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郝伯道官拜鎮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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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李敢領軍與馬韓鬆石沃部戰於錦江之畔,因鬆石沃從未與騎兵對陣,故不知應對之法,竟驅步卒與唐軍鐵騎對衝,眼見不敵後,並未令大軍結緊密大陣抵敵,反而下令所部族兵散開讓路,以至於唐軍輕鬆鑿穿其陣,複又往來衝殺,馬韓族兵死傷慘重!待鬆石沃驚省時,卻為時已晚,馬韓近兩萬大軍已陣亡過半,且死無全屍,蓋因唐軍鐵騎往來馳騁之故也!

    馬韓族兵士氣大跌,遂生恐懼之意,鬆石沃急令各部集結,雖不足萬人,但已成陣,唐軍一時亦不敢輕易衝突,隻繞陣疾馳,不時施以箭雨。

    鬆石沃懼恨交加,疾聲喝令所部倭人列陣最外圍拒敵,但不得離陣,緩步往大田城撤退。

    期間唐軍衝突數次,皆被倭兵死命拒住,無法破陣。

    李敢見之大怒!令眾將士留守江岸,自領數十騎前往破陣,奔近後,乃揚刀大喝道:“列陣!”

    唐軍聞令,倍感振奮,拔刀大呼一聲:“殺!”

    片刻後,數千大軍列陣完畢,李敢一馬當先,直奔馬韓軍大陣,身後親軍大急,忙加鞭趕上,越過李敢,充當鋒矢!

    逼近馬韓軍陣時,李敢再次揚刀嘶吼:“殺!”身後大軍齊聲大喝應之!一時間仿若神兵降世,殺氣衝天而起!

    鬆石沃心驚膽裂,已暗生悔意,身周族兵瑟瑟發抖。因地麵早已被鮮血浸透,加之戰死族兵殘屍粘連,以至於濕滑不堪,故不時有人跌倒,然不及爬起便被踏為肉泥,若非外圍倭兵拚死抵敵,其陣早已潰散。

    比及唐軍殺入馬韓大陣,外圍倭兵皆嚎叫死戰,前排鐵騎頓現傷亡,且一時間無法寸進。

    李敢正縱騎殺來,眼見收勢不住,不由怒發如狂,大喝道:“閃開!”

    眾親軍聞之,忙打馬避讓。但見李敢躍馬挺刀,殺入馬韓軍大陣,長刀亂舞間,所向披靡!竟借戰馬之勢突前二十餘步,斬殺數十人!

    眾倭兵見之,竟毫不懼死,瘋狂圍攏,意欲困殺李敢!

    李敢見戰馬前突之勢已止,乃大喝一聲,自馬上躍下,大刀橫掃,瞬間將十餘倭兵攔腰斬斷!

    眾親軍見李敢竟下馬殺敵,親為大軍鋒矢,無不大驚!急滾鞍下馬,護住李敢側後!

    但見李敢狀若瘋虎,長刀大開大闔,前方一丈之地,霎時空無一人!

    馬韓族兵本就心驚膽顫,又見李敢大發神威,無人能擋!頓時亡魂皆冒。忽又聞側麵喊殺聲震天,原來又有數百唐軍得渡,遂結陣殺來!馬韓軍陣中,不知何人發一聲喊,眾族兵頓時蜂擁後退,繼而立成潰敗之勢。。。

    約一個時辰後,李敢揚刀立馬,身後大軍如林靜立,四野一片血海,殘肢斷臂遍地皆是,鬆石沃等盡皆伏誅,馬韓近兩萬族兵無一生還,唐軍亦陣亡近千人。收斂戰死同袍後,李敢即下令大軍殺奔大田城。

    比及趕至,城內僅餘老弱婦孺,見大軍至,皆伏道乞命。

    李敢就令於大田城內立營,仍令其等上繳兵械,再遣大軍搜尋。。。

    晚間,一將入見,稟報道:“將軍,城內已肅清!末將問訊眾百姓,得知馬韓王已於數日前逃往弁韓,今日與我軍對戰之將並非韓人,其人名喚鬆石沃,乃邪馬台國之人。”

    李敢聞報,愕然問道:“邪馬台國位於何地?”

