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膽小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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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跑路……

    然而每次一準備跑, 那在腳邊毫不猶豫響起的槍聲……有哪家人會如此任性啊!竟在這樣的小地方裏也安上“狙擊手”這種危險生物!

    保鏢還情有可原,但狙擊手這也tm 太狠了吧!

    如此變態。

    他又不是什麽國家重要人員。

    而在此險情下,刀疤男人還能保持這麽“樂觀”的心情不停吐槽,他覺得自個真是不要太“樂天”。

    做人做到他這個程度。

    就你說吧,他艱不艱辛?

    這時, 站在原地的黑衣人似已不耐煩了。他從身上抽出鋥亮發光的兩把利刀, 雙手分別持之。然後, 整個人開始快速靠近他們。

    刀疤男人腿一軟,會死,絕對會死!

    “嘡——”地一聲, 他就是跪地舉手,再語速飛快地喊道:“別殺我!別殺我!”主動交代了一切:“是霍家派我來斷掉紀艾爾的手腳,讓我們把他打成一個癱子, 這一切都是霍家……”

    他的話根本來不及說完,鋒利的小刀就已插入他的脖頸。鮮血噴湧,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隻下意識地就發出了一道尖銳疼痛的短促叫聲:“啊——!”然後便倒下了。

    至於其他人, 也在這之後被黑衣人一手持雙刀,分別滑過脖頸的位置。頃刻間,血還未噴出, 兩人首先便倒地了。這一切發生的所用時間, 也不過是短短幾秒鍾。

    空氣靜了下來, 倒地的人與血也被黑衣人快速收拾、消失。此時周圍, 鴉雀無聲, 隻有簌簌地風聲落地。

    她沉靜地看著外麵。隻有在半空上交纏的電纜,直立生長的大樹,以及幹淨平和的青灰泥石地。其他任何人都沒有,全都無影無蹤。但是她還記得黑衣人走前的那雙眼睛。

    他的左眼戴著黑色眼罩,隻把整個右眼暴露於空中。而這隻唯一能看見的眼眸,裏麵是一片冷漠。雖然他一直不曾看她,但他們誰都知道她一直在,從頭到尾。

    原來是那個惡劣少年啊!

    他大概是要失望了。

    她轉回身,廚房裏站著的是正在準備晚餐的紀艾爾。她叫他哥哥這麽多年了,一開始是害怕他討好他而喊。但到現在已經成為她稱呼他的習慣,誰叫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直呼他名字的勇氣呢!

    即便她知道他從來不在意稱呼問題,對他來說叫什麽都無謂的樣子。

    但以前的時候,她不行。

    “紀艾爾。”這是她第一次喊出口,但語氣卻熟稔得好像喊過千百遍的樣子,中間沒有丁點兒遲疑。他的嗓音低沉,手裏正炒著菜:“馬上就好。”根本沒有任何因她稱呼問題而有表現出驚訝或其它的情緒。

    完全一副稀疏平常的樣子。

    吃過晚餐,兩人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後,夜色便降臨了。

    她躺在床上,背對紀艾爾。雙眸凝望著窗外的月亮,人,真是簡單又複雜的生物!

    而同一時間,另一邊的唐莉早就知道霍家今天會派人去截斷紀艾爾的手腳。本著給他點苦頭吃的想法,她派過去的人隻用打探打探消息,其餘的什麽都不用做。

    畢竟殘缺美也是一種美不是嗎?如若是把殘缺放在他身上,她估計他會美得更加風情萬分。

    況且紀艾爾斷了手腳,方便的就是她。到時候她把人帶回來藏著,每天想怎麽整就怎麽整。而他現在有多難搞,到了時候,還不得在她手上乖乖就範。至於那女的,直接把她扔進圈子裏,任萬人玩弄。

    唐莉的嘴角不禁揚起了大大的弧度,她拿起剛送進來的資料。本以為所看到的隻會是她先前想象中的那樣,再無其它可能。畢竟霍家也並不好惹,不是嗎?

    但沒曾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霍家派去的那幾個人失蹤的消息!而紀艾爾現在仍舊是完好無缺。她用力摔下資料,滿目陰翳,霍家的這群廢物!

