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傷了萌寶的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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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看了東辰逸一眼,對著青衫朗聲開口:“把頭抬起來,給哀家瞧瞧。”

    青衫聽了太後的話,微微抬起頭,太後打量了青衫一會兒,這才開口:“模樣倒是端莊,很是可人。”

    與那逝去的平南王妃有些相像,不過比平南王妃生得俊俏些,也溫和一些。

    東辰逸聞言,眼裏滿是驕傲,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他的衫兒太後一定會喜歡。

    頓了頓,太後繼續問道:“聽逸兒說你是江湖女子?”

    回太後,是的。”青衫略帶些恭敬地開口,手心微微沁著冷汗。這上麵坐著的是東辰逸的養母,一如親生母妃,又是當今太後,她雖不在意那麽多,可那是東辰逸的母後,她也希望太後能喜歡她。

    太後了然地點點頭:“哀家知道了。”

    模樣生得好,做側妃倒也說得過去,更何況逸兒難得遇到中意的女子,可是正妃,這身份地位,怕是要叫朝中大臣取笑了。

    母後,衫兒醫術高明,今日兒臣帶衫兒進宮,就是想給皇兄看病。”東辰逸上前一步,對著太後稟告著,婚事這些,日後他會好好跟太後商量,此刻,給皇兄治病要緊。關乎天下百姓、宮中皇儲一事兒,這才是真的重要。

    太後聞言,抬眼看著東辰逸,眼中微微黯然:“好,去吧,哀家就不過去了,與小東西許久不見,讓他好好陪陪哀家。”

    她的皇兒一定會沒事的,一生戎馬,做了帝王,她都沒去,他一定會安然無事的。

    是,母後,兒臣告退了。”東辰逸恭敬地回了句,轉而,領著青衫出了祥寧宮,也不顧眾人的眼光,就這麽徑自拉著青衫離開大殿。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太後順手遞了一塊糕點給錦寶,輕聲問道:“你爹爹很喜歡這個姑娘嗎?”

    鮮少見逸兒這般不顧身份,就這麽當眾拉著一女子離開。

    那是我娘親啊,爹爹不喜歡,我們會離家出走的。”錦寶含著口裏的糕點,很認真地對著太後喊道:“爹爹不喜歡娘親的話,錦寶也不喜歡爹爹哦。”

    一句話讓太後和大殿的太監、宮女笑作一團,太後搖搖頭笑罵著:“這小白眼狼,你爹爹白養你了不成?”

    得虧她剛才沒說什麽,不然,這小家夥,是不是連她都要嫌棄了,兒貼母心,大抵是這樣的。

    東辰逸領著青衫和雲之等人出了祥寧宮,徑自往皇上住的龍麟宮而去。青衫一路沉默著,任由東辰逸拉著,良久,到了一處回廊的時候,和雲之等人隔了一些距離,東辰逸這才低聲開口:“怎麽了?不高興嗎?”

    沒有啊。”青衫微微扯了扯嘴角。

    東辰逸再次壓低聲音:“你不用在意,母後人很好。”

    皇兄也納過平民女子為妃,母後也未曾過多幹涉過,隻說要皇兄不要沉迷女色,多關心些江山社稷。

    青衫點點頭:“是比我想象中的溫和多了。”

    書裏說太後威嚴,旁人見了太後,都是戰戰兢兢的,小心回話才是。可今日一見,確實不同,單是太後對錦寶的態度一如尋常百姓家一樣,她就知道,太後人很好。

    東辰逸跟著笑了起來,到了龍麟宮門口,東辰逸和青衫候在大殿之外,等著太監進入內殿通報。沒一會兒的工夫,小太監一路小跑著回來,畢恭畢敬地站在東辰逸和青衫跟前:“回平王爺,皇上允了。”

    東辰逸點點頭,領著青衫徑自進了大殿,見了太後之後,青衫也少了剛進宮時緊張的態度。此刻,變得平淡許多,不多看,不多言,隻管跟著東辰逸便好。

    整個大殿,雖然是寢宮,卻比剛才的祥寧宮還要奢華威嚴許多,單是大殿上幾個金柱子,鑲著金龍環繞,便知造價不菲。青衫暗自感歎,這皇帝住的地方,到底是不一樣,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住這麽大的宮殿,這麽多人伺候著,逢人見了,就得對他三拜九叩的,想想都威風。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東辰逸一進入內殿,不及進到裏頭,便立刻跪了下來。

