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不是很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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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子熏發了短信給樓簾招,還想著這廝在英國是不是得急死,是不是得偷跑回來..
抬頭便看到那位比索跟那位布魯克已經走到了梅之鱘的麵前。
看看彼此,皆是舉了下輩子。
算是致意,然後又齊齊從侍從那裏拿了遞給梅之鱘...
一杯雞尾酒,一杯果汁。
——因為恰好梅老師手裏的酒已經沒了。
布魯克:“比索,你待在中東太久了,恐怕不知道梅很久以前就不太喜歡喝酒,少數應酬而已”
比索:“是嗎?可能是因為習慣了貫從她的喜好...她想喝就喝”
臥槽!
一杯酒也要爭!
不過倒是兩種態度,一種是體貼的,一種是縱容的...
旁邊的人都睜大眼睛....
梅之鱘朝兩人微微一笑,隨手從旁邊台子拎了一個酒瓶。
指尖一彈,那酒瓶蓋就開了。
她拿起,喝了一口,朝兩人挑眉。
兩人皆是錯愕,繼而失笑。
很好。
——她要不要,從來不需要別人給不給,喝不喝,喝什麽,是她的事兒,能管她的人不在這裏。
so。
比索跟布魯克很是無奈,都棄了酒杯,拿了酒瓶,開瓶蓋。
鏗!
三個酒瓶一碰。
那是兩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本不該存在的默契跟協調。
——說好的三角戀跟兩大總裁撕逼呢?
就這麽被梅老師一瓶酒給撩了?
而且兩個男人還能把手言歡,相視一笑?
臥槽!
這高度,這境界!
遊子熏有些鬱卒,瓜子都準備好了,你讓我看這個?
樓二貨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啊。
不過他們也沒浪多久..
大廳忽然靜了靜。
因為主人家來了。
曲家。
遊子熏跟葉悠然幾人就認得一個曲相恒,曲家其他人一向低調。
這次是第一次見到曲家家主。
不過遊子瀾見過本尊。
她眼神示意,眾人便看到了那個拄著拐杖,身材不瘦不胖,看起來很沉穩儒雅,但顯得有些虛弱的樣子,倒是慈眉善目的。
但...有威嚴。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這個中年男子年輕時候一定是哥美男子,也一定是英姿勃發的,年紀上來了,歲月沉澱,看到了發白的雙鬢,也看到了他眼角的細紋,還有眼裏揮散不去的深邃。
久居高位必成威。
他哪怕是笑著的,也讓人感覺到他的威嚴。
“敝人曲雲嶸,歡迎諸位.....”
他很官方又幽默得說了幾句話,拉開了今日慈善的主題,不外乎拍賣一些東西,讓在場這些富豪們能將自己的愛心付諸行動...
不過在此之前,他也笑著介紹了一個人。
“這位是曲流殤,他一直在外留學,如今回來了,也是想為那些受苦受難的人做些貢獻,這次慈善就是他組織的....”
曲流殤?
怎麽回事....
諸人下意識看向曲相恒,雖然說曲家有不少子弟,但真正獨一份也順理成章名列第一位的就是曲大太子。
明麵上也一直是他擔當曲家代言人。
但現在...
曲雲嶸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正式拉出另一個曲家子弟。
這是第一次。
因為曲家以前根本不會做這樣不符合規矩的事情。
繼承人是該早已定下的,就好像以前的帝王朝,但凡太子已經選出,那麽下麵皇子就不該冒頭,否則朝堂會亂。
就是皇帝也會出手壓製。
但如果皇帝要推另一個皇子出來,那風頭就變了。
所以大多數人都看下曲相恒,但是後者也顯然淡定。
氣度很好的幫眾人介紹“弟弟”。
這個弟弟...
眾人看到他的時候,都愣神了下。
這個青年...
容顏極美。
發如墨,膚似雪,唇點嫣紅...
若是落在女子身上就該是傾國傾城的佳人,若是在男人...便是顯得妖異,讓人不安。
但他神情安靜質樸,戴著金絲邊眼鏡,顯得有些木訥,這就弱化了他那外表帶來的鋒芒,多了幾抹讓人擔心的脆弱。
丫,這人可比葉哥哥還要美貌一點啊。
隻是,這樣的人怎麽會被曲家推出來呢?
李景龍的目光並未在曲流殤身上停留太久,隻是察覺到梅之鱘似乎在看曲家人...
曲相恒?
這個人...
“是他嗎?”
