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市馬骨良將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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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馬超聞知張郃因不堪曹洪欺辱,引近千軍卒來投,先是大喜過望!忽又覺訝異,忖道:“張郃可是五子良將之一啊!曹操非常看重他,怎麽會來投奔我?應該是因為曹操並沒有完全占據河北,赤壁之戰又沒有發生,張郃的才能沒有發揮的平台,因此不得重用,再加上被曹洪誣告,古人又把名節看的比命還重!張郃本來就是河北降將,又不是望族出身,百口莫辯之下,才來投奔我。嗯。。。肯定是這樣!”思及此,遂令李敢代為出迎。

    數日後,張郃抵達長安,親軍引入大將軍府,拜見馬超。

    張郃初入府,更覺驚訝,隻因府內並無甲士,仆從亦不多見,不由暗道:“大將軍威震天下,名重四海,府邸竟如此平常,猶不及豪商巨賈之家,何也?”正思慮間,忽見一親軍飛奔而出,對其拱手道:“大將軍有請!”

    張郃竟暗覺忐忑,稍整衣甲後,隨即入見。進得正堂,便見一人獅盔銀甲,錦袍玉帶,居中端坐,威風凜凜!堂下左文右武,峨冠博帶、衣甲整肅!隨即叩拜道:“張郃走投無路,特來相投,望大將軍收錄!”

    馬超見其直言無忌,心說:“怪不得不受待見,說話太直了,就不能修飾一下?比如久仰我的大名什麽的?”嘴上卻道:“張將軍請起!久聞將軍勇冠三軍,智計百出!超能得將軍相助,何其幸也?”言畢,下階相扶。

    張郃聞言,心下稍安,再拜道:“郃碌碌庸才,不敢當大將軍讚譽。”

    馬超正色道:“並非讚譽之詞!以超觀之,將軍之才勝曹仁多矣!隻是明珠蒙塵,無人能識而已!”

    張郃聞言,頓生知己之感,拱手道:“大將軍謬讚,郃愧不敢當!日後但有所遣,郃定戮力為之!”

    馬超大喜!加張郃建信將軍,仍統所部,並撥軍五千,令其新建一軍,號驍騎營!並令京兆尹法衍為張郃準備府邸。

    張郃見甫一來投,馬超便如此信重,竟令其獨領一軍,不由憶起往昔,更加感激莫名!泣拜道:“自古降將,未有如郃者!大將軍知遇之恩,郃縱死難報!今願拜大將軍為主,望納之!”言畢,叩首不起!

    馬超喜不自勝,忙上前扶起,大笑道:“超得雋乂,天下不難定也!”

    眾人齊聲相賀,馬超親領張郃,引薦堂下眾人。

    待輪至李敢時,張郃不禁麵帶苦笑,拱手道:“昔日河洛大戰,郃多有得罪,望將軍見諒!”

    李敢大笑道:“是何言也?那時各為其主,乃分內之事耳!”

    馬超亦笑道:“若非雋乂,夏侯惇等輩皆為存孝所擒矣!彼等竟恬不知恥,諉過於雋乂,當真不為人子!”

    張郃忙道:“存孝將軍勇不可當!郃僥幸而已。”

    李敢手把其臂,道:“既然雋乂將軍壞我好事,稍後宴席之上,可敢與我大戰三壇?”

    張郃笑道:“存孝將軍雖勇,但若論飲酒,郃未必便輸!”

    李敢大喜!遂謂馬超道:“主公,若於宴席之上再將諸公薦於雋乂,豈非更妙?”

    李迪聞言,不由大怒!正欲嗬斥!馬超已然大笑開言道:“存孝此議正合我心!”言畢,下令擺宴。

    眾文官見此,皆暗自搖頭,薑敘更是苦笑連連。

    少時,宴就,張郃果然海量,性起時,竟與李敢對飲一壇!眾將心下佩服,紛紛勸酒,是夜,盡皆大醉。

    次日,馬超便於軍營升帳,吩咐李敢撥軍馬器械等,交予張郃。

    忽李開出言道:“不知張將軍家小何在?”

    張郃見問,麵現悲色,答道:“皆陷於鄴城,恐命不久矣。。。”

    李開正欲再問,馬超已明其意,遂轉頭以目視之。

    李開會意,無言入列。

    馬超寬慰張郃道:“曹操雖奸詐多謀,然並非寡恩之人,若明就裏,豈能見害?故雋乂無需憂慮,超即刻修書於彼,定保雋乂家小無礙!”

    張郃感激涕零,再拜叩謝!眾人忙上前勸慰。

    鄴城,曹操正聚眾謀士商議進擊範陽之時機。忽親軍報說,曹洪求見。

    曹操令喚入,曹洪叩拜問安畢,即取偽造契書,控訴道:“張郃不法,前將軍曹仁處事不公!竟令張郃為函穀守將,其但有反覆,恐河洛不保!”

    曹操早接曹仁奏報,豈能被其蒙蔽?聞其言,不由勃然大怒!斥道:“此事原委,子孝早已具表!你自貪圖錢貨,被張郃撞破,故而懷恨在心,蓄意陷賴於張郃!事到如今,猶不思悔改,竟顛倒是非,妄想欺瞞於孤!實在可恨!若非念你前功,定斬不赦!”言畢,喝令親軍拿下曹洪,罷黜一應官職,逐出鄴城!

