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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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的那一聲沒胸出來,蓋樓虎齒一雙眼睛差點瞪出來,安達木直接一口馬奶嗆在喉嚨裏頭,咳嗽的死去活來。``
慕容泫就是個沒胸的美人,這話她也沒說錯……
蓋樓虎齒上上下下把秦萱打量了幾個來回,嘴裏嘖嘖有聲,“沒想到你小子愛好這麽奇怪。”男人都喜歡胸大屁股翹的女人,就像女人喜歡高挑有力的男人一樣。他沒想到秦萱竟然還喜歡個沒胸的!
“……”秦萱和蓋樓虎齒說這個事兒,怪有些不好意思的。這種事要是和女人說,她能夠說得停不下嘴,可是在這兩個麵前說自個和別的人那點子事,渾身上下不自在。倒不是她害羞,從初次入軍中到現在,一群男人光屁股互相擼都看過了,還怕說幾句黃色笑話?
但是這主角是自己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胸小不是事兒,隻要那事兒強就行了。”秦萱憋出一句來。
蓋樓虎齒蒲扇一樣的大手拍的他自個的大腿拍的啪啪直響,他哈哈大笑,“說的沒錯!~”
安達木一張臉咳嗽的通紅,他看著秦萱,嘴張了張,說不出一個字來。秦萱是女子,但是將軍府中的那個也是女子吧,這女子和女子……
他瞅見秦萱有些發紅的臉,頓悟了。感情這話都是說來糊弄一下蓋樓虎齒的?
秦萱看到安達木一臉的“我懂”,她心虛萬分的扭過頭去。
“你們要不要到我這邊來做親兵?”秦萱想起這件事來,她想要把蓋樓虎齒和安達木兩個安排到身邊來,在普通的士兵裏頭,危險多。她身邊至少安全點,秦萱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受傷甚至喪命。
“不用了,能掙多少,就吃多少。”蓋樓虎齒憨厚的笑了笑,“我現在是百夫長,手裏的東西不少呢,不必到你這裏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萱解釋。她哪裏是這個意思,她看向安達木,安達木撓撓頭,有些猶豫。
“我想來。”安達木道。
他在軍中沒有甚麽老鄉,認識的人基本上一場大戰下來就要不見了一大半。這日子過得心驚膽戰,還不如留在秦萱身邊來的安心。
“……也行。”蓋樓虎齒聽到安達木這麽說愣了愣,而後他點點頭,安達木留在秦萱身邊也好。至少一條命是可以留下來的,安達木這個人一開始雄心是有的,可人到底是普通人,見到昔日同袍死了那麽多,想著的便是安穩度日。
可惜眼下仗都沒打完,是不可能放人回去的,要是自個回去了,就是逃兵,抓到了掉腦袋不說,到時候部落裏頭還要背個汙名。
到秦萱身邊做親兵,也是個好選擇。照著以前的情分,秦萱也不會讓人沒了前途的。
就是眼下秦萱是個雜號將軍,要是想要很好的前途,在他身邊就有些麻煩了。
“好,那麽我讓人安排。”秦萱笑道,她看向蓋樓虎齒,蓋樓虎齒擺了擺手。
“我手下已經有許多人了,走了也舍不得。再說我反正還在這裏嘛。”蓋樓虎齒道,百夫長坐久了,他也不怎麽想動了,畢竟這個位置得來不易,還是前頭那個倒黴家夥一不小心腦袋被割下來了,就他頂上。
蓋樓虎齒可不敢這麽輕易放棄得之不易的位置。
“那也好。”秦萱點頭表示理解,百夫長這個位置對於他們這種普通鮮卑部民出身的士兵來說的的確確太難得了。
…………
胡歸沒有想到,秦萱這麽叫人來一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多了個同伴。胡歸黑著個臉看著麵前的小子,那小子個子在鮮卑人裏頭算不上高,但也不算矮,中等的個頭。臉龐被陽光曬的黝黑,抱著新發給他的鋪蓋還有衣服靴子對著他就傻笑。
親兵們都是住在一個穹廬裏頭的,像秦萱那種自己住一個帳篷,隻有他那一例。到現在外頭那些人還在說,這是因為將軍早早認出了秦萱的才能,所以才能夠得到那樣的待遇。
