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定不負相思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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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妃子聽了也是低聲議論著,皇後更是覺得臉上有光,在眾人麵前得了麵子。如雪這麽多年來,一直鮮少露麵,哥哥也是盡心栽培,這一出來,果然沒讓大夥失望,連太後都這般喜愛。

    太後也跟著笑了起來:“既然覺得不錯,還不賜酒?讓你那些個侄子搶去了,後悔可就晚了。”

    她倒是見過如雪幾回,很是中意這姑娘,隻是逸兒一直在封地不回來,範丞相又說如雪還小,留上一二年。如今正好兩人趕上了,豈不是湊個郎才女貌的登對?

    太後,不帶這麽偏著平王的,咱們皇子也是您的孫兒啊,難不成兒子和孫兒還是差些的?”一妃子忍不住嬌嗔道,總覺得太後多少是偏向平王的。

    太後瞥了那妃子一眼,笑罵道:“你們那些個兒子,哀家不偏著,他們都是妾室不缺的,可不比逸兒,不催他,永遠不知道往這事兒上上心。”

    這孩子要是省心,她也不管這些個事情了。

    母後,孩兒心中已有人選,您不是不知道的。”東辰逸沒想到太後打的是這門心思,此刻有些急了,這要是賜酒,那如雪一喝,便是親事訂下來了。讓衫兒知道了,還不得偷偷離開,躲了起來,讓他這一世都找不到了。

    太後聞言,臉色微微一沉,看著東辰逸,嚴肅地開口:“哀家知道,哀家不是說過嗎?娶過門,哀家不反對,但是正妃的位子,你今兒還是挑一個,要不,哀家替你挑也成。”

    此事事關皇家顏麵,她可以不在乎青衫是江湖女子,讓逸兒納她做側妃,但是正妃的位子,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若是娶了,還不得被天下人笑話死。

    母後,這事兒,孩兒……”東辰逸難得露出驚慌,今日太後鐵了心了,這事兒可就棘手了,看了太後一眼,東辰逸求救地看著東辰裕。

    東辰裕這才出言幫襯:“母後啊,這賞花節的花樣兒多著呢,咱們不著急,往後看,說不定有逸兒看對眼的,八成不用您撮合,他就賜酒了。”

    今兒,東辰逸欠他人情,日後可得記著還上才是。

    罷了,罷了,先看看吧。”這麽多人在場,皇上也開口了,太後也不好多說什麽,再說下去,隻會讓範丞相的女兒麵上無光,得罪了範丞相也是不好的。

    樂聲斷,一曲舞罷,喊著賜酒的人倒是不多,隻是如雪卻沒等到自己要等的,隻聽見皇上高喊一聲:“賞!”

    臣女謝皇上賞賜,吾皇萬歲萬萬歲。”如雪躬身跪拜,退了下去。下一場的便是外族的一個小公主,表演的舞劍,女子柔中帶剛,倒是另一番風景,也是惹得大夥叫好聲一片。

    青衫隻是靜靜地看著,從頭至尾,也是焦慮不已,一旁的禎兒公主看著青衫,忍不住打趣道:“不上去表演一下嗎?”

    不去,這麽多人,丟臉死了。”青衫連連搖頭,她隻會琴藝,別的都不會,哪裏要上去丟人現眼的,看這些公主啊貴族小姐都是帶著看家本事來的。

    禎兒笑得更厲害了,伸手撞了撞青衫的胳膊:“你的琴藝不比旁人差,去唄,等過幾日,我得了好東西送給你。”

    什麽好東西?”青衫轉過頭看著禎兒,眼裏直發光。

    禎兒看青衫一眼,連連嘖嘖聲:“瞧你這貪財勁兒,莫不是小皇叔刻薄了你,那你更該上去表演一下,讓他好吃吃醋了。”

    你不要繞開話題,到底是什麽好東西,說來聽聽。”青衫抓著禎兒公主的衣袖。

    她知道,禎兒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就拿前幾天送給她的膏藥,治疤痕的,十分有效,擦三天就會淡開疤痕,自個兒最近也在研製。

    禎兒撇著嘴,似是下了重賭注一般:“那我就壓大點兒,你若上去表演了,我就送一件軟甲怎麽樣?那可是科爾克進貢給父皇的,父皇轉給我了,我送與你怎麽樣?”

