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所謂的分身和本體，我和身處仙界的那位是絕對平等的個體，簡單地說，當年的我，是以秘法將自己分裂成了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各自擁有獨立的思想和意誌，其中的一個去了仙界，另外一個也就是我，選擇留在了外宇宙。”夜帝淡淡道：“雖然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個體，卻有著相同的誌向，各自身處內外宇宙，為同一件事情而努力……仙凡之堤不是那麽好毀掉的，僅僅是外宇宙還不夠，唯有仙界的無數生靈同樣知曉仙凡之堤的真相，引動仙界內無數生靈的惻隱之心，才能真正功成。”

    周通咋舌不已，也就是說，早在沒有進入內宇宙之前，夜帝本尊便已經是在謀劃著今天所要發生的事情，這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在蹣跚學步的時候就立誌要推翻一個國家一樣，這種抱負不是一般的大。

    而偏偏，夜帝做到了，至少外宇宙的這位是如此。

    至於內宇宙的那位夜帝能否成功，周通不敢妄加揣測，畢竟內宇宙乃是五大仙庭盤根錯節之地，強者無數。

    就在這時，現實世界中，周通突然眼神一變，身處羅樽所在客棧房間中的他一步踏出，瞬間消失原地，下一瞬出現在半空之上。

    此時此刻，整座城市，整個芒玉星，不，應該說，整個外宇宙，都變得安靜無比。

    幾乎所有的生靈，都像是被點穴一樣，僵硬而沉默，精神沉溺於天人合一的境界之中不能自拔。

    在這詭異寂靜的世界中，周通抬頭看去，再次遁虛，轉眼出現在芒玉星外的宇宙虛空之中，放眼看去的第一眼，一座無比恢宏巨大的長城虛影橫亙在宇宙之中，延綿入宇宙深處，仿佛無窮無盡，橫跨萬界！

    哪怕是芒玉星這樣的星球，也不過是構建成無盡長城的普通磚頭上的一粒小沙粒，可想而知這長城就究竟有多巨大。

    幸好這隻是一道虛影而已，否則外宇宙的諸多界域都要被這一座長城像串聯珍珠一樣貫穿起來。

    “仙凡之堤！”周通暗抽涼氣，意識到這是何物。

    與此同時，墮落樂園中，夜帝笑了。

    “成功了。”

    活了無比漫長歲月的他，早已經經曆了太多的喜怒哀樂，漸漸麻木，直到這一刻，感應到了現實世界中出現的仙凡之堤虛影，他笑得猶如孩童，純真而歡喜。

    然而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露出一絲悲色。

    “大人？”第八魔神忙出聲詢問。

    “就在剛剛，他死了。”

    周通聞言，眉頭一挑，看來內宇宙那邊的形勢要比外宇宙更加複雜和艱難，使得身處內宇宙的另一尊夜帝最終是以豁出性命為代價，使得計劃得以進行。

    夜帝眼中的悲色漸漸變淡，漸至淡漠：“從今往後，就隻有我一人可稱夜帝……不過，馬上，五大仙庭將為自己造下的孽付出慘重代價。”

    周通心頭一緊，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夜帝淡漠的目光看了過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容，不答反問道：“你觀察過海裏的魚嗎？有些魚類在萬米深海之下仍能存活得很好，應該說，在漫長的進化中，他們已經適應了外界強大的壓力，但如果將這些魚類從萬米深海之下突然帶到靠近海平麵的區域，這些魚整個兒都會炸開……仙人，其實也一樣。”

    現實世界中，周通腦海中轟鳴，他終於明白了夜帝剛才所說的“與其說是限製，倒不如說是保護”的涵義，臉色猛地一變。

    夜帝的意思很簡單，一旦仙凡之堤失去作用，那麽積攢在內宇宙或者說仙界的超出外宇宙成千上萬倍的天地靈氣必定會如同泄閘洪水一般灌入外宇宙的每個角落。

    與此同時，內宇宙則的天地靈氣濃度則會在短時間內削弱成千上萬倍，其情形就類似於夜帝說的深海之中的魚突然轉移到淺海區域。

    仙凡之堤已經存在了近百萬年，仙界生靈繁衍了一代又一代，他們的身體早已經習慣了仙界高濃度天地靈氣的環境，天地靈氣的大幅流失，必定會讓他們的身體產生強烈的不適應。

    然而……

    “修士不能和魚類比。”周通沉聲道：“尤其是修為高深的修士，不可能會因為天地靈氣濃度下降而有過於嚴重的後果。”

    夜帝語氣淡淡，道：“仙凡之堤為仙界之修帶來了夢寐以求生活和修行環境，卻也暗藏了生死凶險，如果有朝一日仙凡之堤崩潰，便是他們承受業報之日……”

