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攻武關於禁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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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關,唐軍營內,魏延獨自悶坐中軍帳內,目光凝視堂下,半晌紋絲不動。
親軍著慌,又不敢出言問詢,故往尋關平,急聲道:“將軍不知何故,獨自枯坐帳中,猶如泥塑,已逾半個時辰,還請關將軍往問之!”
關平見說,暗忖道:“魏將軍心高氣傲,然入武關近年,仍不得出關半步,許是心中憂悶,我當往勸之!”思及此,遂整衣甲,隨親軍入見魏延。
見禮畢,進言道:“眼見秋收在即,軍中應退伍者計有三千兩百餘人次,還請將軍簽發軍令,使其等盡早歸鄉!”言畢,令軍吏呈上名冊。
魏延聞言不耐,揮手道:“些許小事,令軍吏自行處置即可,關將軍領副將之職,當忖度如何擊破關外魏軍!”
關平見說,拱手道:“將軍,關外魏軍幾達二十萬,且分兵立寨,工事完備,便是丹水下遊亦有防備,除卻出關強攻,無計可施!然我軍隻六萬之數,恐無勝算,且唐公曾有言,若急切難下,拒關對峙可也,將軍實無須憂惱!”
魏延聞之,即揮退左右,令關平就坐,長歎道:“昔日本將與黃老將軍同入唐公帳下,然眼下其已攻入川中,戰功卓著,本將卻困守武關,一籌莫展!思及唐公信重之恩,實羞慚無地!”
關平聞言,亦麵現愧色,搖頭歎道:“末將昔日亦隨元直公、子龍將軍同入唐公帳下,至今已逾五年矣,非但寸功未立,更是少有臨陣之時!反觀子龍將軍,已穩居唐公帳下第一將!若依將軍之論,末將豈非無顏見人矣?”
魏延聞說,先是一愕,繼而苦笑連聲,默然半晌後,麵現頹然道:“魏軍兵力數倍我軍,且守備森嚴,無隙可趁,故本將欲致書唐公,請調援軍五萬,未知關將軍意下如何?”
關平見問,喟然道:“末將自無不可,奈何唐公有言在先,若魏軍急切難破,即駐守武關,許是另有別謀也未定,將軍實不宜請援。”
魏延聞言一窒,繼而攤手道:“若如此,我等何日可建功自表?”
關平苦笑道:“自將軍領兵入關以來,或出關攻寨,或設計夜襲,或繞路丹水奇襲,月餘之前,又遣人奔上庸,約韓德將軍出兵漢水,然皆無功而返!是故,並非我等不欲建功,實力不能及,若依末將觀之,便是淮陰侯再生,遇此局麵,亦無能為也!”
魏延見說,長歎一聲,頹然呆坐。關平亦唉聲歎氣,垂首不語。
帳外親軍偷眼見之,腹誹道:“關將軍本為勸解將軍而來,不想,皆為泥塑矣。。。”
關外,魏軍大營,於禁、文聘亦默然對坐,愁眉不展。
良久後,文聘出言道:“眼下軍糧已不足二十日,然秋收尚需一月之後,不如著人往見周瑜,請其遣水軍往襄陽調取糧草萬石救急,待秋收後,加倍予之!”
於禁見說,微微搖頭,歎聲道:“孫策先是攻打永安,不克,無奈拒守夷陵,與黃忠對峙,故其等軍糧尚且不足,又安有餘糧外借?”
文聘聞之,垂首歎氣不止,忽驚聲道:“唐軍糧草豐盛,豈非隻堅守不攻,便可坐等我軍糧盡自潰?”
於禁麵帶悲苦,頹然頷首,閉目思忖良久後,即現狠色,傳令擂鼓聚將!
文聘安能不知其用意?見此,急止之,悲憤道:“軍卒無辜,還請將軍稍待幾日,屆時或有良策也未定!”
於禁緩緩搖頭,淒然道:“事已至此,隻能放手一搏,若能僥幸攻破武關,則糧草無憂,反之,亦可撐至秋收!”言畢,喝令親軍擂鼓!
