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95-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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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春花容失色,不敢開口,忍著腿疼跟著膽戰心驚的藍衣公子逃命。天地良心,不是為了救風輕,她也不敢來惹牛魔王。活膩了來惹妖怪?人家青春年少,花容月貌,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呢!這個姓鄧的混蛋,吹噓他的蒙汗藥是緬甸來的,就是神仙也放得倒,這妖怪怎麽不倒?
被激怒的牛魔王大開殺戒,張口出箭,片刻間把撲過來的五人接連射殺。可憐這些凡夫俗子,怎敵妖怪手段?
藍衣公子第一個跑到坐騎旁邊,急昏了頭不去解韁繩,扳鞍上馬。啾!一支尺許水箭向他背心射來。
離春驚叫:“鄧公子小心!”護在鄧公子身後的持刀漢子大喝一聲,揮刀斬中水箭。水箭被斬,即刻變成水花灑落。
漢子一怔,萬萬沒想到射殺多名同伴的暗器竟然受擊之後變成水花。暮色中也沒有反應過來,這什麽玩意兒?啾!他一分神,右肩馬上中了一箭。吃疼之下單刀脫手。追趕過來的牛魔王一連三箭,一取心口二取咽喉,把他射殺當場。
扶托離春逃命的漢子見牛魔王箭射之技神乎其神,大叫一聲,放開離春往斜剌裏奔逃。他是藍衣鄧公子高薪誠聘的貼身護衛,這時命都要沒了,高薪不高薪的不管了。
莊稼地有壟有溝,本就難行,離春陡失扶托,一個趑趄跌倒在地。還沒爬起來,便聽到鄧公子一聲慘叫,抬頭見他從馬背上跌下來,料想凶多吉少。
離春大叫:“住手!牛魔王,不關他的事,是我讓他來的,你饒了他吧。”爬起來叫一聲,“鄧公子!鄧公子!”
雙公子仰麵朝天,四肢攤開,一動不動。牛魔王追上來,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轉身向最後一個持刀漢子追去。
離春見他連一個無足輕重的從人也不放過,當真是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螻蟻。自己這回落在他手中,必定會死得很難看。強忍著左腿疼痛,跌跌撞撞跑向係馬處:“鄧公子?鄧公子?”
鄧公子全無反應。離春便不管他,雙手抓住馬韁繩狠狠地一扯。她力氣不小,奈何馬韁繩質量太好了,並沒有應手而斷,反而扯得自己左肩發疼。隻好心急如焚地去解韁繩。
韁繩未解,啾啾啾幾聲,三匹駿馬驚嘶倒地,被水箭穿破腦袋,即刻斃命。
離春手一哆嗦,自知逃不了,索性坐倒在地,兩行淚水奪眶而出:“死風輕,這回讓你害死了!”
牛魔王冷笑著走過來,雙手負後:“你自己動手吧,免得我費事。”
離春死到臨頭還要裝傻充愣:“我自己動手?幹嘛啊?難道我很醜很沒用,活著就是在糟蹋米糧?牛大爺,我想好了,你看得起我是小女子的榮幸,我應該跟你回去服侍你家夫人,你收下我吧?我什麽都能做的。”
牛魔王瞪眼:“以為你花言巧語我就原諒你是嗎?剛才是誰說的什麽也不會做?”
離春擦了擦淚水,可憐兮兮地回答:“是不會做啊,可是我可以學嘛。我很聰明的,一學就會了。”
牛魔王冷冰冰地問:“為什麽帶來人害我?”
離春倒打一耙:“這個都要怪你!不是,怪那個死風輕!他射傷了我,我要報仇!”又即滿臉可憐,“對不起牛大爺,我一時昏了頭,忘記了死風輕就是你,你就是死風輕。因此,之所以……”
牛魔王幾乎氣笑:“豈有此理?”離春蠻橫地道:“就是這個理!牛大爺你不知道,死風輕傷得我有多重!這身傷勢全部拜他所賜,我恨不得殺了他!”
牛魔王上下打量著她:“你傷在哪裏?”其實不用問也看得到,她薄薄的衣裳下左肩左腿包紮著白色的裹傷布。離春不假思索:“肩膀,還有腿。我讓他害慘了,牛大爺你可憐可憐我,饒了我一條小命,我一定改過自新,到處宣揚你的美名……啊!”
牛魔王走近來,左手輕輕按在她左肩受傷處,忽然抓住她包裹傷口的白布用力一捏。離春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牛魔王嘴角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蹲下身子猛力一扯,把傷布連同她薄薄的羅衣扯下半邊,裸露出潔白如玉的半個肩背。
離春扭頭看到他惡毒的笑意,心知挨不過,情急拚命,右腿飛踹他下體要害。牛魔王急忙閃避。勃然大怒:“死到臨頭還敢反抗?不想死得太舒服是吧?好,很好,我就遂你心願,先女幹後殺!再女幹再殺!”
