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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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有了林朝英贈予的地圖,想要找到靈鷲宮也並不容易。

    樂遠岑結合了那些西夏奇聞異談的書籍所記,大致推斷出靈鷲宮極有可能就西夏國之西——天山山脈的縹緲峰之上,而那裏其實已經不在西夏境內,即便是當地人也鮮有聽聞過縹緲峰。有關靈鷲宮的具體方位,隻能在進入天山之後一寸一寸尋找。

    從西夏國都往天山方向走,需要穿行過很長一段的沙漠戈壁。這一段路即便是對於會武功的江湖人而言,如果沒有熟悉路徑的向導,也極其容易迷失方向,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則意味著死亡的來臨。

    好在西夏國與周邊的商貿往來頻繁,其所處於河西走廊,以而連同了西域各地與中原的貿易往來,各路商隊通宋、遼、金、西州回鶻及吐蕃諸部等等,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商隊往天山方向而去,這些商隊就成了最熟悉地貌的領路人。

    樂遠岑在西平府住上了一個多月,她熟悉了解一下情況,在四月初的時候,隨著一支叫做黑鷹的商隊向西而行。

    黑鷹商隊一年出行三次西域天山之路,基本上往返一次就要兩三個月左右,可以說商隊中人對於這條路線足夠熟悉。除去商隊自家的武師之外,每次出行都還會外聘武林人士保護商隊安全,因為西行之路並非隻有沙漠的危險,最為危險的還是沙漠中的人。

    “從三年前開始,沙漠之中就出現了一夥飄忽不定的盜匪,走西邊這條線的商隊或多或少都被打劫過。”

    黑鷹商隊的領頭人談銘,最後一次慎重地講述了可能會遇到的危險,“那夥盜匪的作案速度極快,我們懷疑他們在某處綠洲有駐紮地,並且對於沙漠的地形很熟悉,更棘手的是盜匪團擅長用毒。因此,每當我們在途中與其狹路相逢,商隊尚未與之正麵對抗就已經被弄暈了。他們會順勢劫走貨物,當然有時也會劫走人,特別是女人。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談銘說到這裏看向了坐在圓桌對側的一對青年男女,男人叫做歐陽鋒是商隊外聘來的江湖中人。

    一般而言,江湖中人隨著商隊向西而行,都會事前說好目的地在哪裏,以而方便安排隊伍的行程,可是歐陽鋒卻是沒有具體的目的地,聽其所言是要找到某處綠洲,也許隨時就會離開商隊,也許會隨著商隊一直走到此行的終點。

    讓談銘覺得麻煩的是,歐陽鋒偏偏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看上去他們應該是夫妻兩人。商隊往西域戈壁行走,又不是去江南水鄉,這一路沒有賞景觀花,反而是風吹日曬,也不知為何歐陽鋒非要帶著他的妻子同行。

    商隊裏並非不允女人同行,此行還有一位女子,談銘覺得會武功的樂遠岑一起進入大漠就靠譜很多。奈何歐陽鋒不聽勸,談銘已經將其中危險都說了明白,歐陽鋒還是堅持帶著妻子一同行走,生死有命,談銘也管不了那麽多。

    樂遠岑看著圓桌之側所坐的人,包括她在內一共十二人,就是此行黑影商隊的武力保障,其中七人是商隊自己的武師,還有四人則是臨時外聘的武師,還有一位就是歐陽鋒的妻子衛儷。衛儷是一個很美的女人,這種美麗卻是夾雜著眉宇之間的憂愁。

    其中有兩位是喇嘛,他們顯然互相相識,更是與黑鷹商隊多次合作,並非第一次進入西域戈壁。至於二十七八歲模樣的歐陽鋒,高鼻深目不似漢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桀驁不馴,不過他對妻子衛儷卻是十分溫柔。

    樂遠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總覺得歐陽鋒與他的妻子衛儷之間有些不太正常。兩人不似正常夫妻的模樣,反而有些像是戀人不顧家人反對,偷偷私奔出來的感覺。她在聽雨樓見過這種類似的情況,具體是說不個所以然,就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帶著一絲瘋狂與壓抑。

    當然,樂遠岑並不關心旁人的感情問題,是私奔也好,是偷情也好,是明媒正娶也好,她隻希望的是這一路可以平安地達到天山。

    商隊的終點在西遼境內的海押立,這後麵的行程就不是她所要擔心的,隻是隊長談銘提到的盜匪團,卻是在出發七八天後就可能遇到。因為商隊即便是到了戈壁之中,也需要沿著河流或是地下暗流的流向行走,就避不開那一段盜匪出沒的危險地帶。

    既然是無法繞行避過,那麽也隻有迎麵直上。

    黑鷹商隊整裝集合進入了西域大漠,隊伍裏一共有三十人。

    樂遠岑也沒閑著,她一路都在熟悉沙漠的環境,不時向商隊的人請教一二。她無法預測未來會不會再度深入大漠,即便這輩子遇不到深藏在大漠中的敵人,但也難說往後會遭遇什麽,未雨綢繆總好過臨時抱佛腳。

    沙漠的危險是隻有去過的人才明白的,而想要在沙漠中如魚得水,除了運氣之外,更多是經驗,這一路就是她取經的好時機。

    商隊的一行人還算相處融洽,但也總有人格格不入,這說的就是歐陽鋒,他除了與衛儷相談之外,極少參與到大夥的聊天之中。

    如此較為平靜的日子過去了十二天,大家一路小心行事,就在隊長談銘認為已經走出了盜匪團的攻擊範圍之時,那個夜晚整個商隊似是都沉睡了過去。

    這個夜晚風刮得稍稍有些猛,一眾人睡得卻比平常要沉得多。

    樂遠岑一直都是有些警覺地休息著,可當她在帳篷裏猛然睜開了眼睛,是意識到自己真的有一段時間昏沉地睡了過去。

    此刻,帳篷外盡是悉悉索索的陌生腳步聲,還有一眾西夏語的談話。這些人商談著搬走貨物,並且劫走商隊之中的女人,他們提到了衛儷。

    就在此刻,樂遠岑感到帳篷被人撩開了。

    她先是閉上了眼睛裝作沉睡的模樣,因為她當下竟是提不起身體裏的一絲內力.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夥劫匪極有可能用了參合莊殘卷中提到的毒.藥——悲酥清風,它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可以使人無法使用內功,同時也就不能以內力逼毒。

    根據記載悲酥清風來源於西夏一品堂。

    這個組織由西夏王室組建,可是已經在幾十年前解散了,因為西夏國力日趨衰弱,也沒有再繼續招募江湖中人成為一品堂的成員。

    根據殘卷所載,悲酥清風的煉製非常困難,它需要采集西夏大雪山歡喜穀中的毒物製煉而成。它的解藥本是一種巨臭無比的氣體。不過,隨著西夏一品堂的解散,如此毒.藥也就消失於世間了。

    樂遠岑依據醫書提及的那些毒物的毒性,自行配製過一瓶解藥,卻不是殘卷中所言的臭氣而是一些藥丸,她也不知道能否對症下藥。

    今夜,她倒是能夠試一試了。而她更覺得這夥劫匪的身份有問題,他們是什麽人?怎麽能夠配製出悲酥清風?與西夏一品堂有什麽關聯,本部又在何處?

    不如就深入一探,說不定有意外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