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好人或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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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毫不猶豫地用腳底抵擋, 而他的一腳之力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擋住的。到時唐莉便不會隻像受傷的少年那般,隻斷一隻腳簡單了事。她的腹部會被一股過於龐大的力量深深洞穿,不發生“人間慘劇”就決阻止不了他的殘酷行為。
誰叫他從來就靜靜地站在那,任由所有流言蜚語汙言穢語朝他襲來,卻依然巍然不動。隻有當你注滿全部的勇氣, 邁步跨進他的領地, 那時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撕碎你。
除非時間倒流, 你能堅定而決絕地拒絕來自他的誘惑。始終不邁入那宛若修羅場一般的存在。
事物多半都是越美麗越危險。
當你以為自己抵達天堂,其實你身在地獄。越是罪惡的東西,便貫會偽裝。它們可以披散著你最愛的一麵, 來到你麵前,誘惑你,引你墮淵, 而你卻毫不自知。
紀艾爾就是真正屬於美麗的事物。
他要直走的路,絕不會半路轉彎,一切阻攔他步伐的存在, 都要消滅。
所以當他坐在車廂裏, 自然也不會因誰有所移動。若是唐莉倒下了,那麽迎接她的就是開得絢爛的死亡之腳。盡管那時隻要他輕輕移到旁邊,然後任由她摔倒在地, 也是比死了好。
但他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意識。
而能使他改變的, 除了葉希, 世界上再沒有誰。
所以有時候無知=可怕。
瞧, 唐莉就永遠不會知道剛才的自己是有著怎樣地幸運才能與“死神”擦肩而過啊!當然, 這不並是僥幸。
不過人要作死,是攔也攔不住的,更況論唯二知情的兩人都漠不關心。尤其其中一人還是能隨時威脅到唐莉性命的那人。至於另一人則是看熱鬧就怕事兒還不夠大的“唯恐不亂之人”,而她把唐莉像逗蟲子似的那般玩弄。
現在這開端,也不過是唐莉的“作死日常”第一步。
“你剛才在幹什麽?”他撩起懷中女孩垂在臉側的一縷發,溫涼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耳廓,把她所有不安分的發別在了耳後,其嗓音淡薄聽不出喜怒。
“並不是忘記了,都是因為有你在身邊,所以才會做這樣‘危險的事’。”她渾不在意的回答,話語內容似是埋怨卻又有滿滿的信任感:“反正你不會讓我被他們碰到的,對吧?我一直知道的。”
他的手指來回撫摸她的長發,然後沒甚麽情緒地“嗯”了一聲,再說道:
“會死。”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脅,隻是非常平靜的話語。車廂內的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兩人奇怪的對話,流動的氣流在紀艾爾話音落下之時,瞬間變得悚然起來,有一股涼氣自他們腳心處“嗖——”地飛快躥起。
這些常年都是天之驕子的人,但在這一刻,卻都不約而同地升起“別靠近他,別靠近她。”
甚至有離得近的人,身體下意識地退後,想要遠離他們。
這些是來自他們本能的叫囂!
在遇到不可抗的危險之時,它們會瘋狂叫囂,就連理智都難以可控這股“本能”。而這是他們身為有特殊才能的人,所特有的“本能意識”。
當然其中,也不乏有理智完全壓製住了心底蠢蠢欲動的本能之人。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唐莉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挑釁他,上他!