    民女青衫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青衫也連忙跟著跪了下來,隻覺得這宮裏規矩實在是多,還沒見著人,便要跪著。

    沒一會兒,便聽見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皇上口諭,宣平王殿下和青衫進內殿。”

    謝皇上!”兩人異口同聲,站了起來,青衫便緊步跟在東辰逸後頭,進了內殿。一進去,青衫便見碩大的龍床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身上蓋著明黃色的繡著花紋的錦被,在太監的攙扶下,坐了起來,靠在床欄上。青衫猜得出,這就是當今聖上,模樣與東辰逸有幾分相似,就是年紀比東辰逸大了許多。

    旁邊站著三個穿著錦袍的男子,三人見了東辰逸,略帶些恭敬地齊聲開口行禮:“參見小皇叔。”

    東辰逸擺擺手,示意他們免禮,青衫暗地打量了三人,年齡均與東辰逸不相上下。怪不得東辰逸說,他的侄兒都比他大,眼下看來,確實不假了。

    逸兒,你來了?”皇帝東辰裕開口,聲音微微有些虛弱,聽得出是久病之人。

    東辰逸拉著青衫上前幾步,走至皇帝東辰裕跟前,這才恭敬地回道:“皇兄,這是衫兒,醫術高明,臣弟特意帶進宮來,給您瞧瞧,許是能醫好您的病。”

    東辰裕“噢”了一聲,這才抬眼看著青衫,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蒼白的唇微啟:“宮裏的太醫都醫不好朕,這小丫頭,比朕的禎兒都小,怎的醫術高明?”

    也不過二八年華的女子,醫術再高明,怕也及不上宮裏那些個太醫吧?一旁東辰月和東辰錦也跟著笑了起來,倒是東辰暮未有任何表態,細細打量著青衫。

    便聽見東辰逸輕笑了起來:“醫術好不好,試一試便知,隻是若是醫好了,皇兄允我一事,可好?”

    噢?你對這丫頭這般自信?”東辰逸難得露出清朗的笑容,不問何事,便欣然應允,“也好,你鮮少求朕,若她醫好朕,朕準奏便是。”

    逸兒是他最年幼的弟弟,一如自己的孩子一般養大,這些年看著過來的,東辰逸對他,對皇室皆是真心實意、忠心耿耿的。他雖然是皇帝,但也是顧念親情的。

    我還沒看呢,怎的就知道我醫得好?”一旁青衫一怔,忍不住低聲埋怨東辰逸。她雖然醫術不差,可還沒看過,又怎知能不能醫好?

    一時情急,青衫也沒顧忌當今聖上就在一旁,便對東辰逸發了脾氣。東辰暮一直靜靜地打量著青衫,他向來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又因著家世遜色,在宮裏能不開口,絕不開口。

    而東辰錦則嘴角掛著笑,果然傳言不假,小皇叔終於遇上讓他寵上心尖兒的女人了。

    隻是沒等東辰逸開口,便聽見那邊東辰月率先開口:“這位姑娘,我父皇已經開口,醫好,醫不好,暫且不說,你過來給我父皇瞧瞧便是。”

    東辰月乃是皇後之子,舅舅範奕又是朝中重臣,平日裏自是孤傲了些。東辰逸淡淡地瞥了東辰月一眼,臉上讀不出什麽心思,轉而對著青衫催促:“無妨,去吧,衫兒。”

    噢。”青衫往東辰裕身邊走了過去,東辰錦立刻退讓些距離,侍女也隨即擺好脈診,放好凳子。青衫坐下,手搭上東辰裕的脈。

    東辰裕從頭到尾,都是高深莫測地看著青衫。手探上脈的那一刻,青衫整個人一震,抬眼看著東辰裕。剛要開口,手腕就被東辰裕另一手抓住,輕笑道:“如何啊,丫頭?朕這病,不好治吧?”

