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4-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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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不耐煩地說:“我是問你想不想迎娶那個小暑姑娘?娶了人家之後,你總不能把她丟家裏不管,還是到處遊蕩,欺男搶女吧?如若不然,你還是別打小暑姑娘的主意,放這個陳世美上京趕考,成全人家吧。”
風邪瞪眼:“這怎麽行?我是真心實意喜歡小暑姑娘……”
風輕苦口婆心:“你喜歡人家,也得人家喜歡你啊。再說了,你答應小暑姑娘不傷害陳世美,暗地裏又把他抓來,太……那個啥?太沒有風度了。誰敢說這家夥就能考中?萬一這家夥根本就是吹牛,半點本事也沒有,你這麽做,豈不讓他有話說?讓小暑姑娘知道,枉然讓她看輕了你。”
風邪皺眉:“也是啊。好吧,滾吧,看在七弟的麵上饒了你。敢考中,老子就殺了你!”手一揮,青年書生陳世美身軀一震,抖索著身子爬起來,深深地看了風輕一眼,向他默默一揖,轉身踉踉蹌蹌而去。
風邪掃興告辭,一陣風去了。風輕本想告之昱嶺六賊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想想又算了。反正這家夥並不認識黑衣女是昱嶺的人,說出來幹嘛?這六個豬隊友辦事胡塗,枉然害了蓮兒的性命,到時候重陽節來邀助拳,可以拿出這件事來說,理直氣壯不理他們,或者出工不出力……
風邪去後,風輕擔心耽擱久了鍾無豔上岸來尋,急令黑衣女解手過,收了念英囚籠。
回到船上,兩女十分詫異,問他幹嘛這麽久不回?拉三泡屎也足夠了。風輕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遇到了一隻很厲害很有智慧的螞蟻,就跟它和平友好地坐下來舉行一場曆史性的會見。我們雙方坦誠交流了意見,充分尊重和理解對方的立場,雙方本著追溯曆史,尊重現實,展望未來的國際主義精神,求同存異,發表了聯合公報。螞蟻表示對我這兩年來取得的成績很欽佩,讚同腳丫子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後來,我不得不一腳踢死了它。沒辦法,它知道得太多了。”
離春聽完之後雙眼呆滯,問鍾無豔:“你弟弟在說啥?我怎麽聽不懂?是在吹牛說他殺了一隻螞蟻妖精嗎?”
風輕翻個白眼,滿腹俏媚眼做給瞎子看的鬱悶,訕訕然到後艄搖櫓去。離春向鍾無豔挾挾眼,低聲微笑:“終於找到對付他的辦法了。整天一張嘴巴不是胡說八道就是瞎三話四,死人都能讓他氣活來。”
鍾無豔難得失笑:“真這樣,倒是起死回生,功德無量。”
“喂喂喂……快閃開!”沒有行出多少裏,兩女便聽到後艄風輕氣急敗壞的大叫聲。頓覺身下坐舟急速橫移,向岸邊靠去。按理水中行船,絕對不可能橫向移動,如此詭異自然是風輕驅使船下龜鱉的傑作。
蓬!一聲巨響,後麵蔣平萬裏風的小貨船沒有風輕應變能力,與順流而下的一艘漁船迎頭撞上。對方船隻個頭與貨船差不多大小,但是順流而下,衝撞力與逆流而上的貨船不可同日而語,頓時把小貨船船頭撞毀,船上一片驚叫。貨船三丈高的桅杆受震折斷,倒將下來,本來落勢正對來船,恰巧一陣風刮到,桅杆帶著帆布讓風一吹,倒向烏篷船。這一壓下,人不死船也得毀。風輕怒喝:“草!”情急之下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急躍兩丈有餘,雙手齊出,把桅杆推歪一旁,砸落在烏篷船尺許外水麵上,撲通大響,大片水花飛濺到烏篷船和來船上。風輕借力落回原處,烏篷船搖晃劇烈,他雙腿一軟,坐倒在地,怒罵:“見鬼!啊……”右臂用力過猛,右肩傷口再次迸裂,加上有些脫臼,十分疼痛。離春立腳不穩,摔入鍾無豔懷中,兩女摟抱著坐倒在地。聽到風輕痛苦的叫聲,鍾無豔急忙拋帷出來察看。
來船船頭撞崩了一小塊,卻是在吃水線上,並無大礙。一個三尺高的紅衣娃兒站在簡陋的艙口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蔣平萬裏風等人大呼小叫,有的當機立斷跳水遊向烏篷船,有的徒勞地蹦跳來去,想要搶救漸漸下沉的貨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娃兒看得樂不可支。
風輕把遊過來的萬裏風拉上來,蔣平帶著不會水的珍姑隨後過來。他把珍姑推上船,對風輕說:“公子攔住船,別讓他們跑了,我去找他們算帳!”轉身向來船遊去。兩個落水的船夫本來已經攀住烏篷船要上,見狀改變主意,吆喝一聲:“攔住他!讓他賠我們的船!”隨蔣平遊向漁船。
風輕急忙發動江中蝦兵蟹將頂托住漁船,不讓船順流溜了,另外派些螃蟹去托救落水的般夫。鍾無豔拉他入艙,重新包紮傷口。
萬裏風捋一捋**的頭發,整一整濕漉漉的衣服,戟指責問三四丈外的漁船上的紅衣娃兒:“喂,叫你家大人出來說話!豈有此理,撞了船還躲躲藏藏?”
