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青銅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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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墓碑,斑駁不堪,不知道在這亂墳崗裏埋葬了多少年代。
風吹日曬,鐫刻了無數久遠的氣息,字跡模糊不清,甚至連雕刻在其上的碑文都已經被時代磨平了。
江流兒看著這座青銅墓碑,喃喃自語,“以青銅為狽,生前或許也是強豪之流,無奈歲月變遷,能讓世人銘記的也就隻有這塊年代的墓碑了。”
依照黑影所說,江流兒伸手在墓碑上輕敲了三下,口中念叨:“鬼神在上,我江流兒為求一命,叨擾長眠了,日後若能逃的一命,他日回來,八拜九扣,重銘碑文!”
指尖臨摹,一縷一絲,碑文的痕跡隨著指尖的流動鐫刻在江流兒的心中。
當江流兒將碑文最後一筆收下,正欲拿開時,一道微不可見的流光,宛如皓月銀輝在青銅碑上卷起層層漣漪。
“嗯?”江流兒頓覺手指顫,慌忙收回。
“剛才的是……”還未等江流兒反應過來,隻聞青銅墓碑卡擦聲響起。
咯吱,咯吱……
墓碑橫移,一道四方甬道出現在墓碑的下方。
江流兒看了一眼已經挪開的青銅墓碑,心生疑惑,“剛才到底是怎麽了?突然之間好像有什麽感覺似的?”
搖了搖頭,自嘲道:“想多了,嘖嘖!”
是隨即躬身拜了一拜,一頭鑽進了漆黑的甬道。
甬道不大,雖然漆黑無光,但是江流兒摸索這前行,也大概知道了這條甬道的大小。
也就兩人寬敞,觸手冰涼,完全不像是泥土堆砌,不過這冰涼之中還蘊藏著絲絲暖意。
“溫潤如玉?難道是玉石堆砌的地下墓穴?”
仿佛在回應江流兒一般,一點通明猶如螢火星瀾。
大亮!
甬道光明綻放。
長明燈搖曳生輝,甬壁琉璃光醒目,迷人之眼。
紫玉台階拾級而下,蜿蜒曲折,似乎那裏了無盡頭。
“好大的氣派!”江流兒被眼前的景象頓時震撼。
紫玉台階,藍玉甬道,這就算是在瀘州城,也沒有哪一個魔道大豪會有如此的氣派。
生前不曾有,死後自然也不會有。
就算是將四大家族的所有底蘊都拿出,也做不到如此的氣派。
紫玉,藍玉,在十萬大山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物靈玉。
以往,若是能得到拳頭般大小的藍玉,都可以讓四大家主大動幹戈。
至於更高品階的紫玉,一節拇指大小,已經是禍種了。
傳聞,這紫玉乃是昔日神魔之血造就,蘊含蘊含難以言明的力量。
在瀘州城,隻有城主似乎才擁有了指甲那麽大小的一片。
世人為此,還深入過十萬大山尋找過,不過可惜的是,縱然是神魔隕滅傳說之地,也沒有再大小一塊紫玉。
藍玉乃是紫玉伴生之物,雖不及紫玉珍,但也是不可多求。
四大家族,多少也有那麽一點。
為此,江流兒對這墓中之人更加的佩服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江流兒的心裏已經數過了九百九十九座台階,終於來到了墓底。
青銅環顧,鐫刻著無數駁雜銘文。
或是一些凶神惡煞的圖案,或是猶如星空入眼,總之,江流兒沒有看明白一處,這到底是什麽?
總之在江流兒看來,頭暈目眩。
墓室不大,橫來九十九步,縱來九十九步,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
“有講究!”江流兒自語。
墓室的中央,四方燭火。
南方,一抹星火嫣然,有如朱雀翱翔。
東方,一點蒼青搖曳,栩栩青龍遨遊。
北方,一方玄色混沌,鑄就玄龜巍峨。
西方,一縷白茫遊弋,威煞白虎怒目。
四方拱衛,一副青銅棺靜靜的躺在哪裏,古樸蒼老的久遠氣息撲鼻而來,洪荒遠古,天地蒼茫。
“如此神異?”江流兒不禁喝出了聲。
四靈拱衛,這四盞燈就算江流兒再不識,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凡,更別說這青銅鑄就的棺槨。
鐫刻無數古老銘文,似畫,似字,不斷的在棺壁流淌,光華內瀲,不斷交輝相應。
“那你可是看出了什麽?”
這一次,和江流兒說話的是一個人,一個身著黑袍的人。
江流兒這才發現,一人正盤坐在青銅棺槨前,不過那身詭異的黑袍似乎能夠吞噬光芒。
四盞燈,竟然無法將他照亮,甚至連黑影都照不出來。
“你是鬼還是人!”江流兒退到甬道口,小心翼翼的問道。
“人是什麽,鬼又是什麽?人鬼又有何區別,難道你不願拜鬼為師?”
