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承落敗 綠珠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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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交手,天承依然堅持以靈活取勝的策略,但這一次馮勇卻有了變化,隻見他快速地移動腳步、敏捷地轉動身形,從始至終都正對著天承,完全不給他繞到側麵或身後來攻擊的機會。天承但幾次佯攻也都被識破,未能誘得馮勇露出任何破綻。

    天承漸漸意識到,馮勇雖然身體龐大,但並不失靈活,此前自己能夠得手靠的是出其不意的,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而現在他已經有了防備。不過馮勇剛剛複原的右臂依然是他的軟肋,因為剛接上的關節很容易再次脫臼,到時候一鼓作氣,不給他機會重新接上便勝券在握了。

    接下來的交戰中,馮勇明顯感覺到天承主要的攻勢都集中在自己的右路,他當然也很清楚右手現在是他的薄弱之處,如果再受傷害恐怕一時就難以複原了,所以也格外小心。

    天承也不知馮勇使的什麽功夫,整個右臂好象一條粗壯的蟒,光滑的蟒皮讓人難以捕獲,詭詐的行跡更是讓人難以琢磨,天承幾次要扣住馮勇的手腕,都被他巧妙地反製,最後不得不放手。進攻的時候,馮勇依靠腰部的力量帶動整個上身,進而將右臂甩起,向天承抽打過來,右手爪似一隻抓鉤,在天承周圍頻頻掠過,不一會兒,天承的左衣袖就被撕了幾道口子。而完好的左臂才是馮勇進攻的主要武器,就見他的左拳快出快收,雖然打出的多為短拳,卻極富力道。天承用手去擋了幾次,肋下的傷口被震得生疼,便不敢再去接,而隻得左躲右閃了。進攻上找不到對手的任何破綻,防禦上又處於被動,天承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極其不利的境地,馮勇如同一個左手拿著短戟,右手甩著短鞭的力士矗立在麵前,而自己卻隻能空著兩手無計可施。

    石崇眾人不明白為什麽天承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優勢,都為他捏一把汗。最擔心的還是綠珠,她本以為這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較量,但幾乎是壓倒性的局麵怎麽一下子就被扭轉了呢?於是著急地唉聲歎氣起來。紅葉見她焦躁不安,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肩頭說:“你就相信李大俠吧。”綠珠聽了勉強的笑著點點頭,這才平靜了些。

    馬麵是個內行人,看出馮勇是個實戰經驗豐富的高手,或許還真能反敗為勝,於是對醜鬼說:“大哥,這馮勇還有兩下子!我發現那小子好像不在狀態,弄不好真能栽在馮勇手裏。”

    “是,是嗎?!”醜鬼聽了馬麵的話,一下子就來了勁兒,探頭探腦地看看交戰的二人,“嗨!還真的誒!”

    不遠處的一座亭子頂上,破道士和小叫花子一直在關注著天承與馮勇的戰鬥。

    小叫花子說:“臭老道,我看他的武功沒你說的那麽差吧,他帶著傷還能跟這個大個頭兒打個平手,要是沒受傷,肯定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哼!平手?”破道士冷笑一聲,“現在或許是平手,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露出敗象,他有傷不假,但是那個人剛才也受了傷,隻可惜他不像對手那樣有辦法將傷勢給自己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而且他好像隻會用劍而已,看來穆信的本事他連三成都沒有學到,對於無形劍更是一無所知。”

    “無形劍?是什麽?”小叫花子問道。

    “是穆信的師父畢生所創的絕學,穆信視它為劍法的最高境界,隻可惜後繼無人了。”說完惋惜地歎了口氣。

    “照你這麽說他非敗不可了,那你還不想辦法幫他一把。”小叫花子也開始替天承著急了。

    “勝也好,敗也罷,這個坎兒他必須自己邁過去,往後更難纏的對手多的是,還是那句話,這把劍的分量不輕,沒有副好肩膀,是擔不起它來的。”說完,破道士腿一翹,身子一歪,看熱鬧似的繼續觀戰。

    馮勇早就發覺天承在接過自己幾拳之後,就處處躲著自己的拳頭,料他八成是有傷在身,這麽左躲右閃或許能讓他的身體少受些衝擊,但對體力的消耗卻很大,自己現在隻要能夠穩固防禦,同時盡可能地迫使對手更多的消耗,到他體力不支的時候再全力反擊。

    馮勇有了主意越戰越穩,天承卻正好相反,以快製勝的策略落空之後,被迫轉為正麵進攻,而馮勇的正麵如一堵密不透風的高牆,防禦的不露一點破綻,還時不時的打出兩記猛拳,稍不留神就有中招的危險,他明白自己帶著傷本不宜久戰,但眼下又沒有製勝的方法,再這麽消耗下去敗的必定是他。

