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82-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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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魔王冷笑:“死去吧你!”看都不看他一眼。

    風輕可是自詡智慧與美貌並重的人物,見狀一驚:“老牛你吃錯藥了?啥委屈你說啊。不說?這麽有性格?龍王你說。大夥兒都知道咱家白龍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當年迷死了無數龍女龍妞,連剛會走路的小蚯蚓都非你不嫁!”

    白龍哼一聲:“這口水潭不一般,你跳下去,眨眼之間連皮帶肉,頭發骨頭,全部腐蝕幹淨!你想死沒什麽,身體可不能毀了。”

    有窮羿訝異:姮娥要害風輕?為什麽?難道是為了殺他,好讓我活過來?姮娥,我的愛妻……

    風輕毛骨悚然:“我靠,硫酸池?”定定神,抽抽鼻子,果然嗅到一股濃重的臭雞蛋味兒,據說這是硫酸的味道……

    “怎麽了?”姮娥走上來,奮力把他往水潭裏推。風輕又是憤怒又是難過,怒喝一聲:“草!喂不熟的狼!”左手反掌向姮娥臉上擊去。他一瞬間差不多與有窮羿一樣心思。

    姮娥猝不及防,頭頂心中掌,悶哼一聲軟倒在地。一條虛淡怪異的灰影從她背心逸出,落在地上極快就成形變實,卻是一隻九個腦袋共一個身子的土黃色怪蛇!這”蛇”近丈長,人臂粗,一身光溜溜的沒有鱗片,乃是一條九頭怪蟲,不是蛇。八個小兒拳頭大的腦袋昂揚作勢,頗有眼鏡王蛇之威,讓人生懼。另外一個腦袋軟垂著,大概讓他剛才那巴掌擊傷了。

    風輕嚇一大跳,不假思索,張口一支尺許水箭衝九頭蟲九頭與身體結合處射去。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等這惡毒可怖的家夥衝上來九頭噬咬,那是怎麽一副模樣?想想小心髒都要抽搐。

    九頭蟲見水箭來勢淩厲,心下怯了,八頭驟然頓地,讓過來箭,轉身便逃。身軀一拱一拱的如同尺蠖爬行,看著緩慢,其實十分快速,眨眼之間逃出洞去,消失不見。

    風輕愕然。想不到這家夥八頭洶洶,卻是虛張聲勢。尼瑪,玩的就是心跳?姮娥好姐姐,小弟錯怪你了!原來你讓九頭蟲附體了,做什麽你都不知道……

    定睛看,再次嚇一跳。地上趴著的女子形如嬰兒,貌若天仙,卻是巫兆!奇了怪了,眼睛一霎,老母雞變鴨……幻覺!就知道是幻覺!麻麻的有人耍我,一直耍我……

    風輕拚命揉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著就是小胳膊小腿的巫兆。猶豫一下,還是過去探她死活。查得她呼吸如常,隻是昏迷過去,應無大礙。把她抱出山洞,掐人中捏鼻子,搶救半天,巫兆悠悠還魂。知道是風輕,自然有一番驚喜。風輕嘲笑:“你不是能掐會算嗎?怎麽可能落到這步田地?都快要讓人販子斬斷手足,小板車拉去街頭買藝了。”

    巫兆嬌小的身軀一顫,巴掌大的小臉寫滿恐怖:“巫兆……巫兆每個月總有那麽六七天不能占卜的,因此常常在這幾天遭難。這也是老天爺對巫兆泄露天機的懲罰,沒什麽的。隻是……唉,你們這個世界,人心比我們更險惡,妖魔鬼怪橫行,實在不是正常人應該呆的世界……好吧巫兆說錯了,是我們小人不應該來的世界。所以,巫兆想回去了。”

    風輕點頭:“嗯,也好,你們下麵確實比我們安寧一些。可是你怎麽回去?對不起,是我帶你來的,應該送你回家,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樣才能送你回去。”

    巫兆微微一笑,恢複一臉自信,聖女風采馬上洋溢一身:“這倒無妨,巫兆認得路,就不勞煩先生了。”

    風輕驚訝:“這根本不是認不認得路的問題好不好?那鬼地方隻要出來,想再進去都找不到地方!”

    巫兆笑一笑,轉過話題,誠懇道歉:“對不住了風先生,之前你在刑家莊把那位刑倩姑娘誤認,是巫兆使的障眼法。就像剛才你把巫兆誤認為你的心上人姮娥也是。隻要你想著誰,巫兆就能讓你看到誰……”說到這裏,不禁有些臉燙。剛才這個瞎眼風輕,可是摟著她連親帶咬,小腰兒差點讓他勒斷,嘴皮子都要讓他蹭破了有沒有?

