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自劍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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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河四人在空地邊上等了沒多久,就見皇子四人組個個戰甲破碎,狼狽不堪地走出島嶼。
段仁道很慘的又斷了隻手。
秦河自從與段仁道經過那場看似打平實則落敗的戰鬥以後,看這段仁道是怎麽看怎麽不爽,見他那副慘樣,當下果斷開了嘴炮:“喲,這不是我們的戰神段仁道段兄嗎?怎麽變這樣子了?剛才不是還很囂張地揚言要拿我項上人頭嗎?你來拿啊。”
段仁道似乎都沒有痛覺,無論傷在秦河手裏還是傷在島上,他都一臉平靜,似乎並不是自己疼,而聽見秦河這般放肆言語他還是眼角微微抽動,似乎有點生氣,語氣頗不沉穩,內容還算溫和,“這島嶼是一座上古遺跡,距今至少五百年以上。其內危險不是你能想象的,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去。”
說完,他似乎忘了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停下想了想,然後好像又想起來了,憤懣道:“另外,我何時講過要取你項上人頭了?我打架從不說那些莫名其妙的廢話,你莫要血口噴人!”
秦河正要繼續血口噴人,卻呆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隻見段仁道身上亮起一層血光,斷掉的手臂重新生長,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慢慢恢複,最後整個人嶄新如初。
“我擦...”秦河目瞪口呆,驚為天人。
段仁道對此則一臉漠然,對秦河的驚訝不予理會,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周圍越來越濃的霧氣上。
此時已經深夜,天上的月亮都朦朦朧朧看不大清,而身邊又繚繞起詭異的霧,不得不讓人警惕。
秦河呆了片刻就回過神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心中卻是把段仁道列為最危險的那一類存在。
秦河看著周圍的霧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緩緩閉上眼睛。
當他閉上眼睛時,氣海潮聲聽起來會更加清晰,這與盲人往往比別人聽覺更敏銳是一個道理。
嘩嘩...
潮聲平穩舒緩,但是仔細聽可以聽見其中混雜的一絲雜音,仿佛海潮衝刷礁石。
秦河突然毫無預兆地後仰,一柄匕首從他鼻尖劃過,未能傷到他,卻暴露了霧中刺客的位置。
秦河對此似乎並不意外,漠然一道劍氣射出去,似乎擊中了什麽,霧中傳來一悶哼。
“裝神弄鬼!”二皇子段清軒冷笑一聲,從懷中拿出一把折扇,折扇扇骨為玄竹刻製,韌如精鐵,輕如泡沫,扇麵則是冰蠶絲綢,正麵畫有九條四爪金龍張牙舞爪,背麵則寫著浩然正氣四個字。
他右手持扇,放到左肩,用力揮出,頓時刮起一陣風,吹散了大量霧氣。
也顯露出了霧中的畫麵。
此刻,皇子四人組和秦河等人被七八個黑衣戴麵罩拿匕首的人包圍,他們黑衣繡紅紋,匯聚在左胸結成一朵血色的雛菊。
為首一人未戴麵罩,麵如冠玉,長得倒是玉樹臨風,隻不過那鷹鉤鼻使得其看上去有點陰翳。
陰翳男子似乎對自己等人被發現並不在意,目光沒有聚焦。
三方對峙,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最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肖蘭先出聲,“你們這樣發呆,你看我我看你的,是有什麽玄機在裏麵嗎?到底打不打給個痛快嘛!”
她似乎忘記了要是打起來,自己也會身處危險中。
鷹鉤鼻男子似乎回過神來,看了眼對麵的兩方人馬,嘴角牽動似乎是在笑,伸手扯了扯自己左胸的菊花圖案,然後看向對麵,似乎想要讓他們知難而退。
可惜無論是秦河等人還是諸皇子,都並不認得那個標誌,隻是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那青年,讓人好沒麵子。
於是這位被當成白癡的男子惱羞成怒,“難道你們沒聽說過紅花會嗎?”
秦河一臉不明所以:“什麽紅花會?沒聽說過。”
周克看向秦河:“可能是個不小的組織吧。”
段仁道眼放精光:“既然你來自那個什麽紅花會,你應該很強吧?有沒有興趣跟我廝殺一場?”
...
青年的恐嚇似乎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激起了某個殺星的狩獵**。
他深呼吸一口,平複了下心情,重新又變得冷漠,“罷了,一群孤陋寡聞的愚蠢家夥,看著都礙眼,都宰了吧,不用留活口。”
周克聞言一臉恍然:“哦,我知道了,話本裏的反派都是你這麽個自大口氣的!最後也都沒有好下場就是了。”
“噗...”