    青衫看著東辰裕的眼睛,臉色微微一變,良久,這才點點頭,應聲回道:“回皇上,您這是,這是痼疾,長年累月積下來的,需要放寬心,好好調養才是。”

    朕就說了吧,太醫是不會出錯的,朕這把老骨頭,怕是沒幾日活了。”東辰裕的眼神黯然下來,說著將死之人說的話。一旁的東辰錦立刻開口:“父皇,您是萬歲,怎麽能說這些喪氣話,讓太後聽見了,又要氣得不輕。”

    他自幼跟在父皇身邊,從沒想過,那般威武霸氣的帝王,恍若天神,如今已是這般姿態,東辰錦不免心疼不已。

    是啊,是啊,父皇,您怎麽能說這般喪氣話?太不吉利了,您是真龍天子,自是與天地長存的,兒臣等人為您分憂解愁,您隻需好好養著身子就好。”一旁的東辰月也跟著附和。

    東辰逸聽了,不免覺得好笑不已,東辰月不盼著自己父皇早死就不錯了,還盼著自己的父皇與天地長存。

    青衫起身退至東辰逸身邊,低著頭,不再開口說話。東辰逸轉過頭看著青衫,詢問道:“衫兒,皇兄的病,真的沒什麽法子嗎?”

    痼疾本就難醫,我也不敢輕易下定論。”青衫看著東辰逸的眼睛,整個人覺得很不好,“待我回去再查查醫書,看一看吧。”

    東辰逸點點頭,也是憂心不已,便聽見東辰裕命令道:“罷了罷了,凡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朕乏了,想休息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眾人齊聲應道,紛紛退了下去。

    待眾人離開之時,青衫轉過頭看了東辰裕一眼,正欲跟著東辰逸離開,卻聽見東辰裕喚道:“那丫頭是叫衫兒吧?等一下,你給朕看了病,朕賞你一個小玩意兒。”

    東辰逸和青衫同時頓住步子,青衫轉了回去,到了東辰裕麵前。就見東辰裕從身旁拿出一塊令牌,遞給青衫,嘴角掛著淺笑:“這金牌令箭賞賜與你,拿著它,如朕親臨。”

    不光青衫一愣,連東辰逸都有些震住了,這金牌令箭不比別的,除了當年平南王立下赫赫戰功有一塊以外,連他都沒有。這金牌不光能自由出入宮裏,更能調動軍馬。

    他實在想不通,皇兄與衫兒初見,居然賞賜這般貴重的禮物。

    我不能要,這東西,我怎麽能要?”縱然青衫再淡定,此刻,也沒辦法平靜了。她就是跟著過來給皇帝看病,哪裏能要這金牌?

    東辰裕朗聲一笑:“這是聖旨,不得反抗,更何況,你也說了,會想法子幫朕調理。若是逸兒不在,你也可自由出入宮裏,給朕看病,免得進進出出都得被盤查,著實麻煩了些。”

    這丫頭,能看出他的病,這金牌送得不虧,逸兒果然懂得識人。

    青衫還要再說什麽,一旁的東辰逸率先開口:“衫兒,領旨謝恩。”

    這不為別的,皇兄難得開了金口,賞賜金牌倒是衫兒的福氣。

    青衫看了東辰逸一眼,走了過去,跪在地上,接過東辰裕手裏的金牌,恭敬回道:“青衫謝過皇上賞賜,吾皇萬歲萬萬歲。”

    不想卷進來怕是也不行了,方才就該謹慎些,還是被看出來了,一切都是定數。

    免了,回去吧,朕休息了。”東辰裕擺擺手,沒有再說什麽,在太監的攙扶下,躺了下來。青衫也起身和東辰逸一起離開。

    出了龍麟宮,雲之和成右也跟著上前,雲之對著東辰逸詢問道:“主子,聖上的病如何?”

    衫兒也沒法子。”東辰逸無奈地搖搖頭,轉而,對著成左壓低聲音,“蕭將軍可有回來?”

    回主子,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回來了,明日大軍便會到達盛京。”成左恭敬回稟道,畢竟大軍一起回來,就算日夜兼程,也要費些時間的。

    東辰逸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領著青衫、雲之等人離開。繞著湖邊的回廊走了一會兒,看了看四下無人路過,東辰逸這才低聲對著青衫問道:“衫兒,你今日很反常,是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