    那將道:“末將不知,但城內有百餘戶自稱祖籍燕國,因避秦時難,舉族逃亡韓地,將軍何不喚其族老問之?”

    李敢然之,令其遣人往傳,並傳令各部,但有擾民者,斬!

    少時,族老帶到,叩首見禮道:“罪民秦業,見過將軍!”

    李敢見其須發已白,忙起身相扶,和聲道:“老丈年長,何需多禮?”言畢,即令親軍設座。

    秦業連聲稱謝,就坐後,拱手道:“不知將軍見召,有何吩咐?”

    李敢道:“本將欲請教邪馬台國之事,不知老丈可知曉?”

    秦業微微搖頭,答道:“此國與韓地類同,亦有大小部落無數,共推邪馬台女王為尊,民多未開化,性好鬥,不識五穀,漁獵為生,其國距馬韓不過百餘裏海路。因連年戰亂,故多有戰敗倭人渡海而來,又因其等多為悍勇之輩,故辰王納之,以為爪牙。近十餘年間,其等越聚越多,遂自立一國,舉鬆石沃為渠帥治其國。數日之前,辰王聞知將軍統兵已過錦江,即攜文武家眷及資財糧米,往投弁韓。唯有鬆石沃不服,故戰敗身死。如今將軍屯兵大田城,竟與民秋毫無犯,真仁義天兵也!”

    李敢遜謝,又問道:“老丈即祖籍燕國,便亦為漢人也,為何僑居此地數百年而不思歸?”

    秦業見問,喟然道:“將軍有所不知,老朽祖上乃燕國大將秦公諱開也,非是老朽不欲歸漢,實乃千裏迢迢,無力西行,加之各支皆與東夷雜居,繁衍數百年矣!即便得回故土,又有何麵目祭奠先祖?”言畢,竟老淚縱橫。

    李敢見說,亦嗟歎不已,複又攀談片刻後,即令置酒相待。

    散席之後,一將進言道:“將軍,秦業祖上若果為秦開公,須得令其歸漢,並上稟唐公爵之!”

    李敢視其人,乃並州刺史高柔之子高俊也,現任前軍司馬,聞其言,愕然道:“其祖何許人也,竟須上稟唐公?”

    高俊道:“將軍有所不知,秦開乃燕國名將,曾揮軍擊破東胡,取地兩千裏!使上穀、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等地並為漢土,於我漢人,功莫大焉!豈能任由其等流落異鄉,混居蠻夷之地?”

    李敢聞說,大笑道:“此言差矣!此地自我等踏足始,便永為漢土也!何來異鄉之說?且本將不日便掃平三韓諸地,屆時唐公必設立州郡,遣官治理,移民屯墾,如此不出數年,便如河套肅州一般無二,再非蠻夷之地矣!”

    高俊聞言,拱手道:“將軍真知灼見,末將拜服!”

    李敢揮手示意其免禮,令其督軍一千,屯於大田城,以接應郝昭。再傳令大軍嚴加戒備,歇息一晚後,便發兵弁韓!

    漁陽,刺史府,閻柔滿麵苦色,將手中帛書置於案首,顧謂堂下一眾官吏道:“唐公遣人傳令李將軍分兵屯駐塞北、遼東,然其月餘之前便以統軍進發,如今恐已攻入韓地,此令如何傳達?”

    一人出列道:“使君,事已至此,當遣快馬追之。”

    閻柔搖頭道:“我軍鐵騎攻掠如火,恐追之不及。再者,若李將軍已與東夷交戰,接此令後,作何區處?”

    眾官聞言,皆沉思不語。

    忽又有一人出列道:“使君之言是矣,兩軍交戰,豈能隨意進退?可先俱書上稟唐公,再遣人急赴韓地查探,然依邈之見,李將軍勇悍絕倫,郝伯道足智多謀,陽公精於治政,取韓地易如反掌!或許待信使尋見李將軍時,三韓已定矣!使君隻需多遣吏員前往協助治理即可。”

    閻柔聞言,大喜,視其人,乃薊縣人徐邈也,現任長史之職,遂從其言,先遣人急報長安,言稱大軍已出兵月餘,李敢或已平定三韓,請馬超再做區處。

    卻說郝昭、陽儀一路急行,這一日,渡過錦江後,竟又見殘骸遍地,衣物間雜其間,蠅蟲亂飛,鴉鷲成群,其慘烈猶勝漢江之畔。。。

    陽儀見狀大怒!恨聲道:“現今已入伏,若任由屍骸腐爛,極易引發瘟疫!那李存孝又豈能不知?真枉自氣殺老夫也!”