她目光緊盯著他,不禁伸出自己粉嫩的小舌舔唇一圈。
接下來迷彩卡車一路驅馳,少女與紀艾爾所在位置的周圍有一圈的空坐,就像是被特意空出的樣子。車廂內的少男少女們也下意識地與兩人保持距離。在剩下的路上,唐莉也安分了起來。
直到車子一路抵達到a大,他們在a大的操場上下了車。
這時的天空也漸漸泛青,帶起一股沉鬱之氣。
周圍到處是搭好的帳篷,而這時,從中午便一直等在這兒的教官裏走出了一名黝黑皮膚的男人,他站到了主席台上,開始仔細講解起了“野外生存”注意事項。講完之後,各個班級的隸屬教官們也開始對他們進行了兩小時的簡短培訓。
而在這之後,每一名學生都分發到了一個約莫十五公斤重的行李包,裏麵有睡袋、防潮墊、食品、衣物、帳篷、炊具等。對於個子比較矮的女同學,包的高度和她們身高差不了多少。
“野外生存生活訓練”是從9月1日開始的。在吃完晚飯後,這一天晚上所有人都睡在了操場上搭建好的帳篷裏。一共一百三十五人,除去a班之外,校方還抽取了其他四個新生班,至於剩下的新生班級則在學校進行照常訓練。
出於對學生人身安全的著想,校方總共隻抽取了五個班級的人數進行生存訓練,其中a班是必去不可的。
而一個普通班級有三十名學生,一個班級配置四名帶隊教官外加兩名隨行老師。即便a班學生人數比之少了一半,但分配到的師資人數卻是同等的。甚至撥給他們的教官與老師會是屬於素養極高的優秀師資。
操場上屬於學生的軍用帳篷統共有十頂,每一頂帳篷可睡下十六人至三十二人,每個班級兩頂帳篷。而每個帳篷內也早已放下了二十頂左右的睡袋,學生們進入便可以使用。
夜晚的時候,葉希並沒有進入到女生帳篷裏。即使那裏麵全是女生,紀艾爾也不可能讓她與別人同睡一晚。
一路隨行迷彩卡車而來到操場周圍的黑衣人,在接到紀艾爾的信息指令後,在有高大建築物遮擋的角落裏,動作異常迅速地搭建起了一個小型的雙人帳篷。在黑夜中,帳篷的位置雖隱蔽,卻也是有跡可循隱約能見的。
有些個教師們在轉頭之時,微不可見地瞟到這一幕。但是在看到站離黑衣人們不遠處的紀艾爾與少女時,他們如常收回目光,就好似什麽都不曾瞧見的模樣。
能進入到a班裏的學生,哪個人不是背景深厚,勢力龐大。即便有些看上去和普通同學沒什麽區別的a班學生,那也是不可小覷的。至於他們尊不遵守學校規則,那也是要看他們的主觀意願,誰叫他們有的是任性的資本。
學校這次的確是強製要求他們必須參與生存訓練,但是在生存訓練中,他們是否願意遵守規則,則不是學校能管的了。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大家表麵上似乎都一樣,同樣是學生,同樣要參見訓練,但其實他們根本就與他人是不同的。
就拿紀艾爾單獨建立帳篷的事,這事也並不隻有他一人這樣幹,因而紀艾爾與少女所在之地也並不顯得引人注目,起碼他們是低調的。不像先前那個高調地在操場中央建了個小型房子的學生。
所以很多事情都隻是看似公平,實則……誰都知道。
葉希側頭看他,月光下他的臉色越發蒼白幾近妖異。深黑雙眸裏似乎有點點紅光在閃爍,瞳孔像是豎立著的,不似白天那般正常狀態。以往他也就是臉色蒼白,使看上去有點病弱的模樣,但除此之外都與他人無異。
今天卻顯得詭譎極了。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實際上當她再凝神盯著的時候,那深紅豎瞳竟一直在且還散發著幽幽光芒。黑衣人早已隱匿,在她的周圍除了地上的帳篷就隻有眼前人。
紀艾爾同樣是凝神看她,兩人就這麽站在月色下靜靜對立。他從來就不刻意在她麵前隱瞞什麽,不管是些好的壞的有用的還是沒用的,他都那麽“赤 luo 裸”“坦蕩蕩”地擺在她麵前。
他總這樣對她。
其實這不是幸運,有時候它反而是一種殘酷。
一個人對你誠實,他把全部惡的、有罪的,都明明白白地攤在你麵前,讓你就算想逃避也無法。
他就是要把所有的真相都擺上你眼前,他總這麽殘酷對你,讓你連自欺欺人的想法都不能再持續。
你所有的躲避、怯懦,甚至於自身的保護殼,他都會毫不留情地殘忍打破逐一清理,連一絲絲多餘礙事的存在都不會有。讓你從此真正“袒露”於他眼前,就好像整個人都被扒光了站在他麵前的模樣。
他任何時候都可以看透你,你在他麵前什麽都掩飾不了。而你將對他生出無限恐懼,在麵對他也從來生不出絲毫的勇氣。
這就是他的可怕!
你怕他。
而你,
怕他!
誠然,這個人對你是最好的,無與倫比的好;但同時他也是最壞的,舉世絕倫的壞。
好也他,壞也他;喜歡是他,恐懼是他。
而他——
給她最好的,給她最壞的!
這些葉希全都明白,正因為明白,所以才隻能更加認命。正因為明白,所以也更加絕望。
她還能說些什麽呢?不能說,不能跑。
毀掉她的是他,塑造她的也是他。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惡的人!
——叫她不敢恨。
他就是這樣的惡人啊!
她所有的信心勇氣,在麵對他時瞬間消失殆盡。
她攤手,無奈又絕望。你們看,他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啊,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而現在,他又想幹什麽?
那雙像蛇的……豎瞳?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