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愣頭青

    “就是不知道該畫些什麽好。”

    輕歎一聲，林軒看向棧橋上發呆的小囹囹。

    “人世間囊盡天下奇才，就是不知道這小丫頭有何特殊的……能力。”

    林軒起身向著棧橋走去，來到小囹囹的身邊坐了下來。

    “喂，小丫頭，你發什麽呆呢？”

    林軒微笑著看向小囹囹，雖然對方很怪異，但對於他林軒來說，小孩童便是小孩童，而且看對方這種狀態，明顯是有心事。

    “呀……”

    小囹囹被詢問之後立即一驚，看了林軒一眼。

    “小囹囹坐了多長時間了了啊，多久沒回去了……”

    麵對小囹囹的詢問，林軒隻是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知道，其實，他真的不知道。

    看了看海洋藍天和早已被湖水浸泡的發白的小腳丫，小木乃伊咯咯一笑。

    “我以後叫你小軒軒，可以吧？”

    林軒微笑著點了點頭，但這個稱呼對他而言，有點偏近女性。

    “呐！小軒軒，問你一個問題。”

    木乃伊小囹囹認真的看向林軒，林軒點了點頭。

    麵對如此天真而又認真的小木乃伊，林軒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拒絕。

    小囹囹咯咯一笑，沒有直接去問她所問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讓林軒不在意的話。

    “小軒軒真好，要是以後有機會……”

    “有機會如何？”

    林軒微笑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女童，笑容裏沒有一絲假意，相比其他人而言，他對這個奇怪的小丫頭好感不少。

    或許是童真，但林軒知道不是，相比麵前的小木乃伊而言，法空小和尚也不比麵前之人大上多少。

    但那始終掛在嘴角的笑容，讓林軒分不清發空的微笑，是不是都發自內心。

    換而言之，他林軒分不清法空的笑，是不是假笑。

    “小軒軒，有人為你死過麽？”

    小囹囹再度認真的看著林軒，林軒內心一愣，他不知道小囹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算是有吧，算是為我死，隻不過她想拉著我一起……”

    說到這裏林軒苦笑了一聲，他的腦海定格在柳琴用鋼錐刺入他後心的那一刻。

    “小軒軒究竟經曆了些什麽……”

    小囹囹的嘴角有些顫抖，林軒內心被觸動，其實這個問題更應該他去問對方。

    如此年紀，天真無邪的童年時期，本應該無憂無慮的活著，可對方卻在如此年紀失去了微笑。

    雖然平常看起來，這小木乃伊天真無邪，而且笑的很開心，但從其看向遠處青山發呆的那一刻，林軒就知道，小丫頭背後的故事很深。

    再結合小木乃伊提出的問題，林軒已經有所猜測，這小女孩的背後故事，多半與血水結合，一句有沒有人為你死過，就說明了這一切。

    想到這裏林軒笑了笑，敲了小囹囹一記後腦勺。

    “過去的已經不重要了，或許我還不明白你們究竟有著什麽樣的情愫，但我所經曆的，已被我深藏，隻是為了不阻擋我前進的步伐，你應該時刻開心才對，即便是他們，也會想讓你好好活著，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自己。”

    林軒隨著小囹囹一起看向遠處的青山，小囹囹陷入了沉默，林軒沒有去打斷，他的話對於身邊之人可能比較難懂，但他的話，也不全對，現在起到的作用，也隻是勸說罷了。

    如他自己，說是忘掉和斬斷，已是不可能，除非他沒經曆過那一切，即便是他，也隻能說埋藏在心底。

    世上最難吃的藥不一定是黃連，但最難治的病，一定是心病，隻不過林軒既然選擇埋藏，他已經感覺不到什麽了，也可能與火靈兒的幻術有關。

    甚至有時候，他自己都有點感覺到自己……正在向著無情的方向發展，當然，這隻是表麵。

    “或許我想要畫的，應該是我自己，真正的自己。”

    林軒內心呢喃，他感覺到自己在某些方麵已經迷失，但至於是什麽方麵，他自己也說不好。

    尤其是補全那兩幅不完整的畫，自己的雷厲風行，自己的狠，讓他自己吃驚。

    “哎……”

