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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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驀然,這裏已經距離瀘州城快有百裏,是一片荒蕪的亂墳崗。
昏黃的月光詭異的落下,一片奇形怪狀的老樹林滲出一股股涼意。
呀呀的鳥叫,在空曠的亂墳崗顯得格外孤寂陰森。
亂墳堆砌,悠悠鬼火,搖曳在寂滅的黑夜裏,生出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
嗖嗖,
幾聲破空之聲傳來,兩道黑影穿過猶如高掛老樹枝頭的彎月,落地。
“大哥,這小子難不成已經死了?”說話的正式金眼貂。
他與金吼足足尋了有百裏地,又是來來回回的三個往返,前後快有六百多裏,仍是沒有找到江流兒。
這條河流所說不寬,但是也的確很長。
瀘州城的人都知道,這條清水河乃是從茫茫的十萬大山中流出,環繞瀘州,又行向遠方,到底是哪裏,沒人知道。
曾經有人尋著河流一路走下,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到河流的盡頭,這足以見這清水河的綿長。
“不應該的。
這條清水河我們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河道分叉,樹林灌木,無一不知,怎麽會找不到一個人呢,難道是我們遺漏了什麽地方?”金吼說著,眼睛卻定向了不遠處的亂墳崗,眼光閃爍。
金眼貂看了看身後的那片老樹林說道:“這麽說來就隻有兩種可能了,一種是這小子已經死了,我們守著清水河的下遊等浮屍,如今這個時候,那小子的屍體是不會浮出水麵的。
還有一種,就是這小子躲進了這片鬼打牆的老樹林,媽的,陰氣森森,不是被凍死也是被嚇死了!”
“還有第三種!”
“大哥,你是說……”金眼貂雖然已是武道三重煉氣化生的高手,不過對於這片亂墳崗,心裏還是打著懼意。
“咱就別去這滲人的亂墳崗了,何況連你我這樣的人都不敢去,更何況一個十三歲大的孩子?
就算是家主在這裏,也不會沾染這亂墳崗的陰氣。”
金吼聽兄弟這麽一說,頓時想起了這座亂墳崗的由來,頓時心裏一個哆嗦,暗自直呼僥幸。
一心在王百龍麵前表功績,倒是真的將這點給忘了,要不是金眼貂的提醒,自己恐怕真的就會闖入這片亂墳崗。
能找到江流兒自然是好,如果江流兒不在那裏,自己恐怕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金吼再次看了看死寂的亂墳崗,吐出一口濁氣,“我們回去複命吧,那小子恐怕真的已經死了,就算是不死,他召天南也回不來了,活著也沒什麽好害怕的。”
金眼貂點了點頭,一頓足,二人遠去。
咕咕……
亂墳崗依舊死寂,驚嚇走的黑鴉又重新撲棱棱的回到枝頭,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
仿佛這裏剛才什麽人都沒有來過一般。
斯……
亂墳崗裏,一座破舊的碑牌之後,江流兒麵色蒼白,嘴中涼氣倒吸,挨著爬滿了青苔的墓碑滑了下菜。
素衣染血,原本被河水泡過的衣物再次滲出猩紅。
“王家!”江流兒幾乎咬著牙齒吐出了兩個字。
金眼貂和金吼之間的說話,江流兒在這裏,自然聽的一清二楚,尤其聽到金吼斷定自己在這亂墳崗中,本以為今晚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他們二人竟然對這亂墳崗敬而遠之,不敢入內,看來這次,自己的小命怕是保住了。
如今二人已經離去,甚至連那片詭異的老樹林都不曾查看,所以江流兒此刻倒是想離開這裏,畢竟那老樹林中可以燃火取暖。
在這亂墳崗中,出了陰森,就是陰森,滲人的寒意無時不刻的在催嗜著自己的內心一點點的堅強。
再說,如今自己渾身冰涼,迫切的想要取暖,否則自己沒死在王家的手上,最後卻凍死在這荒野裏了。
江流兒掙紮的剛想起身,一個聲音驟然想起,“小子,想活命的,老夫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聲音來的突兀,江流兒怎麽想不到這荒田野地裏竟然會有人,而且還是在這墓堆林立的亂墳崗。
整個人一僵,心中泛起千層浪,渾身一緊,冷汗直慢,幾乎就要喊出聲來。
可是張嘴的瞬間,江流兒驀然發現,自己竟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江流兒頭皮發麻,卯足了勁,張嘴便吼,可是依舊如石沉大海,發不出一絲聲響。
“怎麽回事?難道遇見鬼了?”江流兒心中惴惴不安,渾身的冷汗也是撲碩碩的直流。
整個人也猶如脫力一般,使不出半分力氣,盡管還能感覺到腿肚子在直打哆嗦,可是絲毫沒用。
“看來真的是遇見鬼了,難道老爹以前和自己神魔傳說都是真的?”江流兒雖然心中懼怕,但是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江流兒曾神魔殿前侍奉數年,召天南每個耳濡目染,讓江流兒對神魔之流已是向往不已。
不過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傳說而已,而且當召天南講起時,這些傳說之前都要加上,遠古之辭。
雖然那時候江流兒身受寒毒,不過對神魔卻是恭敬有加。不過久未得見,久而久之也就慢慢的接受了這些神魔的傳說,可以說,那些在江流兒的心中也隻是傳說而已。
可是此時此地,江流兒口不能言,身不能行,這種匪夷所思讓他自己再次想起神魔之流,難道這世間真的有神魔?
