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亡命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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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空海城在遠古時期本為無邊無際的大海,後來海水枯竭,地基變形,形成盆地,盆地四周是連亙的山脈,叫做亡命山脈。

    一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個充滿危險的山脈,每天都有生命在這裏隕落。亡命的是死在獵人手下的猛獸,以及死在猛獸手下的獵人。

    此地因奇禽猛獸之多而出名,也因危機四伏令人膽寒,野獸不外乎靈獸邪獸,不管哪一種,越是高階修為越高,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

    很多人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裏,為的就是殺獸,取走它們體內的靈核,靈核之奇妙,可以輔助修煉,因此價值不菲,可以賣很多錢,有錢賺的地方,當然就有無盡的殺戮,無論是誰,都想進來試試手氣。

    現在,李梓涵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對自己身上的新裝很滿意,一條黑色的緊身長裙,將她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挺立的胸膛,嬌小的蠻腰,結實修長的瑩腿,形成一道曲線,無比勾魂的曲線。

    她的臉上蒙著一條薄薄的紗巾,紗巾上是幹淨娟秀的眉眼,眉眼之中有一股嬌魅的誘惑,紗巾下是一截白白嫩嫩的脖子,這麵紗無疑使她顯得更神秘,更具有吸引力。

    她這個年齡的女子,通常是最讓男人欲罷不能的,既有少女的清純嬌嫩,又有少婦的成熟風韻。

    從服裝店裏出來,她的身上就聚集了大部分路人的目光,那是男人們的愛慕和渴望,以及女人們的嫉妒,和這樣的女人走在一起,無論是哪個男人,都應該覺得很驕傲,很有麵子。

    北風卻絲毫沒有這種感覺,他在這方麵還是個有點懵懂的少年,他還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心中難免有點悸動,要不是他看過李梓涵的全身真容,他多半會忍不住按倒她,揭開她故作神秘的麵紗,甚至扒光她的衣服。

    這未免有些邪惡不端,但確實是北風內心的真實寫照,北風隻好悄悄捏了一把冷汗,收斂心神。

    兩人來到亡命山脈附近,已是時值黃昏,西天邊染著一層紅黃明豔的晚霞,晚霞裏大雁在穿梭,最後隱蹤於天際,變成看不見的黑點,北風收回視線向山裏望去,隻見山間已有許多人頭攢動,那些人影在高山巨樹的反襯下,看起來顯得很渺小。

    北風道,“還真是熱鬧啊,我們也趕緊去吧。”

    李梓涵還在望著晚霞,良久後才轉過頭來,眼裏已經多了一抹隱隱的悲傷,一聲輕輕的歎息,似也揉碎在晚風中,隨大雁而去,飄進西天的晚霞裏。

    北風才知道原來像她這樣活潑開朗的人也會突然哀傷歎氣,她不多說,他當然也不多問。

    進入群山之中,山裏的人們忍不住要多看他們幾眼,北風在心裏苦笑,看來這是男人的通病,美色實在誘人,令人有些難以自矜。

    李梓涵絲毫不在意這些眼光,全當沒注意到,因為她明白,若是去搭理這些無聊的人,他們就會像脫韁的野狗一樣,一個勁地往身上蹭。

    兩人走在樹林中,看到不遠處七八個大漢正在圍攻一頭巨大野獸,那野獸身上已插了十多柄鋼刀,鮮血流遍全身,表情猙獰,咧著嘴皮露出獠牙,發出憤怒的低吼,圓眼中全是凶煞之氣,而那幾個大漢也是衣服盡染鮮血,表情凶惡之極,除了沒有獠牙,簡直和那野獸一模一樣。

    李梓涵不禁蹙眉,以她的觀念,這樣的場麵太過於血腥和野蠻,不過在五域大陸,殺戮就像吃飯飲水一樣平常,有時生命就如流星,轉瞬即逝。

    野獸吼聲低了下去,同時它的身子也往下深蹲,降低重心,身勢卻是將要發射出去的狀態,忽然一聲巨吼,它的力量瞬間就爆發出來,四肢往後猛蹬,身體彈射而出,撲向其中一個青衣大漢。

    野獸體型巨大,長足八米,高足三米,恐怕重達數千斤,如此龐大的身軀速度居然奇快,如流星似火箭,隻在一息間已飛到大漢頭頂。

    青衣大漢悚然失色,立馬連退三步,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柄二十多厘米的鋼刀。

    當他成功的摸出鋼刀,野獸已經淩空急落,前肢按著他的雙肩,將他按倒在地,然後重重砸在他的身上,他隻覺得胸口一悶,嘴裏一甜,隨後一柱鮮血猛噴而出。

    那野獸趁勢張開巨口,咬向青衣大漢的脖頸,它臨死奮力反擊,這攻勢居然如此猛烈,還好大漢雖然負傷,此時神經卻緊繃,反應並不慢,立馬抬起握刀的手,以鋼刀架住野獸的獠牙。