離春右腿再踢,牛魔王左腿後發先至,踹在她腿彎上。離春大叫一聲,隻覺得右腿都要折斷了,倒伏不動。牛魔王冷笑一聲,張口出箭,向她右手腕間射去。離春右手暗扣著一把小小的匕首,本打算他近前來施虐再加偷襲,卻讓他識破,隻得翻腕擊落水箭,奮力爬起來向他撲去。牛魔王水箭再發,力道暗加,還是射她右腕。
離春橫刃擋箭,啊一聲,五指酸麻,匕首反被撞飛。水箭化為水花淋落在她胸口,離春忍不住絕望地哭叫:“死風輕!快出來啊!你怎麽會讓妖怪附了身?嗚嗚,被你害死了!”
牛魔王俯身探手,又來抓她左肩傷口。離春急忙縮身閃避。牛魔王手腕一轉,把她剩下的羅衣連同掩胸的肚兜一並扯下,頓時半身光溜溜。
離春羞愧難當,雙手掩胸,忍疼爬起來想要逃走,牛魔王左手急出,抓住她微微滲血的肩頭箭傷一摳,頓時傷口迸裂變大,鮮血湧出。離春慘叫著踉踉蹌蹌向前跑,牛魔王一腳把她踢倒在地。離春疼得眥牙咧嘴,口中亂罵:“死風輕!你個混蛋,媽呀疼死我了。”
風輕元神在腦海中看牛魔王殘忍地折磨著離春,氣得一嘣八丈高。狠命衝擊牛魔王元神未果,不得不再次內部挖潛,尋找友軍支援:“喂喂喂,你們兩位都看到了吧?如此殘忍,哪裏是人幹的事?快快,再來三人合力,這回我一定要幹翻這頭死牛!”
有窮羿無動於衷:“他本來就不是人,什麽事情幹不出來?我沒元氣給你了,別找我!”白龍同樣搖頭,說隻恢複一點點,輸給他也沒有用處。這當兒牛魔王頭腦清醒元神堅固,不是他們三個能夠對付的。
風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牛魔王已經把離春扯剝得一絲不掛,專找她兩處傷口下手摳扯。離春疼得連聲嚎叫,在地上滾來滾去,一身鮮血淋漓,情狀十分可憐。再不想辦法,非得活生生讓牛魔王虐殺而死不可。從言語中可知她是為了救他而來,豈能坐視她被虐殺?
他咬牙切齒,攻擊牛魔王幾下未果,氣喘籲籲坐在一旁,衝袖手旁觀的有窮羿和白龍怒目而視:“你們兩個死人頭就這樣看著?也不幫老子揍死牛?下回他再拿咱們三個燒烤,老子也學你們這樣,看誰熬得過誰!”
有窮羿和白龍互相看了看,不得不表態三個已經是難兄難弟,應該精誠合作,一致對外。白龍沉吟片刻,問:“先前你搶牛魔王的元神丹珠還在不在?”
風輕張口把先前搶自牛魔王元神的丹珠吐出來。妖怪凝成的妖丹他也消化不了,沒落到半絲好處:“你要?給你好了,隻要你幫我幹掉這頭瘋牛!”
白龍欣然接過,張口吞入肚腹,片刻間它一掃萎靡不振,抖擻精神說:“你們是人類,消化不了這顆妖丹,本王就不一樣了。嗯……看我的!”縱身一躍,龍頭對準牛魔王元神的牛頭撞擊過來。
一對挺直的龍角對上一對彎曲的牛角。砰!恰似睛空一聲霹靂,牛魔王元神抵擋不住白龍強大的衝擊力,雙雙彈開。我靠,這麽粗暴直接?有錢任性,有本事也任性……風輕瞧得目瞪口呆,不防一旁有窮羿急躍而起,趁虛而入,占住位置。頓時紅了眼,猛撲上去,和身猛撞。
有窮羿毫不示弱,挺肩相擊。一聲肉撞肉的悶響響過,有窮羿終究實力已經大為不如,一撞即飛。風輕冷笑一聲,占據自己的位子。牛魔王急撲過來,已經遲了一步,再也無法把風輕撞開。牛魔王撞不開風輕,遷怒到有窮羿身上:“你他瑪德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是個空心大佬?草!一下都撐不住。如此不堪一擊,活著幹嘛?還不如死了算了!”
