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5-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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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春問明白低調的意思,點點頭:“做人除了低調,還要厚道吧?剛才閣下凶神惡煞地對待自家娘子,實在……”風輕脹紅了臉,大聲分辨:“你都聽她說了?我風輕以人格擔保,她說的全是一麵之詞,不是事情的真相!”

    離春點頭:“好啊,分聽則明偏聽則暗,你說說你的真相,讓離春這個局外人幫你們明辨是非。”

    風輕張口欲語,想想又止:“你誰啊?警察?關你什麽事?”離春問什麽是警察?風輕不耐煩地說:“三班衙役!捕快!錦衣衛!懂?”

    離春眼睛一眯,笑著說:“喲,脾氣挺大的嘛,難怪要休妻悔婚。就閣下這臭脾氣,也虧得那位刑姐姐認定了你。”

    風輕本不想說,她一句話卻讓他忍不住:“什麽休妻悔婚?都是誤會知道嗎?我一個姐姐讓歹徒捉去了,她長得跟刑倩有些像,我那會兒認錯了,以為她受人脅迫不能與我相認……為了救她,就隻好……”簡單解釋了經過。

    離春不相信:“你自己的姐姐會認錯?借口吧?我怎麽聽起來那麽不對味兒?”風輕沒好聲氣:“那是結義姐姐!我們總共相處不過三四天就失散了。”

    離春喲一聲,嘴角帶著狡獪的笑容,聲調拉得長長的:“相處三四天,就撮土為香拜天地結義為姐弟?嘖嘖,長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啊!到處都有人大加青眼。”

    風輕得意了:“長的帥是我的錯嗎?”

    離春怔了一下,忍不住掩嘴忍笑:“這倒也是。好吧我知道了,原來閣下就是一個狂妄自大水性楊花到處留情的家夥。你承不承認?”

    風輕搖搖頭,懶得理她,說:“好吧我是人渣,臭不可聞的人渣。拜托你快點離船,免得我這個人渣玷汙了你這朵嬌花。能夠回去知會那個刑倩一聲更好,別跟著我!”

    離春微微一笑,頗見天真可愛狀,無視他滿臉不耐煩:“你不是答應送我回家了麽?說話算數啊!從現在開始,小女子的安危都交給你了哦?唉,累死了,需要躺一會兒。”轉身進艙。她就站在艙口,風輕阻止不及,隻得跟著進來。先前他已經檢查過艙角財寶,重新用一塊厚厚的氈布蓋著。離春好好的睡位不躺,偏偏不嫌肮髒,坐倒在地,斜斜倚向角落的財寶堆:“你也累了?賓不奪主,床讓給你,小女子隨便……哎呀這是什麽?金銀財寶?你是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貌似不經意一揮手,扯下一角氈布,露出下麵金銀珠寶。吃驚坐起,滿臉不可思議。

    風輕眉毛一皺:“好了別演戲了,這裏沒有人給你頒發奧斯卡小金人。說吧,誰派你來的?”打退三屍神,信心暴棚,如今的他那是財豐聲調壯,藝高人膽大。現如今,一切江河湖海都是本王的主場!

    離春微微一笑,雙腿並攏起來,抱膝而坐,一臉安恬無事:“我說沒人派我來,你信不信?告訴你吧,我是從這條船的吃水線看出來的。老江湖一看就知道,這條船上一定有重物。比如石頭啦糧食啦金銀銅鐵啦……懂?石頭糧食什麽的當然不會用你這種小船,那麽……你懂的?”

    風輕默然點頭。想必彭質和刑倩等人也是這麽看出來的?財多招禍啊!自己還是太貪心了。弄這麽多錢幹嘛?再說留在江裏跟放在自己的口袋裏有什麽差別?胡塗啊胡塗!心念發動,轉眼之間就有十幾隻螃蟹從船底下爬上來,進了艙。

    離春轉眼瞥見,驚跳而起:“幹嘛?想欺負本小姐?死螃蟹,滾出去!”

    螃蟹們理都不理離大小姐,舉螯夾著角落裏的金銀珠寶轉身出艙。離春愕然看風輕:“你幹嘛?毀屍滅跡?不是,那個,銷毀贓物?”

    風輕橫她一眼:“小姐你不是累了想躺一會兒嗎?什麽都想管,以為你是誰?********?我請你當管家婆了嗎?”