老召和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呼……
老鴉撲翅,驚慌的飛起,沒入黑蒙蒙的老樹林。
兩道黑影再次出現在亂墳崗前。
“嘿嘿,我就說嘛,大哥,這小子鐵定已經死了,不然這會已經走出來了,否則這裏的陰氣凍也凍死他了!”
江流兒聽出了這正是金眼貂的聲音。
“好險,沒想到這兩個人去而複返了,若是剛才我出去,這個時候正好被他們倆遇上。”江流兒輕舒了一口氣。
“確實如你所說,那我們就回去,那小子受了你我二人一招,遲早都是要死的,也全是將家主交代的事情辦妥了。”
二人再次離去,不過臨走前,卻是斬斷了亂墳崗的一片墓碑,七零八落,黑壓壓的鳥群噗噗驚飛。
“這兩個殺千刀的,竟然毀我門庭,可惡以極。”聲音再次想起,江流兒停在耳中,竟然感覺到了這聲音的一絲無奈。
不過這個時候,江流兒還是不能動彈。
“聽這話,這真是鬼!亂墳崗為門庭,不會真的那麽背吧。”
迷迷蒙蒙,一道虛無縹緲的黑影出現在江流兒的麵前。
這道黑影宛如透明,若不是在月光下,江流兒還真不能看到。
“咦,竟然是兩儀仙體,難怪,難怪,難怪不懼這陰森邪氣,可惜呀,可惜!”
江流兒聽的一頭霧水,什麽兩儀仙體,為什麽又是驚訝,又是可惜?
江流兒完全聽不懂這道身影在說什麽。
長歎過後,這道身影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在江流兒看來,這道飄忽不定的黑影似乎也沒有這麽可怕,心道:“這神魔,鬼神之流看起來也不過如此,似乎沒有那麽可怕呀。”
“小子,你了願拜我為師?”
良久,這道身影道。
“什麽?拜你為師?”江流兒不禁脫口而出,,“我能說話了?”
江流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能夠發出聲音了。
“你當然能說話,我可以讓你說,也可以不讓你說。”身影道。
“那豈不是說,如果我不答應,你也能讓我死?”江流兒轉念道。
“你小子但是機靈,不過,你不拜我為師,你覺得你能走出這裏?剛才那兩個人雖然離去,保不齊他們的主子還會回來,在這樣的世界裏,斬草除根,才是梟雄所為,天底下的人莫不是如此。”
“那你到底是人還是鬼?難道你是神魔?”江流兒問道。
江流兒並不是懵懂之輩,如果這道身影當真是神魔,那麽拜他為師又有何不可,老召生死未知,自己如今也是自身難保,能有一個大靠山,他王家又能將自己怎麽樣。
黑影莫名一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看到前方六丈開外的那座青銅墓碑沒有?你走過去,輕敲墓碑三下,再從墓碑之上,將墓碑銘文描刻一番,屆時自有一條路給你,你沿著那條路就會找到我,那個時候我再說予你聽,我這樣子根本就維持不了多久。
如果你想拜我為師,我自當告訴你緣由,如果你不願,你也可以自行離開,是生是死,與我無幹。
這生與死,本來就是人之釋然,一年俱在人心,老夫也強求不得。”
說完,未等江流兒回答,這道身影就消失不見。
冷清清的亂墳崗再度恢複之前的死寂。
陰風吹過,江流兒冷不丁的打了了寒戰。
渾身竟然升起絲絲暖意。
“是虛丹!”江流兒感覺到這股暖流竟然是從自己體內丹田流出。
那裏是自己是自己經鍛骨舍利以後邁入武道二重凝結的虛丹。
此刻虛丹之上金黃流溢,散發出絲絲暖流,溫養身體。
舍利鍛骨,江流兒先前在武道一重之時,就已經凝成銀骨,舍利本就是為鍛骨而成。
在邁入武道二重之時,舍利再度凝練,便會在丹田凝練城虛丹。
何為虛丹,丹乃養神。
如果說武道一重是塑身,那麽第二重就是養神。
何為養神?
排除武道雜念,靜心守神,讓鍛骨之後的身體與心神合一。
這也是日後踏上武道三重,煉氣化生的基石。
“看來我是一時半會是不會凍死了,不過拜師這件事的確奇怪。
哪裏會有人平白無故的在這亂墳崗收徒弟的?不過他說的也不假,憑現在的我根本就應對不了王家,而且老爹也是生死未卜,召家肯定也是不會照拂予我,既然如此,唯有先學會自保,活著出去,老爹如果知道,肯定也是這般想的。”
江流兒看了看方才身影所指方向,咬了咬牙,顫巍巍的站起身,拖著沉重的雙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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