肖蘭還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青年對周克語氣裏的譏諷不以為意,淡然道:“反派和反派也是有差距是,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硬反派,實力夠強,足夠團滅你們。”
說完,他好像不耐煩繼續廢話,揮揮手,身邊黑衣人撲向各處隱匿起來。
秦河此時還在感慨,真是人性醜惡啊,一言不合就刀劍相向,甚至殺意四起,想要人性命為目,如同不共戴天。
這青年隻是因為他們沒聽說過紅花會就要殺他們,似乎無知就是一種無可饒恕的罪孽一般。
此時,不知為何,秦河心底升起一種莫名的失望,本來不錯的心情也隨之灰飛煙滅。
閉上眼睛,以觀海聽潮的特異感知那些隱匿的刺客。
每當秦河閉上眼睛時,如同又睜開了另一雙眼睛,這雙眼睛看到的是一片大海,水麵上海潮陣陣,而四麵八方的海潮都朝著秦河衝刷,沿途經過的地方似乎有一些看不見的“礁石”,潮水拍擊在“礁石”上發出的聲響與潮聲截然不同,很容易分辨。
同時,海潮碰到“礁石”會被其阻礙,反射出一道道波紋,更是可以讓秦河確定其位置。
那些“礁石”其實就是秦河能感知到的“別人”。
閉著眼的秦河隨手往身後射出一道劍氣,那裏本來是一棵大樹,而劍氣擊中大樹卻並沒有發出應有的斷木聲音,而是如同金屬交擊。
乒!
“我艸!”
大樹前麵的樹皮一陣蠕動,一個臉色難看的黑衣人顯現出來,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擋住劍氣的匕首和握刀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似乎是措不及防硬接了秦河的劍氣,也可能是因為刺客本身不擅正麵作戰,反正這位刺客接下了庚金劍氣之後並不好受。
黑衣人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天衣無縫的偽裝會被如此輕易看破,並且對那金色劍氣的強大貫穿力感到駭然,當下毫不遲疑,轉身撲向另一處陰影尋求隱匿。
可是旁邊看了個全程的周克會讓其如願嗎?他當機立斷朝前大踏步衝出,一槍直刺,快若崩雷,槍尖震動,似乎隱有烈焰繚繞!
就在這時,周克身邊一處陰影忽的如水般流動起來,“濺”出一位同樣黑衣紅紋手拿匕首的刺客!他一直隱忍不發,甚至為了防止眼睛裏的光澤被發現而低著頭,務求一擊必殺!
而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眼前不是周克的後背,而是一道金燦燦的劍氣。
於是他傻眼了,這個距離已經是絕不可能有反應的餘地了,前衝的勢頭已經到了最猛,就算他想躲避也絕對做不到了,腦子裏一瞬間千般念頭轉過,然後這千般念頭就隨著他的腦子一起被劍氣貫入然後炸開,灰飛煙滅,一點痛苦都沒有,最後一刻他想到的居然是一句話。
打得好不如接得好...
原本正在逃跑的那個黑衣人轉身要看那不知死活來追自己的槍師,就看到周克眼中不加掩飾的譏諷,以及同僚頭顱炸裂,因為不存在目了,也沒有死不瞑目,走得還算安詳。
眼見一槍急掠而來,這刺客來不及想別的,隻能去想怎麽活命,於是雙腳虛踩地麵,身體微弓,左手短匕向周克丟擲而去,右手長匕嘖往前一架。
刺客的短匕剛離手,周克長槍已經擊中他架前的長匕,槍尖抖動不止,一經接觸就如火焰炸開,讓本想借力後退的黑衣人無力可借。虛立的雙腳反而導致了下盤不穩,險些就此一屁股坐下。
刺客心裏苦笑一聲果然刺客不擅正麵作戰,就地一個驢打滾躲開了後續跺地一槍,至於擲出的短匕本就沒打算真的傷敵,隻求拖延一下而已,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沒中。
刺客起身以後一個後跳躍入陰影沒了下文,周克快步趕上卻找不到對方蹤影。
皇子那邊,所有刺客皆被段仁道一人虐殺,他根本不在乎刺客的攻擊,此時左胸還插著一把匕首,然而刺客們不攻擊還好,一旦出手必定被他抓住,或撕下手腳,或一手提住脖子,一爪掏穿心口,甚至直接擰下頭顱,連整條脊柱一同扯出,看得弟弟們直皺眉。
鷹鉤鼻男子眼看己方人馬兵分兩路卻是一邊死一人一邊全滅,心裏確實挺不是滋味的,想要自己上場卻自覺沒比那些手下厲害太多,同時也愛惜自己的手腳和腦袋,更加不敢上前。
然而他已經放話要全滅對方,再想起先前周克的那一番嘲諷,已是騎虎難下,於是目光時不時瞥向身邊那個一直沒有出手,又不說話的負劍男子。
“看什麽看,我跟你爹的約定隻是助你進遺跡,保你不死而已,別想隨隨便便就讓我出手,自己捅的簍子。”男子頓了頓,又小聲嘀咕道,“一群練氣的小娃娃也想讓我出手,豈不是掉價?”
鷹鉤鼻青年無奈,隻得恭敬稱是,叫折損至兩人的手下回來,然後放下狠話道你們等著,便往浮空島而去。
秦河正想笑著回他一句我們等著,卻忽的毛骨悚然,笑容僵在臉上。
周克等人察覺他的異樣,忙問他怎麽了。
秦河一言不發,看向那負劍男子,方才,秦河感覺到男子背負的那把造型古怪的劍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劍上透出殺機有如實質。
看了眼手臂上很久褪不下去的雞皮疙瘩,秦河自嘲道:“終於明白那些被我庚金劍氣貫穿的人是個什麽感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