不過這裏頭的真相,也隻有那兩個人自己知道了。
胡歸一臉仇大苦深的看著安達木,安達木人不傻,知道麵前的胡歸對他有敵意,但是他能夠在軍中呆了這麽久,也不傻。他抱著那些東西到了自個的地上,“我叫安達木,以後就和兄弟你一塊兒共事了。”
說著他把自己帶來的包袱遞給胡歸。
安達木帶來的東西就沒幾件好的,老早就讓他藏起來了。軍營裏頭比外頭還要殘酷,肉弱強食,以前跟在秦萱後麵還好些,有秦萱在沒人敢惹他,但是秦萱一走,那就不一定了。他知道新進來的人要給裏頭的老人上孝敬,很主動的就將包袱遞過去了。
胡歸看都不看,他似乎也聽說過眼前和整個兒黑乎乎的小子是將軍的舊識,把他給調到身邊來,也是為了別讓人在沙場上弄丟一條性命。
“不用了,我這兒不興這個。”胡歸看了一眼安達木油膩膩的包裹,將嚴厲的嫌棄給藏起來。別說他根本就沒那個心思要,就算要,也不會要這麽點兒。
“都是一些肉幹,不算是好東西,但是都能入口。”安達木將包裹塞給胡歸,自己走到自個的鋪蓋上坐下。
“……聽說你和將軍一起長大的?”胡歸看了一眼安達木問道。
安達木愣了愣,“以前將軍經常帶著妹妹來我家。”
這話引起胡歸的一瞥。不過安達木說了這麽一句之後,就再也不肯說第二句了,嘴巴死緊,一句話都漏不出來。
最後胡歸自己鬱悶著抱被子睡去了,親兵用的帳子裏隻有兩個人在,聽著安達木打雷一樣的鼻鼾,他怎麽就想不通,秦將軍那麽威風的一個人,怎麽就有這樣一個發小?胡歸躺在床上怎麽也不能閉上雙眼。
*
合不上眼的還有燕王府中的宇文氏。燕王慕容奎有幾個兒子,除了那些還年幼的幼子之外,其他的兒子統統都上過戰場,就搬出去住在另外的府邸中。
成年兒子還留在慕容奎身邊的,便隻有一個世子慕容煦了。宇文氏是慕容煦的妻子,自然也是跟在丈夫一道住在燕王府裏頭。
兒子生下來也有幾個月了,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可是不知道慕容煦是事務太過繁忙,還是後院裏頭又進了不少新鮮美色,到了這會也沒見著慕容煦來。
宇文氏正年輕貌美,懷孕生子曠了那麽久,懷孕的時候為了孩子不敢怎麽樣,到了這會孩子都幾個月大嚐試著教說話了,她身體也恢複過來。身體恢複過來之後,之前被壓抑的,這會就翻倍的熾熱起來,偏偏慕容煦又流連新人。弄得她夜夜難以入眠,輾轉反側。
宇文氏在榻上翻來覆去,不管怎樣都睡不著。腿絞在了一起,卻還是不能緩解那燥熱。外頭的侍女聽到裏頭的動靜,垂著頭沒有做聲,自從宇文氏懷了孩子之後,這樣的動靜月月都有。侍女們都明白怎麽回事,可沒有一個敢去問的,唯恐撞在宇文氏的槍口上。
過了好一會,宇文氏才吐出一口氣來,想著那個美男子,他那張俊逸的麵孔,還有那烏黑柔順的長發,甚至在腦海中都能描繪出那線條分明的肌肉來。他的身子一定不是那種壯漢的粗獷,強壯之中帶著柔和,動作用力而不失溫柔。
總之,是要比他的那個兄長強多了。
額頭上起了一層汗珠,宇文氏起身叫外頭的侍女送水進來。
外麵為了防止裏頭的主人夜裏有需要,都會留那麽一兩個在外頭值夜。聽到宇文氏讓人進去,侍女們端了熱水進去。
宇文氏把雙手上沾染的給洗幹淨,“大郎君沒事吧?”貴婦們不會親自帶孩子,都有乳母和侍女照看,宇文氏這裏也是一樣,甚至孩子居住的房間都不在她旁邊。小孩子夜裏都會醒來三四次,怕吵著宇文氏休息,所以就和乳母一塊移的遠了些。
“大郎君一切都好。”侍女低眉順目的答道。
宇文氏把雙手擦拭幹淨,重新躺回去,侍女們將一切收拾好後,也退出去不打攪她休息。
說起來派出去的人也應該回來了,宇文氏盯著頂上的帳子想。她派人去將秦萱的族人帶回來,結果到了現在,都還沒有見著人回來。
明明她聽到的地方也不是甚麽很偏僻的山坳裏頭,怎麽會這麽長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人從龍城去鄴城一趟來回了。
再怎麽也該有消息了吧?
