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君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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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江是為知難而退,但你依舊知難而上,即使布滿傷痕,這點韌性你就足夠有過江的資格。”這是後來道靈對那“醜陋”少年說的話。

    靈力的大量消耗,令得眾人不得不在渡橋後在不遠處的森林處歇下腳。

    王符三人蹲坐在大隊伍的東南一角處,三人休整了一會兒,這才緩過些精神來,心海裏的靈力也是恢複了大半。王符從腰間取出了一個小瓷瓶,遞到二女麵前,說道:“這是金蠶良玉膏,塗在傷口處,半個時辰傷疤就會沒有的。”

    “這金蠶良玉膏可是治愈外傷的神藥,這一瓶可就價值千金。”林湘接過了這瓶膏藥,驚歎道。

    王符眼睛一下子瞪得極大,說話也帶著些疙瘩,道:“千,千金?”這一個瓷瓶的製作可是簡單的很,在師傅後院裏抓隻金蠶,在倒騰下藥房裏的幾株草藥就行,來回製成一瓶也就一會時間。小時候自己常常擦破皮,若沒有這金蠶良玉膏的話,很難想象身上會留下多少道傷疤。這要是把師傅的藥房搬來,估摸著至少一兩百瓶綽綽有餘。想到這裏,王符心中不禁有些恨恨道:“我說老家夥怎麽不讓我多帶些出來,擺明了是想著賺錢啊?!”

    徐子聿將拖地的長裙角微微拉起了一點,露出雪白的腳踝,後從瓷瓶裏取出了一些軟膏,輕輕地塗抹在了傷口處,頓時傳來了一陣清涼,僅是幾秒時間,腳踝上的傷痕就淡了許多,然當徐子聿正要一番感謝王符時,卻是見到王符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腳踝,兩頰一下子紅了起來,但又不知道能說什麽,饒是身旁的林湘看到這副景象,隨意地咳嗽了一聲,含笑道:“哥哥,你說是這天白,還是我們子聿姐姐的……”林湘大大咧咧的性格在此刻盡顯無疑。

    王符當時其實心裏是在抱怨著師傅摳門,不讓他多帶幾瓶來,哪曾想自己竟然盯著人家的腳踝發起了呆,這是萬萬沒想到的,一緩過神來,小偷似地急轉過腦袋,咳嗽了兩聲以掩飾尷尬。本想說幾句解釋什麽,但又生怕說多了話又得被這林湘這家夥抓到什麽點,又得被嘲笑一番,還是不說話的好。

    僅僅是一月不到的認識相處,卻因為有這林湘在身邊,三人的融洽關係卻像是從小認識一般,打鬧打趣都非常嫻熟起來,連林湘自己也疑惑她為什麽能這麽快和王符打鬧一塊去,有一句話也是極為恰當地印證:“今世若是剛初識,那就是前世肯定是老朋友。”

    其實王符自己也不知道怎會和這姑娘熟起來,許是這一月時間和這女漢夜半賞月講笑話多了這才熟了起來。有時候,與人相熟,時間隻是一個因素。

    王符現在雖然不能真正確定是否能成為朋友,但現在看來至少能和林湘做朋友。

    渡橋時也不知花了多長的時間,卻感覺時間過得極長,但卻又不見有月色升起,但這裏是幻境,時間流逝得不同也不足為奇了,然當此時卻已經夜色漸涼,彎月仿佛就是在一刹那間升上了空中。幻境時辰與外麵時辰流逝不同,其實到此時,外麵已經過去了三日時間。

    ……

    夜深時分。

    一個清俊的少年氣喘籲籲地從打開小竹屋的門扉,手上還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米粥,先是在地上放好了蒲團,然後弓著身子去請了請床榻上的那位中年人,燭光點亮了少年的臉龐和衣衫,一眼就能看清了這少年便是之前的那道靈,眉眼俊秀的模樣在夜晚依舊未減半分,燭火照映,更顯一陣柔和。遞到床沿邊上,柔聲笑道:“師叔,別睡了,米粥煮好了,快起來吃。”道靈先前語氣甚是恭敬,但等待了一息後,神色一瞪,頗為“怒目圓睜”道:“不起來是吧?那我自己吃!嗷,對了,這次虎牙兒也出了不少力,這粥還是給它吃得好。”

    床榻上的中年人聽了進,被床被遮蓋的臉龐頓時顯愕然,急忙撐開了被子,神色無語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道靈清俊臉龐上露出了極為真誠的笑臉,且臉上還泛著比米粥還要白的白光,看著中年人有些邋遢的臉淡笑道:“師叔,吃不吃啊?”

    邋遢的中年人安靜了一會兒,盯著道靈那雙澄澈的眼睛,沉默了尚久,嘴唇微微動動,氣憤道:“我不吃,你就給那大蟲子吃了?你把我後院裏培育了五年的給做成了這碗米粥,你還想把米粥給別人,而且還不是人吃!?”

    道靈微眯眼睛,神色凝重,又夾帶著一絲生氣,語氣悶悶道:“吃不吃?”

