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青泥隘論軍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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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諸葛亮一行數百人,溯襄江而上,過房陵,於南鄉登陸,往北再行百餘裏,便無路途。諸葛亮遙見群山嵯峨,料不能過,便尋地紮營,同時遣諸葛均齎書飛報徐庶,明言糧米僅能支撐兩月,請其速遣軍接應。
諸葛均引數人一路翻山越嶺,曉行夜宿,十餘日後,方至青泥隘口。
伏路軍士攔住詰問,諸葛均忙將出書信,言道:“我等皆乃徐元直摯友,欲前往河東尋訪,請諸位將軍放行。”
為首伍長聞言,顧謂所部軍士道:“你等可知徐元直何許人也?”
眾軍士愕然相顧。
諸葛均見狀大急,忙道:“諸位將軍,徐元直乃潁川徐庶,元直為其表字。”
伍長猛省,連聲道:“原來是徐軍師好友,我等失敬!先生可入關稍事歇息,待某稟明將軍,或可許以馬匹代步。”
諸葛均大喜!從之。
入關後,伍長徑自請見趙勝,稟明緣由。
趙勝聞知,略感訝異,便令傳喚諸葛均等問話。
少時,諸葛均入見,參拜畢。趙勝道:“武關現為曹軍占據,其餘小路皆乃險徑,先生等從何而來?又如何得過?”
諸葛均拱手道:“回稟將軍,我等從襄陽而來,一行數百人,多為老弱,又不敢途徑曹操治下,故溯江至南鄉登陸,奈何群山阻路,家兄便遣某前往河東,麵見元直公求助。懇請將軍借馬數匹,我等感激不盡!”
趙勝聞言,忖道:“此人乃徐元直之友,莫非亦乃賢才?且於南鄉尚有數百口。主公求賢若渴,本將何不助之?”心下計較已定,遂謂諸葛均道:“先生即為元直公摯友,何須趕往河東求助?本將趙勝,忝為青泥隘守將,與元直公共事大將軍,何分彼此?若先生有何難處,何不見告?本將定盡綿薄之力!”
諸葛均聞言大喜!拜道:“將軍高義!某代家兄謝過!”言畢,將諸葛亮一行遭遇盡數見告。
趙勝聞說,嗟歎不已,拱手道:“先生等皆為濟世之才!若投大將軍,必得重用!既然南鄉諸公糧米告罄,本將這便撥軍千人,隨先生往援之。至於貴兄長書信,可令從人快馬往送元直公。先生意下如何?”
諸葛均再拜稱謝道:“全憑將軍吩咐!”
趙勝遂調兵千人,隨諸葛均前往南鄉,務必將之盡數接入雍州。
十日後,信使抵達河東,徐庶拆書覽畢,大喜!急修書一封,飛報馬超,言稱諸葛亮、龐統皆有經天緯地之才!宜重用之!
長安城,馬超接報大喜過望!急令丁大貴集合親軍,欲親往青泥隘迎之!
李開進言道:“眼下隻見元直書信,青泥隘並無傳報,主公如此急切,即便彼等來投,恐亦不見容於諸將,望主公思之!”
李迪亦道:“即便其等真如元直所言,?可目今仍為白身,主公無需親迎。”
馬超聞言,尋思不無道理,心道:“諸葛亮名傳千古,雖然被演義美化誇大了部分,但肯定是當世首屈一指的人才!一定要弄過來,說不定還能像曆史上說的那樣,成就一段君臣佳話!還有龐統,也是一流的謀士,隻因為死的早,所以成就不大,了不起以後不讓他去西川,沒有落鳳坡,他想死都難,哈哈哈。。。”一時間,馬超興奮不已,遂傳令丁大貴前往青泥隘等候,但有消息,便飛馬來報!
丁大貴領命辭出,引千餘親騎,直奔青泥隘。一路風馳電掣,三日便抵達關上。
見趙勝竟親自相迎,丁大貴忙躬身施禮道:“見過平東趙將軍!”
趙勝豈敢托大,疾步上前扶起,拱手還禮,大笑道:“丁將軍折煞本將了!將軍貴為主公親將,本將安敢受禮?”
丁大貴聞言,肅然道:“趙將軍差矣!若某家隨侍主公身畔,自然無須施禮,然今日乃奉令公幹,將軍名位遠高於某,若不施禮,豈非有違軍法?”