    見周通仍有不解，他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還不明白嗎？仙凡之堤的存在，不僅是截留了天地間絕大部分的天地靈氣，更是在源源不斷將仙界內產生的五濁之氣泄入外宇宙，這才使得外宇宙的各處都不斷有妖獸邪魔滋生……這些妖獸邪魔雖然也吞吐天地靈氣，但它們真正吸收的，其實是混雜在天地靈氣之中的五濁之氣，它們就像是臭水溝吞食腐物的蟲蝦，巧妙地成了萬物循環中的重要一環，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滅盡了外宇宙的妖獸邪魔，那外宇宙人類滅絕之日也就不遠了。而仙凡之堤一旦崩潰，不僅內宇宙的天地靈氣會泄入外宇宙，外宇宙的五濁之氣也會倒灌入內宇宙。”

    聽到這裏，徹骨的寒意瞬間從周通的脊椎往上蔓延，令他頭皮發麻。

    夜帝臉上的笑容淺淡，卻更顯殘酷，繼續道：“仙凡之堤這件事情，涉及到了天大的因果，改天易地，所以，在仙界之中越是獲得了修為造化，就越是要承受仙凡之堤潰堤之日的因果業報，湧入他們體內的五濁之氣也就越多……我倒想看看，等仙凡之堤潰散，偌大仙界還能剩下幾人？”

    “你這是要毀掉整個仙界？”周通隻感覺毛骨悚然，眼中爆發出熾烈精光。

    雖不知道此時的內宇宙是什麽情形，然而那些因為知道了仙界真相而對外宇宙生靈生出惻隱以及對五大仙庭敵意的生靈，不該因為仙凡之堤而承受如此惡報。

    而且，白露現在正在內宇宙！

    除此之外，賀承天的死活不論，天海仙庭的那位初柔仙尊，周通是無論如何都打算要和她見上一麵的。

    然而現在，一旦夜帝的謀劃得逞，仙界眾生必將遭受滅頂之災，越是強者，身死的可能性反而越大！

    達到了化域境修為的仙界木初柔，十有**無法挺過這場浩劫！

    此外，根據古恒天所說，六師兄曾經為了一個女人大開殺戒，最終被逼登上升仙路，進入了內宇宙，現在是下落不明。

    想到這裏，周通的目光陡然銳利，迸現殺機。

    夜帝目中一動：“哦？看你的樣子，似乎要阻止我？”

    “內宇宙，有我在意之人。”周通冷冷道。

    他自認不是救世主，雖然仙界之中有許多無辜之人，但是他真正在意的，就隻有那三人而已。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所以才如此坦誠，因為我相信，隻有你在，我遲早還有能夠再見到她的那一天。”夜帝頗為惋惜地歎一聲，目光驀地冷漠如霜：“不過現在看來，我得先打斷你的手腳了。”

    兩句話的功夫，原本還算緩和的氣氛瞬間凝固到了極點。

    而在此時，現實世界中，天地眾生紛紛從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初步脫離出來，方才所看到的一幕幕的畫麵瞬間在腦海中迅速浮現，一個個震驚當場的同時，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強烈的悲憤。

    哪怕是那些沒有開智的渺小生靈，這時候也是生出了本能的怨氣。

    天地，本不該是這樣子，它們本來都有開啟靈智的機會，卻被生生剝奪，怎能不怨，不怒？

    一座堤壩，成就了內宇宙眾生的同時，掠奪了太多外宇宙生靈本該擁有的機緣造化。

    誰都沒有質疑方才看到畫麵的真實性，雖然方才所經曆的一切很不可思議，但是經曆過天人合一的天地眾生，都知道自己是循著時間長河看到了發生於百萬年前的真實畫麵，無可作偽！

    但凡是有生靈所在之地，頃刻間皆已怨氣衝天！

    無數怨氣相互交織，凝結，形成了肉眼不可見的龐然怨雲，籠罩了一個又一個的星球，充斥了一個又一個的秘境。

    宏大而清冷的聲音陡然響起：“憤怒嗎？怨恨嗎？想要改變這一切嗎？那就繼續憤怒和怨恨吧，讓天道感應到你們的意誌，聽到你們內心的控訴——”

    任何事情都是有成本的，fù chóu也是如此。

    正常情況下，哪怕是知道了近百萬年前的仙界真相，天地眾生無論多麽憤怒和不甘，敢於站出來反抗和控訴五大仙庭強盜行徑的人絕對隻會是寥寥無幾。

    但如果，隻是在內心裏瘋狂詛咒和控訴五大仙庭，控訴主導著一切的五大仙帝……恐怕無人會拒絕這樣廉價的fù chóu成本。

    於是，充斥天地間的怨雲瞬間膨脹了成百上千倍！

    同時，所有的怨雲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瘋狂地往某一界域湧聚過去！

    這一界域是……龍門域！

    轉眼間，龍門域內，怨雲化為實質，漆黑如墨，如同黑暗源頭，吞噬了天地間一切恒星的光芒。

    整個龍門域前所未有地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隱隱約約，一股意誌在這黑暗之中誕生出來。

