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道直徑超過百公裏的暗紅血光，從芒玉星的某處衝霄而起，洞穿了大氣層，直入虛宇之中，這血色光柱不偏不倚，轟在仙凡之堤虛影的某處，竟是猶如一枚血釘，直接洞穿了虛影！

    “這是……羅樽！”周通目光陡變。

    已經死去的羅樽，比起廣寒宮宮主還要濃鬱許多的龐然氣血徹底爆發，化為這樣一道血氣狼煙之柱，帶著一種罔顧生死的決絕，朝著仙凡之堤而去！

    在這期間，這道氣血狼煙瘋狂吞噬天地間的眾生怨氣，原本已經暗紅色的氣血狼煙瞬間變成了漆黑！

    “轟——”

    漆黑血氣狼煙轟中仙凡之堤虛影的刹那，竟帶起仙凡之堤震動，隨即……洞穿。

    幾乎同時，令有六道光柱從不同方向而來，不知跨越了多麽遙遠的距離，吸收了不可估量的眾生怨氣，化為漆黑之矛，也是將仙凡之堤的牆壁洞穿！

    最終，這七道猶如釘矛一樣的黑色光柱，從不同方向而起，盡皆洞穿仙凡之堤虛影之後，交匯於一點。

    這一點，位於眾生怨氣最為濃鬱的龍門域，整個外宇宙的眾生怨氣，都開始瘋狂地湧向這一點。

    “七魔神！”

    周通猛地醒悟過來，頓生寒意。

    七魔神並不是夜帝培養出來的七尊強大的打手，七魔神本身便是夜帝這個橫跨了數十萬年的龐大計劃中間的重要一環。

    蘊含了超出普通神遺者數十上百倍神遺物質七魔神，體內皆已凝聚了偽金丹，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當世最為接近神祗的存在。

    這一刻，身處增幅陣法七個重要節點的他們，被夜帝徹底獻祭。

    陡然間，異變突起。

    哪怕此時距離龍門域還有無比遙遠的距離，但是周通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感覺到，在龍門域中，在那七道黑色血柱交匯的那一點，有什麽誕生了。

    龍門域。

    無數的龍門域凡人和修士，都驚恐地仰望天空。

    在那天空之上，七道黑色血柱像被什麽東西吞噬一樣，驀地消失了。

    同樣被吞噬的，還有所有的眾生怨氣。

    至少是在這一刹那，充斥天地的眾生怨氣出現了真空。

    七道黑色血柱交匯點的最深處，陡然綻放光明。

    從那點光明之中，一道黑暗的身形走了出來。

    但凡生靈，無論身處宇宙的哪一個角落，哪怕是身處秘境之中，此時抬頭看去，都能看到這樣一道黑暗身形。

    這一刻，包括周通在內，外宇宙的所有擁有靈智的生靈，都有種奇特的感覺。

    就仿佛，從那點光明之中走出來的人，是極為熟悉之人，有一種本能的親近之感，比起血肉至親更為親密。

    墮落樂園之中，周通驀地看向夜帝，道：“這就是你說的眾生意！”

    “不錯。”夜帝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容，道：“既然眾生意已經出現，說明天道已經認可了眾生之意，注定會遵循大勢……接下來……”

    “轟轟轟轟……”

    低沉雷鳴之聲，驀自天地間響起，一道道黑色天雷從一個黑色漩渦之中擊落，盡數落在黑暗身形的身軀之上。

    然而，黑暗身形並未受創，反而是鯨吞黑色天雷，呼吸之間，其身形便以幾何倍數攀升，幾個呼吸的時間，它的身形便已經巨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同時，它黑暗的身軀變得清晰起來，變成了一具分不清性別的人類身軀，它長發如瀑，麵龐柔和，不見喜怒，唯雙眼之中紅光閃耀。

