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悚然。自己色迷心竅，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玉麵公主再美，俺老風都是肉身凡胎無福消受啊。慚然輕咳著問：“然則，接下來如何？”

    二豎互相看了看，同聲歎氣：“暫且忍耐，徐徐圖之。”

    風輕忍不住發火：“忍你們個頭！圖你們地母奶奶個屁！老子七老八十了來這安度晚年？我……我……”鍾無豔不知下落，吳來可不知去向。與蘇阿嬌正打得火熱，搞得好還有蓮兒幫閑……多少事要做，老子無聊透頂鬼迷心竅陪你們兩個小混蛋來這消磨英雄歲月？

    病兒安撫說：“傻大個，你沒注意你一身真氣都是在這裏練出來的，出了這裏就停滯不前？這裏靈氣濃鬱，正是修煉的好地方啊！如果你能夠脫胎換骨，打敗地母，咱們就能夠離開了。你隻會衝我們發火，有什麽用？”

    風輕心知如此，無話可說，終於泄了氣：“好吧，咱哥仨就先在這耗著吧。”

    二豎立刻消失不見。

    風輕定定神，便在地窩子旁邊坐下來練習皓華所教的太玄功。曲不離口拳不離手，自從學會太玄經，他每天晚上都會抽時間練習，但是確實如二豎所說，在這裏進步神速，出去之後進展緩慢。他以為是因為出去了沒有大補元氣青牛奶喝了，不以為意，讓二豎一提醒，方悟這裏非比尋常。

    定心練上一個時辰，停功睜眼時已是繁星滿空。大青牛趴在地窩子入口看著他，雙眼在黑暗之中亮晶晶的。兩三個月不見，大概是沒有風輕的額外摧殘，它又胖回原來的樣子。風輕從二豎口中確定它是大名鼎鼎的牛魔王所化，心情特異之極。

    他柔聲細語地開口：“牛老大，難怪當時七仙女誇你英明神武英氣逼人英俊瀟灑英雄了得，原來你不是凡牛。失敬失敬，是在下有眼無珠……”一番諛詞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絕，再說：“那啥，以牛老大這般本事，怎麽可能會輸給地母？你一定是中了她的暗算，讓她抓來做奶牛的對不對？肯定心裏萬分委屈，肯定想要逃出去的對不對？聽說你家裏有兩個老婆，鐵扇公主貌美如花，玉麵公主更是美得冒泡。你多久沒有回家了？家裏老婆會不會跟人跑了？鄰居是不是有個熱心腸的隔壁老王？老王有沒有給你老婆冬天送暖手寶夏天送冰豆花？”

    大青牛猛然噴鼻，怒眼圓睜。

    風輕循序漸進：“別激動，聽我說。我也想逃出去，我都逃出一回了你記得嗎？可是一不小心，又讓人抓來了。這回我不逃了，我決定練好本事，打敗地母，破了她這個幻境！隻要你幫我！咱哥倆聯手，一定要消滅地母這條害人蟲！”

    大青牛重重點頭，它確確實實從他身上看到了脫身的希望。於是風輕用一番甜言蜜語，又騙去青牛一口牛奶。

    第二天巳時，一切如舊。隻不過皓華換成姮娥。姮娥看到風輕，熱淚雙流，抓住他胳膊要逃。風輕慌忙扯住她：“莫急莫急，不能逃的。一會兒耽擱了時間，你就會又癢又痛。快快，擠牛奶。”一邊幫她擠牛奶，一邊揀要緊話相告。簡單說了幻境的情況和自己的打算，讓她暫時忍耐。姮娥馬上收起眼淚，擠好牛奶及時進去了。風輕暗讚。先前和皓華一開始，兩人惶恐不安，也不會擠牛奶，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這回他沒有太多不必要的惶恐，姮娥又會擠牛奶，輕易應付過去。

    姮娥一走，風輕絕不客氣，推倒青牛猛吮牛奶。青牛盼望他早日升級打怪成功帶攜脫身，比以前更加的溫馴配合。覺察到牛奶涓涓滴滴讓風輕吸去，青牛心頭悲涼。什麽牛奶，那是它的血啊！這樣的嘔心瀝血暗無天日的苦日子何時是個頭？連我都對付不了地母，等你幾時可以？不行，應該想個辦法……