    鋼刀即使在黃昏裏也發出寒白的光芒,刀光映著同樣白得發亮的獠牙,一閃而過,穿透樹枝,落到北風兩人的肩上。

    兩人本來已經走過,此時也停下了腳步。

    野獸獠牙與鋼刀搏力,發出格格的響聲,它的嘴已有鮮血冒出,將獠牙染成猩紅,但它絲毫不退縮,而青衣大漢則隻能奮力抵抗,卻沒有反擊的機會。

    一旁的另外幾個大漢終於回過神來,手裏也各自多出了一柄同樣的鋼刀,從四麵圍攻過來,舉刀直刺野獸的身軀。

    隻見野獸忽然尾巴一甩,從它身後突襲而來的大漢來不及防備,生生被獸尾巴擊中腰腹,將他連人帶刀掃了出去,淩空飛了十來米才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鮮血吐出,竟是連想要再爬起來都變得有些艱難。

    同時,野獸又抬起一隻後腿踢飛另外一個大漢,剩下的四個大漢它卻沒辦法防禦,於是它巨大的身軀上又多了四柄鋼刀,鮮血順著鋼刀往下急流,猶如飛瀑。

    野獸悶吼一聲,發出全力,將嘴裏的鋼刀都是咬變形,猛然一扯,鋼刀便脫離青衣大漢的手,橫飛出去。

    此時野獸的嘴難免的已被刺得發爛,大洞小洞也不知有幾個,全被鮮血覆蓋了,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血口。

    它任由其他幾人圍攻,隻想趕緊解決身下的青衣大漢,然後再起身反攻其他人,采取各個擊破的戰術。

    因此,那幾個大漢不斷摸出鋼刀往它身上紮,它竟然絲毫不為所動,甩掉青衣大漢手中的鋼刀後,一口直咬青衣大漢的脖子。

    青衣大漢本能的用手臂去抵擋獠牙,但鋼刀都架不住的獠牙,普通的血肉之軀又怎麽管用,隻聽一聲慘叫,大漢已是麵如死灰,臉上毫無血色,就將脫力。

    他的同伴們見狀心中更急,卻又無可奈何,隻好趕緊又拔出幾柄鋼刀來,刺入野獸的身體。

    這樣下去,野獸的身軀上無疑會多出許多鋼刀,流下滿地鮮血,但並不一定會令它倒下,而它身下的青衣大漢就不同了,顯然他已經堅持不住。

    就在眾人急得焦頭爛額之時,不知從哪裏飛來一道黑色靈氣,眨眼之間劃過樹幹,斬到野獸粗大無比的脖子上,那看似無比粗大的脖子,卻生生被靈氣斬斷,看起來就像砍瓜切菜那樣簡單。

    隨著這道靈氣而來的還有一道少年的聲音,“你們這樣的修為還是少來這裏為好,能賺錢雖是好事,但在這裏賺錢未免太冒險。”

    幾個大漢麵色一陣青一陣白,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高高瘦瘦的長發少年和一個身材曼妙的黑裙女子,已漸漸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李梓涵蹙眉道,“我好像又有點發暈,剛才的血腥氣太重了。”

    北風看了看她的眼色,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無奈道,“我也沒辦法,隻能你自己慢慢適應了。”

    李梓涵咂了咂嘴,忽然笑道,“我走不動了,你來背我!”

    北風遲疑一下,皺眉道,“不至於吧大姐,你好歹已經是氣境第一重了,體力這麽弱?”

    李梓涵道,“你傻呀,我是被血腥氣熏得發暈,這時候我就想睡覺,你想想看,一個很想睡覺的人你讓她走路她會是什麽感受?”

    北風道,“隻怕她會一不小心就跌倒在地,然後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李梓涵笑道,“算你還沒有傻到家!”

    話說完了,她也就站著不動了,張開玉藕般的雙臂,笑眼盈盈的盯著北風,意思已經很明顯。

    北風撓了撓頭,皺眉道,“這……”

    李梓涵問道,“這怎麽了?”

    北風嘿嘿一笑,道,“古人有言,男女授受不親,我要是背你,豈不是間接占了你的便宜?”

    李梓涵柳眉緊蹙,嬌喝道,“我看你是怕你那小女友吃醋吧,她又不在這裏,你怕什麽,再說老娘大老遠跟著你來到這亡命山脈,老娘容易麽?趕緊過來!”

    說到最後,她已經雙手叉腰,瞪著北風,那神態就像是一個責備弟弟不聽話的姐姐。

    北風無奈的聳了聳肩,隻好走到她身前,躬下身去,這時李梓涵的臉上才終於又綻放出滿意的笑容,輕輕跳到了北風的背上。

    兩人又走了半個小時,此時天色已徹底沉了下去,黑暗開始吞噬大地。

    作為一個靈士,黑夜與白天本來就沒有太大的區別,再說北風作為一個殺手,黑夜在他眼裏比白天還要親切可愛,而對於有的野獸來說,在夜晚涼快之時還會活動得更加頻繁,當然也更容易遭到獵殺。

    北風背著李梓涵一路前行,他的呼吸忽然變得十分細小隱秘,腳步也緩慢下去,變得異常輕靈,踩在落葉上也不發出絲毫聲響。

    感受到他的變化,本來閉眼小憩的李梓涵睜開了雙眸,向前方一瞥,就看到了一隻小野獸,正死死的躺在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