    良久，小囹囹看著東方初升的一輪彎月，輕歎一聲。

    “小軒軒，我該走了，以後我可以經常來麽？”

    林軒微笑著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不過在你走之前，我也有個問題。”

    “你說吧！”

    小木乃伊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桌子上的三幅畫，可是你畫的？”

    林軒微笑著看著小囹囹，若不是對方把自己包裹的太嚴實，他真想刮一下對方的小鼻梁。

    小囹囹聽後咯咯一笑，而後起身，一蹦一跳的奔向星空之門。

    “啦啦啦……啦啦啦……我走啦，畫畫的來咯。”

    林軒苦笑的看著小囹囹遠去的身影，直到小木乃伊完全沒入星空之門，他才轉過頭來，看著半空懸掛著的彎月。

    “我究竟迷失了什麽，總感覺少了什麽，又多了什麽……”

    林軒皺起了眉頭，直到星空之門微微鬆動，林軒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夜色中，月光之下，一身黑袍慢慢向著林軒走來。

    林軒一聲冷笑，內心已經明了，站起身向著石案走去，或許這一夜，能夠讓一切撥雲見日，霧散真相明。

    黑袍夜幕見林軒走向石案，索性也改變了方向向石案走去。

    待到林軒來到石案旁坐了下來，夜幕也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你不是說隨時歡迎我的麽，就這態度對待客人？”

    林軒麵色平靜，向著對麵一指。

    “坐，來者是客，看我補全的畫作，你是否還滿意。”

    “這還差不多！”

    夜幕雙目幽光一閃，如夜色中的明燈，來到石案另一方向，麵對著林軒坐了下來。

    三幅畫作被他拿起，第一幅是輕紗少女望山圖，見林軒沒有在這幅畫作上做出改動，便直接丟到了一旁，似是很隨意。

    沒有絲毫的個人感情融入到動作當中，但當他看到墨竹畫作的時候，夜幕明顯的渾身一顫。

    “這就是你的選擇麽。”

    夜幕喃喃，而後盯著這幅畫作一直發呆。

    林軒單手向後一招，兩壇酒直奔林軒掌心。

    拍去了封泥，林軒將一壇酒推向夜幕，而後另一壇酒留給了自己。

    “說說吧！”

    林軒一邊說話一邊灌了一口。

    夜幕黑袍下的朱唇漏出一絲苦笑。

    “說什麽，說黃泉？還是說，若是換了你，你也是會做出這無情的選擇？”

    林軒內心一愣，表麵依舊故作鎮定。

    “無情談不上吧，我又不知道這畫作上的兩人是誰，隻是順了你的意，順便填了上去，至於你說的黃泉，我更不知道怎麽回事。”

    林軒一副無辜的表情，但內心猜測，夜幕居然在此時刻道出“黃泉”二字，有兩種解釋。

    第一就是聞心已經將他的身世告知了眾人，第二，就是這夜幕知道一些有關於黃泉的信息，從而可以判定黃泉的氣息。

    當然還有其他可能，暫時林軒還想不出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林軒感覺可以完全排除。

    那就是夜幕也是從黃泉走出，隻是林軒特別奇怪，他算不上是黃泉一脈，對方若是根據氣息判定，很讓他匪夷所思。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原因在聞心那裏。

    “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也是他們沒有告訴你，我很不明白，他們怎麽會把你這愣頭青放了出來，看你態度如此堅硬，一口否定了一切，那我也選擇保守好了。”

    夜幕黑袍之下朱唇微揚，一邊說著將墨竹畫小心翼翼的收起，而後再看向第三幅孤月行舟畫。

    林軒騰的站起身，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麽可能，你也是……”

    說到這裏林軒將下半句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突然有掌嘴的衝動。

    他推斷的最沒有可能的可能，已經成為了可能。

    “我也是什麽？”

    夜幕抬頭看了林軒一眼，揶揄的問到。

    “沒……沒什麽……”

    林軒再次坐了下來，甚至有些後悔自己說過的話，很明顯，他問出的問題對方也不願意再回答，他再也無法知曉那畫作中的兩道身影究竟是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