這邊,遊子瀾也問葉荊林。
但她懷疑的跟李景龍不一樣。
她隻懷疑曲家有人...跟蛇王有關,或者,裏麵有一個人就是蛇王。
葉荊林問她:“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她從來對這種活動沒什麽興趣,而但凡她肯來參加類似這樣的群體聚會活動,就必然有目的性..一如當年對秦家,後來對許家,如今,還有曲家”
多聰明的姑娘啊。
葉荊林此刻跟遊子瀾待在陽台外麵,裏麵是熱熱鬧鬧的。
他們的聲音卻很輕。
“我隻知道蛇王今天在...應該跟曲家有關..她不告訴我們”
葉荊林有些無奈,“你應該領教過,她太**了,很多事情都不會要別人的幫忙....尤其是跟那位蛇王的事情”
遊子瀾沉默了下,說:“曲家應該有個人是蛇王”
恩?
葉荊林皺眉,思索了下,說:“若是如此設想,大概之前很多事情就可以說得通了...比如當年那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梅家推倒..許家跟趙家聯手也不該這樣厲害的,畢竟梅家有遊家相助..其餘人就算不偏袒,也該中立,不會如當年那樣...”
牆倒眾人推啊,梅家的淒涼可是讓多少人心驚膽戰。
原來背後還有個曲家。
遊子瀾品了一下酒,輕聲道:“那今天...很棘手,他為何要拉這麽多人來..還想來一次大劇院那樣的戲碼?”
“不知道,如果說黃金蟒是狗急跳牆...蛇王卻不會,他有太多的底牌了...加上他的作風,永遠不會做這樣絕路的事情”
葉荊林轉了下戒指,說:“也許,他跟梅一樣,都是為了彼此而來”
也許。
但現在...
蛇王到底是誰呢?
曲雲嶸?
抑或是曲相恒?
遊子瀾回頭看,剛好看到曲家老小已經帶頭將人帶往一個相當華美的大廳,比之前的休閑廳寬敞好幾倍,裏麵依舊酒水美食無數,還閑置了諸多小沙發,供給主人坐著休憩,也有台等閑散安置,看起來不錯,不是很嚴肅,但也挺慎重。
不少人看向曲流觴,有一些長輩已經開始稱讚他安排不錯了...
曲流殤聞言很是拘謹,但也算穩重,讓不少人心裏暗暗點頭。
當然,對於曲相恒來說...
這人忍耐力的確厲害,竟然毫無怨氣,竟然幫帶著曲流殤介紹給那些老巨頭..像是要幫他拉關係似的。
一副哥仁弟親的模樣..
倒也讓人感慨曲家子弟都不差...
拍賣很快就開始了。
很多都是參與拍賣的人自己捐贈出來的,也有一些是當世的明星,或者藝術家們的作品跟私人物品,拿出來後,這些名流會看著自己喜歡,或者捧場,給予拍下高價,這些金錢就用來捐贈給一些需要的人。
這是很常見的方式。
但第一個拍賣的就是...斯科特的棒球帽。
遊子熏克製了下,還是問旁邊的葉悠然。
“那個...其實即墨女神她哥..我也不是很喜歡..就是那個帽子..看著不錯啊,也是幫助人,所以...”
“想要?”葉悠然淡淡的。
“哪有,沒有的事兒”
“是麽,我還想買給你...”
“好的好的”
德行!葉悠然橫了眼波,無奈,卻也略縱容,喊了第一聲,其餘人認出她,本來在場多紳士,不會跟女士相爭,便讓她以第一個價格買下了帽子。
斯科特朝葉悠然那邊微微一笑,算是感謝。
葉悠然回以頷首。
拿到帽子後..遞給喜滋滋的遊子熏。
“回去後...”
“小然然你想對我怎麽樣都行!”
“我住我哥那兒”
“no!”
遊子熏臉慘絕人寰,手機響動了下。
“嘿,估計是樓二貨來信了”
她打開手機。
卻是一愣。
“說什麽了?”葉悠然問她。
“不是她...是公司裏的人..”
那就奇怪了。
遊子熏想了下,臉變得驚疑不定。
“我去找梅老師...”
這邊,梅之鱘並未隨大流在廳內參與拍賣,而是站在邊側的小窗台上。
遊子熏找她的時候,剛好看到她鐵靠著欄杆,目光飄向遠方...
外麵陽光明朗,她身形綽綽,風吹動,發飄了,衣衫曳動。
在她前頭,有一個人。
遊子熏步子一頓。
那簾子飄動,角度原因,她看不清那人,但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個男人。
她愣了愣,不知為何沒有上前。
是怕打擾,還是...
“red”
他輕輕喚著,那樣溫柔,但總有一點兒妖柔的意味,讓人聯想到一些可怕陰森的事情,不寒而栗。
梅之鱘轉過連,看他:“換了一個地方,我應該叫你什麽?”