    離春哦一聲,輕拍額頭,貌似方才想起進艙的目的,轉身上了狹窄的睡位,側身躺了下來。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溜來溜去,看看螃蟹,看看風輕,一臉嬌憨。

    風輕不再理她,讓螃蟹留下七八錠大小不一的金錠,其餘的全部搬回江中,方才退回後梢去作佯。

    離春斜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合眼睡去。

    回到黃橋村碼頭,風輕叫醒離春,帶她回家。讓回到碼頭的陳小三再次看著船。到了鍾家,院子裏一大堆人,乍一看還以為怎麽了,定睛一看乃是村人得知解元妹子回娘家歸寧,紛紛來探望。鍾無豔無奈陪村中父老略坐了坐,隻說二哥鍾逵和夫婿杜平結伴同行,進京趕考去了。又介紹風輕與村民相識,說是鍾逵的結義兄弟。

    村人去後,方才顧得上與離春廝見,聽風輕報告剛才經曆。離春有些驚訝,對風輕說:“鍾家姐姐還真的與刑家姐姐有點像呢。不過隻是有點像而己。你也會認錯,眼神忒差了。”風輕無話可說,他也訥悶著。

    鍾無豔擔心地看了風輕一眼,想說什麽又忍住。不一會兒,陡然間一陣風卷過,頗有飛沙走石之勢,眾人微微閉眼,再睜開眼睛時便見六淫齊刷刷現身小院。風邪扔給風輕一個小瓶子:“喏,軟骨散的解藥。大鼻頭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願意與兄弟放下過節,化幹戈為玉帛。”

    昱嶺六賊為首老大渾名大鼻頭,老二大耳朵,老三大眼賊,老四長舌婦,老五長身哥,老六馬意侯。大鼻頭的兒子讓鍾無豔殺了,殺子之仇也可以輕易揭過不提?風輕和鍾無豔麵麵相覷,不敢相信。

    風輕說出心裏的疑惑。火霞微笑:“七弟你當我們六淫的名號是白叫的?昱嶺六雄不過幾個山賊頭子罷了。”

    風輕和鍾無豔無話可說,隻有連聲道謝。

    風邪指著離春問風輕:“乖乖,又一個?手快有手慢無啊!佩服佩服。”

    風輕自嘲:“嗯,那是。我對我自己的佩服之情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大哥,你需要力量麽?”

    風邪呆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笑問:“好啊。七弟有什麽絕招可以指點一下?”

    風輕正要裝逼,不經意間瞥見鍾無豔也正看著他,長眉揚起,俏臉微沉,隻得忍住,說:“厚道,做人要厚道!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風邪皺眉不明白,卻知不宜當著鍾無豔、離春等女的麵討論泡妞撩妹必殺技,胡亂地點著頭走開。離春本來一臉躍躍欲試,想過來找仲不顯和火霞姐妹搭話,見狀猶豫著退開去。

    風輕讓鍾氏夫婦置辦一桌酒席,就在院子裏犒勞六位便宜兄姐。席間仲不顯和火霞爭相向風輕飛媚眼,搞得他心浮氣躁,十分尷尬。尤其是火霞,更是借著鬧酒在他身邊挨挨擠擠,白生生的臂膀,豐盈盈的胸脯在他眼皮底下亂晃,閃爍得小風輕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風輕如坐針氈,不敢回頭去看幾丈外坐在書房中敞開著窗子說話的鍾無豔、離春和杜十娘。風邪三杯黃湯下肚,眼神變得邪邪的,淫淫的,不住地瞟向書房三女,鍾無豔第一個受不了,關上對著院子的窗戶,阻斷風邪目光的同時也讓風輕吐了口氣。靠,亞曆山大啊!鍾無豔姐姐你那什麽眼神?我是嘴巴出箭,你是眼裏放刀!我容易嗎我?裝瘋賣傻犧牲色相不都是為了你?以為我就這樣輕而易舉中了六淫的美人計?嗯,其實一開始我是拒絕的……

    寒老和桑燥還有火虹你一杯我一杯,淡定自如地喝著,神色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什麽變化,仿佛沒有看到仲不顯與火霞對風輕的糾纏,隻有在風輕“慘叫”著說:“不要因為我長得帥就欺負我……”之時,三人相對一笑。

    黃昏,酒足飯飽,六淫意興闌珊,相約再會,一陣風去了。風輕籲口大氣,慢慢踱回書房。隻見蓮兒背對著他彎腰收拾剛才鍾無豔等人留下的消閑小食,本就豐碩的肥臀因為彎腰顯得更加壯觀,不由得心頭大動,從後麵伸手摟住她腰,低聲說:“蓮兒姐,晚上過來陪我好不好?”

    蓮兒臉一熱,明知故問:“公子你晚上睡這裏?”

    風輕點頭,說:“姐姐安排我睡這了。你呢?”