娃兒收起笑容,一臉老氣橫秋:“撞了就撞了嘛,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們擋在前頭?好狗不擋路!”萬裏風氣紅了臉:“豈有此理?大河寬寬,各走一邊!哪一邊?右邊!靠右走懂不懂?你們的船應該走那一邊!”指向對岸。
娃兒皺眉,舉右手摸摸頭上的衝天獨辮,爭辨:“是嗎?不是想怎麽走就怎麽走,然後小船讓大船?靠邊走,擱淺了咋辦?誰說的要靠邊走?呸!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蔣平帶著兩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爬上漁船,怒氣衝衝:“喂,有人嗎?滾出來!出了事就躲起來當縮頭烏龜,讓一個小屁孩頂缸?”
娃兒雙手叉腰,仰頭看他們三個,一臉睥睨,襯著他小身板兒,那一臉不屑是那麽的滑稽讓人發噱,說:“我不在這裏嗎?你們三個是瞎眼田雞?”
“呃……”蔣平會意過來,滿臉震驚:“船上隻有你一個?是你駕船撞了我們?你是誰?”
娃兒點了兩回頭,說:“我叫護心赤子。你們聽說過嗎?”蔣平搖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是老江湖,如今自然明白這娃兒不是一般人。
風輕在艙中接受鍾無豔包紮,聽到他們的對話,猛吃一驚,失聲說:“護心赤子?姐姐你聽到了嗎?”鍾無豔十分興奮,胡亂幫他紮上傷口布條:“真君、赤子、虛士,天下間最著名的三位頂尖高手!快點出去見見他老人家。如果能夠讓他收你為徒就更好了……快去!”輕推他一下。離春雙眼發亮,呼吸急促:“三大頂尖高手?快點,我也要見見。”猛推擋路的風輕。
風輕皺眉:“姐你好像沒紮好……”無奈出艙,抱拳作揖,大聲說:“那個,那啥……赤子……前輩,還記得我嗎?”赤子就是一個七八歲的頑童,叫他前輩實在別扭。
赤子視蔣平三人如無物,走到舷邊看風輕,手摸下巴,一臉茫然:“你是誰?倒是長得人模狗樣的……騙財騙色肯定是一把好手。不認識你這種貨色!滾滾滾,別套近乎!”漁船比烏篷船大一些也高一些,他站在船頭倒是與風輕高度差不多。這一年風輕變化巨大,他認不出來了。
一瘸一拐出來的離春撲嗤一笑,同樣抱拳作揖:“前輩果然法眼如炬,他就是個大騙子!嗯,小女子離春,見過赤子前輩。”
赤子老氣橫秋地點點頭:“丫頭長得不賴,我喜歡。可憐可憐,你也讓他騙了?”
風輕生氣責問離春:“是啊,你讓我騙財了還是騙色了?憑什麽說我是騙子?小心我上官府告你誹謗、誣陷啊!”離春吐吐舌頭,縮回艙中。她隻是想露露臉,先與赤子混個臉熟,結個眼緣而已,並沒有與風輕過不去的心思。
風輕不得不與赤子憶苦思甜一番。念及杳無音信的吳來可,心甚失落。赤子方才恍然:“原來是無憂林的那個小瘦猴啊?你居然沒死?還長這麽高這麽壯了?那個小胖子呢?你都一身肉,他不得變成可怕的大肥豬?這一年你們到底吃些什麽?”
