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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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苒一怔,鑽石蝦仁……他這是求婚?夏苒恨不得把手裏的錦盒吃下去一樣,從左往右,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一整圈。

    不遠處的那老頭終於吃完,起身看向後麵一桌,想跟夏苒打個招呼。不想桌邊兩人已經抱成一團,林晗又視線冷如冰棱地射過去,他便無意打擾,悄無聲息地繞了出去。

    林晗這才收回視線,神色柔和地落在夏苒臉上,一隻手將她圈進懷裏,抱坐到自己腿上,貼著她耳邊輕聲道:“買櫝還珠,送你的是裏麵的內容,不是這天鵝絨的盒子,你別搞錯重點行不行?”

    說著,林晗要幫忙把盒子開了,夏苒趕忙一下揣進懷裏,胳膊往外推他的手,說:“別動,我自己來,自己來。”

    偷偷摸摸似地打開蓋子,裏頭鉑金的指環上,鑲著一枚剔透的藍鑽,映著這大廳裏柔白的光線,色澤幾乎閃到夏苒的眼。

    女人對珠寶天生沒有抵抗力,夏苒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像個孩子得到新玩具一樣,等不到回家就拆開來。

    不用林晗動手,夏苒自己將戒指戴到手上,伸直了五指反反複複的看,問:“漂亮嗎?這藍色我真喜歡,是鑽石嗎,不會是你拿小時候的玻璃球磨的吧?”

    林晗擰著眉,說:“什麽話,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是什麽身份,能給自己老婆送玻璃戒指?說出去,我還怎麽在圈裏混了!”

    他將她手鋪平在掌心,細細端詳:“好看吧,頭一次從櫥窗裏看到,我就對自己說,嗯,就是這個了。我這個人這麽聰明,看什麽都不會錯的,珠寶不會買錯,老婆也不會選錯。”

    夏苒笑:“你呀,這種時候還不忘了要誇自己。”

    林晗說:“事實啊!”

    夏苒小心翼翼:“哈哈,這戒指貴嗎?”

    林晗不耐煩:“廢話,當然貴了,老子工資卡都差點刷空了。”

    夏苒恍然大悟:“怪不得早上那麽大方,還假兮兮的要把工資卡給我呢,原來裏麵都沒錢。”

    林晗掐她臉,說:“你啊,一張嘴在我麵前是挺厲害的,見到別人連話都不敢說!”

    夏苒笑得在他懷裏滾成一團,被他掐著的臉往他麵前一掰,嘴唇碰著嘴唇,他氣息微亂,說:“苒苒,你收了我的戒指,以後活著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死人,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他說著要吻過來,夏苒卻是心下猛地一顫,起初的喜悅過去,種種的現實浮出水麵。貼得極近,因而僵直的身體很容易就被察覺,林晗停下來,說:“這是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就開始鬧脾氣了。”

    夏苒正低下頭,將那枚璀璨奪目的戒指從手指上脫下來,林晗急匆匆攔著,吼:“你幹嘛!”夏苒快了一步,將戒指又放回了盒子裏,再默不作聲地退還給他。

    林晗氣得腦仁子冒煙,狠狠瞪她:“夏苒,你什麽意思!爽完就扔,是吧,你這這這到底什麽行為!”

    夏苒不敢看他,絞著手指,說:“哈哈,咱們不能這樣。”

    林晗怒極:“咱們不能哪樣?”

    夏苒說:“咱們不能沒經過父母的同意就這樣在一起。”

    林晗說:“為什麽?”

    夏苒猶豫:“我當年和杜希聲就是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在一起的,爸爸不理我,他媽媽時不時就過來添亂。離婚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定要在所有人的祝福聲裏步入婚姻殿堂。不被人看好,反其道而行之的感覺,那真的是……”

    林晗牙齒咬得哢哢響,說:“你這什麽狗屁借口,說到底,你還是愛杜希聲多一點,覺得我林晗的東西不值錢,你壓根一點都不在乎!”

    夏苒急忙道:“你胡說什麽啊!”

    林晗一把搶過那戒指,說:“你給我站起來,上一邊去!你既然不要這戒指,我現在就給扔了,你不要的東西,我也送不給別人,與其天天看著添堵,不如扔了一了百了。”

    一人要扔,一人要搶,推搡裏碰到他傷著的那隻手,假戲真做,這次真疼得他嗷嗷叫。夏苒急得缺氧,將他頭一把摟進懷裏,說:“哈哈,咱們不鬧了,不鬧了。”

    林晗額頭貼著她軟綿綿的胸,大口大口的呼吸,等將這陣疼忍過去,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早染濕了她胸口的那片衣服。

    他抓著戒指的那隻手又伸過來,說:“我再問你一次,要不要?”

    夏苒將他鬆開來,看到他一雙墨染的眼睛比方才更深。他牽著她手,將那茸茸的戒指盒死死壓在彼此掌心,說:“不考慮其他的所有事,所有人,當世界就隻有咱們兩個人,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沒有門楣的高低,沒有世俗的偏見,沒有種種的阻力,隻是赤`裸裸的兩個人,哪怕之後還有諸多的矛盾和問題,甚至有一天還會因這樣那樣的原因分開,你願不願意,嫁給他?