    風輕明白過來,怒氣衝衝:“什麽?死丫頭你怎麽可以這樣?你這不是害人嗎?”

    巫兆滿臉歉疚:“對不起,一開始是巫兆氣不過,報複先生的。誰讓你伸腳絆人。叫巫兆滾一身虱牛腥臭?”

    風輕啞口無言,一會兒才掙出一句話:“我那是忽然起意,開個玩笑……人家都可以激情殺人,我就激情開個小小玩笑……”

    巫兆歎了口氣,小小臉兒寫滿懊悔和憂傷,月光下極其動人:“嗯,巫兆明白。因此巫兆也隻是一時興起,開個玩笑而已。是你先錯認刑倩,巫兆再順水推舟一下下。後來巫兆明白先生想找你姐姐鍾無豔,就幫你占卜問卦,指引你尋到馬家莊。”

    風輕恍然大悟:“果然是你!你一直跟著我?幹嘛不現身,躲躲藏藏玩捉迷藏啊?無聊不無聊?”忽然一驚:“這小丫頭片子,可不就躲在一邊,看到老子私囚女奴?”仿佛做了壞事讓人發現,惱羞成怒,氣恨恨瞪她一眼。

    巫兆理所當然:“巫兆在這不認識半個人,不跟著你跟誰?別的就不說了。昨天……巫兆月事來了,應該是血腥味吸引了九頭蟲,巫兆又一時大意,就……九頭蟲應該是看到先生你在水裏如履平地,所以讓巫兆引誘你過來。巫兆受製於人身不由己,先生莫怪。”

    風輕十分失落,哪裏來的心情怪她?姮娥,你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擺擺手:“算了,大夥兒都沒事就好。“巴不得這個窺破自己不少個人**的小女子快快滾回她的小人國,口中假惺惺:”你這就回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九頭蟲還會不會纏著你?”

    巫兆自信地搖搖頭:“不會了。巫兆別過先生。”轉身便走,轉眼之間沒入黑暗中無影無蹤。

    …………

    翌日繼續前行。依舊暑天炎日,驕陽如火。中午,風輕飯罷,跑上岸匆匆忙忙買了飯菜,帶上一壺清水,為人避人耳目,跑進一處蘆葦蕩,再次調教女奴:“喂,小可憐,起來,大爺賞飯了。”

    黑衣女怒目而視,卻不再發作,接過飯菜進食。雖然頗有狼吞虎咽之勢,依然頗見教養,沒有惡形惡狀。風輕坐下來歪著頭欣賞她健美的軀體,悄悄的咽口口水,微笑說:“其實,我要對付你很容易,餓你幾天你就要老老實實叫主人了對不對?不過呢,本人從來慈悲為懷,以德服人,最看不起這種簡單粗暴沒有半點技術含量的東西。再說小可憐你這麽美貌動人,我當然需要憐香惜玉,對不對?”

    他懶得問她名字,直接以小可憐視之,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了,名字重要麽?

    黑衣女冷冷地斜睨他一眼,滿臉不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思。一是放了我,我可以送你兩個女奴。二是哪一天我受不了你這可惡的妖法自殺身亡,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你自己掂量掂量。”

    風輕哈哈一笑:“好,有性格,我喜歡。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你如果一下子就投降,怎麽顯出我的本事?咱倆慢慢耗著吧,看誰耗得過誰。你很厲害是吧?本人最喜歡對那些自以為能力出眾的人出手!”站起身來。

    黑衣女以為他又要收起籠子,讓她重新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寂靜,急叫:“且慢,讓我把飯吃完,之後我還要……解手。”

    風輕點點頭,踱開兩步:“看看,風景多好啊,活著多好啊,自由多好啊,可惜有人就是不愛惜自己,喜歡糟蹋自己,喜歡讓自己的大好年華在小黑屋裏麵白白浪費。”

    黑衣女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混蛋,搞得我很喜歡呆在小黑屋一樣。可惡的混蛋!趁他不注意踏了踏腳下濕軟的泥土,踏出一個三角形的凹陷。問:“好吧你說吧,要怎麽樣才能放我走?要錢要女人我都可以答應你。就是想做官,也不是辦不到。”

    風輕好奇:“做官也行?多大的官都行?”黑衣女想了想,搖頭:“當然不能太大,三品以下都可以。你還這麽年輕,太大不能服眾。”風輕心想不管她是老鼠精還是誰的妻妾,憑妖怪的本事想要弄個官做,有啥難的?搖搖頭,回答:“小可憐貌美如花,溫柔如水,小生就是看中了你,誰來我也不換。”

    黑衣女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別叫我小可憐!”

