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2-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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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一屁股坐倒在地,哭喪著臉:“我又不會飛,怎麽逃出去啊?三姐姐你發發慈悲,帶我飛出去吧,我可真的呆夠了!可憐我家裏上有八十……老奶奶,下有三條小黑狗,嗷嗷待哺啊!”險些兒搬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孩的求饒專用台詞來。
含英為難:“抱歉。無緣無故的,我們不能夠隨便帶你走。”
風輕打蛇隨棍上:“無緣無故不行,有緣有故就可以了對吧?咱們已經第二次見麵了,難道還不算朋友麽?不如你們收我做個小弟,不就有緣有故了?好不好?放心,我風輕有情有義,敢做敢當,肯定是個好人,收我為弟絕對不會辱沒了你們。爸爸媽媽從小教育我說:受人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一副赤果果挾恩圖報的嘴臉,搞得含英作聲不得。不敢接觸他巴望的雙眼,她轉頭他望,無力地說:“真的很抱歉,實在不能帶你走。其實你努力一些,動動腦子,應該也能逃出去的。”
風輕滿臉失望:“這個……好吧,那就算了,不為難姐姐們了。小弟知道三姐姐其實很想幫我,隻是有些什麽礙難對嗎?”
含英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滿臉歉疚:“我……師父告誡,每個人各有造化,我們不能夠隨便伸手幹涉。對不起。”
風輕淒然點頭,一臉生無可戀:“好吧,那我走了。三位姐姐你們快點離開,提防牛魔王賊心不死又來找你們麻煩。我剛才雖然拚命搶回你們的衣服,讓他踢了十七八腳,總算也射中他幾箭!可是我這是水箭,擊不穿牛皮,他好像沒受傷。”
含英冷笑:“敢來就殺了他!當我們姐妹好欺負?那你……沒事吧?”
風輕搖搖頭:“沒事,至少現在沒事。如今已經與牛魔王反目成仇,以後隻好日夜提防他的暗算了。不瞞姐姐,我是偷偷喝了青牛奶才有這樣的身手,才能幫你們搶回衣服的。以後再沒有青牛奶喝,不知道會不會永遠逃不出去,總有一天死在他手上?三姐姐,萬一哪天我死在牛魔王手中,你能幫我報仇雪恨嗎?”
含英聞言更加的過意不去,遲疑一下,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遞過來:“這把含英劍給你。它是一把通靈寶劍,是我的護身法寶,你可小心收好。萬一不敵,相信有它保護,能夠多些活命的機會。再一個此劍與我心靈相通,你隻要一放劍我就能感知得到,千萬裏也能馳援。”
風輕喜出望外,心裏一個勁地吶喊:“賺到了賺到了!”連聲道謝,接了過來。正要往衣袋裏揣,含英手一指,金釵活蛇似的扭動著纏上他手腕,變成一隻金手鐲。風輕又驚又喜。金手鐲?好像那啥?拜觀音的紅孩兒?還不如變成護腕、手表什麽的……金手鐲應念而動,變成薄扁的一個皮質護腕。風輕喜極:“這玩意真妙!三姐你真好!這個……你不覺得應該要一對?”
三姐皺眉:“抱歉,我隻有這一把。”風輕絕不客氣:“四姐五姐,小弟這廂有禮,你們每個人也來一把?”老四已經不哭了,和老五怔怔站著,不相信天下間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含英瞪眼:“這般貪心?再來兩把,你拿它們放哪裏?”風輕指指空著的右腕:“守珍劍我放這裏。護腕肯定是一對的。掌文劍我圍在脖子上冬天當個圍脖,夏天……”他話沒說完,含英已經撲嗤一聲笑出來,罵一聲:“混蛋!”轉身揪住守珍掌文:“妹妹們別理他,走了!”三女即刻身化流光飛遁而去。
風輕先前跑回地窩子,果然一堆衣服鞋子在。一邊匆匆忙忙著衣,一邊痛罵青牛無聊。罵了幾句罵不下去了,這可不是一般的牛啊,怎麽可能這麽無聊?是了,其中必有深意……
出了地窩子,青牛橫身攔住。已經冷靜下來的風輕便與青牛探討起《論偷仙女衣服的必要性與及其後果》這篇皇皇大著來。其實千言萬語凝成一句話,就是挾恩求報。青牛做惡人,風輕扮英雄。最好的結果自然是讓仙女以身相許。這也是廣大吃瓜群眾的強烈願望有沒有?隻可惜恩情不夠大風輕不夠帥沒有時間慢慢泡等等客觀原因,此願未遂。下一等的結果是要求仙女幫忙,摧毀這個幻境,或者讓仙女帶他們離開,這個他們包括風輕姮娥青牛,可惜對方還是不答應。但總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有白忙一夜。
還沒回到地窩子,青牛攔住去路。風輕指指腕間含英劍說了哥倆的一夜收獲。青牛點點頭走開去,開始瘋狂啃食青草。不過從來它吃草都是紅著眼仿佛與青草有深仇大恨似的,風輕也不在意……
隻是半夜子時他起來練氣,月光下見青牛還在加班加點吃草,不禁一怔:“死牛,明天沒草吃了是嗎?世界末日到了?”青牛理都不理。風輕也就罷了。翌日巳時,姮娥托著飯盤匆匆跑出來,問:“風輕,你到底打啥主意?我怎麽覺得咱們……有點自投羅網的樣子?”風輕暗驚她的聰明,含含糊糊地回答:“以後再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害你。相信我嗎?”