風輕鬱悶:老子天天吃娃哈哈營養快線可不可以?想想幹脆陪笑著說:“咳咳,自從那天見到赤子前輩和真君前輩,特別是你們兩位打算收我們為徒之後,感覺這輩子有了盼頭,我牙口就好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吃嘛嘛香,一口氣上五樓不帶喘氣,多年的老風濕老寒腿外加香港腳近視眼全好了,正到處打聽你們兩位的地址,打算給你們倆送感謝牌匾和錦旗呢。”
鍾無豔和離春雙雙拋帷,用一種高山仰止的眼光看他,離春喃喃自語:“人才啊人才!這樣的馬屁都拍得出來,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馬屁精?不行,我一定要向上頭推薦一下,讓他入宮侍候皇上……”
赤子哈哈大笑,信以為真:“敢情你以前是個病秧子?難怪瘦得像猴!是了,人家都說一個人壞到極點,那是頭上長瘡腳下流膿,你頭瘡和香港腳應該是壞事做多了得來的報應吧?真的都好了?別騙我啊!聽說香港腳會傳染的,你離我遠點……”向後退開三步。蔣平三人看風輕和離春對赤子如此恭敬,早嚇得悄悄的溜下船,遊回烏篷船。
風輕更加鬱悶:“都好了,沒事了。就算還沒徹底好,這回又見到了前輩,心裏高興,回頭肯定不藥而愈。”
赤子點頭微笑:“你小子真會說話。嗯,我喜歡。回頭找你玩啊……先說好,我已經不收徒弟了,你別開這個口。我要走了……咦,怎麽回事?水中有妖怪拉著我的船?”
風輕慌忙遣開水中兒郞,放他離開。人的名兒樹的影兒,看彭家三兄弟對真君如此畏懼,他哪裏敢對赤子不敬?
赤子正要有所動作,漁船微微一震,便往下行,他便罷了。漁船艙內閃出一個男人,看到風輕,驚怔一下,急急忙忙縮回艙中去。風輕一眼瞥見,猛吃一驚,差點兒跳了起來,心念再動,讓剛剛散開的蝦兵蟹將再次堵住漁船去路,大叫:“赤子前輩且慢,你船上有人!胡老三,瑪德給我出來!老子今天要扒了你的皮……還有那誰?香娘子?出來!”原來那男人就是拐賣人口的拍花黨成員胡老三。疾兒病兒你們兩個笨蛋,沒讓這一對人間害蟲病魔纏身不治而死?
艙中沒有人應答。赤子詫異:“怎麽回事?船又不動了?風輕,是你個小子搞的鬼?大膽!敢不讓我走?”
風輕著急:“你船上有一對男女是吧?他們是喪盡天良的人販子!到處拐賣人口,絕對死有餘辜!快把他們扔河裏喂魚吧前輩。”
赤子詫異:“是嗎?難怪了。前些日子他們可能就是要偷人家孩子被發現了,全村子的人追著喊打喊殺,那個動靜啊……不是碰到我,早死蹺蹺了!”
風輕皺眉:“前輩為什麽要救他們?他們絕對是一等一的人渣!我敢以生命擔保!”
赤子難得皺起眉頭:“以後吧,以後吧,我答應保護他們一年的。”風輕驚訝:“為什麽?”赤子一臉忸怩,吞吞吐吐:“那個……那天,咳咳,我在外麵拉野屎,手頭忘了帶草紙,還好胡老三急人之所急,想我之所想,身上帶了草紙。雖然他本來看樣子是想來抓我去賣了,不過呢,偷人不成送草紙,還是有點功勞的,所以我就原諒他們,答應保護他們一年。”
風輕難以置信:“就這樣?豈有此理?太便宜了有沒有?”
赤子皺眉不解:“便宜?難不成你還想兩三年?拜托,隻用他們一張草紙呢,我擦屁股很節省的……”
風輕一口老血到喉頭又生生咽回來,了無生趣地揮揮手:“大哥,算你狠!我風輕再如何自詡蓋世英雄,麵對您老人家也要甘拜下風……好走,不送!”水中眾兒郞散開去,漁船載著赤子和胡老三還有香娘子順風順水,快速遠去。
萬裏風手下還剩下四個人,加上蔣平珍姑,烏篷船滿滿都是人。風輕驚訝:“姐姐你剛才還在念誦什麽:’隻恐烏篷螞蚱舟,載不動,許多人’真是一言成讖。”
離春呆了一下,掩嘴哈哈大笑。鍾無豔哭笑不得:“姐姐哪裏如此念誦了?是‘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你什麽耳朵?”風輕傻笑一聲,吆喝蔣平等人,讓他們上岸去,雇得一條漁船重新出發。
珍姑在蔣平授意下來烏篷船陪兩女說話順便巴結一下風輕。她本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出身,眉眼通透,慣會做小伏低,奉承得他心花怒放。
看看夕陽西下,滿河紅豔豔的水波,風輕突兀地想起喜歡穿紅衣的火霞姐妹,不知當日火霞往尋萬裏風,有沒有尋到?是否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正想喚萬裏風過來問問,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七弟,我來也。”船兒微微一沉,船上多了一人,正是火霞。
有沒有哪個良家好漢能夠告訴我古代人出行是靠右還是靠左?老實說良心大大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