    這一夜夜深人靜，風輕練過太玄經剛剛睡下，便讓青牛頂醒。青牛咬住他衣服往外拉。風輕心知有事，當即相隨。青牛帶他來到大湖畔，伏身灌木叢中不動。灌木低矮，它身軀龐大，勉勉強強遮身。月朗星稀，大湖於月光下顯得特別的神秘和美麗。風輕看看平靜如鏡的大湖。詫異：“那七個仙女一會兒又要來洗澡？咱又要偷她們衣服？不行不行，一之為甚其可再乎？再偷，恐怕以後就要上癮了！”轉身便走。

    青牛張口咬住，險些兒扯壞他衣角。風輕皺眉：“我說牛老大，你怎麽人老心不老？還想老牛吃嫩草，招惹人家小姑娘怎麽著？你已經有兩個老婆了不是嗎？雖然大丈夫三妻四妾多多益善，但是據說你二奶美若天仙，瞧瞧連二豎都動了歪心思。你有那樣的老婆已經惹得天怒人怨了知不知道？放開，該走了！”

    青牛放開他衣角，大頭猛搖，滿眼委屈。

    風邪訝然相望：“不是？要不然是啥？“青牛起身往湖裏走，走到淺水處停下來，回頭看他。風輕恍然大喜：”湖……湖裏有寶貝？打怪升級的寶貝？戰鬥指數幾顆星？在哪裏？”去衣除鞋，急急趕過來。青牛站在淺水處，抬起左前蹄，指向湖心。風輕更不遲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潛入湖中。

    深潛入水之後才記得自己已經是半個龍神，在水中如履平地，解衣去鞋，深深吸氣全然多此一舉。啞然失笑，索性放開胸懷遨遊片刻，方才深深地下到湖底，搜尋打怪升級的法寶。

    邊找邊想：這麽大的一口湖，到底寶貝在哪裏？可惜這裏沒有魚蝦龜鱉，否則大可以讓它們幫忙尋找……

    忽然心髒怦怦亂跳，一時心花怒放：發財了發財了！我知道東海龍王怎麽會有那麽多的珍珠寶貝了！自古以來多少金銀財寶沉沒江中？還不讓蝦兵蟹將們拾去了？更別說珍珠珊瑚本來就是海產品。哈哈，老子發大財了！回頭組織一隊螃蟹大軍，專門負責運送財寶！

    腦海中馬上出現一副金玉滿堂臥雲床，美女圍住單身汪。螃蟹兩隊出入忙，屏風九疊雲錦張……的美妙絕倫的圖像，鼻涕泡險些兒就要冒出幾泡來。忍不住就在水中放聲大笑，手舞足蹈。來啊來啊，對麵的****看過來。來來來，盡情一番搖擺，反正沒人看見！

    傻樂片刻，終於記得眼前要事。又搜尋片刻，不耐煩起來，轉身上浮，打算把青牛哄下來指點住置。

    興高采烈之際上浮如飛。陡覺有異，抬頭看，上麵一個女子急潛而下。隔著兩三丈距離雙雙警覺，駭然相望，依稀記得就是先前有一撞之緣的七仙女之三，圓臉三姐。

    三姐扭身便走，水中大白屁屁晃得風輕眼花。怦然心動的風輕同樣不假思索，扭身下潛。一直下潛到水底，等待片刻，估計仙女們已經穿好衣服飛走，方才再次上浮。

    ”呀呀呀……”腦袋剛剛冒出水麵，女子尖叫聲起。循聲扭頭向左，張眼看去，二三十丈外近湖岸水中三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擠在一起，當頭的正是那個圓臉三姐。她張臂護住身後兩女，滿臉怒容，柳葉眉高豎：“殺了你個狂徒！”舉掌作勢，掌心貼著水麵，真力疾吐，一股激流向風輕衝激而來，如箭之射。

    風輕急張口，一支水箭激射而出，迎向激流，同時抽身往岸上跑。常人在水中拖泥帶水，跑起來不快，他卻不然，宛若沒有半點水的阻力。

    砰！水箭激流相遇，兩股力道撞擊有聲，激起一片水花漫天飛舞。風輕大叫：“別打別打！仙女姐姐還記得我嗎？我不是壞人啊！咦？衣服呢？”東張西望，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看水中三女肩臂如玉，未曾著衣，岸上也不見她們的衣服，頓時明白過來：“你們的衣服也不見了？這回真不是我幹的！我也在水裏啊，我的衣服也不見了啊。”