姮娥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口中卻是不滿:“鞭子滋味很好嗎?你……”邊說邊想要擠牛奶,青牛卻是一反常態,徑自走向小門,站在門口回頭看風輕。
風輕猛吃一驚:“老牛你幹嘛?這……這就動手?”青牛牛頭重重一點,雙眼放射決絕的光芒,仰頭怒哞一聲,放蹄衝入莊院。再耽擱下去,它又要當個嘔心瀝血供不應求的牛奶供應商,搞得皮包骨頭,想反抗都沒有力氣。上回在風輕的激勵下搏命反抗,三下兩下就失敗了。這回膘肥體壯,又有風輕這個幫手,不反何待?
風輕大驚:“等等!你……你至少得給姮娥一口牛奶吧我靠!”隻得對茫然失措的姮娥說:“你在外麵等我們。一會兒萬一痛癢起來就進莊院,也別走開!”
飛身入院。
未近正屋,眼前白影一晃,青牛哞叫著滾回來。正屋門戶洞開,一條象腿一般粗的物事擊退青牛,飛快縮回屋子裏。那是一條巨大的燦爛如銀的龍蛇狀尾巴!
風輕嚇一大跳。這就是地母?大白蛇還是大白龍?是不是龍潭那邊十龍的老爸老媽?青牛重新衝過來,以悍然不顧一切的架式撞向正屋。龍蛇尾巴再次出現,以狂風掃落葉之勢擊向青牛。風輕更不遲疑,口一張,三尺長的一支純水凝成的利箭激射而出,目標龍蛇尾巴。這一支箭挾帶著他自己的修為和白龍的修為,以有窮羿神箭之技射出,威力不同一般,龍蛇不敢怠慢,尾巴在半空擊勢忽變,從側麵掃落水箭,餘勢未衰,卷向風輕。風輕慌忙跑開,張口又是一支箭激射。
青牛趁機奮勇,一頭衝入陰沉沉的正屋之中。
“沙——”驀然間一聲奇異的嘶吼,一個巨大無朋的怪獸腦袋猛力把青牛頂摔出來。這腦袋似龍而無須、似蛇而有角,總之像龍也像蛇,難以分辨。它還有半截身軀未曾出屋,單單一頭一尾從正屋門口勉強擠出,幾乎塞滿門戶。一雙偌大的三角眼閃爍著憤怒凶厲的光芒,張口向風輕咬來,同時尾巴一抖,抽向青牛。
風輕縱身一躍,張口出箭,射向龍蛇大張的利口。龍蛇撲勢不變,水箭射入它口中,它隻是微微一頓,撲勢如舊。它尾巴害怕水箭激射,按道理口腔咽喉屬於嬌嫩部位應該更加害怕才對,豈知大謬不然。
風輕猝不及防,頃刻之間巨口臨身,頓時魂飛魄散,大叫一聲:“我死了!”閉眼待死。腕間含英劍感應殺機,自動護主,就在刹那間變成一柄黃金小飛劍,疾射龍蛇咽喉。
龍蛇猛然合口摔頭,含英劍從它左嘴角飛出,割傷了一道口子,鮮血飛濺。龍蛇受傷吃驚,身體急縮回屋中,眨眼不見,隻留黑忽忽的門戶洞開。風輕身軀落地,摸摸腦袋還在軀體無損,死裏逃生,隻嚇得一顆心幾要跳出胸腔,忙不迭扭身便逃。這家夥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青牛閃過巨尾攻擊,見狀怒哞一聲。恨風輕太也膿包,怎麽一下子就要逃?不是有含英寶劍嗎?死亡有那麽可怕嗎?老子豁出去了,看她敢不敢吃我!衝上來攔住心寒膽戰的風輕。
風輕揮舞著不知何時飛回他右手掌中的含英劍,語無倫次:“逃……太厲害了咱逃。走為上計,留得青山在……不是它對手。”
青牛目射冷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在牛臉上清晰可見。它如果不是法力受製無法開口說話,肯定會破口大罵。無奈的它隻能抬蹄點點他手中的寶劍,示意還有倚仗,還不到落荒而逃的時候。