    它身上，每一根寒毛的長度，便比起夢磺星到天陽星的距離還要遙遠，一顆眼球仿佛數千顆恒星物質相互凝聚而成的超級恒星，如此巨大，散發的熱量足以燃燒一切。

    這樣一具巨大和強大至無可形容之軀，立身在了仙凡之堤前，連仙凡之堤也不過是到了它的胸口前，仿佛古神複蘇。

    事實上，哪怕是周通，這一刻都是心驚肉跳。

    因為他真切感知到對方的強大，更是感知到了對方體內有著比他還要強大許多的神之氣息以及天道氣息。

    似神非神，似天道又非天道，似眾生亦非眾生。

    這樣一具奇異的存在，在夜帝的引導策劃下，降臨人間。

    這一刻，身處墮落樂園的夜帝，雙眼瞬間瞪大，異色閃爍。

    “吼——”

    巨大炙紅的雙眼盯住了仙凡之堤，張嘴發出怒吼，跨出一步，腳踏某一界域，使得這一界域的每一寸空間都布滿了裂痕，隨時要崩潰一樣。

    扭腰，向後撤臂，握拳。

    數以千計的黑暗天雷如瀑降下，凝聚在巨人的拳頭之上，使得它的拳頭變成了如同黑洞般的漆黑。

    天道加持！

    一股無法言喻的毀滅氣息，從它的拳頭之中散發。

    感知到這氣息的周通心中一動，因為這氣息已經是有點接近他所領悟的“返無”了，是天地萬物盡歸寂滅時的那種氣息，代表著一個時代天地萬物的最終。

    然而，兩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巨人的這一拳，蘊含的隻是時間線內某一時間線的終結之法，而他領悟的“返無”，卻是從無盡時間線崩潰之相中領悟而出，蘊含著時間線的終結奧義。

    兩者之比，如螢蟲和皓月之間的區別。

    不過，周通能夠領悟“返無”，是萬古不可複製的奇跡，而在當今之世，放眼內外宇宙，除了眼前這名集近百萬年天地大因果而出的特殊存在，不知仙帝之中，是否有人能轟出這樣一拳？

    當這一拳出現，眾生萬物皆是生出本能戰栗，旋即便是……興奮！

    “轟！轟啊！”

    “轟他媽的！”

    “去你娘的仙凡之堤！”

    “去他娘的五大仙庭！”

    無數仰頭的凡人和修士，這一刻都是雙目赤紅，咬牙切齒，淚流滿麵。

    這一刻的他們忘記了身份，無論修為強弱，他們這一刻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被剝奪了造化的外宇宙之人。

    他們內心嘶吼著，傾瀉自己內心的無窮怨氣。

    “轟！”