少時,眾將齊聚,於禁起身道:“諸位!方才細作來報,關內唐軍實不過五萬餘,卻屢次出關挑釁,蔑視我軍甚矣!先時本將不知其等虛實,故一再忍讓!如今我軍兵力數倍唐軍,若不能還以顏色,我等枉為男兒,何顏回見父老?!”
眾將本暗懼唐軍戰力,懷不敵之心,聞聽唐軍不過五萬,頓時義憤填膺,紛紛出列請戰!
於禁見此,就令文聘引本部眾將,分兵五萬守寨,餘者各統所部,明日寅時造飯,辰時攻關,不破武關,誓不收兵!
眾將轟然領命,奮然辭出!
待其等出帳後,文聘上前數步,拱手道:“將軍乃主將,豈能輕易臨陣?故聘請代為領軍!”
於禁下階將之扶住,沉聲道:“昔日禁受命鎮守漢中,卻為趙雲輕易擊潰,若非周瑜領水軍截江,非但全軍覆沒,便是南陽亦不能保,實愧對魏王!此次強攻武關,本無勝算,乃不得已而為之,仲業不必相爭。還請仲業謹守大寨,勿使唐軍突入南陽一步!”
文聘見說,默然拱手,心下頓生悲意。。。
次日,於禁領軍列陣關外,傳令擂鼓攻關!
但見魏軍三千人為一陣,各自扛抬雲梯、撞木,手挽木盾,呐喊突擊!
城頭自然亂箭齊發,魏軍折損近千,方才豎起雲梯。於禁望見,有條不紊,再調銳卒五千壓上。一時間,武關內外喊殺聲震天!
關上唐軍兵卒飛報中軍,魏延聞知,暗覺訝異,乃令一將領軍五千上關守禦,繼而傳令升帳,聚集眾將道:“魏軍雖眾,然兵甲、戰力皆遠遜我軍,向隻拒寨堅守,今日卻大舉攻關,本將心甚疑之,諸位有何見解?”
話音一落,一將應聲出列,拱手道:“將軍何多心也?想末將等枯坐大營數月,百無聊奈,今幸魏軍來犯,正好建功!還請將軍穩坐大營,待末將等擊退魏軍,將軍再領鐵騎突擊之,如此,南陽可得矣!”
眾將聞之,紛紛出言附和。
魏延見此,頓時無語,排定出擊序列後,即令散帳,卻留關平及眾參謀詳議之。
眾人忖度良久,皆不明於禁為何動兵。
忽一參謀出列,拱手道:“許是魏軍糧草不足,故於禁明知不敵,仍下令攻關,隻為借我軍之手,助其撐至秋收!若末將所料不差,關外魏軍必然日夜攻打,將軍宜早作準備!”
魏延視其人,乃法正之子,法邈也!聞其言,頓覺有理,略作思忖後,拍案而起,大笑道:“於禁計止於此矣!”
關平亦喜,即請令道:“末將這便集結鐵騎候命!”
魏延搖頭道:“有勞關將軍親上關頭守禦,突擊之事,本將自當之!誓要生擒於禁、文聘,押往長安表功!”
關平聞之,急聲道:“將軍乃主將也,實不宜親臨戰陣!”
魏延見說,佯作著惱,沉聲道:“關將軍可知軍令如山?”
關平頓時噎住,鬱鬱領命。
忽法邈再度出言道:“想於禁乃魏軍宿將,既出此毒計,豈無萬全準備?故末將以為,我軍但擊退魏軍即可,恐不宜出關掩殺。”
魏延稍作思忖,然其言,即引關平上關,看兩軍鏖戰。
兩日後,果如法邈所料,魏軍不計傷亡,晝夜攻打,關下狼藉遍地,屍疊竟高達丈許!
魏延見之,恐魏軍攀援而上,即令軍卒潑下火油,焚之!一時間,濃煙衝天而起,夾雜魏軍慘呼之聲,宛如人間煉獄。
猛攻十日後,魏軍已戰死數萬,於禁麵色鐵青,傳令文聘暗伏精兵後,方才下令撤兵,本寄望唐軍出關掩殺,繼而伏兵齊出,趁勢搶關,然關內卻毫無動靜,隻得鬱憤回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