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者的外殼表麵上看起來不過是固化的能量，其實完全不是那會事，裏麵也不知道含有何種物質，堅硬異常。馮誌遠將全身的力氣聚集為一點，以旋轉的方式也隻在其表麵留下一個白點。但這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料。失去目標的觸手長鞭倒卷回來，從上往下筆直刺過來，如果馮誌遠不躲閃那就會品嚐一下萬箭穿心的滋味。

    噗嗤！噗嗤！幾根觸手準確無誤的命中馮誌遠剛才所在的位置，隻是他人已經不在原地。觸手毫無意外的刺入了自己的外殼中，隻是也不知道這種外殼到底有多厚實，收割者依然沒有任何停頓，反倒是翻轉打滾起來。隨著它的翻轉滾動，身體表麵的觸手也跟著舞動起來，你可以想象一個自帶無數尖銳、鋒利、力量感十足的鞭子的滾筒，當它旋轉起來之後，那些鞭子在高速的作用下簡直就是碰著死磕著傷，綿綿密密還沒有漏洞，這還怎麽打？

    馮誌遠急速閃開一段距離躲開了最初的攻擊。滾筒的速度絲毫不減，仿佛被尾巴被點著了一般加速衝了過來。

    按說這種旋轉最弱的地方就是中心部位，但是收割者顯然考慮到了這點，它並不是用頭部對準馮誌遠，而是側開了一個角度，馮誌遠動，它也跟著動，始終讓威力最大的鞭頭部位與之相對。幾次變換之後不僅沒有擺脫，反而被趁機拉近了距離。

    麵對困局馮誌遠沒有多餘的想法，聚起恢複了一半的靈力化作一把開山巨斧，朝著鞭子的根部猛削過去。

    刺啦啦一陣猶如金屬般的摩擦聲之後，細長的鞭子在相對高速轉化的動能之下被切掉了一截，但也隻是一截。靈力之斧卻被崩碎。收割者腳步不停的衝到了馮誌遠身邊。

    馮誌遠雙手伸出，靈力化作的兩隻巨掌，一隻推在收割者頭部，雖然這隻手掌很快就被攪碎，但巨大的力量卻作用在了收割者身上，硬生生的將其打偏了接近90度。跟著另一隻巨掌猛拍其尾部，原本速度就快的收割者這下好像是釋放了液氮加速的賽車一般，猛然又飆出老遠，才堪堪調轉過身軀。

    利用這段時間差，馮誌遠已經將靈魂本質釋放了出來，但是他不是要馬上逃跑。花費了那麽大的代價，如果就這麽逃走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剛剛的付出？他要做最後一搏！

    很難用語言述說第一次張開法則之眼究竟是什麽感受，好像和進入法則之網差不多，卻又有些不同。在馮誌遠的眼中不在是隻可遠觀的法則線，而是實實在在的他掌握的那條法則——三角形內角和！一根長長的不知從何處而來亦不知到何處而去的法則線上被染上了亮銀的顏色，那是被侵染的結果。在法則之眼下，馮誌遠似乎和這條法則建立起了莫名的聯係，他能感受這條法則的狀態，能對它進行輕微的操作。對，隻是輕微的操作，他的實力還太低，不管是靈力的質還是量離操控法則還差得遠，他之所以能張開法則之眼不過是借助了從星芒那裏得到的銀球、占了往生劍法的便宜，這就像是一個剛剛掌握一二三四的幼童，看過詩詞之後，雖然不理解也做不出，但他至少知道了詩詞該是什麽樣。

    自身靈力正在急劇的消耗，馮誌遠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靈力觸手連接上法則之後用盡全力扳動那根細線。阻力非常大，所剩不多的靈力幾乎消耗一空。馮誌遠大喝一聲：“給我動！”

    嗡嗡嗡嗡，法則線在強大的推力之下產生了極其輕微的震動。

    意識界，收割者被推出去之後，艱難的調轉過身軀，再次瘋狂的撲向馮誌遠。但是麵對完全停止下來不動的馮誌遠，收割者竟然猛然止住了前進的腳步，或許是它感覺到了什麽危險的氣息。旋轉也停了下來，觸手們嗡嗡的顫動著，好像在捕捉空中遊離的危險元素。突然，收割者頓了頓身體，從頭部噴出一抹火光，身體反退出老遠，竟然是連轉身都不願意轉了。可惜，它覺察的太遲了，周圍的空間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輕輕拂過收割者的身體。表麵的外殼無法在維持固體的形態，紛紛軟化、滴落，從遠處看過去，就好像是一隻正在淋漓墨汁的大章魚。內部機械結構坍塌得隻有更快，緊密相連的零件因為一個不起眼的三角形內角和的改變，竟然出現了大麵積的崩塌。直到此時馮誌遠才領悟到數學法則的威力。

    如果換了是岌那個隻能控製物體熔點沸點的聖級，需要對法則做出多麽強力的修改才能讓收割者的機械結構在常溫下沸騰、熔化？不，應該說在這個意識界，根本就沒有溫度的概念，岌就是拚了老命也不可能對收割者造成一點點傷害。換了虣這種空間維度法則或許才能生效。這說明什麽問題？這說明掌握法則的聖級不可怕，掌握了能適應任何狀態，在任何環境下都能發揮作用的法則才可怕。就如同虣的空間維度，隻要是有空間存在就能發揮作用！而馮誌遠的數學法則同樣如此，三角形內角和表麵上看起來不過是平麵幾何中的法則，但其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可不僅止於此。就像複大的那個老教授所說，數學代表的是一種邏輯，是邏輯的規則，而邏輯是先於物質高於物質的。邏輯不僅僅在平麵幾何中有，三維世界就沒有邏輯了？四維呢？一維呢？可以說邏輯無處不在！

    看著眼前分崩離析的收割者，馮誌遠也被震撼到了。雖然沒有岌、虣、螺旋三者的法則對攻那麽大的場麵，但這種潤物無聲更令人驚恐。沒有能量對抗、沒有爆炸、衝擊，有的隻是緩慢而堅定的崩解！或許這才是法則攻擊的精髓！這一刻，他對於法則的理解加深了，對於數學法則的理解加深了，對於邏輯法則的理解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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