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生與死

    黑色竹子所飛過的位置，那些藤條壁障全部裂開了一條通道，似是要讓這竹子暢通無阻。

    “夙願之人，你身上含有三色石氣息，拿出你的三色石！”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林軒腦海中回蕩，林軒一愣，下意識從儲物袋將那三色石取了出來。

    但當下就感覺不對，剛想收起，就見一道黑光衝出霧靄沒入三色石之中，一根竹子幼苗紮根其內。

    沒等林軒說什麽，那竹子微微搖曳，向著林軒傳音。

    “夙命之人，若要凝全天珠，需要大毅力，自然天珠，我用我生命來成全你，但若要凝成自然天珠，需要你悟透生與死。”

    說完這些，還沒等林軒說話，那三色石內黑竹轟然破碎，一股股生機散出來，化成光雨融入三色石內。

    三色石一震，於此時在林軒手中突然消失不見，林軒下意識感覺不好，神念掃遍周身。

    最後，林軒在自己丹田位置掃到了一顆珠子在沉浮，沒有絲毫的生機，而這珠子，煥著七彩光芒，七種顏色接替閃爍，與之前的三色石相似。

    “這是。。。”

    林軒內心一驚，緊閉雙眼的他，不知為何，感受到了一絲絲傷悲，腦海浮現了一幅幅畫麵。

    不是黃泉道開啟，像是憑空出現在林軒的腦海，林軒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那竹子已死，這些畫麵，所呈現的，或許是他一生難以忘卻的畫麵，難以忘卻的往事。

    第一副，一名黑袍男子，背後背著一個包裹，這包裹極大，沒人知道這包裹裏裝的什麽。

    黑袍男子似很平凡，無論走到哪裏，嘴邊始終掛著一抹微笑，那笑容很純真，沒有一絲虛假。

    似乎對這世界充滿了無限的愛，，像是平常人登山，站立山巔，迎著山風，於那山巔上微微一笑，一轉頭，一滴輕盈的淚滴滑落。

    第二幅畫麵，風雪漫長的黑夜中，一個黑衣男子在頂著風雪艱難前行，寒冷之夜，男子抬頭看了一眼漫長的夜空，頂著風雪繼續前進，終於，在一棵大樹旁，這男子停了下來。

    那大樹一旁，本不該在這寒冬季節出現的一根春筍，破開了地麵厚重的雪層，紮根大樹一旁，生機盎然。

    男子微微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竟然汲取大樹的生機，來讓自己在這寒冬季節，不死去！來來來，我帶你離開。。。”

    說完，這黑衣男子便將這春筍從那大樹的樹幹分離出來，捂在了自己的胸脯。

    “我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依舊還是那幅溫和的笑容，男子帶著這春筍，頂著風雪在黑夜中前行。

    第二幅閃過，第三幅，這男子跨越了春冬交替的季節，來到一片春意盎然的地帶，將懷中的春筍取出，栽在了一片濕潤的土地，每日裏悉心照料。

    第四幅畫麵，不知過了多少年，那春筍已經脫去了筍片，成長為一隻細小的竹子，看起來弱不禁風。

    而在這竹子旁邊，每日裏，都少不了那道黑影，盤腿打坐修煉，二人似乎似乎相依為命。

    第五副畫麵，一位黑袍男子，雙目露出了鮮血般的紅，來到那依舊沒有太多成長的竹子身旁，看了竹子一眼。

    “不能永遠陪著你了，渺渺千生路，黑暗何時休，再重頭，化爾根下土。”

    話落這男子獨自一人行向遠方，年年歲歲，不知過了多少年，這男子始終再沒來過這裏。

    突然有一天，那竹子方向裂開了一道裂縫，橫亙萬裏，一座宮殿從天降落，這竹子便落在了暮靄之中，隱於宮殿之內。

    到這裏畫麵結束，林軒抬頭麵向那花朵的方向，或許是失去了黑竹子的緣故，那些花朵以及藤條瞬間枯萎，漫天紅色花瓣飄落。

    林軒從中感受到了黯然神傷，那些藤條也是瞬間成為了枯枝，失去了一切生機。

    “渺渺千生路，黑暗何時休，再重頭，化爾根下土。。。”

    林軒呢喃，為什麽黑竹稱自己為夙願之人，對方沒說，隻為夙願之人，就願犧牲自己，成就對方口中所說的什麽天珠麽。。。

    林軒緊閉的雙目微顫，他很想見到那個黑衣男子，問清楚一切緣由，這黑衣男子是誰，這竹子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切都是一個謎。

