手指摸開軟軟的毛毛,那些用指刀戳開的傷口居然結疤了,恢複的速度快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想了想外麵奇怪的植物與鬼麵人,還有這具奇怪的身體,也許是她有點大驚小怪了。不說軟毛團的身體了,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好像也在慢慢恢複,排出了不融於身體的能量,就需要開始填補身體需要吸收的能量,那團苦的讓人淚水漣漣的東西確實有身體可以吸收的能量,她現在感覺自己全身心的渴望著那些能量,唯獨眼嘴鼻在嚴重抗議著。

    確實是好東西,含著淚也要吞下去休整之後爬出來看到的便是另一幅從沒見過的景色。

    還是有一座青石屋,還是有大大小小的植物,隻不過植物排列的不是很密集,而且那些植物看起來沒有長長的葉子與藤蔓,更沒有密密麻麻的邊刺,就像很普通的向日癸一樣,隻不過是超級版的,遠處清晰可見一些深綠的樹木,透過綠梗甚至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點平坦的道路。

    毛茸茸的小家夥一看見那些像向日癸的植物立馬叫囂地想往上蹦,想踩著綠梗上的大葉子往上跳,在根莖處使勁地蹦躂,勾著最底層的葉尖。

    陽光灑在大片高高的類似向日葵花朵上,美的有些耀眼,從大圓盤花下散落的陽光經由綠葉的設計,在這片地麵上畫上了一個個奇異的光暗構造圖。

    十分鍾,還是一個小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西最終選擇呆在了那片超級版向日癸林裏。

    蹦躂的小毛團終於跳上了大花盤,也不知道那幾片葉子是怎麽把它彈上去的,仰頭向上的徐西看不到那團嫩黃毛了,隻是聽得到毛團蹦躂的聲音。

    還未過多久,小毛團興奮的牟牟叫聲從上麵傳來,興高采烈的絨毛團打著滾地在花盤上呼叫,隻可惜被呼叫的徐西對不上信號,能感受它的開心,卻不能清楚明白牟牟裏含的信息。

    “啪嗒”一顆像瓜子的東西從花盤裏掉了下來,足足有徐西三分之一那麽長,驚呆了沒見過世麵的徐姑娘,湛藍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接著又有幾粒從花盤上砸了下來,全都是那麽大個的,橙黃的顏色,像顆顆大大的金瓜子。

    絨毛團像飛馬一樣踩著葉子躍過金瓜子降落在傻眼的藍眼蘿莉腳邊,牟牟叫地圍著金瓜子打轉,看到徐西還沒行動,自己率先跳上去使勁地在金瓜子上蹦躂,隻不過沒蹦兩下,蹄子就打滑地從金瓜子上掉了下來。尖尖的毛耳朵在腦袋上抖了兩下,調整姿勢用前蹄踩或者後蹄踹,不過不是金瓜子滑開了,就是小毛團自己踹著踹到了金瓜子的旁邊的地上,沒起一點作用,氣得毛團身上的軟毛都快炸開了。

    “牟嗚!”

    徐西蹲下身揉了揉毛團的小尖朵,亮出指刀滑向橙黃圓勻的外殼,咯吱咯吱的摩擦聲從中響起,亮亮的殼子根本沒多少變化。十根指刀齊刷刷地甩了出來,戳、摳、劃、砸,沒一點效果,原本還期待著看著徐西的小毛團慢慢牟嗚地轉了個身,咻咻地又開始了在葉子底下蹦來蹦去勾葉尖的起跳過程。

    徐西癱著張萌臉摳了摳透明的指刀,縮回了右手的指刀,蹲下身繞著金瓜子轉圈,白嫩的小爪子在橙黃的外殼上撫摸著,時不時地敲著兩下,最後趴在了金瓜子身上,小耳朵緊貼著外殼,半響,拿起拳頭對著一塊對方就是一砸。

    “嘶”真疼,徐西甩著小嫩爪,跳了跳腳,用小嘴吹吹白裏發紅的小手,麵無表情地繼續繞著圈圈地觀察著金瓜子。

    左手在金瓜子上敲敲打打,甚至將其翻了個身繼續的敲打,從頭到尾,從尾到頭,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直到突然聽見一聲哢嚓,金瓜子橙黃的外殼自己從尾心處裂了個小縫,一股清香的甜味從裏麵散發開來,還未等徐西好好觀察兩下開口,絨毛團牟牟叫地往這邊衝來,直接一口填在了裂縫處,使勁地舔,使勁地牟叫,小尾巴激動地抖個不停。

    “牟牟~”小毛團過完了嘴癮才轉著毛腦袋對著徐西喊叫,徐西抹了把臉,輕撫了兩下在示意邀功的絨毛腦袋,伸出手背接下從裂口處滴落的液體,舔了兩下,淡淡的甜味,砸吧兩下小嘴,味道挺不錯的。蹲下身用指刀摳劃著炸裂的開口,一點點的沿著尾部裂口向外擴展,直到炸裂的聲音再度響起才起身離開。

    毛團子高興地圍著徐西蹦來蹦去,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細白的小腿,兩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完全炸了開來的金瓜子。清香的味道真是令這一大一小唾液橫飛,呈瓜子狀的白色果實,看起來軟綿綿的,睡在內殼的汁水裏。絨毛團子咻地跳到了尾殼處伸著小脖子盡情地喝著清透的汁水,喝一會兒咬兩口白綿綿的果實,黑溜溜的眼睛眯著快見不著縫了,另一大的吃相也差不了多少。

    這些便是徐西最終選擇留在向日葵林最主要的原因。不管怎麽移動,向日葵林下總會有吃的,而且不管她與毛團子怎樣蹦躂,這些植物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