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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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是秦蕊偷偷的和人說的,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安達木的妹妹給她擦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臂上有幾塊紅痕,鮮卑女孩發育早也懂事早,看出不對來,問了好幾句,秦蕊才哭著說的。

    事情是秦椿做下的,親親摸摸的,還威脅她不準說出去,一旦說出去就殺了她和秦萱。秦蕊一邊說一邊哭,險些都喘不過氣來,安達木妹妹就將這事告訴了母親。

    秦萱平日裏忙於狩獵,要湊齊一個冬天的口糧不是那麽容易,更何況米糧貴而皮裘等物價格並不高。她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能攢下些許東西,所以妹妹那裏難免會有所疏忽,但是她沒有想到,秦椿竟然是那麽一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秦蕊多大?甚至連發育都沒有開始,他竟然能夠下得了手!

    秦萱牙齒咬得格格直響,袖下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立,掉頭就走。安達木見狀,連忙跟上去。

    “待會幫我個忙,”秦萱麵上冰冷,看得安達木心裏一個咯噔。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一雙烏黑的眼裏盡是嗜血的冰冷。

    秦椿平日裏一般都在山上砍下些柴木,拿去換些都米之類的,這會朝廷都逃到長江以南去了,以前用的那些錢都不太能流通,平民們以物換物,或者是拿著布當錢用。陳氏一個人能紡織的布有限,而秦萱在狩獵上擅長,不可能來幫著陳氏紡布。

    他將收拾好的柴木用繩子捆紮起來,柴這種東西是可以換吃和穿的,多一個人就少一份,所以他更喜歡自己幹獨活。

    “喲,從兄。”略為低沉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

    秦椿悚然一驚,樹林這地方平日有不少野獸出沒,所以打柴的時候也需要十分的警惕,但是方才他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人!

    他回過頭去看,就看見秦萱站在那裏,嘴角掛著一絲笑。看見是她,秦椿渾身上下都放鬆下來,也沒什麽,一個女人罷了。

    秦椿那雙眼睛在她臉上打量了好幾圈,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垂涎,雖然秦萱的母親是鮮卑人,但是秦萱本人長的不錯。濃眉大眼而且肌膚雪白。秦椿看多了那些皮膚發黑的村婦,看到秦萱雪白的皮膚,下腹頓時覺得火燒火燎。

    “你來作甚麽。”秦椿恨不得立刻把這個堂妹按在地上玩個痛快,但不得不還忍著和她說話。他記得這個堂妹的力氣可是比男人還大,真得扭打起來,他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來作甚麽……”秦萱突然低低笑起來,她飛快從腿邊的箭袋裏抽出一隻羽箭對準了他開始射。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秦椿沒有防備住秦萱來這一下,眨眼間羽箭已經迅速刺穿了他的腿。

    “啊——!”他嚎叫著撲倒在地。

    秦萱麵容猙獰,她吹了個呼哨,林子裏走出另外一個鮮卑少年來,她從秦椿的衣裳上撕下一塊布,團成一團塞進他的口裏。

    安達木看著秦萱抽下那邊捆柴火的繩子,幾下就把秦椿的手腳捆起來,而後她當著他的麵,徑自撕開他的下襠。

    “阿萱,你這是要做甚麽?”安達木看著秦萱緩緩抽出她的匕首,她眼睛裏沒有半點驚惶,也沒有半點快意。

    “安達木幫我按住他。”秦萱一抬下巴。

    安達木向來聽她的話,傻乎乎的走過去,替她按住了秦椿。

    秦萱以往對獵物下刀的時候手法極快,但是現在對著秦椿卻故意放慢了動作,鮮血從手下溢出,血液的滾燙讓她蹙起眉頭。

    “我以前看過煽馬,想來和煽人應該也差不多。”秦萱一邊說一邊笑,她知道真的要處置這件事不是她這麽幹的,她應該報官,就和現代的報警差不多,可是這會已經天下大亂,晉朝司馬家的皇帝已經給胡人做了奴仆,原本晉朝留在遼東的官署也早已經荒廢,鄉間靠的是家族自治。