    “需要悟透生死麽。。。”

    林軒苦笑，他什麽時候才能悟透生死，他不知道，對方這麽做，他總感覺有一分愧疚，始終埋藏在心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原先那洞口裏，布衣少年轉過身來，挺直了身體，久久沒有說話。

    “哎！”

    一聲輕歎，那魁梧的男子滿臉憂傷。

    “他終究還是做出了選擇，而他的選擇，不是你，也不是我，夙願之人，他的劫數也不該我們過問。”

    魁梧的男子苦笑一聲，那布衣少年點了點頭。

    “事情已經這樣，我們再多說也無用，就由他去吧，不過這些人我看著著實心煩，轟出去得了。”

    魁梧男子還未說話，就見那少年小手一揮，一陣狂風掃過。

    那些元家的子弟們頓時感覺腥味撲鼻，而後一個個如斷了線的風箏，隨風倒卷，飛出那山洞。

    一個個出了驚恐的吼叫，一座大殿內，這些子弟們東倒西歪，有的甚至還出了慘叫。

    斷臂殘肢到處可見，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被鮮血染紅。

    就連神體以及兩位元家的仙子，也都倒退著飛出，眼中震驚不減。

    三人各自噴出一口鮮血，看著現場的慘狀，元旭雙目猩紅，咬了咬牙，想說什麽，終究沒有開口。

    “這神葬之地果然凶險異常，怕是天材地寶已經認了主，但也不該散去了所有的生機才是。。。”

    元彩雲皺著眉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元秀向櫻桃朱唇上抹了一把，一聲冷笑。

    “暫且就這樣吧，留在這裏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既然此地凶險異常，那就等我們離開再說。”

    元秀當先走出，向著一個洞口的方向狂奔，絲毫沒有顧及那些世家子弟，也是她的族人的死活。

    元旭無奈的搖了搖頭，苦苦一笑。

    “走吧，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了。”

    說完元旭也跟著一步邁向出口。

    元彩雲看了一眼洞口，美眸微閃，也是二話沒說，邁了出去。

    三人一走，那些世家子弟，完好無損人，跟著走出了洞府，但那些傷勢嚴重的子弟，則是選擇了留下，他們也實在不想再折騰。

    林軒掃了一下那些枯藤，想到了生與死，若在黑竹融入三色石之前，這些花朵還有無限的生命力，可為生？

    而如今黑竹生命散盡，融入三色石，化作其他四彩，那些花朵的生命也流逝到了盡頭，可為死？

    生死莫非就是這一瞬間？林軒搖了搖頭，沒人能夠堪破生死。

    離開星空那一刻，不是另類的死亡麽，而降臨東荒的那一刻，又算不算得上另類的重生呢？

    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活在當下的人，或許可以堪破一生的含義，卻堪不破死的含義，林軒相信，即便是那些禪僧，視死如歸，卻也不知道死亡，到底是什麽。

    “因為我活著，我不可能知道死，除非我死了，才能真正理解死亡的含義。。。”

    林軒呢喃，無奈的巡著岸邊，向河流下遊，宮殿的東方走去。

    雙目無神，腦中隻有“生”與“死”兩個字眼，和那些不斷重複的畫麵，裏麵有春筍，有那黑衣男子。

    洞中，那布衣少年和那魁梧男子尚未離開，二人看了一眼林軒的方向。

    “不若將這些人引入那個地方！”

    布衣少年冷冷一笑，看向那魁梧男子，繼續說道：“若真是夙願之人，怕是沒有理由在那地方隕落，若不是，就任由他自生自滅。”

    魁梧男子一驚，看了布衣少年一眼。

    “你是說陰冥？還是暮光？”

    麵對魁梧男子的提問，布衣少年嘿嘿一笑。

    “先讓這些人經曆一些小磨難，暮光要走，陰冥，也更要走！”

    。。。

    林軒已經完全失去了直覺，緊閉雙目的他，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正在走著。

    不過說來也奇怪，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跨進黑河，更主要的是，有幾次他偏離了方向，眼看就要跨入黑河內，確實立即停止了前進的步伐，改變了前行的位置和方向。

    就是這麽走，如夢遊一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路上可曾再出現危險，突然鼻子一疼，林軒清醒了過來。

    鼻子觸碰之物冰涼，像是一麵牆壁。

    忽然幾粒沙子迎麵吹來，林軒一愣，瞬間展開神念，當時一驚。

    “這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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