    風輕笑嘻嘻地哼唱:“你是我的小啊小可憐,我要愛你三四五六年……”

    黑衣女脹紅了臉,深深為他的厚顏無恥而震驚。什麽愛不愛的,這也能夠編成曲子哼唱?羞死人了!這混蛋的臉皮之厚,簡直無法想象……

    呼——,一陣驟急狂暴的怪風從江畔刮過,吹得江邊蘆葦偃伏下去一大片。風輕驚訝地叫一聲:“風老大,是你嗎?”

    呼,狂風驟然變小,風腳兒打著旋兒在風輕腳下轉了幾轉,風邪出現在三丈開外一棵樹下,手中還提著一個半死不活的青年儒生。

    風輕全身雞皮疙瘩盡起。我靠,連男人也要?重口味啊你個死玻璃,嚇死寶寶了!以後不要跟別人說認識這家夥……深悔與他們結拜為兄弟。

    風邪丟下青年書生,熱情地微笑著:“哈哈,七弟,你怎麽……嗯,這貨色也不錯,你把她關起來幹嘛?不聽話?抽她一頓就得了。要不要大哥幫你炮製炮製這小娘們?包管一天就要她屁滾尿流,乖乖聽話!”

    黑衣女看了風邪一眼,臉色微變,加快進食的速度。風輕雙手亂搖:“不用不用,小弟對付得了。這誰?”指指躺在地上一臉癡呆的青年。

    風邪得意地笑一笑:“七弟覺得這小子怎麽樣?比我如何?”風輕微微一怔,聽出他話裏有話,認認真真打量著青年,說:“這小子長得倒也不賴,但是一副膿包小娘樣,比我還不如,怎麽比得了大哥的英雄氣概?差遠了,差遠了!”

    風邪哈哈大笑,滿臉放光:“七弟果然有眼光,大哥也是這麽想的,咱哥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哈哈。”忽然換得一臉痛心疾首,”唉,可是呢,偏偏娘們兒都是有眼無珠,最最喜歡這種花言巧語騙財騙色的小白臉,真叫人氣破肚皮!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

    風輕聽得愣愣的。天!真是公有公理,婆有婆理,強盜也有強盜的理。相比於你個****強搶民女,民女們當然寧願被騙財騙色……你居然還一臉委屈?小心翼翼問:“大哥,你說像咱們這樣的綠林好漢,需不需要講道理?需不需要道德、品格?”

    風邪一瞪眼:“當然要!有理走遍天下,沒理寸步難行。豈不聞:'盜亦有道也。入先,仁也;出後,義也;識進退,禮也;知可否,智也;有必取,信也。'五德俱全對不?”

    風輕驚歎:“這年頭,當個強盜也不容易啊……”

    風邪一臉自豪:“要不然呢?你以為拿把刀就是綠林好漢?也有可能是劁夫!”

    風輕心悅誠服:“好吧大哥,說重點,說重點。這家夥是誰?你抓他幹嘛?”

    風邪說:“這家夥叫陳世美,是個半瓶子醋亂晃蕩的酸丁。偏偏我喜歡的小暑姑娘喜歡他,豈有此理!這不是打我的臉嗎?打我的臉就是打咱們江南七怪的臉對不對?哼哼!這小子打算赴京趕考,得了功名好回來迎娶小暑姑娘。我當然不能如他的意。雖然答應小暑不傷他性命,但是我可以把他關起來讓他考個屁!嘿嘿。”

    風輕眉頭一皺,大大的不以為然。他自己不喜歡讀書,但對讀書人還是很敬重的,若是這個書生十載寒窗苦讀,學得滿腹經綸,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機會卻讓風邪這個莽夫剝奪了,未免太也殘忍……

    想了想,問:“大哥,你要改名了麽?打算改邪歸正,從一而終,迎娶那個小暑姑娘?”

    風邪搖頭:“什麽話?風邪就是風邪,怎麽可以變成風正?我是喜歡小暑姑娘,但可不想一棵樹上吊死,什麽從一而終?有本事的男人,誰不想三妻四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