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黃纓再現 非敵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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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寶劍了麽?”陰影裏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小叫花子咕噥著被雞腿塞得滿滿的腮幫子,抻著脖子狠咽了一口才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個老東西,別跟我裝神弄鬼的。”

    “你小子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話音剛落,一個肮髒的道士一瘸一拐地從陰影裏走出來,正是先前替天承看相的那位道士。

    小叫花子把吃剩的骨頭隨地一扔,又拽下一條翅膀說道:“切,這燒雞還熱呼呼的就少了一條腿,除了你還有誰比我手更快的,虧你還是個道士,這清規戒律你都觸犯個遍了。”

    “嗨,你還教訓起我來了。”破道士老大的不樂意,“怎麽樣,寶劍弄到手沒有。”

    “弄沒弄到你自己看不見啊。”小叫花子拍了拍手,從灶台邊拿了塊抹布擦了擦油膩的手。

    “哼!我猜你也沒那麽大本事。”破道士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

    “那柄寶劍並不是從他師父那裏偷來的,當初你懷疑寶劍是他偷的,我才答應幫你弄到手,既然是他師父傳給他的,咱們就沒必要管閑事了,其實你早就知道對吧,不然在林子裏你就下手把寶劍奪過來了。”小叫花子說道。

    破道士臉上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穆信為人謹慎,怎麽會將寶劍輕易地交給一個武功平平的弟子,這點我始終也想不通。”

    “穆信半年前已經死了,李天承親口說的。”原來小叫花子偷聽了天承和綠珠的談話。

    破道士聽了這個消息感到十分的意外,最後還是點點頭接受了,“這柄寶劍並非常人所能駕馭,若不是情非得已,穆信決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尤其是這個李天承。”

    “他有什麽不好了?”小叫花子似乎在為天承鳴不平,“要我說,趁早把珠子還給人家,別讓他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這樣太不厚道了。”

    “他涉世不深,不識人心險惡,太容易對別人推心置腹,也容易上當,況且又武功平平,這柄寶劍的分量不輕,他想要負擔起來,還需要再曆練些時日。”說完,將寶珠從懷中掏了出來,在手裏掂了掂。

    小叫花子並沒有接下話,但心中卻在說:“不推心置腹又豈能換來真心朋友呢。”

    早上,綠珠推開房門,天承已經起床穿好衣服,便命人去傳早飯,見屋裏的火盆裏新添的柴火已經燒了一半,便問道:“天承你起來很久了?”

    天承一晚上都在園子裏轉悠,卯時才回到屋子躺了一個時辰而已,但這些自然不能讓綠珠知道,“我剛剛才起來。”

    綠珠隻當他天亮前自己又添了柴火,便沒有再追問。

    吃過早飯,石勝趕來看望天承,詢問過他的起居和飲食是否稱心後便離開了,臨走前對綠珠說:“石大人可是很重視這位李大俠的,你可要替大人照顧好他,我還給你帶來了個幫手,黃纓!進來!”

    話音剛落,黃纓從院子外麵走了進來,石勝對綠珠說:“黃纓是新進園子的,她爹是個郎中,她也會治療些外傷,剛好李大俠需要每天換藥,就讓她來幫你吧,過兩天石大人就要開詩社了,到時候還少不了你。”交待完便轉身離開了。

    綠珠上下打量著黃纓,見她個頭比自己略高些,雖然未施粉黛,但同為女子,她一眼便能看出來這個姑娘的容貌出眾,即便在美女如雲的金穀園裏,也是出類拔萃的,卻不知他為何要到這裏來做一個下等的仆人。轉念一想,多了個幫手是好事,她來得正巧,李天承每天都有換藥、包紮,自己端茶遞水還可以,這種事可從來沒有做過,既然她父親是郎中,這些事兒一定很熟悉,於是對黃纓說:“你來得正好,去幫李大俠把藥換一下吧。”

    原來,黃纓為了查清李天承殺死哥哥的真相,便設法進園子裏當了一名仆人,又謊稱自己是郎中的女兒,懂得些療傷的醫術,果然被派來照顧受傷的李天承。

    綠珠帶黃纓進了房間,說道:“李大俠,她叫黃纓,以後就讓她在給你換藥吧。”

    “不是說好了不叫李大俠的麽。”天承一邊脫掉外套一邊抬頭去看綠珠帶進來的黃纓。

    “哦,該叫天承……”綠珠正想要改口,卻發現天承正在驚奇地盯著黃纓的臉出神,綠珠心中有些不痛快,心想,這李天承見了美女就隻會有這一個反應麽?