“你喜歡叫什麽就叫什麽...畢竟,你不會因為別人的喜歡而改變自己的習慣...一直以來,你都是這樣的”
那樣了解她。
像是看穿了骨頭似的。
“嗬”梅之鱘反而笑了,“今天你弄這麽大陣仗....不會是想坑我一點捐款的錢”
“我把蛇窟名下的礦藏都給了你...難道還圖你一點錢?”
“哦,對我這麽好啊...”
梅之鱘聲音輕柔,單手按著欄杆....
身體顯得越發修長玲瓏。
“那我想要你的命,也不見得你願意給”
梅之鱘如此言語,似輕柔,淺淡,似風似月。
他默了下,緩緩說:“我想過這世上最美好的事兒....”
他上前。
梅之鱘沒動。
看著這個人走到她麵前。
高了她一個頭,低下頭,左手抬起,指尖勾了她的一縷發,聞著那動人的香氣...
擦過她的臉,貼著她的耳畔。
“就是帶著你一起下地獄”
遊子熏整個人都冰涼的,像是每個細胞都被一把劍刺中...
然後,她看到那個人施施然走出小台,鞋子落地。
無聲。
他轉頭瞥了遊子熏一眼,微微一笑,略頷首,很有禮貌似的,然後走了。
遊子熏活了過來,卻又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一回。
“回魂了麽?”
梅老師聲音那樣好聽,卻愣是讓遊子熏打了一個哆嗦。
“回了,回了,剛剛那個人是...”
“你想的是誰,他就是誰...”
“阿!”
遊子熏素來是膽子大的,此刻也是深深呼吸,“我剛剛躲過一劫?”
“恩”梅之鱘頷首...“我本來想扇你一巴掌讓你醒轉的,你成功躲過了一巴掌”
別鬧!
剛剛那是蛇王啊臥槽!
遊子熏囧著臉,不過還是竟以為的,“但我真的沒想到他就是蛇王...誰也想不到,那樣一個人..”
“人不可貌相...”梅之鱘淡淡道,“就好像一開始誰也沒想我是誰一樣”
額,好。
遊子熏還是想起了自己的正經事兒,“對了,我之前發了短信給樓簾招...她竟然沒回我!”
“據我所知,她一向不太喜歡回你短信,覺得你太煩...”
尼瑪!
“這次不一樣...我說你有幾個姘頭跟你**,她竟然沒反應!”
說完後,遊子熏還一副我很擔憂,很糾結,你快解釋給我聽的模樣。
梅之鱘愣了下,拿了遊子熏的手機看了好半響,還給她,拿了自己的手機...
聯係樓簾招?
不是。
是樓簾招她媽。
第一句話就是:“如果我是你,就會查你那邊是不是出了內鬼,導致你的女兒被他抓了”
過了一會,梅之鱘神陰沉。
將手機遞給遊子熏。
遊子熏已經聽到了,心急如焚。
“二貨她....”
“他們不是我姘頭”
梅老師卻回了這麽一句。
回頭看著遊子熏。
目光幽幽。
“我唯一的姘頭已經被抓了...所以,今天看到任何事情,往後你看到我...或許會比看到他更怕”
她轉身,形單影隻,明明是白天,卻仿若已經到了黑夜。
遊子熏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這事情很嚴重。
————————
梅之鱘入場的時候,拍賣還在繼續,氣氛不錯,有些許人察覺到梅之鱘進來,看了一眼,總覺得這人跟之前有點兒不一樣了。
但遊子瀾等人卻感覺很分明。
——發生了什麽?
梅之鱘坐在單人沙發上。
翹著腿,雙手交叉,眉頭微微鎖,似乎在想著什麽...
這幅樣子讓旁人都不敢搭話。
但,最大的問題是——她坐在了另一偏僻的角落,而不是回到遊子瀾等人那邊。
遊子瀾等人眼神相對。
出事了。
遊子熏走後也不敢說多,隻能眼神示意。
一個眼神,不管是媳婦還是姐姐都明白了。
——樓簾招出事了。
曲流苑。
沐浴芳香,花枝招展。
這樣的園子是極美的。
莫即墨站在玻璃牆下已經有好一會。
她沒說話。
沈清閨也沒說。
風有些涼的時候,莫即墨開口:“為什麽要這樣?”
“你說的是什麽?”
莫即墨轉頭看她,“一開始你說你心悅我,難道還不懂我話裏意思?看來是我高估了我們之間的默契”
沈清閨微微一笑:“你說的是靈魂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莫即墨:“聽出來你好像還有怨我的意思”
沈清閨:“如果我說沒有呢?”