    三姐怒斥：“狂徒還敢狡辯？這裏除了你沒有別人。不是你，難道是那頭……”忽然止住話語。

    風輕大叫：“是了是了，就是青牛幹的！它不是普通的牛，是牛魔王變的！剛才騙我來這裏，說湖裏有寶貝，原來是想假借你們的手殺我！說不定也想淹死我。草，好狠的死牛，不就幾口牛奶嗎？”想到牛魔王陰險狡詐如是，氣憤不已。靠靠靠，下回聯合二豎，他們要玉麵狐狸，老子就要鐵扇公主！搶他牛丫的！

    三姐就是忽然想到青牛非凡，完全幹得出偷衣服的事情方才住口的。頓時怒火全消，說：“那牛呢？你怎麽還在這？快點，先幫我們搶回衣服來再說！”

    風輕連聲答應，光著上身，赤著腳，急奔而去。他先前為了逃命，腳掌練得十分厚實，倒是不在乎有沒有鞋穿。

    三女目送他飛步而去，圓臉三姐忍不住讚一聲：“這家夥倒是進步神速，居然能夠接下我一掌，雖然我隻使三四分力氣。奇了怪了他怎麽還不逃？還以為他逃走了呢。”

    她身後是老五，再之後是老四。老五說：“肯定有什麽事讓他一直耽擱在這。屋子裏那位老婆婆出不來，就隻有那個丫鬟和青牛的原因了。應該那個丫鬟無拳無勇身體嬌弱無法離開，他不忍心撇下她走掉吧？”

    三姐點頭讚同。老四說：“咱們姐妹自從半年前發現這個好地方，就時不時偷偷輪流前來暢遊一番，怎麽那隻牛從來不偷衣服，這回偏偏要偷？真的想借刀殺人？”

    三姐問：“要不然呢？除了這個沒有更合理的答案了。”

    老五沉吟不語。

    不久，風輕氣喘籲籲跑回來，衣零發亂，一身狼狽。好在手裏緊緊抓著三女的衣服：“好險！好險！原來那個牛魔王不愧是牛魔王，他不但想借刀殺人，還想，還想……”

    三姐揚眉怒目，問：“還想如何？”

    風輕把衣服放在離她們最近的青草地上，義憤填膺地揮舞著手臂說：“他還想老牛吃嫩草，讓你們三個做他的女人幫他生幾條小牛！太可惡了！太可怕了！來來來，你們先上來，穿好衣服再說。”轉身走開去，嘴裏碎碎念：“太可惡了，這是人幹的事嗎？咦，也是啊，它又不是人。人不能幹，牛幹不了，魔就可以了……”

    三女麵麵相覷，氣紅了臉。性急的三姐不等風輕走遠，飛身出水，掠到衣服堆旁邊匆匆忙忙擦幹身子著衣。風輕倒是細心，知道她們衣服顏色有講究，把衣服分成黃、綠、青三堆，穿起來十分方便。老四老五急忙跟上。

    三人穿好衣服，綠衣老四陡然身子一顫，低聲驚呼：“他……他……他剛才，拿咱們的衣裳，還分成三堆，他的手，他的手……”說不下去了。三女麵麵相覷，漸漸的紅了臉，仿佛衣服裏頭埋伏著千百雙男人的賤手兒四下撫摸……

    老五強笑著：“四姐你想說他的手很髒？不會的，還好……”老四雙手掩臉，羞愧難當：“不是啊，他……他摸咱們的衣裳。”

    三姐安慰：“沒事沒事，摸一下衣裳而已，又不是摸咱們的身體。也可能他隻是拿著拎著，沒有摸……”

    老四頓足：“他有摸的，我剛才明明看到他又摸又扯……羞死人了！嗚嗚。”蹲下身子啜泣起來。老五慌忙安慰：“好吧好吧，他摸了，他是混蛋，咱們絕對不能放過他！”

    三姐傻眼：“怎麽著？殺了他？這……這倒黴蛋也是中了人家的暗算……再說好歹幫咱們拿回來衣裳。”

    老四啜泣：“羞死人了，咱們快回去換衣裳吧。”

    三姐說：“等等，人家好歹幫咱們拿回衣裳……”讓老五安慰老四，走上三步，叫一聲：“喂喂，你……你叫風輕是吧？轉回來。”

    風輕欣然跑回來：“是的，在下姓風名輕。敢問仙女姐姐怎麽稱呼？”

    三姐說：“我叫含英。行三。身後是四妹守珍，五妹掌文。多謝剛才相助。你怎麽還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