    天承並沒有注意到,在自己急躁不安的同時,腳步的移動已經變得遲緩起來,馮勇再一次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他知道機會就要來了,於是加緊了上路的攻勢,天承連續的閃避早已有規律可循,馮勇抓住機會在天承剛落定之際抬起右腿,腳尖有力地在膝蓋上一點,天承站立不穩,差點跪在地上,馮勇運足力氣將右臂猛地甩起,朝天承的腦袋抽過來,來不及躲閃的天承隻得抬起左手去擋,雖然保護住了頭部,但左肋部的傷口震得劇痛,馮勇看到天承臉上痛苦的表情心想,就是現在!隻見他左右開弓,拳頭如雨點一般襲來,盡管天承盡力地護住要害,可一次次地重擊已間接地對他的傷口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陣陣撕裂般的痛楚由左肋下傳來,天承隻能強忍著,卻無力改變自己的處境!

    所有在場的人都已看出天承在被動挨打,隨時都有可能被施以致命一擊。

    小叫花子著急地對破道士說:“臭道士,你還不出手幫他嗎?”

    破道士看著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卻還苦苦支撐著的天承,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語道:“或許這也是穆信選中他的原因之一吧。”

    此刻,黃纓也站在圍觀的人群裏,她越來越迷惑,這是認識李天承不到十天以來,第三次見到他卷入到本可以置身事外的爭鬥中。如果第一次在客棧幫自己解圍隻是舉手之勞;如果第二次在樹林中因救石崇受了傷是他對情況估計不足;那麽這一次他帶著重傷,替一個連麵都不曾見過的歌女出頭就隻有兩個解釋了,要麽他是個十足的笨蛋,要麽就真的是一個大仁大義的俠客了,又或許兩者皆有!黃纓並不願意相信這些,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去想象哥哥在麵對這個大仁大義之士的時候所扮演的是什麽樣的角色。但無論是為了報仇而殺死一個並不邪惡的人,還是顛覆哥哥在自己心中美好的印象,在黃纓眼裏都是一種罪。黃纓並未覺察到,從他為李天承擔心的那一刻起,曾經心中那個正直、善良的哥哥就已漸行漸遠了。

    更替天承著急的還有綠珠和紅葉,盡管她們不懂武功,可天承眼下處於劣勢已顯而易見。奇怪的是此刻的綠珠卻不像剛才那般焦急了,她默默地凝視著這個與之相處了不過六、七天就讓自己產生了那麽多美麗幻想的身影,漸漸地認識到,幻想終究是幻想,遲早會有破碎的那一刻,隻是沒想到竟來得這麽快,他們之間本可以有更多的故事,她舍不得讓一切到此為止,更想親自去經曆那充滿了無數可能性的未來,但現實強迫她走上另一條路。她剛要邁出腳步,卻被一隻手拉住了胳膊,是紅葉。綠珠隻是淡淡地衝她一笑,能與這個曾經與自己水火不容的人在相處的最後時刻冰釋前嫌也是一件令人欣慰事。

    “你要做什麽?”紅葉仿佛看出了綠珠的心思,“你們才相處了幾天而已,他就願意被你豁出性命。”紅葉一臉羨慕地看著天承和綠珠。

    綠珠苦笑道:“他並不知道我是綠珠,我沒有告訴他。”

    紅葉有些吃驚,接著搖了搖頭說:“在石大人眼裏是最好的,在他所有的朋友眼裏你也是最好的,甚至沒見過你的人都肯為你做到這一步,想要超過你真得是太難了,但這一次我一定會超過你。”

    “這話是什麽意思?”綠珠不解地看著紅葉。

    紅葉輕輕地拉起綠珠對手,“我們這些姐妹來到園子裏都是身不由己,終究難逃年老色衰後,或獨守空房、或許配下人的命運,難得李大俠肯為你赴湯蹈火,您一定要珍惜他,珍惜這個機會。”

    忽然,觀戰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隻見天承捂著胸口已跪倒在馮勇麵前。

    醜鬼樂得手舞足蹈,大叫著:“快!快宰了這小子!啊哈哈哈哈!”

    馮勇並沒有乘人之危,他看著李天承掙紮著想要再站起來。就在這時,隻聽一聲“住手!”一個女子從人群中走出到醜鬼麵前,“我就是綠珠,是你要找的人。”一邊說一邊緩緩地摘下麵具。

    醜鬼看著女子的容貌,驚得啞口無言,慢慢地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貪婪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