    曹洪心驚膽戰,不敢抗辯,引親軍回譙縣去了。

    曹操餘怒未消,下令三子曹植親往洛陽,督查民屯,但有犯紀者,皆斬!

    忽賈詡出列,憂道:“張郃素來剛強,蒙冤受辱之下,恐生二心。魏公當謹防之,可調其暫歸鄴城。”

    曹操猛省!急遣人前往洛陽傳令,加張郃高陽亭侯,領奮武將軍,調其前往兗州襄助曹丕。

    親軍領命,尚未出府,探馬再報:“前將軍曹仁遣人急報!張郃引所部近千人,叛投馬超!”

    曹操聞報大驚!急聲問道:“函穀關無恙否?!”

    探馬回道:“張郃隻領軍叛走,並未獻關!眼下前將軍已親臨函穀鎮守!”

    曹操見說,心下稍安,繼而轉怒,喝令親軍往擒曹洪!

    韓浩與曹洪交厚,聞令,忙出列進言道:“魏公息怒!子廉將軍雖有罪,但已懲戒在先,念其素來忠謹事主,數次舍命相救,望魏公恕之!但張郃叛降,罪在不赦!其家小尚在鄴城,何不收之?”

    曹操見說,長歎一聲,道:“曹洪甚失孤望,誓不用之!至於張郃,乃曹洪所迫,並非負我,為何拘其家人?”

    眾人聞言,下拜讚道:“魏公真乃仁恕之主也!”

    曹操揮手示意眾人起身,接著道:“函穀重地,須遣將守禦,諸公以為,何人可當此任?”

    荀攸道:“幽州不定,馬孟起定然無力東向,可於武關調呂虔將軍前往。”

    曹操然之,即遣人往武關傳令。

    賈詡進言道:“魏公,細作來報,言稱楊兆不日將進兵遼東,我軍應早作謀劃。眼下淮南並無戰事,故詡建言,可以冀州兵力不足為由,調臧霸所部前來聽令。如此一來,既能壯大我軍兵力,亦可減大公子施政徐州之阻力。”

    荀攸道:“臧霸、孫觀等皆乃豪雄之將,雖有擁兵自重之嫌,但並無反意,且於青徐多立戰功,若其窺破文和之策,拒不發兵,如之奈何?”

    賈詡道:“公達所慮甚是,然凡事皆有利弊。以詡之見,臧霸雖勇烈桀驁,但不失忠義,若加封其顯爵,其未必不從。即便暗生恚怒,有元讓將軍在彼,料無大礙!”

    曹操思忖片刻,起身道:“文和之言是矣!若得臧霸大軍,破範陽必矣!”言畢,遣人齎書趕赴淮南,封臧霸平陽縣侯,拜征北將軍,假節,蔭一子為騎都尉,令其盡起大軍,前往冀州助戰!又傳令李通、文聘謹守江北,夏侯惇屯兵合肥,以防廬江程普!

    數日後,馬超書信送至鄴城,曹操拆視之,其書略道:“漢大將軍馬超致書曹公:雋乂來投,實非得已,個中原委,想必曹公亦知之。超聞以仁義治下者,不絕人之嗣,故鬥膽請曹公遣還雋乂家小,超願以良馬五千匹,錢萬貫,並粟米十萬石相酬!望曹公允準!”

    曹操看畢大怒!擲書於地,恨聲道:“超賊欺我太甚!”

    旁邊韓浩忙上前撿拾,略看一遍後,奇道:“我軍缺馬,魏公何不從之?”

    曹操聞說,愈發惱怒!喝道:“若如此,孤何麵目見天下人?!”言畢,斥退韓浩!令其即刻取張郃家小,送往河東,並下令道:“若有妄取一物者,斬!”

    韓浩莫名其妙,隻得領命,怏怏而去。

    長安城,張郃聞知家小已至,大喜!急攜子張雄,往見馬超,泣拜於地道:“主公厚恩!郃縱死難報!今願遣子為侍,請主公允準!”

    馬超忙扶起張郃,暗思:“這就是古人表忠心的方法嗎?也不問問自己兒子同不同意,猛然這麽來一下,讓我怎麽辦?要是收了,明擺著就是不放心你,不收吧,又怕你有別的想法,這張郃可是給我出了道難題!”念及此,左右為難,欲深思之,又恐張郃尷尬,隻得出言道:“令郎年幼,當潛心就學,習文練武,待其長成,再行任用不遲。”

    張郃見馬超不允,急聲道:“犬子年滿十五,頗有勇力,懇請主公收錄!”

    馬超聞言,連聲道:“不可!本將軍製,年滿十八方可從軍,雋乂豈不知焉?”

    張郃忙道:“並非從軍,但為仆從即可!”

    馬超大感頭痛,緩聲道:“雋乂忠謹之心,超豈能不知?既然見用,便絕不相疑!實無需如此。”

    張郃再拜叩謝,道:“郃誓死追隨主公!如若有違,天人共戮之!”

    馬超隻得再次扶起張郃,連聲寬慰。張郃感佩萬分,自此歸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