    眾女眷一聽,跟著笑了起來,禎兒公主這回倒是真大方了,隻是這玩笑怕是鬧大了。

    青衫自是不懂。上台表演的意義,隻是琢磨著禎兒說的軟甲,估摸著是二師兄提過的,世上隻有兩件,刀槍不入的,可以防身,若是得了,給東辰逸豈不是更好?

    成交,不許反悔啊,我去表演便是。”青衫笑著應允著,一旁退下來換過衣服的如雪正好聽見此話,有些驚訝地看著青衫:“你也要上去表演,你可知……”

    不許多話,都是未出嫁的姑娘,等同而論的。”禎兒公主出言打斷如雪的話,就是想看看小皇叔在這麽多人麵前,如何護住自個兒的心上人。一曲子換一件軟甲確實有些不劃算,隻是,能看到那出好戲,也是不錯的。

    看著台上結束的一曲,禎兒對著那邊出聲喊道:“啟稟父皇,衫兒說要表演一曲。”

    話音一落,整個宴會場都靜了下來,東辰逸也是吃驚地看著青衫。倒是他失誤了,讓衫兒和禎兒這不靠譜兒的丫頭在一塊兒,八成禎兒根本就沒告訴衫兒這是場相親會,讓這丫頭蒙在鼓裏。

    那邊東辰裕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了東辰逸一眼:“噢?是嗎?準奏!”

    倒是沒想到,今年的賞花節越來越有趣了。

    皇兄!”東辰逸忍不住喊了一聲。東辰裕也未看向東辰逸,朗聲開口:“這是衫兒主動的,朕也幫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眾妃子跟著笑了起來,東辰逸氣得臉色煞白,若不是今日有重要的布局,他早就拉著青衫連夜回封地了,今日禎兒這丫頭作壞,日後可別求著他這小皇叔才是。

    去吧,去吧,衫兒,父皇準奏了,好好表演,可別叫咱們失望了。”禎兒順手推著青衫起來,青衫也沒矯情,徑自往台上走了過去。

    青衫走了上去,便見台子正中央處擺著一架古琴。對於樂器,青衫總是會像著了魔一般,被吸引過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台上東辰逸鐵青的臉,甚是可笑的模樣。

    坐下的那一刻,青衫單手撫上琴,立刻傳來一串清脆悅耳的聲音,青衫嘴角不由得掛起笑,這琴當真是不錯的。

    輕弄琴弦,琴聲如潺潺流水,蝶飛鶴舞,歡快和諧,忽然間,小雨綿綿,雨打芭蕉,聲音甚是好聽。琴聲減低,漸漸入夜,琴音好似山間雲霧妖嬈,在流雲之間,一兩聲鳥鳴顯得寂寞空婉。

    就在大夥聽得不由得有些心涼的時候,曲風猛之變幻,多了幾分靈動,雲裏霧裏,聽得讓人有些迷醉,青衫抬手劃過最後一道音律,曲聲斷,大夥還靜靜沉迷在曲子中。

    人與琴合一的境界,也不過如此了。

    好,好曲子!”不遠處一人高聲喊道,大夥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不是別人,正是洛風,養在民間的皇子。青衫也是微微一愣,但是也沒有特別意外。

    洛風看著青衫,眼裏滿是寵溺:“這曲子是《漢宮秋月》,曲風細膩,一般多為琵琶和古箏來彈奏,沒想到衫兒竟能隻用古琴,也可以達到這般境地,實屬了得。”

    眾人也是吃驚地看著青衫,內行的倒是能聽出這曲子的不同,外行的隻覺得好聽,餘音繚繞,三日不絕。

    確實不錯,賞。”連太後都忍不住點頭稱讚,東辰裕也是笑著看青衫,等著接下來的好戲。

    一旁的東辰逸倒是沒有開口,別人都知道這是他東辰逸的女人,不敢賜酒,可眼下洛風在此,他就不敢保證了,更多的是害怕。

    這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賜酒,到時候,真就是要撕破臉了。

    青衫謝太後賞賜,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青衫恭敬跪拜行禮,就在起身的那一刻,聽見一片片的高喊:“賜酒!”