有窮羿從來心高氣傲看不起風輕,沒想到自己與他已經差了這麽遠,讓他響亮的冷笑聲深深地刺疼了。本來已經是慚愧無地,又讓牛魔王如此辱罵,頓時臉紅耳赤,狂叫一聲,一頭撞向牛魔王。
牛魔王懶得與他角力,閃身讓過。都是元神虛影,又不能直接殺了對方,費心勞神幹嘛?有窮羿頭也不回地紮向深深的角落裏麵,就此消失。就這樣吧,我的姮娥已經沒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著幹嘛?死了也罷!
離春飽受牛魔王折磨,肩膀、左腿根兩處本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被勾扯得血肉模糊,血流如注。疼痛、驚惶、羞愧加上失血過多,她神智漸漸迷糊,身體掙紮乏力。直到牛魔王色心陡起,想要淫汙她,想反抗而沒有力氣,一急之下,登時昏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月朗星稀的夜晚,還是仰麵朝天躺著,是被傷口疼醒的。死了,被人糟蹋了……不是,連人都不是!牛妖怪……天啊,怎麽可能這麽慘?不要啊……心頭一慘,兩顆胖大的淚珠從兩個眼角滾落下來。
默默哭泣片刻,忽然發覺“牛魔王”並沒有壓著她,而是蹲在她左腿邊正低頭弄她傷口。大概是得償所願,正在研究她傷口為再次折磨她而打腹稿畫草圖?離春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不知哪裏來的一把力氣,沒有受傷的右腿急曲,猛蹬。
“哎呀”一聲,正在給離春傷口敷塗止血草藥的風輕雖然急急挪身,胸口還是被蹬個正著,差點兒連胸骨都被踹斷。撫胸倒地,口中大叫:“喂……是我!咳咳。”
離春想不到一蹬之下效果如此之好,驚喜之下猛撲上去,右手握拳往他咽喉擊去。風輕左手急抓她右拳。後發先至,抓個正著。離春右手被抓,左手握拳便上。風輕隻能出右手再抓:“離春,是我啊,風輕!哎呀你輕點。”他右胳膊同樣傷勢不輕,傷手抓傷手,兩人一齊疼得眥牙咧嘴。
離春吃疼之下,終於聽清楚他是誰,不敢相信,全身顫抖:“你……你說你是誰?”
“風輕!我是風輕!沒事了我沒事了。”風輕放開她手,咧著嘴撫摸吃疼的胸膛,“好狠啊你,差點兒踢斷我十八根肋骨!拜托下一回,看清楚了再踢可以嗎?月亮那麽大,我的臉也那麽大!”
果然是這混蛋!滿口胡言亂語。離春撲嗤一笑,張口要罵,忽然掩臉大哭:“死風輕!混蛋!嗚嗚……你害死了我了你個混蛋!”
風輕急忙拾起衣服給她:“先……先穿衣服,先穿上……”離春方才省起自己一絲不掛。驚叫著搶過衣服,蹲下身子,怒罵:“轉過去!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你……你為什麽不幫我穿好衣服?”還好正是夜晚,料他看不清楚。可是天上月亮又圓又大……
風輕急忙轉身,支支吾吾地回答:“你昏過去了,不……不太方便,我隻能給你蓋上衣服,先幫你包紮傷口,想著等你醒過來自己穿……”
他恢複自己的神智時,離春一絲不掛,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極其可怖,他隻能幫她胡亂蓋上身子,急忙去尋找止血草藥。還好眼力超卓,在黑夜裏幾乎不受影響。采來草藥嚼爛了,小心翼翼給她敷上。先止住血流,再用被扯壞的羅衣幫她擦了擦身上斑斑血跡,方才拿先前包紮傷口的裹傷白布重新為她包紮傷口,又除下自己的上衣給她蓋上。正在處理她腿根傷口,不小心看到她妙地芳草萋萋,動人心魄,手一抖,碰到了她傷口,她就疼醒了。
離春泣不成聲:“你個混蛋!毀了我的清白……我活不了了!嗚嗚嗚……你個笨蛋,為什麽好好的會讓妖怪附身?”
除了鍾無豔和蘇阿嬌,這世上再沒有人知道他四神共巢(蘇阿嬌隻知道是三個元神),他當然不願意自爆其醜。含含糊糊地回答:“唉,倒黴唄。人一倒黴,喝一口冷水都會塞牙,放個屁也能砸傷自己的腳後跟。我一不小心讓毒蛇咬了,昏昏沉沉,妖怪趁人之危……就這樣了。你先別哭,先處理傷口。”
離春哭泣:“天啊,我更倒黴,讓妖怪毀了清白,想……想找人算帳都找不到……我不管,反正是為了救你我才落到這步田地,行凶作惡也是你的身體,你要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