    怨氣暴漲，原本被削弱至不足六成的眾生怨氣，這一刻扶搖直上，超越了先前的巔峰！

    感受到那重新充斥外宇宙每個角落的強烈怨念，周通表情微滯，沒想到到了這一刻，僅憑人類，天地間的怨氣竟就能重新暴漲至這個地步。

    他突然明白了夜帝所說的大勢。

    大勢不可逆，哪怕他出破壞力墮落樂園，但卻仍是無力回天。

    他一個人，不可能逆得了整個外宇宙天地眾生之意。

    夜帝說自己輸了半局，可是在周通看來，自己也沒有贏。

    一股吞噬之力自巨人的拳頭上出現，天地間的怨氣受這股吞噬之力作用，竟跨越時空界限，瞬間一抽而空，盡數凝聚在這一拳之中，使得這一拳所散發的毀滅氣息再次暴增。

    在無數赤紅的充滿期待的目光注視下，這飽含天地眾生無盡憤怒和怨恨的一拳……轟出！

    陡然在巨人前方出現了一巨大的光環，數道散發著無上仙威的光芒從中竄出，瞬間化為了一盾、一槍、一劍、一鼎、一鏡，阻擋在巨人的前方。

    帝威如海，仙光浩蕩，在帝威滲透下，那片宇宙時空都發生了質變，散發出琉璃質的七彩光芒，如同一片仙域。

    無數的凡人和修士在這一刻都是驚恐了，哪怕是相隔兆億公裏的距離，仍然被掃蕩而來的絲絲仙威鎮壓得體內靈元凝滯，氣力全無，紛紛跌坐在地。

    “這難道是……帝器？”有動天五境修士眼神驟變，倒抽涼氣。

    帝器，顧名思義，乃是仙帝之器，蘊含無上仙帝之威，哪怕是在內宇宙，也稱得上是最高級別的法寶。

    要知道，靈器之上是寶器，寶器之上是仙器，仙器之上才是帝器！

    眼下這五件法寶，無一不是散發如能號令天道的無上帝威，不是帝器又是什麽？

    旋即，無數人都反應過來，這是仙界的仙帝出手了，為了阻止仙凡之堤被破，他們竟然聯手破開了仙凡壁障，送下帝器，試圖阻擋巨人。

    “禦天之盾，寂滅之槍、載道之劍，混沌之鼎、幻世之鏡……”

    墮落樂園中，夜帝見這一幕，不驚反笑，同時眼中有嗜血的殺機顯現，因為他分明感知到，在那寂滅之槍、載道之劍以混沌之鼎上麵，皆殘留有血跡。

    那是另一名夜帝的血跡。

    可想而知，身處內宇宙的那名夜帝，為了貫徹計劃，遭遇到了至少是三尊仙帝的圍殺，最終隕落。

    周通看到這五件法寶，感受到這些法寶散發的仿佛能夠毀滅整個外宇宙的威勢，也是心驚不已。

    這就是仙帝之器嗎？

    “滋滋滋——”

    刹那間，異變再起。

    五大帝器現身之後，周遭五個界域的時空陡然被無可抗拒之力吸扯，扭曲，伴隨著這數個界域內無數生靈瞬間響起又戛然而止的絕望慘嚎，五個界域的時空被生生煉化為琉璃質的固體，凝結在一起，化為一麵怨氣衝天的琉璃之盾，阻擋在五件帝器前方！

    這變化太快了，五大帝器煉化五個界域凝聚琉璃盾，簡直就像拿捏泥巴一樣簡單，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五個界域便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恒沙數計的生靈瞬間滅絕。

    太狠了。

    為了阻止仙凡之堤被破，五大仙帝皆是殘酷無比，不惜代價，直接犧牲了外宇宙的五個界域！

    或許，對他們來說，外宇宙的天地眾生，本身就是劣等生命，是豬狗，是螻蟻，死便死了？

    親眼目睹這一幕的外宇宙無數人類，這一刻都徹底僵硬了，都感覺到了無可言喻的寒冷。

    那可是五個界域啊，無數活生生的人啊，就這麽被連同界域時空一起煉化了，哪怕是外宇宙最臭名昭著的魔頭，這一刻都是如墜冰窖，身心俱寒，兔死狐悲。

    一直以來，外宇宙的凡人也好，修士也罷，對於內宇宙都是充滿了向往，對於五大仙庭以及五大仙帝都是滿懷敬畏。

    直到今天，一切的一切都被顛覆了。

    原來，五大仙庭犧牲了外宇宙所有生靈的利益，才造就出了仙界。

    原來，在高高在上的仙帝眼中，外宇宙的生靈不如螻蟻，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和利益，他們可以犧牲一切。

    寒冷之後，外宇宙的天地間，暴增起數倍於先前的憤怒和怨恨！

    那眾生意蛻變而成的巨人，也是咧開大嘴，眼中血光四溢，發出了充滿絕望和憤怒的嘶吼！

    “轟！”