    可是家族自治,她和秦蕊能夠討來多少公道?當年她看著那些受過她家恩惠的族人,一個個眼睛似乎滴著血盯著她們幾個,恨不得將她們的骨頭她們的肉吃個精光。這樣的人能指望麽?不如自己動手,為自己討得一個公道。

    安達木也是男子,看著秦萱將秦椿的那個玩意兒給割下來,他看得都覺得自己下~身隱隱作痛。

    秦萱以往看過鮮卑人閹馬,但親自動手還是第一回,尤其她還有心折磨秦椿,一刀一刀避開主要大血管位置,一刀一刀割的緩慢又細致,刀下的人臉上的肉不停的顫抖,他想大叫想掙紮,按著他的鮮卑人的力氣太大了,他動不了。

    秦椿頭上已經冒出一層冷汗,幾乎昏死過去,所有的慘叫都被一塊破布堵在喉嚨裏。秦萱將一團血肉模糊的玩意兒隨意丟在一旁,兩人帶來的一條獵犬聞到血腥味道撲上來,一口就將那東西叼起來,吞吃下去。

    秦萱將手和匕首在秦椿身上擦拭幹淨,“從兄你也知道,林子裏常常會有野獸,野獸聞到了血腥味前來,會不會把你活活吃掉呢?”說到後麵,秦萱笑起來。她笑聲低沉,帶著些許沙啞,聽在人耳裏有說不盡的惡意。

    “你知道野狼是怎麽吃人的麽?它們不是一隻的來,是一群!”她笑的惡劣十足,“一群狼少說也有十來隻,先是把你圍起來,瞧你動彈不得,再群撲而上,先是有幾隻咬住你的脖子,然後你就隻能瞧著那些狼咬破你的肚子,把裏頭的腸子全都拖出來。”

    秦椿聽到這話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她腳下踢了幾下,發現他是真的昏過去了,再也沒有興趣的回過頭去。

    “阿萱,你這下還回得去麽?”安達木自然知道秦萱在秦家的處境,都把那個女人的兒子這樣了,還能回得去?

    “我沒想回去,”秦宣歎口氣,“我原本就沒打算在這裏多呆,過了這個冬天就帶著阿蕊去大棘城。”

    大棘城是慕容一族的鮮卑都督所在的城池,那裏比較起其他地方比較好一點。

    “你怎麽不去漢人的地方?”安達木知道這些年來,有不少漢人從中原遷徙到遼東,甚至鮮卑都督還專門設立喬郡來安置那些拖家帶口遷徙過來的漢人。秦萱是漢人,去那裏還是不錯的。

    “大棘城的漢人還多些呢。”秦萱道,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其實看上去並不是個正統的漢人,母親鮮卑人,她自己的作風也和真正的漢人女子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更重要的是“我記得我外祖家在那裏。”

    蓋樓氏的娘家就在大棘城,隻不過她嫁出來之後就沒再回去,那會她打算帶著夫家的牛羊和子女打算回去的,甚至還和子女們提過自己娘家。

    “這麽久了。”安達木彎下腰來給她收拾,地上的人已經軟的和一灘爛泥似的。他收拾好,將東西放在馬背上,拉過自己家的獵犬,和秦萱一道向外走。

    “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沒關係。”秦萱笑了一下,“我聽說大棘城裏有很多漢人士族,有心還是可以養活自己。”

    秦萱早就打聽好了,也打算好了。眼下要做的不過是將一切都提前,安達木聽她這麽說,不禁有些吃驚,但是他最後也沒說甚麽話來。

    秦萱將手上的血洗淨,直接就去了她叔父家裏,院子裏頭秦丫正在玩耍,聽到門那邊被人打開,看到秦萱站在那裏,她立刻就學著陳氏尖利著嗓子,“阿母,那個鮮卑野種回來啦。”

    陳氏在房子裏頭忙著紡布,聽到女兒這麽一聲,心下奇怪,瞧著外頭的天色還早的很,完全不到平日裏秦萱收工回來的時候。她隻是當做秦萱想要偷懶,要白吃她家的米糧,立刻將手裏的梭子一丟,口裏罵罵咧咧的出來就要和秦萱對罵。

    她一出來,就見到秦萱背上背著一個包袱,手裏拿著弓箭,“你又要到哪裏去?”