    而在這時，墮落樂園之中，周通已然出手！

    他攻擊的目標，不是夜帝，而是……第八魔神艾葉！

    一瞬間，周通便出現在艾葉跟前，五指張捏，樸實無華的一擊直取後者麵門。

    就是這麽一招看上去毫無殺傷可言的一擊，卻讓艾葉感有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感覺，這樣的感覺，在先前她和周通的戰鬥中，是從未出現過的。

    尤其是撞上周通那雙變得無比冷漠的眸子，艾葉不由是徹寒入骨，這瞬間本能地施展了守勢，她麵前的虛空中瞬間竄出數千股白色的圓柱體，瞬間交織，凝固，化為一座猶如城牆的鐵壁。

    身為墮落樂園的“主腦”，艾葉願意可以無限製地提取墮落樂園從修士那裏汲取到的精神力為己用，這一下激湧而出的數千股圓柱體，便是固態化的精神力。

    這樣一座鐵壁，哪怕是動天五境修士全力爆發自身精神力，也難以攻破。

    然而，這座鐵壁的出現，並未給艾葉帶來絲毫的安全感，恰恰相反，當周通的手爪按在鐵壁之上的時候，那種生死恐怖更加強烈了。

    “返無——”周通心中輕喝。

    無聲無息，堅不可摧的鐵壁在周通的手爪接觸之下瞬間回歸原始，化為精神力四散開來，且在四散開去的同時，繼續歸於初始，轉眼之間，徹底消失在墮落樂園的虛擬空間之中。

    周通的身形毫無阻礙地穿越了鐵壁阻擋的區域，平靜的麵龐近在咫尺地出現在艾葉的瞳影之中。

    這瞬間，夜帝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之光，他搶先一步，伸手抵住了艾葉的後背。

    當他碰觸艾葉的刹那，後者的身形瞬間徹底虛淡，消失於周通和夜帝之間。

    殺心激烈的周通的眼中沒有絲毫動容，他的身形瞬間也是消失在夜帝眼中，進入了遁虛。

    墮落樂園雖然不是現實世界，但是能夠容納精神體的它也不是純粹的虛擬世界，仍然是有其空間構架存在，是以周通在心中稍加揣摩變化，就在這裏將遁虛施展出來。

    夜帝的臉上終於露出震駭之色，哪怕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將虛空獸的能力完美重現出來。

    進入遁虛狀態的周通，一眼看到，艾葉其實並沒有真正消失，而是在夜帝的手段之下，整體化為了無數股精神流，瞬間融入了墮落樂園的世界當中，和這個虛擬世界融為一體。

    換句話說，正常情況下，除非是一口氣將墮落樂園打爆，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夠殺死艾葉。

    然而，周通不屬於正常的範圍。

    事實上，從出手的那一刻，周通的目標就不是艾葉。

    此時，在周通的感知中，他對艾葉腦袋裏的那顆神顱的感知，不再是艾葉的腦袋內，而是……整個墮落樂園。

    “轟！”

    整個墮落樂園都是一震！

    旋即，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神遺精華化為無數道金色神光，從墮落樂園的每一處出現，朝著遁虛狀態的周通洶湧匯聚，進入他的體內。

    一時間，周通所在之地，整個人被金色光球所籠罩。

    隨著神顱內神遺物質的劇烈流逝，因神顱而得以支撐的墮落樂園瞬間出現了不穩，處處空間都開始震動和扭曲起來，像是隨時會破滅一樣。

    “你——”

    夜帝再次露出震駭之色，發出怒吼，伸手攝抓，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粒子重聚，恢複成了第八魔神艾葉，落在他的懷中。

    然而，讓他臉色鐵青的是，艾葉的頭顱中，那顆維係墮落樂園存在的神顱已經不見了蹤影，艾葉雙目緊閉，氣息全無，猶如死去。

    夜帝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而在這一刻，外宇宙的所有仍未完全脫離天人合一之境的生靈，都如夢初醒，從境界中脫離出來。

    “發生什麽事了？”

    “剛才到底是……”

    “仙凡之堤，五大仙庭……”

    “你們快看——”

    絕大多數人徹底回過神來，隨即想到了什麽，猛地抬頭，頓時一個個如遭雷擊。

    因為他們看到了那橫亙天地間的仙凡之堤虛影，此時的仙凡之堤，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剛才的一切，是真實的！”