    郝昭急遣人掩埋之,謂陽儀道:“陽公息怒!兵貴神速,許是李將軍驅兵大進,無暇顧及,且我等既為後軍,自當處理此事。”

    陽儀見說,搖頭苦笑不止。

    郝昭沉思片刻後,接著道:“昭欲連夜進兵,追趕李將軍,但陽公年邁,恐力有不逮,不如領眾吏員緩行,昭再留軍兩千,權為護衛,陽公以為如何?”

    陽儀聞說,歎聲道:“老不已筋骨為能,多謝伯道體諒!”

    郝昭遜謝,即起身傳令。

    次日,郝昭入大田城,高俊領兵迎入大營,敘禮畢,郝昭道:“未知李將軍現在何處?”

    高俊道:“將軍已於三日前發兵弁韓,留末將在此迎候郝將軍,臨行有言,令留步軍三千駐守此城,餘皆趕赴弁韓。”

    郝昭聞言,略作思忖,遂留千人屯駐大田城,又吩咐高俊道:“本將這便進兵,高將軍暫駐於此,待陽公趕至,再領所部騎兵匯合本將!”

    高俊拱手領命。

    卻說李敢領兵殺奔弁韓,沿路所遇村寨或空無一人,或焚燒殆盡。唐軍突進兩百餘裏後,仍不見敵軍蹤影。李敢心下訝異之餘,暗生警惕之心,遂下令大軍緩行,遣探馬出五十裏巡哨。

    少時,陸續回報道:“前方並無異常,除廢棄村寨部落外,並不見一人!”

    李敢聞報,放下心來,傳令大軍加速。

    忽一將進言道:“將軍,我軍已深入弁韓腹地,豈能不見一人?末將以為,不可輕進!”

    李敢聞言,略作思量,亦覺怪異,遂令十餘親軍各領百人,前出百裏哨探,囑咐道:“若遇敵軍,不可與戰,須即刻回報!”又轉令大軍再進五十裏立營。

    半個時辰後,大軍尚未及立營,已有探馬回報道:“前方七十餘裏忽現東夷營帳,約千餘人,戰馬亦有數百。”

    李敢聞之,即令探馬嚴密監看,但有異動,飛馬來報!然後聚將商議道:“前方忽現敵營,究竟何人所部?諸位有何見解?”

    一將應聲出列道:“待末將前往盡數擒之,將軍一問便知!”

    又一將進言道:“其等隻有千人,實不足為慮,加之今日天色見晚,不如先行歇息一夜,明日再擒之不遲!”

    李敢聞言,思之亦無不可,乃從之。

    次日天明,大軍拔營而起,殺奔敵營。唐軍皆為精銳騎兵,數十裏轉眼即到,瞬間便將敵營團團圍住。

    營內之人忽見大軍驟至,頓顯驚亂,然並無恐懼之色。

    李敢策馬上前,略微打量後,便著人於營門問話。

    少時,百餘人魚貫出營,當先三人窄袖袍服,峨冠博帶,式樣與漢人無異,腰間頸上綴滿瓔珠,視之華麗無比。身後跟隨數十人亦如此打扮,隻無瓔珠而已。餘者皆乃身著布甲,髡首文身之衛士。

    一群人緩步行至李敢馬前數步,整衣下拜,前方三人叩首道:“三韓小王,見過上國大將!”

    原來,辰王自離大田城,一路疾行,倉皇逃入弁韓境內,再行百餘裏,方稍覺心安,即令立營歇息,遣使往報弁韓王。

    數日後,使者回返,言稱弁韓辰韓二王皆至!