    世人說癡心不悔,說傷好忘疼,哪怕前一次的婚姻讓人失望到底,看著林晗這副膽怯、小心卻又期盼的臉,夏苒根本說不出一個“不”字,就隻好這麽看著他,然後靜靜地點點頭。

    一瞬間,林晗眉目舒展,終於鬆出一口氣。他將錦盒打開,一隻手別別扭扭地取出戒指,再為她戴上纖細的手指,說:“這就對了,我就說這世上哪有女人能抵抗這戒指的魅力的。”

    夏苒說:“可是……”

    林晗重新拉她回腿上坐著,道:“別說可是,隻要你說你願意,這就夠了。你要嫁的人是我,不是那些人,不是那些話,你隻要相信我,就足夠了。”

    夏苒點點頭。

    林晗說:“我父母那邊我會解釋,你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疼你比疼我都多。我媽也就一時的想不通,等生米煮成熟飯,由不得她說不同意。”

    夏苒一怔:“什麽生米煮成熟飯?”

    林晗摸摸她肚子,又變了一副促狹的笑臉:“我反正是會加把勁的,但成不成功,還是要看你爭不爭氣。”他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今晚上我就開始不穿小雨衣。”

    夏苒一驚:“你別胡說了。”

    林晗說:“怎麽不行,我看這主意就不錯,他們要是不同意,到時候你挺個大肚子上門口哭去,他們跟你一樣好麵子,還不立馬把你當菩薩供起來?”

    夏苒光想就覺得受不了,說:“我幹不出那種事。”

    林晗看她是真不高興,連忙拍拍她背,說:“好,那這事再議,反正我肯定搞定我父母,你就別多操心了。”

    夏苒仍舊拿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看得對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問還有哪兒不滿意,她扁扁嘴:“你父母解決了,我這邊呢,我爸爸,你想怎麽解決啊?”

    林晗哈哈笑起來,說:“我還以為什麽事呢,你爸爸那兒有什麽好愁的,他一直把我當兒子看,喜歡我喜歡得不行。”

    夏苒一腦門的汗,心想這人也太沒自知之明了。要讓他知道她爸爸那天是怎麽提到的他,估計他又要跳起來唱大戲。

    一無所知的林晗正抓著夏苒戴戒指的那隻手親吻,啃豬蹄一樣細細吮著每一根,還嘖嘖有聲。夏苒涼涼瞧著,問:“味道怎麽樣?”

    有人答道:“那肯定差不了,要不要再給這位先生來一碟子醋?”

    說話的不是林晗,肖誌從後麵穿過來,夏苒連忙將手從林晗嘴裏抽出來,又亟不可待地站起來,大寫的尷尬。

    肖誌見她紅臉,連忙安慰,說:“別害羞,弟妹,別說是今晚的這副樣子,更離譜的場景我都見過。你還不知道吧,他高中時候泡校花,當著我們麵就敢——”

    林晗抓過桌上的筷子就扔過去,說:“叫嫂子!你怎麽做生意的,客人還沒吃完飯,就敢跑進來嘰嘰喳喳。故意的吧,成心想破壞我和苒苒之間和諧的愛情關係。”

    夏苒倚著桌沿,饒有興味地問:“什麽校花,我認不認識,他挺牛啊,當著你們麵怎麽了?”

    空氣裏立馬有濃濃的醋味,林晗氣呼呼地站起來,擋在夏苒和肖誌之間,說:“你到底來幹嘛的,有話就講,沒話快滾!”

    肖誌笑得不行,就這兩人說話時洋溢起的硝煙味,怪不得人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他緩了緩才說:“你不是要個planb嗎,已經幫你跟孔濤聯係過了,說是之前就想報道來著,一直都在搜集資料,這幾天剛剛理出頭緒,你這邊正好大開金口,他也就送個順水人情。”

    林晗一嗤:“他臉真大。”

    肖誌說:“哈哈,人艱不拆,大家都是小門小戶的,誰比得上你背後有尊大佛。孔濤混成現在這樣不容易,那戶人雖說沒什麽大的背景,但錢還是有兩個的,之前不敢動,現在有你撐腰,不過討你一句嘴上的便宜,你這麽小氣幹嘛。”

    林晗說:“就你話多。”

    夏苒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回去路上聽林晗解釋才清楚,原來孔濤是當地日報的著名記者,寫起文章來很有兩把刷子。

    夏苒整個人都有點懵:“你是想用輿論來壓垮這家人?”

    林晗點頭:“反正咱們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就看他們怎麽接招了。”

    夏苒想到侯勇說過的一席話,他也不是沒想過走這條路的,隻是阻力重重,萬裏長城第一步就沒踏出去。

    夏苒去挽他的手,笑得一張臉綻成花,說:“哈哈,你真有本事,我要有你這人脈,早就飛黃騰達了。”

    林晗刮她鼻子,道:“不行,你總歸是要比我差一點才好,你要有我這人脈,我還拿什麽來唬住你。”

    林晗笑眯眯地摸著她的手,忽然一個回過神,視線落到她無名指上,說:“戒指呢?”

    夏苒直吐舌頭,說:“怕被我爸爸看見,我就先收起來了。”

    林晗氣咻咻地掏她口袋,說:“在哪呢,趕緊戴起來,以後再敢脫下來試試看!”

    夏苒說:“不行,我藏起來了,東西太貴重,我怕丟!”

    林晗:“怕什麽怕,丟了再給你買,反正是玻璃珠做的!”

    夏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