    無數人遍體生寒，表情瞬間凶獰，意識到方才發生了多麽不可思議卻又無比的事情，無可抑製的巨大憤怒和怨恨，陡然衝霄而起，開始繼續方才被打斷的事情，在內心中向天控訴自己的不滿和怨恨。

    然而，其勢已衰。

    這一刻的天地眾生之中，唯有人類以及稍微誕生出靈智的妖獸邪魔還能繼續向天道發起控訴和詛咒，傾瀉對五大仙庭和五大仙帝的不滿，至於沒有靈智的草木魚蟲之類，卻已經恢複了最初懵懂無知。

    而偏偏，這天地間數量最多的不是人類，而是隨處可見的草木魚蟲、無知禽獸，它們所能發出的控訴都很微弱，但卻架不住數量奇多，整體估算下來，乃是遠遠超越了擁有靈智的生物的總和。

    故而，夜帝所需的控訴意誌，瞬間跌落六成，隻剩四成不到。

    而在墮落樂園中，夜帝死死地盯著從遁虛狀態中脫離出來的周通，後者現在是光芒縈繞，無數光流仍源源不斷注入其體內，使得周通這具精神分身所散發出來的某種氣息越發強烈。

    感受到這氣息的夜帝，身軀微微顫抖，聲音中帶上了嘶啞：“這不可能，除了真正的神祗，無人可以毫無顧忌地吸收神遺物質，周通，你難道是神祗轉世？不可能——她分明說過，神祗已經不被這個天地所接納——”

    這一刻，周通帶給他的震撼，已經超過了大計遭到阻擾這件事。

    周通以沉默做為回答，既是不想回答，也是知道該怎麽回答。

    事實上，聽到夜帝的問話之後，周通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一直以來，他都是朝著將偽神體轉變為真神體而努力，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天道已經生變，天地已經無法容納神祗滯留於這一維度世界，所以，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成就真神體的話，會不會就身不由己離開這個世界？

    不過，現在考慮這個問題還有點早了。

    見周通沒有回答，夜帝迅速冷靜下來，他看了懷中的艾葉一眼，眉頭一動，伸手在後者的頭上拂過，刹那間，一顆大腦出現在艾葉的顱內，那層透明薄膜也被顱骨替代，一頭烏黑秀發自然垂落下來。

    看著懷中女子和那人相似到了九成九的臉龐，夜帝目中流露出了一絲柔情。

    旋即，艾葉從他懷中消失了。

    周通看得很清楚，夜帝不僅有物質精神化的能力，也能進行逆向解除。

    此時的艾葉，已經退出了墮落樂園，且在世界某一處蘇醒過來……以血肉之軀的形式。

    仿佛是放下了後顧之憂，夜帝的目光變回最初時的那種萬物不動於心的沉靜，道：“你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顆神顱？不過，你是怎麽知道這顆神顱是計劃中的關鍵的。”

    “很簡單的推理。”周通聲音冷硬道：“既然屠仙大會的真實目的不是召開會議，而是你最終計劃的起始，那就說明，身為屠仙大會召開之地定的墮落樂園在你的計劃之中占據十分重要的位置。我大膽猜測，四十九席進入會議空間的七大網絡登陸點，便是增幅陣法極為重要的七個陣法節點，而非僅僅是為了保密而做出限製那麽簡單。於是可以推理出，墮落樂園本身極有可能是增幅陣法之中極為重要的一部分……所以，想要破壞增幅陣法就隻需要破壞墮落樂園，而想要破壞墮落樂園就隻需要毀掉神顱。”

    夜帝聽到這裏，居然認同地點了點頭，道：“的確，沒有了增幅陣法，神獄天咒即便再是玄妙，也不可能影響整個外宇宙……我沒想到，這個世上居然有人能夠掌握虛空獸的遁虛之能，也沒想過你居然會是神祗之身可以無所顧忌地吸收神遺物質，我費盡苦心創造出來的八魔神在你麵前，隻能算是養分而已。神顱內的神遺物質被你大肆吸收，無法在維持墮落樂園的正常運轉不說，也使得我失去了對它的掌控，更是讓增幅陣法徹底失效，導致我的計劃未能盡全功……是我輸了半局。”

    “半局？”

    周通目光一凝。

    “大勢不可逆，哪怕你是她無論如何都要複活過來的人，哪怕你擁有神祗之身，也不可能逆轉已經推動的大勢。”夜帝看著周通，臉上露出一抹略微帶著得意的笑容來：“好戲，才正要開始了。”

    現實世界中，身處芒玉星不遠處宇宙虛空中的周通驀地回首，目光驚疑地看向芒玉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