    鍾家隻有五間曲尺形青瓦房,正房三間,中間是廳堂,左邊是書房兼鍾馗臥室,右邊是鍾無豔閨房。她閨房再接兩間房,最外頭是廚房,靠內的是柴草間,這時臨時收拾了,緊急采購了一張大床,本來是為蓮兒和杜十娘準備的,現在又多了一個離春,大概鍾無豔會拉杜十娘與她同床,而讓離春與蓮兒同床。

    風輕得到蓮兒應諾半夜偷偷過來之後,想想不放心,叮囑說:“那個姓離的丫頭瞧來挺奸的,你可得小心點別讓她發現。”

    蓮兒一驚:“那……要不蓮兒就不來了吧,羞人答答的。”風輕慌忙抱住她:“來!一定要來!你本來就是我的人,發現又怎麽樣?難道我還怕她不成?”

    蓮兒見他喜歡自己,心下歡喜,不由自主飛給他一個媚眼兒。風輕頓時瘋了,摟緊她豐滿的軀體伸嘴便咬她嘴唇。但覺她嘴唇甜絲絲的妙不可言,於是緊咬不放。蓮兒慌慌張張,掙紮閃避:“公子,現在不行!晚上吧,晚上蓮兒一定好好服侍公子。好不好?鍾小姐叫我呢。”風輕一驚放開她。蓮兒退到門邊,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微笑說:“你是不怕離小姐,可是你怕鍾小姐。嘻嘻。”

    風輕有些掃興:“倒也是。姐姐那雙眼睛帶著刀子一般,她隻要看著我我就發慌,好像欠她八百兩銀子一般,又好像沒有穿內褲讓她抓到了。”

    蓮兒嗤聲笑:“就說嘛。要不晚上我還是別過來了吧,讓人看到,羞死!”

    風輕欲火焚身,衝上來再次摟住她,強調不怕,一定要她來。不答應他現在就不放她出室了。蓮兒嚇一跳,慌忙答應了,掙脫他四處揩油的手,臉紅心跳地逃了出去。

    是夜,無星無月無風,悶熱悶熱的,仿佛要下雨。鍾無豔服食過六淫討來的解藥,盤膝調息半個時辰,果然回複一身武功。喜不自勝,來到書房找風輕說話。風輕雖然也為她高興,卻是淫心勃勃苦等蓮兒,沒心思與她說話。鍾無豔問他怎麽了?他推說不勝酒力。鍾無豔相信了,叮囑他早點休息,以後沒事少喝酒,辭別回房。

    夏天易出汗,等四女分別洗沐過,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鍾無豔果然安排離春與蓮兒同床。黑暗中的離春還不想睡,問東問西,撩撥蓮兒說話。蓮兒不多搭話,假意累了,倒頭就睡。離春有點掃興,翻來覆去一陣子,終於”睡著了”。

    一會兒,蓮兒輕輕地吐口氣,悄悄的爬起來,慢騰騰開門出去。她是無拳無勇的普通女子,警覺心甚差,根本沒有發覺就在她披衣下床時離春正瞪大眼睛看著她。

    蓮兒提著心吊著膽踮著腳一步一步往風輕的房間方向摸,心下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興奮。雖然與風輕根本談不上熟悉親近,但他對她的尊重憐惜還是讓她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種得人疼愛看重的幸福。她相信隻要跟著他,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平安喜樂。

    嗖嗖嗖嗖!破空聲響,一支利箭飛蟲一般撞入她胸口,讓她感受到了幾個月前馬文明對她的鞭打劇疼。還沒有等她明白怎麽回事,耳邊聽到離春的尖叫:“躺下!有敵人!”嗖嗖嗖,十七八支帶著火苗或不帶火苗的利箭蝗蟲般飛來,有三支深深地插入她胸腹。這個與世無爭的苦命女子在無邊的震驚和劇疼中咽下最後一口氣。這最後的一口氣,很冷,很冷,充斥著濃濃的血腥。

    帶著燃油的火箭射在簷下、門板上和屋角李三尺壘起的一個柴堆中,頓時火光四起。離春本來悄無聲息地跟著蓮兒,想看她要幹嘛。她剛剛出門,就有兩支利箭向她射到,慌忙躍退入屋,同時提醒蓮兒。可惜蓮兒一介弱女反應太差,即刻中箭身亡。

    風輕躺在床上等得冒火之極,好不容易聽到弓鞋窄窄的索索聲,喜心翻倒。故意躲到門後,打算等蓮兒推門進來與她玩個劫財劫色遊戲,卻聽到利箭破空聲,離春尖叫聲。等他紅著眼衝出來,蓮兒已經香消玉殞,連哼都不哼一聲。刹那間,幾十支利箭飛蝗般向他撲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