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原來薑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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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腳鏈,似乎有點眼熟,阿滿想著。

    編這個鏈子的人手很巧,鏈子似乎長度不夠,就用一根紅繩編著花樣鏈接了這段鏈子,看起來就像樹幹上盛開著幾朵鮮紅的花,很奪目的飾品,再配上薑禪白嫩嫩的腳踝,阿滿真的很想磨牙啊。

    怎麽想就怎麽做,阿滿歪著頭就啃上去,尖牙會偶爾碰到那條鏈子,上麵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味道。

    我的……味道?

    阿滿猛地想起在二十年前她救的那位孕婦,怪不得熟悉,原來這是她自己的東西。

    抬頭看了看薑禪,這個,是不是就是她當初接生的小嬰兒。

    阿滿看著薑禪的麵容,臉型似乎不像,可那雙眼睛是像個十足,果真,他就是當初她接生的嬰孩兒。

    頓時,阿滿看薑禪的目光就改變了,變成慈母般的憐愛,哎呦這小可憐,你可知道你是我接生出來的,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薑禪看著目光怪異的阿滿,不由一抖,不是磨牙磨著正好來,怎麽變得那麽恐怖了,貓癜風又犯了?

    “空空,你沒事兒吧?”

    “喵喵,喵~喵”:沒事兒,孩子,我就看看你。

    聲音充滿了憐愛。

    不光表情怪異,聲音也很怪異,薑禪忍住心裏的不適,將阿滿放到旁邊,熄了燭光。

    斬釘截鐵道:“睡覺”

    “喵~”:好……

    春天的夜晚還是有點冷的,阿滿在床頭蜷縮著取暖,睡著的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阿滿置身於一片黑暗中,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也不知道為什麽走,可身體就是停不住,一直走……

    終於,前麵似乎有一絲光亮,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阿滿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然後就看見了一座寺廟,不若皆空寺一般破敗,這座寺廟及其華貴,宏偉。

    爬上寺廟的外牆頭,看到了正堂,中間有個大香爐插著高香,高香燃著,渺渺青煙直直地向上飄著。

    越過前院有一個拱門,進去後有一個院子,院子裏有一棵高大的梨樹,比顏老妖怪那的樹還粗,一大片的梨花洋洋灑灑的零落著,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了,踏上去很軟,發出細碎的聲音。

    梨樹下麵是一個大水缸,阿滿走了過去,水缸裏麵的水是滿的,上麵隻飄著薄薄地一層梨花,應該是剛打完水不就,梨花還沒來得及落。

    阿滿用手輕撩起水,水流泛著銀光指縫中落下,輕輕撥動水,讓覆蓋的梨花朝兩邊散去,露出來一方水鏡,阿滿低下頭看著,水麵上映照著她的麵容,光滑細膩的肌膚,挺而翹的鼻尖,一雙眼睛認真又虔誠的看著水麵,熟悉又陌生。

    心裏總是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沒有辦完的慌張,抬頭,就依稀看見樹的背麵有個人影再看著她……阿滿一驚,剛想要開口  突然她就醒了……

    她靠在床頭哈了口氣,還能看見白霧,春日的夜晚果然還是很冷啊。

    阿滿看著旁邊睡熟的薑禪,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從來了這凡世間就這麽能歎氣,喵身子輕巧的從薑禪的臉越過去,下了床,走到了窗子邊,偷偷的打開了一條縫,溜了出去,矯健的爬上來院子裏的那棵梨樹,爬到最高的那枝趴了下來。

    天邊已經描上了幾縷白,幹燥清冷的空氣一股腦兒的鑽進阿滿的鼻腔,這凡人聚集的地方四季區分的真是明顯,在皆空山似乎一年四季都一個樣,感受不到冷,也感受不到熱,很舒適。

    不過這樣冷熱的刺激到阿滿,給了她異樣的感受,一絲生存的味道。

    “吱呀”一聲,臥房了窗戶打開了,阿滿從樹上回了頭,便看見薑禪身著單衣就推開了窗也仰頭看向天邊。

    薑禪沒說話,阿滿也沒說話,似乎在一個空間內又給彼此一方空間沉思。

    靜默無言卻絲毫不尷尬。

    阿滿心想,其實薑禪和自己一樣都在等吧。她等的是小和尚,仍在努力地期待著,而薑禪等的卻是她一眼望不到的孤寂。

    阿滿雖然初來人世,對人的情感不太把握,但卻仍能感受到他對周圍人的一絲不經意的防備。

    等夜風將阿滿全身都吹涼了,阿滿就從樹上下來了,走了兩步,跳上了窗框,薑禪似乎還沒回神,等待阿滿“喵~”了一聲才回神,隨手就將阿滿抱在懷裏。

    關了窗,她和薑禪就回到了還剩有一絲餘溫的被窩。

    薑禪側躺著,看著麵前臥著的阿滿,道:“下次再想出去就從我腳邊過,你走的時候尾巴掃到我的臉了。”

    阿滿扯了扯嘴,她已經很小心了,明明是他睡眠淺,什麽事都要怪她,哼。

    沒答話,阿滿閉上了眼,一副我要睡覺了別惹我的潛台詞。

    薑禪低低的笑了聲,才道:“真傻!”

    被子的一角被薑禪向上拉起,輕輕的蓋到了阿滿的身上,也閉上眼睛。

    ——

    再一覺醒來,就已經是大白天了,阿滿起床,看到床邊又空了。

    一回生二回熟,阿滿跳下床就直接奔廚房,找到了自己要吃的飯就慢悠悠的吃。

    吃的差不多了就出了廚房門,走到書房衝著桌案邊的薑禪“喵喵”兩聲,薑禪一般會低頭看她一眼,她就會順著他的衣袍爬到膝蓋,然後蹦上桌案,再轉頭衝著門口喵喵兩聲,薑禪就會了解,然後說句早點回來。

    她就順著窗子外的幹竹竿爬到屋頂,再跳到梨樹上,順著樹幹找到離外牆最近的那枝樹幹爬上去,跳到外牆上,順著屋頂,慢慢的走。

    阿滿還是覺得走屋脊比較安全,大街上的人那麽多,不一定會有誰踩到她,把她當做野貓轟走。

    薑禪看著阿滿消失在視線裏,才低下頭寫著戲本子。

    一想到要寫一個獨一無二,能入的了那位眼的戲本子,薑禪就抿緊嘴唇,皺緊了眉頭。

    古往今來,多少被用爛的梗,寫爛的段子,要新,何其難。

    再說,如今要抽出大量的時間寫這個戲本子,城南書局又來催之前的續本,難啊難。

    何時他能像空空那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