    青衫訝然,不過是彈了首曲子,這麽多人賜酒,她不得喝暈過去才是?

    東辰逸更是氣得不輕,循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就見是一幫公子哥,以東辰暮為首。這小子倒是挺會添亂的,那邊的禎兒更是起勁兒,對著青衫喊道:“衫兒,你這回當真是長臉了。”

    禎兒,你一日不搗亂,這世上不知道要太平多少。”東辰逸猛然站了起來,沉聲說道。禎兒倒是也沒害怕,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南幽國規矩,但凡待嫁女子,都能獻藝,我又做錯了些什麽?”

    小皇叔當真是著急了,東辰逸無奈地搖搖頭,對著一旁的太監壓低聲音說了幾句,太監端著酒,一溜小跑往青衫跟前而去。

    青衫姑娘,王爺賜酒。”太監恭敬地對著青衫說道,青衫不解地看著東辰逸,她向來不飲酒的,不懂東辰逸是何意?東辰逸衝著青衫點點頭,眼下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回頭再找禎兒算賬了。

    青衫微微蹙眉,雖不懂東辰逸葫蘆裏頭賣的什麽藥,但是他讓她喝,總是有緣由的,端起酒杯,青衫剛要喝,一道銀光閃過,杯子應聲而裂。

    眾人大驚不已,東辰逸也是猛然一驚,一個飛身往青衫跟前而去,急聲詢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青衫搖搖頭,也是嚇得不輕,臉色微微發白,低頭看著地上的暗器。

    整個會場也是躁動聲一片,所有的侍衛立刻擁了進來,保護著皇上、太後和一幹妃子眾人,其他貴族侍衛,也是緊緊保護著自個兒家的主子。

    不必驚慌,那柄月淩是臣的。”一道蒼勁的聲音響起,老丞相從百官之中站了起來。東辰逸和皇上,均冷眼看了過去,想不通範奕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傷青衫做什麽?

    皇後和太後更是吃驚不已,瞪眼看著範丞相,太後有些威嚴的聲音厲聲質問:“這是賞花節,老丞相卻出手傷青衫,這是何意?”

    知道他在朝中位高權重,說話有些分量,可不想這也太不把皇上和她放在眼裏了,皇後也是鐵青著臉,不敢多言,自個兒這哥哥真是瘋了嗎?

    老臣該死,但是老臣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老丞相上前幾步,恭敬地跪拜地上。東辰裕看著跪在地上的範丞相,嘴角掛起冷笑:“不得已而為之?老丞相對我南幽皇朝,忠心耿耿多年,今日,朕倒要聽聽,如何個不得已而為之。”

    東辰逸也是一手摟著青衫,眼中微微閃著怒火,今日,他定要拆這老東西的骨頭,看他往後還如何耍詐?

    平王不能娶青衫姑娘,更不能讓她做正妃,否則,我南幽國就要成了天下的笑柄,老臣自知冒犯聖上,必然一死,但為了皇家的顏麵,為了我南幽國的顏麵,老臣死不足惜。”範奕有些痛心疾首地喊道。

    一番話,讓太後和眾妃子都靜默下來,整個會場也是低聲議論著。

    本王要娶誰,如何關係到這皇家顏麵了?”東辰逸幾近咬牙切齒,這老東西,倒是開始算計起他來了。

    範奕抬起頭,看著東辰逸,臉上掛起笑:“老臣知道,這姑娘是好。可是平王可否記得,您是當今聖上的臣弟,代表著皇家的尊嚴,身在皇家,不得不顧及得太多了,身不由己的時候也是太多了。”

    青衫雖然知道,這是事實,可是聽人親口說了出來,也是覺得整個人有些難以接受。她知道,她的身份地位,要光明正大的跟著東辰逸確實有些難。

    那丞相以為,什麽樣的女子才配得上本王?你這老東西事到如今,還不知道醒悟!”東辰逸伸手點著範丞相,今日,這老東西算是把他往絕路上逼了。

    他不開口,皇兄隻要睜隻眼閉隻眼,賜了酒,日後的事,他自會想辦法,可老東西這麽一說,整個朝堂往後都會拿這個說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