    不過這樣也好,她轉而笑了起來,笑容詭異而扭曲。玩弄一個沒感覺的癱子,還是不如現在能動能跳的這個來得有感覺。什麽時候她玩膩了,再打斷四肢丟進籠子裏養著。

    反正她不缺養一個閑人的錢。

    至於失蹤的那幾人,沒人懷疑到紀艾爾身上。畢竟霍家本身便樹敵頗多,而另一方麵,也是不相信紀艾爾有那個實力做到。

    沒有人找茬的周日很快過去。

    又到上學的早晨,坐在紀艾爾自行車後的少女,下身一條黑色短褲上衣則搭配了白色短袖。腰間係起一條襯衣,顯得是休閑又時尚。再往頭上看,那是紀艾爾親手綁起的丸子頭,從腦勺部分開始劃分。

    以上為丸子頭,以下的發則被他斜編成了一束麻花辮,簡直個性十足!

    有早晨的風吹揚起衣服,那打在人肌膚上的力度舒服極了。

    而在他們正前方,不知為何在這並不很寬敞的街道上,竟出現了這樣一輛大型貨車。由於道路兩旁商店林立,所以街道周邊都是不被允許停車的。更別說是這類大型貨車了。

    但之後發生了非常令人奇怪的現象:當紀艾爾駕駛的黃色自行車快要臨近它時,它竟然動了!

    它笨重的車身正直直地朝著他們的方向開來,這是很不可思議的。除非車子出現故障,又或者司機本身出現了問題。但還有一種可能也不能否認,那就是蓄意行為。

    而少女敢肯定的說,這是有預謀、有計劃的蓄意謀殺行為!

    黑衣人是保護紀艾爾安全的存在,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因為安全就限製紀艾爾想做的事情或行為。其實從某方麵來說,紀艾爾本身就是最危險的存在。

    黑衣人對他的保護,說好聽點是保護,難聽點他們就是清理垃圾的“保姆”。隨時為紀艾爾解決那些時不時就想到他麵前蹦躂幾下的“螻蟻們”,不讓這些“蟲子”打擾到他,為他提供一個安心幹淨的好環境。

    單就自行車來說,它便一點兒安全性都沒有。想殺紀艾爾的人,基本上都會優先考慮從這方麵下手,例如:隨隨便便地給他來個“車禍”什麽的。

    而那時,就算黑衣人隨時都緊跟在他身邊。但當有危險來臨時,他們也會錯過保護他的最佳時間。

    少女抱緊他的腰,她知道自己有多膽小多吃不了苦。她是決接受不了自己的身體上會有任何的殘缺或不完美。從一開始,紀艾爾就讓她親眼看著一切的痛苦在別人身上發生。

    即便後來,紀艾爾對她多好,她仍舊是一如幼時那般害怕他的。誰叫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

    別逃跑,

    別逃跑!

    這麽多年下來。

    瞧——

    他成功了!

    少女完全認清現實,要不然紀艾爾也不會那麽幹脆地就帶她來到外麵。如果不是她已經失去跑動的力量,他決計不會這樣做。

    其實這就像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小獸,即便人們把門打開,它也不敢!

    不能!

    更是不會!

    獨自逃跑。

    她現在的狀態就像是這隻小獸。

    膽小的、懦弱的。

    她可以冷眼旁觀所有殘忍的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卻不能接受它們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森梅爾的死亡、安琪兒的斷掌、惡劣少年的斷腳、……這些她都能無動於衷。因為那是旁人的痛,旁人的傷!

    但若有朝一日,它們全部都重現在自己的身上,她是決不能接受的。而紀艾爾卻用這些來提醒她,他用他們每個人的下場來警告她。

    別想逃!

    別想逃!

    ……

    所以,她知道如果有那麽一天,她若真踏錯了步伐。那麽這些下場,便很可能就會出現在她的**之上。

    比起那種來自**上的疼痛,她甘願放棄自己靈魂的所思所想,使**永遠地待在他的身邊。

    隻要別疼。

    不過,這也是為什麽她永遠都不可能逃離紀艾爾身邊的原因。除非他心甘情願地放手,但這可能嗎?

    正常人都是會主動逃跑與反抗的。但葉希並不能算於正常人的行列。

    其實換個角度思考,我們就能很好地理解她的選擇。

    葉希隻是沒有常人那麽多的勇氣,也沒有足夠的“寧為瓦全不為玉碎”的烈性。她的情緒早在半山腰上就被磨滅掉了。那並不一瞬間就完成的事情,而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淡漠下去的。

    這種情況很像原本耀眼的燈光,經過長久時間的淬煉,它會開始變得黯淡、黯淡、黯淡、……直到最後,再不見一絲光華。

    而仔細想想,這似乎是從森梅爾死亡的那天開始的。在那之後,直到現在的日子裏,葉希連最基本的生氣都不曾有過。

    這非常的不正常。

    不過別墅裏的日子真的很平淡。且人又少,她每天除了見到紀艾爾,也就剩一個艾斯了。像這種細枝末葉的事情,誰能觀察到,且認真地記入到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