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聖旨,歐陽清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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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皇宮裏派人宣讀聖旨到了魏府。
領頭的公公正是月封帝身邊的貼身紅人達公公。麵塗白粉,嘴映紅唇,一手翹起蘭花指,捧著那聖旨,細聲陰陽怪氣的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正三品光祿大夫魏鏡之女魏琳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才情橫溢,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值魏琳待字閨中,朕欣賞其品貌才情,甚為喜愛,欲納入宮中,賜號芫,妃位,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
另外魏鏡愛卿教女有方,朕甚感欣慰,特封魏鏡為良國候,賜良田百畝,良宅一座,金銀財寶百箱。
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欽此。”
達公公宣讀完畢,魏琳當場呆在那裏,隻見魏鏡顫抖的接過聖旨,麵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灑家在此恭喜良國候了。”
魏鏡收好聖旨,從旁邊取過準備好的紙票銀兩,放到了達公公手上,躬腰道:
小女性情頑劣,還望以後到了宮中,蒙達公公多照應照應。”
好說好說,良國候不必如此,這以後灑家還望芫妃多提拔提拔奴才呢。”達公公掂了掂手中的銀子,臉上盡顯笑容,配上那副白粉麵臉,顯得越發的猥瑣。
這達公公宮中總管,皇上身邊的人,哪裏還需要提拔,如此說便是應了魏鏡的要求,讓身邊的小公公收好一盤銀子後便離開。
爹,這是怎麽回事,皇上為何要納我為妃?”
自達公公走後,魏琳開始清醒過來,昨日爹爹還同她說讓自己不要肖想六皇子,今日突然有人來說讓自己嫁給他父親?當今皇上可是有四十多了!她不要!
爹,爹,女兒不要進宮!”
魏琳跪在魏鏡麵前,苦苦哀求:
爹,您去求求皇上,求求雲相,女兒不想進宮,皇上都那麽老了,女兒不要,女兒不要………”
魏鏡一聽她這話,連忙彎腰捂住了她,“琳兒,不準胡說,要是被聖上聽到了,可是死罪啊!”
可是爹,皇上他都比你還大!女兒求您了!”
魏鏡搖了搖頭,滿目滄桑,他又能如何呢?
見魏鏡如此,魏琳崩潰了。從地上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指著自己的父親,仰天咆哮:
啊……”
爹,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您和雲峰算計歐陽清未成,皇上怎麽會遷怒於您,怎麽會讓我進宮!那雲峰,到現在一兵一將都未折損。而您呢?您女兒都被人算計到宮裏了!”
魏琳發了瘋似的掙紮哭喊,她不甘,她不甘心就這樣淪為別人的棋子,連她的幸福,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她恨,她恨那雲峰,恨自己的父親魏鏡,更恨那歐陽清,為何她沒被色鬼皇帝瞧上?而她自己,偶然得知父親和雲峰的計劃後,自己的厄運就來了,“魏家小姐,才貌雙全,幸得一見,驚為天人。”不知哪裏來的傳言,將自己一步一步的推入了火坑!
琳兒,是爹對不起你,是爹對不起你啊……”
然而聖上金口玉言,聖旨一下,又如何能收回成命,他分明是用這事給自己一個警醒和懲戒。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謀。卻讓人鑽了空子。自己也心疼女兒,她還沒滿十六歲,自己應該早早給她定親的,也不會糟了奸人的惡計啊!
雲相府內。
來人,去一趟魏府,告訴魏鏡,我會修書一封給皇後,讓皇後在宮中多照顧他女兒,不會讓魏琳受了委屈,讓他莫要生事,等待我下一步計劃。”
皇後閨名雲瑤,是雲峰的長女,第一任夫人所生。先皇賜婚,嫁於當年的四皇子赫蘭承,也是如今的月封帝。
雲峰於桌前練字,毫筆揮墨,一點半分,用力過了,生生破壞這幅字。將紙隨手卷起一扔。心不靜,筆握太過有力,自己像今天這樣心不靜的時候還是多年前。
自己為官多年,還從沒這麽栽過跟頭,著了別人的道。
不過令自己意外,萬萬沒想到這歐陽相府二小姐歐陽清背後竟有這麽大的本事,不僅有人偷換了畫像,連暗夜閣中的人接到其閣主的命令,從今往後再不接有關她的單子。要說這暗夜閣辦事效率高,任務失敗也會再次派人刺殺,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而眼下不僅沒將歐陽鳴一軍,還讓皇帝對自己起了疑心,恐怕魏鏡那個蠢才還記恨上了自己,供出自己是幕後主謀,相信不久皇帝便對自己這邊有所行動。如今的月封帝赫蘭承,當年還不過是區區一個四皇子,若不是自己一路暗中扶持他,他如何能坐在那黃金寶座上,如今兩麵提防,將槍口對準了自己,雲峰嘴角冷笑,眼中盡是狠厲,略略搖頭。
本相既然能親手將你送上那個位子,自然也能親手將你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這種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一口的感覺,可真讓人不痛快!”