趙勝暗讚一聲,朗聲道:“丁將軍所言甚是,本將受教!”言畢,傳令親軍設宴,為丁大貴接風洗塵。
二將雖初次會麵,但皆為軍中豪傑,自是推杯換盞,漸次熟絡。
少時,酒酣耳熱,趙勝停盞道:“本將已不勝酒力,丁將軍勿怪。”
丁大貴愕然道:“將軍神清目明,何出此言?”
趙勝正色道:“本將奉令鎮守關隘,若醉酒,豈非荒唐?還請丁將軍自便,本將陪坐敘話。”
丁大貴聞言,肅然起敬,亦停盞不飲,寒暄道:“將軍自隨主公起兵涼州,屢立功勳,多負辛勞,然某家追隨主公數年,竟寸功未立,端得愁煞人也!”
趙勝微笑道:“待主公平定冀州,必然兵出潼關,屆時以丁將軍之勇,何愁大功不得立?”
丁大貴長歎道:“話雖如此,但某家著實心有不甘。”
趙勝道:“此言差矣!自建安九年至今,本將亦寸功未立,蓋因為將者,休戰時當忠謹任事,戰事起則聞令奮勇!何來不甘之說?”
丁大貴見說,起身急道:“將軍冤殺某家也!現今晉陽守將王伯至,原名王大捆,何其不雅?後蒙主公更名王達,賜字伯至,又是何等榮耀?某家名大貴,自覺粗俗不堪,亦寄望主公賜名,怎奈無有戰功,又如何開口?故急於立功自顯耳!”
趙勝聞言,暗自捧腹,強忍笑意道:“本將錯怪丁將軍了,還望恕罪!”言畢,竟按捺不住,仰天大笑!
丁大貴見狀,惱羞成怒!喝道:“某家所言皆發自肺腑,將軍切勿取笑!”
趙勝聞說,自覺失禮,遂起身拱手道:“勝並非取笑,乃將軍過於爽直耳。今日初見將軍,便覺甚為相合,若蒙不棄,勝願與將軍結為兄弟,從此禍福共之!”
丁大貴聞言,轉怒為喜,慨然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趙勝大喜!遂敘及年齒,趙勝年長四歲為兄長,丁大貴為弟。二將就於關上焚香立誓,結為兄弟。
拜祝畢,丁大貴道:“方才飲酒結拜,小弟竟忘卻主公大事!敢問兄長,襄陽來投之人何在?”
趙勝道:“南鄉距此兩百餘裏,且多為山路,陡峭不堪行,故尚未回報。”
丁大貴道:“也不知是何方神聖,主公竟欲親迎?”
趙勝聞說,暗驚,謂之道:“為兄隻知其人乃河東徐參軍摯友,想必皆為良才!”
丁大貴道:“何止良才!元直公曾致書主公,言稱其間有二人,皆乃經天緯地之才!勝卻元直公十倍!然小弟以為,定為虛言!”
趙勝大驚!連聲道:“元直公果有此語乎?!”
丁大貴猛點其首,將出徐庶之書,道:“元直公書信在此,兄長一觀便知。”
趙勝接書覽畢,沉聲道:“元直公乃高士也,豈能虛言相欺?此二人定非凡俗!然我等皆乃軍中粗漢,恐接待不周,若失卻禮數,致使其等往投別處,罪莫大焉!須即刻遣人急報主公!”
丁大貴然之,便具書明言此事,即令親軍飛報馬超。
長安城,馬超接報,啼笑皆非,遂令李迪主理此事。
李迪接令,不敢大意,行文召集張既、法衍等於青泥隘取齊。
卻說趙勝所部千餘人,一路護送諸葛亮一行,跋涉二十餘日,方抵達青泥隘,李迪等忙迎入關內,噓寒問暖,安排住處,好一陣折騰後,天色已晚,便傳令親軍送上飯食,待其等歇息一晚後,明日再來拜問。
次日,李迪親往諸葛亮等人住處相請,言稱宴席已就,請其等赴宴。
諸葛亮等互視一眼,欣然從之,請司馬徽先行,諸葛亮、龐統作陪,諸葛均隨侍左右。
少時,眾人對席就坐,互通姓名畢,李迪下席,拱手道:“大將軍久慕諸公盛名,惜軍務纏身,故遣迪等前來迎接,失禮之處,還望諸公見諒!”
司馬徽起身還禮,微笑道:“叔明公無需多禮,我等皆荒野村夫,何來盛名?又豈敢驚擾大將軍?”
李迪道:“先生過謙了,公等若非英才,元直公豈能力薦?”
忽龐統插話道:“敢問叔明公,徐元直現居何職?”