    辰王聞報,即令迎入,略微敘禮後,便將漢軍攻占馬韓,憑三千鐵騎盡斬鬆石沃所部兩萬大軍之事和盤托出。

    辰韓王聞之,並無驚訝之色,言道:“十餘日之前,漢軍千餘兵馬,大破本王近萬精銳!若非洛東江阻路,本王已為其所擒矣!隻因此次漢軍入寇,大異往年,其兵將之勇,本王聞所未聞,兵甲之精,即便擅冶鐵之弁韓亦自歎弗如!更兼漢軍分兵大進,以本王度之,恐不下十萬,絕非我三韓能敵!辰王避入弁韓,乃明智之舉也!隻是不知辰王作何打算?”

    辰王聞說,強抑怒意,言道:“本王早已探明,漢軍隻萬餘騎兵耳,即便尚有後軍,亦不過兩萬人!我三韓合力,可聚大兵十萬,且有洛東江地利,何言不敵?!”

    辰韓王聞言暗怒,正欲反駁,隻聽弁韓王出言道:“本王先祖亦為漢人,因避秦時亂,故亡奔韓地,深知漢人之強盛!即便我等傾力擊退漢軍,其等又豈能善罷甘休?若卷土重來,我等族兵皆死傷殆盡,定難抵敵,屆時如之奈何?昔日匈奴何其強大,亦被漢人擊敗!匈奴或可遁入荒漠求活,然我三韓三麵臨海,若再敗,逃往何地?再者,二位大王可知眼前漢軍乃何人所遣?漢國現下又是何人所治?”

    辰王見說,先是沉思不語,繼而驚駭莫名,連聲相問。

    弁韓王接著道:“眼下漢國皇帝名存實亡,天下權柄皆歸唐、魏、吳三國,三國之中唐國最強,其王名馬超,字孟起,此人驍勇善戰,謀略出眾,猶擅騎兵,故而一統北方,所向披靡!昔日令我等仰視之鮮卑、烏桓等部族皆為其所滅。遼東公孫大人蓋世英傑,亦束手就擒!其兵鋒之銳,即便傾盡我三韓之力,亦不能當!故本王勸二位大王出降。”

    辰王聞之,欲言又止。

    弁韓王見此,豈能不明其意,乃微笑道:“然二位大王亦無需多慮,漢軍之所以動兵,隻因辰王所部劫掠帶方之故,我等隻需稱臣納貢,再遣使齎國書請罪即可。”

    二王深懼唐軍之威,又商議許久後,遂從弁韓王之論,引一眾文武,立營於要道迎候。

    李敢乍見三王下拜,不由愕然,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辰王見此,再度叩首道:“昔日擄掠帶方,實為小王之罪,今願以糧草、鐵器贖之,還請將軍寬恕!”

    李敢回顧左右,見其等亦盡皆呆然,隻得稍舉馬鞭,示意三王免禮,然後輕咳一聲,言道:“茲事體大,你等暫且回營歇息,待本將聚眾祥議後,再予以答複!”言畢,即回馬,喝令大軍就地立營,另遣快馬傳報郝昭、陽儀。

    十餘日後,郝昭等皆至,商議半日後,李敢采用陽儀之計,召見三王,推說自己無權處置,須三王往長安麵見唐公。

    三王聞言,皆不明所以,然不敢不從,隻得隨唐軍上路。

    陽儀親筆作書,傳報長安。然後令眾官吏重新丈量三韓之地,由李敢分兵把守,再清點人口,推行唐國政令。。。

    長安城,馬超接報,自思道:“閻柔曾報說李敢已經出兵一個月,去掉信使在路上的時間,這李敢竟然兩個月就把棒子滅了?看來當年公孫康把遼東半島禍禍的不輕啊!也好,等所謂的三大韓王到長安後,隨便尋個由頭砍了,再遷移幽冀百姓過去。。。”思及此,遂喚李迪、李開、諸葛亮等入見,商議具體事宜。

    建安十七年秋,馬超頒發指令:並三韓為遼南郡,任徐邈為太守。遷幽冀百姓五萬戶入遼南。加郝昭少將軍銜,領鎮東將軍職,就統征三韓之兵馬,駐守遼東、帶方、樂浪、遼南諸郡。李敢領中獎軍銜,令回長安述職。遣馬休領鎮北將軍職,於長安調集一萬騎步大軍,分守上穀、雲中、朔方三郡,以防塞北蠻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