    天承當然看得出黃纓是個美麗的姑娘,但他吃驚卻另有原因。眼前這個人跟幾天前所見的姓馬的公子未免太像了,“你不是馬兄——”天承情不自禁地就脫口而出。

    “我姓黃,叫黃纓。”黃纓知道天承要說什麽,便搶先開口堵了他的嘴。

    天承一想,看來隻是長得有些相似而已,本來嘛,馬兄弟是個男子,黃姑娘是個女子,分明是不同的兩個人。等想明白了天承再仔細看看似乎又不那麽相像了,於是趕忙笑著說道:“真對不起黃姑娘,是我認錯人了。”

    綠珠以為這又是天承套近乎的手段,便奚落他說道:“這會兒不是天仙下凡啦!改成似曾相識了?可惜人家沒吃你這一套。”說完嗬嗬地笑了兩聲後對黃纓說:“回頭我給你講個天仙下凡的故事!”一邊說一邊向天承挑釁。

    “你怎麽又提起這件事了。”天承無奈地搖了搖頭。

    黃纓心想,這個李天承實在不簡單,他跟這位姑娘相處最多不過三天,兩個人卻已這麽親近,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親和力,不知道這是他的本來麵目還是精心粉飾的嘴臉。

    天承脫下了上衣,左肋下的紗布已經被滲出的血跡染紅了一大片,綠珠是從來見不得血的,想到一會兒揭開紗布,可能會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便早早地躲到老遠,探著腦袋望過去。

    黃纓一層層地揭去紗布,最後一層已經被幹涸的血粘在了傷口處,天承對黃纓說:“你倒一點水來,稍微泡一下就能——哎呀!”不等他說完,黃纓已毫不留情地一把將紗布揭下來,天承才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綠珠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趕忙跑過來,看到天承揭開的傷口又不停地往外滲血,差點沒昏過去,“這是哪裏來的笨丫頭!照你這個弄法兒,傷幾時好的了!我還是去把郎中叫來吧。”說著便往外走,綠珠是真著急了。

    “梁姑娘不必去了。”天承趕忙叫住已經邁出門綠珠,“頭幾次都是這樣的,黃姑娘的手法利洛,我稍微忍一忍就好了。”

    “你倒是會做好人!”綠珠猜他必定是怕黃纓受訓斥,有意想要庇護她。

    黃纓替天承上好藥,用紗布厚厚的墊了幾層,又用繃帶纏好,最後狠狠地係了一扣,天承被勒的的又是“嗷”的一聲。

    “哎呦!這又是怎麽了?”綠珠趕忙又過來查看,見天承的傷口已經包紮得妥妥當當,本來心裏有氣,心想黃纓手腳倒也麻利,要不是她在這兒,這些事自己是絕對應付不了的,心中又生出幾分佩服了,便說了句:“你下手也輕一些啊,他這麽叫,外麵的人聽了還不知道我們怎麽對待他呢。”

    黃纓撇了天承翼一眼,“這點疼都忍不住,還當自己是大俠。”

    天承不明白這個黃姑娘為什麽一見麵就跟自己過不去,難道長她這個模樣的,無論是男是女都跟自己是對頭?這往後的日子可有苦吃了。

    過了兩天,天承的傷勢又略好轉了些。這天石崇和石勝早飯後便來探望天承。

    石崇進門便問天承:“李大俠的身體可好些了?”

    天承站起身來施禮說道:“多謝石大人的關照,這兩天行動已無大礙了。”

    石崇高興地說:“哈哈哈,無礙就好,無礙就好啊!哈哈哈哈!明日我要設宴款待親友,屆時李大俠可一定要出席!”

    天承本不愛與這些達官顯貴和酸文假醋的文人來往,便推說道:“石大人宴請的朋友都是些文人雅士,我一個武夫位列其中,恐怕會掃了各位的雅興。”

    石崇一擺手,“誒——李大俠切莫妄自菲薄,況且我們這些文人當中有了你這位武林豪傑,豈不更是錦上添花麽,李大俠千萬不要推辭。”

    天承見再難推辭,便隻好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上午綠珠都沒有露麵,天承以為她必是因為宴席之事需要人手而騰不出空來,也不計較,到了中午便有人來請天承前往赴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