李迪對司馬徽歉意一笑,轉頭答道:“元直現任大將軍府參軍,領軍師將軍,眼下駐守河東。”
龐統濃眉一掀,接著問道:“大將軍屯兵幽並,複有遠圖否?”
李迪見問一怔,答道:“此乃軍事,迪無權過問,諸公何不前往長安,尋文優公問之?”
司馬徽等大覺訝異,諸葛亮道:“久聞大將軍理政治軍之法大異天下,今日見之,果不其然!”言畢,轉身對趙勝等武將拱手一禮,接著道:“亮等坐困南鄉,幸得眾軍相救,敢問往接亮等之千餘軍士乃哪位將軍所部?”
趙勝忙起身回禮,肅容道:“先生無需多禮,往迎先生之軍士,皆為在下所部。”
諸葛亮深施一禮,道:“多謝將軍搭救!亮等感激不盡!敢問將軍,似此精銳之士,貴部尚有幾何?”
趙勝見問愕然,愧然道:“在下所部皆普通軍士,豈敢冠以精銳之名?先生切勿再以精銳稱之,若被幽並同袍聞之,在下無顏見人矣!”
諸葛亮聞言大驚!拱手讚道:“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將軍真乃良將也!”
趙勝聞說,連連擺手道:“先生謬讚了!大將軍帳下戰將如雲,在下能位列末席,已屬萬幸,實不敢當良將之稱!”
龐統聞言亦驚,接話道:“將軍過謙了,貴部軍卒令行禁止,縱然行於崇山峻嶺之間,亦秩序井然,若仍不得精銳之稱,天下諸軍皆為土雞瓦犬耳!”
丁大貴聞說,大笑道:“這位先生言之有理,以某觀之,曹操、孫策之兵確為土雞瓦犬!”
趙勝聞言暗怒,斥之道:“大貴休得胡言!孫策所部我軍並未交鋒,姑且不論。隻冀州精兵,便不可小覷!範陽之戰,即便楊將軍亦險些折戟!若換作我等,必敗無疑!”
丁大貴不服,爭辯道:“楊將軍誤中張遼之計,非戰之罪!若兩軍堂堂對陣,則張遼必敗!”
趙勝大怒!欲待嗬斥,又恐徒惹人笑,遂不予理會,拱手環施一禮,道:“大貴乃軍中悍將,言語粗莽,諸公見笑了。”
諸葛亮微笑道:“敢問趙將軍,方才丁將軍所言果為實情乎?”
趙勝正色道:“若真列陣而戰,在下所部便無懼天下精兵!遑論幽並銳士?!然兵者,詭道也!豈能以戰力分高下?”
諸葛亮心下暗讚,又問道:“如此大將軍麾下定有長於練兵之將,其人莫非趙將軍乎?”
趙勝道:“非也!在下隻堪守關而已。練兵之法皆為大將軍親創,諸將隻需依法行之即可。”
諸葛亮連聲道:“不知將軍可否賜教?”
趙勝見問,目視李迪,見其微微點頭,遂答道:“自征兵始,先練體力,兩月為期,頂盔摜甲一氣奔行三十裏方為過關,否則轉為役吏。再練隊列,亦兩月為期,橫豎百人成陣,需靜立一個時辰紋絲不動,通過者再依個人擅長,分騎、槍、弓、刀盾等兵種,操練三月後,方可入營為新兵。”
諸葛亮聞言恍然,暗忖道:“難怪大將軍失於大略,仍屹立不倒,原來全憑兵鋒耳!如今看似雄踞數州之地,實則寸步難進,惜哉!”念及此,遂謂趙勝道:“眼下幽並戰事稍歇,依趙將軍之見,大將軍當用何策圖之?”
趙勝略作思忖,答道:“戰事籌謀自有文優公、元直公等當之,在下等為將者,隻需聽令行事即可。”
李迪見眾人隻顧談論,遂出言道:“諸公高論,待麵見大將軍後,言之未遲。”言畢,舉杯邀飲。
諸葛亮等雖對馬超治軍之法仍不甚明了,但礙於李迪之言,不便再問,遂亦舉杯相應。
司馬徽舉杯淺嚐輒止,問李迪道:“久聞大將軍治下並無士族百姓之分,敢問諸公,似此綱常何在?”
法衍見問,拱手答道:“大將軍曾有言:民為水,我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若無百姓奉養衣食,我等士族百官皆凍餓而死矣!何來綱常?”
司馬徽聞言,竟無一語相辯,低頭沉思不語。
諸葛亮等亦震驚不已,相顧無言。
李迪見之,忙起身邀飲,勸其等前往長安麵見馬超。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