有意思有意思,這京城的天怕是要變了……
錦繡宮中,一番巫山雲雨後。
靖貴妃眼角帶媚,吐氣如絲,靠在月封帝的臂彎中,水蔥般柔嫩的手指勾著男子精壯的胸膛,嬌嗔一句:
上次吟秋宴見到魏大人的女兒,容貌確實是極好的,臣妾當時便覺得十分有緣,不想……哼,臣妾恭喜皇上又得一佳人……”
語氣中帶著一抹女人家的醋意嬌喘,加上事後一絲嬌媚,麵若桃花,惹得月封帝不停在其玉背上撫動流連忘返。
另一隻手點了點靖貴妃的如玉的鼻頭,“愛妃莫不是吃醋了?”
陛下後宮佳麗三千,臣妾要是吃醋還不得酸死了。唉,臣妾隻求魏妹妹進宮後能多來這錦繡宮走動走動,好解臣妾的相思之苦!”
愛妃放心,朕將那魏女納進宮中隻是為了給幾個老頭一些警告,那魏女怎比得上你呢!那些老頭啊……”
靖貴妃倚著月封帝的胸膛,聽著他講事情說來,低垂的眸子有些意外,他何曾和自己說過這些事情,關於皇後娘家,提之更是少之又少,當下有些警惕起來,果不其然,聽到男子又一聲問話。
愛妃,聽說你上次去主持了吟秋宴,不知可見過歐陽鳴的小女兒歐陽清,她是否如畫像中那般一樣,相貌平平?”
當日見到那歐陽清,自己便被其容貌所震到,若是她這樣貌被麵前男子瞧見,勢必要將其弄進宮來。如若是往常,自己大可實話實說,宮中不過是又添了一人,可如今自己的親妹妹安夜笙嫁於那歐陽清的哥哥,要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讓她進了火坑。
隨即抬眸,眉目含情,在月封帝的胸口畫著圈圈,故意無聲的勾引道:
陛下,那歐陽清如此容貌,臣妾又怎麽會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既然是雲相找人所畫,怎麽錯了。”
同時紅唇欲滴,貼上男子的雙唇,輕輕吹了一口氣,“臣妾就在你懷裏,陛下竟然還想著其他女人……”
如此撩撥,月封帝剛壓下的欲火又蹭蹭上來,翻身覆上女子。
你個小妖精……”
玉床顛動,嬌聲不息。門外宮女公公麵色如常,不為所動。
黃昏時分,落霞極美。
另一邊歐陽相府花園內,伊人依樹而眠,看淡淡餘暉暈染,身後風吹一葉,似起舞博得伊人一笑,泯了紅塵。
歐陽清愜意悠然,卻不知背後有人為她之事整整忙了三夜未合眼,命中所幸,機緣巧合,逃過一劫,不然此時憂愁的便不是那魏府了。
手持一書卷,名注曰瓊州圖誌。是的,她已同倩娘商量過了,過幾天便開始行動,弄出一個相府千金不治之症而亡的消息,趁機逃走,給相府留書一封,說明真相和自己的身份,去往瓊州。從懷中掏出一檀木桃花盒,打開,裏麵錦布上隻放了一顆藥丸,其餘什麽也沒有。拿在手上,放到了鼻子前嗅了嗅,淺淺一笑。嗬,這玩意是陸大哥費了老大功夫弄來的一種病藥丸,吃了一天後,會產生紅疹高熱等不治之症症狀,實則對人體沒什麽傷害,幾天後就靠它瞞天過海了。
沒想到這玩意看著像麥麗素,聞起來竟然也像,有機會真想見見煉製此藥的人,叫什麽來著?
算了,想不起也罷,不過都是斯人,如風散去,同自己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