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誅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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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可有些兵,注定是用不上的。
當院門被人用暴力撞開,十餘名手持短槍利刃的勁裝大漢闖入的時候,載振的侍衛如果受驚的兔子一樣做了鳥獸散。
有兩名重金禮聘來的鏢師試圖阻攔。
“呔!何方神聖,報上名來。”一名鏢師抽刀出鞘,攔在闖入的壯漢麵前。
鏢師這個行業,還是比較有傳統職業道德的,哪怕隻是做做樣子,他們也會打探下來人的底細,這樣就算是攔不住,也能有個交代。
“呯”
回答這名鏢師的,是一聲尖利的槍聲。
那鏢師一聲不吭,撒手扔刀撲倒在地,頭也不敢抬的雙手合十連連作揖。
聽到槍聲,情況更加混亂。侍衛和侍女們到處亂跑,尖叫聲和哭喊聲叫成一片,侍女們紛紛躲避,衝到廚房去擦鍋底灰。侍衛們扔掉腰間的短槍腰刀,自覺到牆角跪成一排。
隻有台上的演員還在賣力的表演,聽上去聲音卻是有點顫抖,調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
“起來,你們這群狗奴才,王爺平時好吃好喝養你們,你們難道就是這麽報答王爺的?”跟隨載振來到別院的管家忠心耿耿。
“呯”
回答他的還是一聲尖利的槍聲。
這一槍是對著人去的,隻見管家頭部爆開一團血霧,管家頭上戴著的瓜皮小帽頓時飛上了天,一大塊頭蓋骨被打飛,卻又被腦袋後的辮子又給扽回來,管家一聲不吭的癱倒在地,紅的白的淌了一大片。
這種恐怖的場景更加加劇了驚慌失措的程度,兩個沒來得及跑的侍女甚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而院子裏的紛紛跪倒的侍衛居然有人失禁。
舞台上的老黃忠已經不敢動作,也不敢再唱,隻有京胡還在荒腔走板的響著。
“都給老子閉嘴!”
有大漢高呼。
院內頓時如老墳園一般的死寂,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舞台上的老黃忠還保持這跨馬揚鞭的造型,甚至都不敢把手裏的馬鞭放下。
“兒郎們,牽爺的黃彪馬,拿爺的寶雕弓。隨爺兵發定軍山去著……”載振估計是被福壽膏熏得有點頭暈腦漲,還沒搞清楚狀況,站在臥榻上拎著煙槍揮舞。
“給老子下來!”一名大漢來到臥榻前,把手舞足蹈的載振一把拽下來,拉著辮子往廳外拖。
“他娘的誰拽老子辮子?不想活了嗎?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子是什麽人……”載振雖然抽得暈暈乎乎。但被人在地上拖拽還是有感覺的,他一邊拽著辮子根較勁,一邊破口大罵。
“弄盆水來,給他醒醒酒。”一個晴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正是石雲開。
“軍門!”尼斯格巴日從廳中搬出一把太師椅,放在院中請石雲開落座。
軍門!
聽到這個詞,不管是院裏跪著的侍衛,還是台上唱戲的戲子,都知道了眼前這年輕人是誰。
大清國滿打滿算,能被人稱“軍門”的。也就那麽幾十個人,其中手裏有實權的,也就是那麽十幾個人,而既有實權又這麽年輕的,就隻有柳京獨一號。
石雲開大馬金刀的坐下,尼斯格巴日站在身後。自然有侍衛過去,把載振的那些侍衛集中起來,然後把所有的武器全部收繳,再到院內各個房間搜索,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這一切根本就沒人吩咐。人人都是各司其責、有條不紊,和載振這些驚慌失措的侍衛一比,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跪在庭中的載振還分不清楚狀況,猶自在大喊大叫:“你們這些殺才。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小心老子滅你滿門。還有你,憑什麽你做著我跪著?你做的是我的椅子知道不知道?你特麽的……”
如果載振隻是胡說八道,那就隻當是載振換了失心瘋,沒人理會他。但辱罵石雲開可不行,載振剛開了口。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然後被人一腳踩住嘴巴,狠狠的踩在庭中地麵的青磚上,“吚吚嗚嗚”的再也罵不出來。
“大爺……”載振的一名侍妾哭喊著想要撲過來。
載振在他這一輩是老大,向來是被稱做“大爺”。
“不準妄動,違者殺無赦。”一聲暴喝傳來,緊跟著侍妾被人一腳踹回去。
疤麵軍團的廝殺漢可不懂什麽憐香惜玉,他們眼裏,隻有敵人和自己人兩種人。麵對自己人時,疤麵軍團的這些廝殺漢們能跟你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但當麵對敵人時,這些廝殺漢隻有殺或不殺兩種選擇。