    巨人的拳頭重重地轟在琉璃盾之上。

    而在這一刻，周通卻沒有再關注事態的發展，他隻是低著頭，冷冷地看著掌心中裂成兩半的一塊玉石。

    這是當初，義兄刀飛揚留給他的一枚感應玉石，一直以來都躺在他的空間戒指裏，時間久了，連周通自己都差點遺忘了有這麽一件東西。

    而就在剛剛，這塊玉石自行裂開了。

    感應玉石裂開並不能代表刀飛揚已經死了，也許是刀飛揚遇到了巨大的危機，緊急關頭捏碎了玉石。

    但是，這玉石裂開的時間太敏感了，幾乎就在五件帝器煉化了周遭五個界域的瞬間，便瞬間裂開了。

    所以，這一刻周通幾乎徹底確定……他重生於這個時間線之後，給予他許多幫助和關照的那位義兄刀飛揚，擁有動天三境修為的刀飛揚，那個一刀斬破了霸體宗山門的刀飛揚，那個將神之手骨毫不在乎送給他的刀飛揚，在連一句告別的話語都來不及說出的情況下，被五件帝器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了。

    所以，當巨人的拳頭將琉璃盾轟成無數琉璃碎晶四散開去的時候，周通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和刀飛揚相交的一幕幕畫麵，眼眶變得滾燙。

    人與人之間是要講緣的。

    雖然和刀飛揚認識的時間不長，僅是寥寥數次接觸，周通卻已經打心眼裏接受了這個一副鄉野農夫模樣的義兄。

    在他心中，刀飛揚有很重要的位置。

    “大哥！”

    喉嚨裏發出沙啞的嘶吼，周通驀地抬頭，目中泛紅，死死地盯住了高空之上的五件帝威浩蕩的帝器。

    墮落樂園內，他的精神分身瞬間自原地消失，回歸本體。

    原本已經出現劇烈扭曲以及崩潰跡象的墮落樂園瞬間穩定不少。

    “嗯？”夜帝露出意外之色，隨即眼中閃過一縷異芒，他伸手一攝，頓時一顆通體金色的神顱從虛擬空間中顯現出來，落在他的手掌之上，略一觀察，眼中有了欣喜和放鬆：“還好損傷不是太大……”

    現實世界。

    融合了大量神遺物質的精神分身回歸本體，周通身上一股遠比過去更加驚人許多的神之氣息一閃即逝，便是深邃如淵。

    這一刻的他，已經顧不上夜帝以及那顆神顱，唯一想要做的，便是……令五大仙帝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哪怕到頭來，仙凡之堤潰散，白露進入內宇宙時日尚淺，就算受到影響也不會太大，至於那名木初柔……

    周通抬起頭來，看到巨人的拳頭破碎了琉璃盾之後，砸在了五件帝器所結陣式的中央——禦天之盾的上麵。

    “轟！”

    極致的衝擊，令時間長河都仿佛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有那麽一刹那，所有人的感知都被剝奪了，眼前一片漆黑，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旋即，當所有人視野恢複的時候，他們看到巨人的拳頭正死死地抵在那麵盾的中央，拳頭四周黑芒四射，而五件帝器這時候都是光芒璀璨，明亮到了極點，盡皆爆發出不世帝威。

    然而，也許是五件帝器跨越仙凡界限而來，受到了極大限製，也許是眾生意蛻變而成的巨人太過強大，哪怕五件帝器極致爆發，仍被那隻拳頭壓得節節後退，越來越靠近仙凡之堤！

    借著和巨人之間玄之又玄的感應，使得天地眾生都有種此時是自己在奮力對抗五大帝器的錯覺。

    原本，無數的凡人和修士是在帝威仙威籠罩之下生出本能畏懼，無法生出絲毫反抗之心，然而見到眼前這一幕，他們中的許多人紛紛大受震動。

    原來，仙帝並非無敵，哪怕是五大仙庭眼中猶如螻蟻的渺小凡人，如果團結起來，也能……逆仙！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人眼中的畏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方才的恨，怒，怨！

    “轟隆隆……”