    一看這位小祖宗似乎有些生氣,急忙耷拉起哭喪的笑臉來,接過了這碗盛滿了自己五年心血的米粥,可麵對著這位小祖宗,卻又是無濟於事:“我吃還不成嗎?種了五年的冰心蓮加進去,可是極好的養生粥啊!”看著這粥,心裏在滴血。

    道靈卻是真誠地笑道:“師叔近幾日身體不適,常常體虛胃熱,用這冰心蓮輔之,效果是極佳的!”

    中年人心中其實還生著悶氣,可誰叫眼前這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家夥。吃著粥,後是問道:“這次還有多少人留下來?”

    “恩?貌似還有一兩百人吧?”

    “噗……”中年人吃下的粥差一些噴出來,瞳孔瞪了些大,“還有一兩百人?”

    “是多還是少?”

    “一百人就足矣。人多了看的煩。”

    “不過師叔這一兩百人裏有著許多不錯的,有幾個人很合是熟的口味的!”

    “我的口味?師叔哪裏來的口味?”

    “重口味呀。”

    “……”

    ……

    外麵的時辰還早,夏時的風愈顯的有些熱,昨日武後說今日輟朝,因此今日宮鑾顯得都很是安靜,然而一道雜鬧的馬蹄聲在白虎門傳來,白虎門是進入皇宮的必經之路,門外從早到晚都有身披重甲的衛林軍看護著,戒備極其森嚴。

    “今日輟朝,是何人入宮”衛林軍將領麵無表情地詢問著車馬上的人。車簾拉開,走下一個瘦削的人影,燈火微照,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凝視著這將領,從袖中取出懿旨檄文,肅穆道:“左相,徐東山應陛下召見,這是陛下的檄文!”

    將士恭敬地接過,仔細地看了看,後抱拳道:“丞相,剛才失禮了。開門!放行!”

    “恩。”徐東山點頭示意,後又在下人的攙扶下走上了轎子裏,靜靜地坐上去後,馬車又是疾馳在高大的城牆之間,然神色卻是嚴肅端正,心神也是頗為不寧靜,顯得心事重重。

    此刻雖太陽還在東邊半露,可天公很會作美,白虎路百米外的皇宮各殿的樣貌都能清晰的看見,更甚者仔細看,那禦書房外的大石碑上的字也是清楚得很。而這次徐東山去的便是那石碑中所在的……禦書房。

    “愛卿來了啊。”武氏沒有穿著龍袍,而是一件極為簡易的行衫,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此時卻讓人看來如此平易近人。

    然這副親近人的笑意在徐東山看來,卻是令得他心神不由一緊,急忙跪拜道:“臣拜見陛下。”

    武氏並未抬起頭看他,而是繼續俯首在紫金龍檀木桌上寫著字,後又是道:“今日本是輟朝,又讓愛卿辛苦跑一趟了。”

    徐東山手指微僵,急急道:“微臣惶恐,陛下今日召老臣來,必定有重要的事,能為陛下分憂,是老臣的本分!”

    武氏停筆,微抬起頭,仰頭玩味地看著還低著頭跪拜的徐東山,輕笑道:“愛卿起來吧。今日叫你過來,確是有一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臣定當鞠躬盡瘁,知無不盡,知無不言!”

    “誒?沒有愛卿說的那麽嚴重,就是件小事。”武氏慢慢地走近扶起了徐東山,輕笑道,“愛卿應該也知道前些天那楚帝墓紙現世,朕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朕該如何做?”

    “陛下,楚帝墓葬現世若是不加以防範,必然會掀起紛亂!”

    武氏輕張圓了嘴巴,君顏一展:“奧?那關於帝君墓紙的諸事就交由愛卿來做,如何?”

    徐東山神情一頓,心中更是迅速地聯係著一切能夠與此有關聯的事情,是接下,還是不接下?

    聖上聖言,怎敢不從?武後未答話,而是緩緩走上,坐下,執起了墨筆,從旁邊取出一份黃箔蠶絲紙來,對著徐東山道:“愛卿,需要朕給你擬一份聖旨嗎?”這,是聖言,怎敢不從?

    “臣……領聖言!”徐東山額間冒汗,神色凝重地跪拜揖禮道。

    龍顏一笑,那旭日也是升了起來。後便是道:“愛卿這時候回去,估計還能睡個回籠覺!”

    “微臣告退。”徐東山揖禮告退,關門那刹,寬鬆官服下的背後已是大汗淋漓。

    武後還在高處坐著,一道影子出現在了東邊的鎏金柱後,後就有聲音傳來:“陛下,為何要將此等任務交托與東山左相?”

    墨筆未停,一張宣紙上已是寫了大半,武後看著自己的書法,忍不住讚歎道:“寫得真差……這麽好玩的事情朕怎麽能隔岸觀火?要鬧,朕就給他們自己人添把火。”

    又是低頭寫下一字,卻又是搖搖頭。

    丟了,再寫。

    再丟,又寫。

    ……

    總算寫了一個像模像樣的……“鬧”字。

    今日就一更吧,因為腦子裏有點漿糊,想把總思路故事給理理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