莫即墨:“那就是有了”
沈清閨歪著頭,看透玻璃,似乎看到外麵的風雲變幻。
“以前不覺得,今日才覺得..好人跟壞人是真的不能相容啊..”
這話多輕啊,溫溫柔柔的,卻無比冷酷。
莫即墨定定看著她,好一會說:“之前對我...那樣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那是從前”
沈清閨笑了,“你一直都認為像我...我們這些豪門中人,一貫喜歡玩而不是麽”
“玩的時候比誰都認真,也很能認真的玩....”
“你的觀念是對的...我的確是那樣的人”
莫即墨闔眼,手掌落在冰涼的欄杆上。
“看來你我之間的矛盾一直都在...我不懂你為什麽充滿怨氣,於人涼薄”
“你也不懂我為什麽對豪門如此避諱,甚至不願意踏入你沈家半步...
莫即墨垂了眼,走上前..
“既然如此...”
就那樣。
她走過去...
跟沈清閨擦肩而過...
沈清閨側身歪靠了下欄杆,看到了自己袖口上的血跡...
她苦笑。
但那苦笑忽然凝在嘴角。
因為,她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滾燙的淚落在她脖子上。
“故意惹我生氣,你覺得舒坦嗎?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莫即墨聲音發顫,帶著沙啞。
“你不是狠毒嗎,不是無情嗎?為什麽不把我坑到底....那樣才是沈清閨不是嗎?”
沈清閨低頭看著環在她腰上的手,修長,蒼白,指甲修得幹淨圓潤,沒有半點修飾。
她不用力,是怕傷了她嗎?
沈清閨,原來還有人這樣心疼你。
“我是想的,若有一個人是我那樣喜歡的,那我必然要用所有的魅力去勾引她,讓她下半輩子都為我不得安生...”
多壞的人。
壞到家了。
莫即墨想,自己愛上的就是這樣壞的人,讓她這一生都舍不下了。
“但是呢,我怕”
怕什麽呢?
莫即墨看到沈清閨手腕上流淌下的血,鮮紅鮮紅的。
她問到了濃鬱的血味。
她從小就恐血,鮮血的味道,顏,都讓她驚懼。
可現在...
她隻想親手抹去它,抹得幹幹淨淨...
“我怕萬一你以後天天跑我墳頭哭...哭得我在地獄裏不得安生怎麽辦..”
她若是死了,變成鬼,也會心疼的。
不得安生的是她呢。
忒不劃算了。
莫即墨抿唇,深深埋在沈清閨的肩頭。
“那你不用怕,若是你死了...你的墳頭,我永遠都不會去”
“真是...沒有婦德啊”
婦德?
莫即墨沒笑,隻是輕輕貼著沈清閨的耳朵:“我跟你埋一起”
死同**麽。
莫即墨好半響沒等到沈清閨反應,但..還是聽到她說。
“他們是商業聯姻...我的母親出身豪族,底蘊很深,但人丁稀少,她是唯一的繼承人,跟我父親算是商業聯姻,兩個人都愛玩,在外麵都有人...生下我跟容之之後就更肆無忌憚了.....經常吵架,動手,並不理會我們...直到後來...dna檢驗查出我不是沈家的孩子...於是要離婚,但都想要對方的財產....終於離婚了,雙方都得到了想要的,我跟了母親,容之跟了父親,那一天,母親牽著我的手離開沈家,她說,日後沒人能欺負我,她會保護我..我們上車了......”
然後呢?
“然後,車子就炸了”
“她被炸死了...我被燒了個半死,也是奇怪,我那時候竟然還能聞到自己被燒熟的肉味...”
“而且我沒死”
“因為父親終究還是救了我”
算是轉折麽?
“他將我安置在療養所,用世上最好的醫生跟醫療條件...”
“有一次,我迷迷糊糊聽他跟別人說...其實不是他孩子的...是容之”
莫即墨錯愕。
“在母親看來,容之才有可能多到沈家財產,帶我走,隻以為父親會顧念一點舊情,不會連我一起下手...全當護身符...所以拉著我上車..”
“在父親看來,我必須活著,因為外公早已在死前定下遺囑,財產的最大受益人隻有我,而且必須活著去領..到時候掌握我,就能吞並所有財產...但這是車子爆炸後,他無法利用容之得到財產後才得知的...”
“於是,他將我養在那裏,每隔一個月過問..隻要我恢複一些,便要我定下財產轉讓協議....”
“我躺在那裏,每個月見他一次...足足七年!”
“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嗎?”
“我隻想出了那個透明櫃子,讓這些人知道...讓他們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麽滋味...”
那是刻骨銘心的恨意。
不是因為這世上最親近你的人背棄你,而是他們從未將你看在眼裏......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