她想到這個越發睡不著。她原先也沒把秦萱當回事,一個男人,不能生孩子,指不定就在沙場上把命給丟掉了。就算活下來,到時候也要娶妻生子,難不成還要和自己的主將廝混一輩子?
可是她沒想到慕容泫對這個漢人竟然癡迷到如此地步,甚至連娶妻都顧不上了。都說男人喜新厭舊,再喜歡的人等到過了幾年也丟開手了。可是誰知道要等多久?好好的男人,女人都還沒有嚐過,就光顧著和男人廝混去了,將她的計劃大亂,這簡直就不能忍受。
這一次若是那個漢人能夠識相也就罷了,若是不識相……也隻能讓他下去,見見他的那些祖宗了。
這麽想著,宇文氏渾身上下都鬆快了不少,睡意漸漸侵襲上來,她閉上眼睛,任憑自己沉沉睡去。
再過了半月,宇文和慕容,眼看著要劍拔弩張準備開戰了。宇文氏派出去的人都還沒有回來。
一開始還以為是人在路上耽擱了,可是再耽擱,也沒有耽擱成這樣的。宇文氏心下咯噔一下:這些人該別是在路上被人處置了吧?!
派出去的人,不好找回來。不好找也不可能找回來。那些人原本就不是正大光明被她派出去的,到了外頭也隻可能像平常人一樣。這樣容易行動,但是一旦出事卻不好找。
尤其眼下都要打仗了,誰還會專門去找人,死了也是無聲無息的沒人在意。
宇文氏心下坐定了這個想法,她抱著兒子的手都忍不住發抖:到底是誰幹的?誰有那麽大的能耐?還是碰巧在路上遇上了所謂的盜賊?
她胡思亂想,到了夜裏,她和一眾側室也沒等到慕容煦回來。派去打聽的家人回來,“聽說是宇文太子帶著人跑掉了,如今世子正在大王那裏呢。”
這麽一來,大家都不要等了,該幹嘛幹嘛去。
宇文氏抱著兒子看了一眼段氏,“世子既然不回來了,那麽都回去吧。”
段氏最近得寵,麵色是白裏通紅,看著精神煥發,倒是襯托的自己灰頭土臉。宇文氏看段氏那一眼刀剮似得,段氏立刻退後一步。免得和她直接對上。
回去的路上,起了風,宇文氏把懷中的孩子交給乳母,少了個嬰孩在懷裏抱著,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不少。
“姊姊。”伏姬辰跑上來,有些咬牙切齒,“真是可惜了,安姬車竟然跟著太子跑了!”
伏姬辰以前在宇文部的時候,就和安姬車一直不對付,一個是看不慣對方驕縱,另外一個看不起對方生母出身卑賤。兩個隻要湊在一塊沒少出事,甚至有幾回還打在一起的。這次安姬車跟著兄長到了慕容的地方上,她自然要抓住機會好好報複。
誰知道還沒報複夠呢,安姬車就跑了。
“她要是不跑就是傻子了。”宇文氏道。
“與其想著怎麽折騰她,你還不如想想怎麽對付那個男人。”宇文氏蹙緊眉頭。
“那個男人和漢人說的狐狸精似得,我都拿他沒辦法……”伏姬辰嗓子裏帶著點兒哭音,姊妹兩個說的都是匈奴話,倒也不擔心有人把這話聽了去。
“你的頭長來做甚麽用處的?”宇文氏又好氣又好笑。
“我上回都想殺了他,都沒成功。”伏姬辰垂下頭道,不但沒成功,反而還被人一腳踹倒在地,養了好久才養回來。她是不敢往秦萱麵前湊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怪物。她是女子,但是她也是和男人一樣學過騎射功夫的!到了他麵前,什麽技巧都不管用。一腳就踹過來!
“你真是蠢。”宇文氏都恨不得把這個妹妹的腦袋敲一敲,“你殺不了,讓別人來不就行了?”
“那……誰來?”伏姬辰嘴張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問出來。
“誰來?”宇文氏挑起嘴角,“你覺得在慕容泫府中誰最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