“嘩”
一桶水趕在載振嘴上的那隻腳離開後,劈頭蓋臉澆在載振頭上,載振坐起身抹了把臉上的泥水,仍然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幹嘛用水澆老子,老子又不是花,當心老子領來天兵天將滅你滿門……”
“夠了,載振你要是再敢裝傻,老子就讓你腿再折一遍。”石雲開斷喝。
石雲開已經從載振眼裏看到驚惶和恐懼,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表明載振現在清醒著呢,他這是在裝傻。
“你又是哪個?敢對我這麽說話,知不知道老子是誰?”載振下巴抬得老高,拿白眼翻石雲開。
石雲開無語,豎起一根小指比劃了下。
尼斯格巴日“嘿嘿”冷笑著,向載振的方向逼過去。
“幹嘛?幹嘛?你要幹嘛?石小三,讓他滾開……”載振感覺不妙,顧不上裝傻,手腳並用往後爬。
“嘿嘿,晚了!”尼斯格巴日逼上去,伸手抓住載振的辮子,把載振從地上拽起來。
“疼,疼……”
載振雙手胡亂的在空中揮舞著,想去抓尼斯格巴日的手臂,卻不想被人一把攥住手臂,然後隻聽得“喀嚓”一聲,載振右手的手指以一種奇特的角度垂下來,緊跟著指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
一點都不疼。
載振有過斷腿的經曆,知道現在不疼並不代表過一會不疼,一時間麵露驚恐抱著手臂陷入癡呆狀態,口中“嗬嗬”不停,眼看就出氣多進氣少。
“你要是再給我裝傻,我就把你手剁下來。”石雲開聲音不大,現在沒人懷疑其中蘊含的力量。
“石……石小三,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是要和我不死不休嗎?”載振現在的情緒已經處於崩潰邊緣,如果說剛才是裝傻,現在已經半瘋。
“不死不休?你配嗎?”石雲開不在意。
所謂的不死不休,那要建立在同一個等量級上,比如石雲開和睦仁,這倆就可以不死不休。但石雲開和載振,怎麽個不死不休法?
載振到現在還不明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道理……
不!
載振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不過載振一向認為他才是刀俎,石雲開是魚肉。
“配?你敢和我說配?我是旗人,你隻是個小小的民人,現在還是大清國的天下,你說我配不配?我以後是王爺,你隻是個小小的伯爵,你這輩子都休想坐到王爺的位子,你說我配不配?你算是你現在是總督,你也隻是我們旗人的奴才,你說我配不配?”載振狀若癲狂,聲嘶力竭的大喊。
“這就是你的依仗?你爹,你的族人,還有你投得那個好胎,還有沒有別的?”石雲開奚落。
“這還不夠?我姓愛新覺羅,你姓石,我這個姓氏天生就比你高貴!難道你敢反對?”載振這會已經陷入半癲狂,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石雲開為什麽不怕他。
看石雲開不回答,隻用冷冷的目光盯著自己,載振又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尊心受損,於是脫口而出:“怎麽,你還不服?你想造反嗎?”
“造反?好啊,老子我今天就造反了,我看你依仗的東西能不能保得住你。”石雲開不想再跟別人討論哪個姓氏比較高貴的問題,他就是要打破這個天。
“造……造反?你說什麽?你敢造反?你就不怕誅你九族?”載振目瞪口呆,一種巨大的恐懼從心底泛起,幾乎將他整個人吞噬。
誣陷別人造反這種事,一定要對方對皇權有所恐懼才有效,否則的話,誣陷別人造反隻會適得其反。比如石雲開這樣的,你說我造反,那好吧,我就反給你看,這就是一拍兩散的架勢。
“誅九族?我倒是要看看,要是我造反,到底是誰先被誅九族!”石雲開惡意滿滿。
“哈哈哈哈……我姓愛新覺羅,我和皇上是一個姓,你倒是說說,皇上會不會誅我的九族?”載振瘋狂大笑。
如果石雲開造反,載振肯定會被遷怒,慶王爺也會不可避免的受到牽連,最起碼一個“逼反邊將”的罪名,就讓載振和他爹承受不住。
“嗬嗬……”石雲開不想回答這種二筆問題。
所謂的九族,含義並不相同,一說是上自高祖、下至玄孫;一說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是指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兒之子、以及自己的血親(父母、兄弟、姐妹、兒女);母族三是指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妻族二是指嶽父、嶽母。
慶王爺和光緒的關係,其實已經超出了“九族”的範圍,他們是遠親,並不是血親。而載振理解的“九族”,則是把範圍擴大到族群的範圍,這就沒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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