風輕回頭不見龍蛇,驚魂稍定。在青牛提示下方才省起含英劍,不由得滿臉發燒。是啊,還沒到江郞才盡黔驢技窮的時候,逃什麽逃?含英仙女不是說會千萬裏馳援嗎?哎呦不好,可別她已經來了,躲在雲端看我表現……
風輕頭腦一熱,說:“我……其實我不是想逃,隻是……隻是戰略性撤退,二萬五千裏長征……歇口氣再****!”提氣喝一聲:“幹!”衝回來張口吐箭,射向正屋。
巨大的龍蛇尾巴即刻出現,掃落他水箭。風輕抖擻精神,竭盡全力拿出一副英雄架式,雙眼圓睜吆喝動天,使出好不容易苦練得來的伶俐身手,手持已經變成三尺青鋒的含英劍,與大尾巴奮鬥不休:“我砍!我刺!當我風輕好欺負?殺!我躲……我刺!今天老子豁出去了。殺!殺!殺!”
青牛奮蹄揚角,再一次衝入屋中。便聽到屋裏一陣乒乒乓乓,也不知這莽牛在怪屋子裏頭如何衝撞毀物。龍蛇一心兩用,尾巴威力大不如前,風輕應付輕鬆,越打膽量越大,忍不住心癢癢,也盼能夠進去屋子裏頭看看:“老牛,裏頭啥模樣?”
驀然間龍蛇尾巴急縮回屋,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大地震動,正屋就在風輕眼中炸裂開來,如同屋子裏本來埋著千鈞炸藥,如今爆炸了。衝擊波把風輕衝得仰麵朝天,倒在地上。隻見一條比龍潭那十條龍大上兩倍的碩大無爪龍蛇赫然現身,身體豎直而起,腦袋高掛在十丈高空中,青牛咬住它受傷淌血的左嘴角絕不放開,肥碩的身軀就這樣吊在龍蛇嘴上。龍蛇脖子亂扭,想把它摔開,卻是扯得嘴巴疼痛就是摔不開,反而讓傷口扯得更疼,血流如注。
風輕不知道青牛是在以牙還牙,吸吮龍蛇血滋補己身,隻瞧得目定口呆。
“風……風輕,你沒事吧?怎麽這麽多的血?啊!這麽大的一條蛇?”姮娥驚慌跑來,大聲驚叫。
風輕慌忙回身跑過去:“別過來!小心大家夥壓下來壓死了人!”姮娥站在十丈八丈外好奇地仰望,雖然驚慌卻不恐怖。風輕暗訝她膽大,跑過去拉她再退十丈八丈遠。
龍蛇忽然身軀急落,帶著青牛狠狠地砸落在地麵上,大地震動。風輕和姮娥立足不住,兩人滾成一堆。青牛四足據地,站得牢牢的,牛嘴巴咬住蛇嘴角也咬得牢牢的,全然不受影響。蛇眼牛眼四眼相對,牛眼滿滿都是得意的嘲諷。
龍蛇身軀急扭,尾巴卷過來狠狠地抽擊在牛屁股上。青牛全身一顫,忍著疼痛就是不鬆口。成敗在此一舉,隻能盼望風輕盡快施援了。果然當它硬著頭皮抗住第二次抽擊,爬起身的風輕大喝一聲,右手急擲,含英劍依舊變回尺許長匕首狀小飛劍,激射而來,徑取龍蛇中腹。
龍蛇猛然揮尾,擊飛含英劍,風輕口一張,三支三尺水箭連珠而出,再取龍蛇中腹。這一回龍蛇尾巴剛剛掃過去,勢不及轉回來擊飛水箭。龍蛇無奈,喉嚨裏麵嘶沙著,帶著青牛扭身閃避。青牛少說也有二三千斤重,它嘴巴再堅實,也被扯得傷上加傷,鮮血一個勁地流淌,絕大部分白白流掉,一小部分流入青牛口中。青牛鬥誌更加昂揚,牛眼圓瞪,咬扯力更足。
覺得筆者還行的話,歡迎去關注一下筆者的另一部修真《六道傳言》。在逐浪網。筆名:丙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