江流兒定了定神,心中雖有懼意,但是卻已平靜了許多。
“能拜高人為師,小子當是求之不得,前輩對我也有救命之恩,兩者而語,當是前輩是為鬼神又有什麽!”
說罷,江流兒單膝跪地,語氣誠懇:“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江流兒深深一磕,冰涼的地麵怦然一響,回蕩在這空曠的幽深的墓穴之中。
似有清風拂過,四盞明燈搖曳生揮,四獸咆哮,千姿百態,仿佛瞬間就欲飛出。
“唉……”許久之後,一聲長歎。
“師傅,你有何無奈?”江流兒自然能夠體會道這歎息中的意味。
“兩儀聖體,兩儀聖體,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真的等到了,可惜,可惜,來的太晚,太晚了,一切都已經埋入黃土,化作白骨長眠了。”黑袍人豁然起身,黑袍鼓蕩,頓時墓穴之內,風聲呼嘯,等過狂舞。
“師傅?”江流兒雖然邁入武道,但是麵對如此強烈的風嘯,江流兒幾乎睜不開眼,甚至這風似乎能鑽進自己的身體,走遍全身經脈。
就在江流兒幾乎凍僵的時候,一隻枯瘦的手拍在江流兒的天靈之上。
江流兒直覺腦中轟然巨響,仿佛有萬千人聲直貫雙耳,振聾發聵,心神一顫,便暈了過去。
“這是?”
江流兒驚奇的發現,自己醒了。不過入目之景,讓他匪夷所思。
這片天地,仿佛隻有黑白二色,涇渭分明,仿佛一座蔚為壯觀巨門聳立。
門分二色,竟然緩緩遊動,黑白交替。
而自己就置身這涇渭分明的黑白之中。
忽而左白,忽而右白,甚至連巨門都在不斷黑白變化,淳樸自然,周而複始。
“阿!”江流兒抱著頭一聲痛呼,仿佛自己做了個夢,那隻枯瘦的手依舊放在自己的天靈之上。
“你可看到了什麽?”
“黑白變換,淳樸自然,無拘無束!”
江流兒說道,雖然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不過他知道這定然是眼前的人對自己做了什麽,不過似乎並沒有惡意,出了頭痛之外。
“這就對了,你看到的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江流兒有點不明白。
血肉之軀,怎麽會有如此怪異的景象。
再說那樣的情景自己都未曾見過。
黑袍人收回枯瘦的手,將籠罩在頭上的黑袍掀開。
灰白長發,麵色枯敗,遍生皺紋,隱隱約約之中,眉心似乎有一道黑氣繚繞。
雙目神光暗淡,不過看著江流兒的眼神卻是充滿了神采,盡管隻有一絲。
“師傅你?”江流兒這才看清了老人的麵龐。
“怎麽,難道老夫是人,讓你這小子失望了?”老人平靜道。
“不敢,隻是弟子覺得師傅您的氣色確實不太好,就好像,……就好像……”
“行將就木,對不對?”老人說道。“嗯!”江流兒想了一會,他本想說不敢,可是擺在他眼前的的的確確就是一張行將就木的臉,而且隱隱感覺到了暮氣沉沉的氣息。
不過江流兒還是承認了。
老人盤膝坐下,“你也坐吧。”
江流兒依言。
“嗬嗬,小子你可知道要是在以前你對我說這樣的話,鐵定會被我一巴掌拍死,能在我麵前說這話的,世間還真沒幾個人。”
“有這麽厲害?”江流兒雖一臉恭謙,不過心中卻是嘀咕上了,“若有這麽厲害,怎麽會好好的待在這死人墓裏。”
老人頓了頓說道,“拜入門下,你便我門人,以後你稱呼我為殷老便可,至於這師傅的稱謂,以後便無需再用了。”
“徒兒遵命!”江流兒不知道殷老為什麽會讓自己這樣做,不過江流兒不是一個天生多事的人。
既來之則安之,以後便隻能這樣了。
“師……殷……殷老,我可以問你個事情麽?”
江流兒看了一眼殷老說道。
殷老點了點頭,“問吧。”
江流兒心中一直感到很奇怪,照片自己一直認為遇到的黑影是鬼神,而且還讓自己進去地下墓穴,甚至一度認為這就是殷老的墓穴。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非但殷老不是鬼神,而且殷老好像還是一直住在這裏的樣子。
如果說殷老不是常人,那麽江流兒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一個正常的人竟然會在一個墓穴底下,而且還是以這墓穴為家。
“這墓穴……”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會問老夫這個問題,沒錯,和你猜的一樣,我就是一直住在這座墓穴中,而且住了一個甲子,也就是六十年!”殷老說道。
“什麽,六十年?”江流兒一聲驚呼,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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