    秦萱看都沒有看陳氏一眼,徑自往門口那邊走,陳氏見狀又開始罵,而且她還橫在秦萱的麵前,拿出一副死活不讓道的模樣“怎麽,白白吃了我家幾年的米糧,這會都還沒還清呢就想走?”

    陳氏私下已經和別人商量好了,秦萱已經長大,而且模樣很不錯,給另外一個村的死了老婆的男人正合適不過。那男人沒事喜歡打妻子,前頭已經打死兩個了,換了秦萱這個,說不定能夠多挨一段日子,那個男人就衝著秦萱的那張臉,還有一身的白皮子,都願意多給許多聘禮。

    “沒清?”秦萱原本就因為秦椿的事心裏有火,聽到陳氏這話怒極而笑,“當年我阿爺那些豬馬牛羊你們沒少瓜分吧,那些還算沒清?”

    陳氏見著她眼裏的怒火,忍不住一縮,想起麵前這個是她的小輩,立刻又挺起腰杆來,“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婆家,你還想跑到哪裏去?我老實告訴你,你就是秦家的人!生死都由我們做主!”

    陳氏見到秦萱麵色大變,心下得意,還要再說,秦萱劈手從背後將弓拉下,徑自將她整個腦袋都套在裏頭。

    那張弓是她的父親留下來的,沒有一定的力氣根本拉不開,所以隻有她一個人在用,她拉緊弓,弓弦就勒緊了陳氏的脖頸,粗糙的弓弦已經割破了她脖頸間的肌膚,血珠子迅速冒了出來。

    陳氏喉嚨裏赫赫直響,她拚命的抓向自己的脖頸,想要給自己掙紮出一條活路。見著抓不了,就去拚命的伸手抓秦萱的衣裳。

    秦萱一手絞弓弦,一隻手捏住她手腕,“哢擦”一響,陳氏的胳膊已經折斷了。

    秦丫在一旁看得傻了,張大嘴就要哭,結果秦萱看過來,“敢哭一聲,我就讓你和她一塊死。”

    這句一出,嚇得秦丫立刻咬住自己的手。她驚恐的看著秦萱用弓將陳氏勒的連叫都叫不出來。

    秦萱沒有那麽多力氣來和陳氏玩什麽宅鬥,何況圍繞著那麽點雞毛蒜皮的事吵來吵去,陳氏不煩,她還煩呢!

    “你當人都是傻子是不是?當年的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秦萱手中用力,陳氏口水沿著唇角淌下,白眼直翻。

    最後她兩眼一翻,雙腿癱在那裏。秦萱知道多大的勁可以勒死人,這會陳氏不過是暈過去了。

    秦萱將身體癱軟的陳氏踹到一邊去,拿過繩子把母女倆五花大綁,嘴裏塞了破布丟到房裏去。

    她拿了東西,拉出馬廄裏的馬,那是以前父親留下的母馬生下的小馬駒,後來被她一直照看長大,秦蕊還給起了個名字。也算是這個所謂的家裏不多的貴重財產。秦萱沒想著要給陳氏一家留著,當年瓜分遺產的時候,秦永這個叔父沒想過她的死活,而且陳氏手裏還有一條小孩的命。

    她沒讓陳氏一命還一命,已經夠對得起叔父一家了。

    外頭有婦人看到秦萱牽著馬出來,低低私語,還有一兩個麵露鄙夷。前幾年有婦人生產,秦萱見接生婦雙手髒兮兮的,而且連指甲都沒有剪,她說了幾句,結果被接生婦一通好罵,然後那家新生兒出生三四天後就夭折了。

    之後那家人就把賬算在了她的頭上。覺得就是她那會沒說好話咒他家的寶貝兒子。

    秦萱突然翻身上馬,口中叱喝一聲,黑馬在路上狂奔,驚呼四起,馬背上的秦萱心裏有變態一樣的快意。

    當年那些欺負她的人,想要從她幾個身上撕下一塊肉的人,現在滿地亂滾的模樣實在是太好笑了。

    她心下想著,頓時在馬上放聲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