    這些凡間生靈激烈的情緒再一次驚動了天道，虛空中有更多的黑色雷霆降下，灌入巨人的體內，使得巨人擁有了更為恐怖之力，拳頭上的黑芒崩散間，逼得五件帝器節節後退的同時，那禦天之盾竟有了被腐蝕的跡象，不斷有黑氣散開。

    就在這時，五件帝器出現的巨大光環之中，陡然有仙光射出，數以千計強大的力量加持在五件帝器之上，使得帝器爆發的威勢有了直線攀升，璀璨光芒照耀宇內，竟硬生生地擋住了巨人的拳頭，兩者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看到，一道身形突然是出現在巨人的身旁。

    這讓無數人都為之一驚，忍不住瞪大眼睛。

    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一人覺得，這外宇宙之中有誰有資格插手到這種層次的交鋒之中，哪怕是動天五境修士都沒有這樣想過。

    事實上，五件帝器在降臨之初，便已經是改造了那片宇宙的時空結構，呈琉璃質，使得那裏的時空密度超出正常百倍，否則以外宇宙原來的時空強度，五件帝器同時攜威而至的瞬間，那片宇宙便會徹底崩毀。

    這種強度的時空結構，哪怕是動天五境強者貿然涉入其中都難以承受，會被瞬間碾壓成一灘薄薄的血水。

    所以，沒有人知道，但凡任何生靈，隻要有心的話，隻需心念一動，便能循著和巨人之間的玄妙感應，突破時空界限，直接進入戰場。

    在所有生靈的感知中，借助巨人的視角，他們看清了這道突然出現的身形的形貌。

    這是一個神色平靜且模樣普通的年輕人。

    這一刻，夢磺星、天陽星、龍門域、芒玉星等地，有一些人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呼。

    夢磺星上，董卓脫口而出：“周少？”

    “公子！”雨若瑄一雙美眸之中也是激動又驚疑。

    古恒天以及周通尚未見過麵的幾位師兄姐，這時候都是豁然色變，驚呼出聲：“師弟？”

    鳳極域之內，丹塔總部之中，身穿白褂的師穎秀立在落地窗前，抬頭看著相隔了無盡遙遠時空的畫麵，柳眉輕蹙。

    龍門域之內，一名長相甜美的少女瞪大眸子，一臉不可思議。“哥？”

    “周兄？”龍門域的另一處，身形更顯消瘦和蒼白的樓瑜，這時候也是因為震驚而張嘴。

    “周通！”幾經輾轉，終於是進入了龍門域的君墨白，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怨毒，旋即想到了什麽，雙眼微眯，露出看好戲的神態。

    “周通！”

    一處魔淵秘境深處，不知經曆過什麽的雨化田沉浮在一片滿是枯骨的骨海之中，眉心鑲著一顆漆黑的舍利骨，濃煙般的黑氣從舍利骨之中冒出，滲入他的身體各處，此時驀地睜開雙眼，眼中腥紅如魔，恨意滔天。

    廣寒宮之中，李秀娥、初柔、樊輕衣、大長老等人都是驚至呆滯，不敢相信離開廣寒宮不久的周通會以這樣的方式再度出現在她們的視野當中。

    出現在戰場之中的，正是周通。

    此時的他，在融合了神顱內的將近三分之一的神遺物質之後，肉身之強大，已經超越了動天五境的層次。

    不過，真正能夠讓他能夠在超高強度的時空結構環境下泰然自若的原因，卻是因為他領悟了“返無”。

    一切施加在他身上之力，之法，之道，皆歸元初。

    “嗯！你沒死？”一道轟鳴如從天外而來的聲音陡然從那道明亮的光環之中傳出，響徹這片琉璃質的宇宙虛空，充滿了震驚和凝重。

    周通心中一動，知道對方是將他當成了內宇宙的那位已經被殺死的夜帝。

    一個原本死去的人再度出現，而且是出現在外宇宙，也難怪連仙帝都想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