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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池抬眼去看,見時謹雖是說笑,但麵上當真有些不悅。

    她不由得哭笑不得:“在他心中,我是他妹妹……”

    話沒說完,就被時謹一下向後壓倒在榻上。

    薛池驚得低叫:“胡鬧什麽!”

    他用牙齒輕輕的噬咬她。

    “疼疼疼——唔……”

    他作勢咬住了她的咽喉,含糊道:“喚聲‘哥哥’來聽聽。”

    薛池撲哧一笑:“瘋魔了你!……不要,嗯、嗯,啊!!”

    “你叫不叫?”

    薛池在他唇齒間絲毫沒有抵抗之力,揪住了他一縷鴉青的長發,滿麵羞澀的喚了一聲:“謹哥哥。”

    這一喚出來,時謹也怔住了,斷然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威力,隻覺心都酥成了一汪水。

    薛池發現自己簡直是往火上澆了一桶油,將兩人都徹底的燃成了灰燼,事後她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再動,靜靜的偎在他懷中。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長的,大熱天的一身清爽無汗,貼著他的肌膚隻覺冰涼涼的。薛池側著頭瞟了一眼,沒有過份誇張的肌肉,骨肉勻稱而有力,就是比她還白皙了一分,她陰陽怪氣的讚了一句:“冰肌玉骨啊。”

    時謹挑了挑眉:“你喜歡?”聲音暗啞下來:“都給你好了。”

    薛池一看這發展不對,連忙認慫,從他懷中脫開:“好了好了,睡了睡了,明兒我還要早起呢。”但到底沒逃得過,又被他按了回去。

    **

    禮部開始籌備婚事,眾人這才驚覺憑空出現了個薛姑娘。

    這是哪一個薛家?平城可沒有什麽薛姓大世家,難道是襄陽薛家?

    但他們打聽來打聽去,這位薛姑娘她不是我朝人氏,她是個異族女子,就因為和前頭融大姑娘生得像,讓攝政王一見之下無法放手,帶回了平城。

    宗室頓時炸開了鍋:這攝政王也太不講究了!

    宗正寺的宗令是個八十高齡的老親王,領著一班宗室老人找到攝政王府,強烈抗議。大意就是薛池這樣的身份不符合攝政王妃條件,有失宗室逼格,做個侍妾就差不多啦。

    時謹笑而不語,慢慢的喝完一盞茶,待他們七嘴八舌的說完了,這才慢條斯理道:“宗令的長孫傷可養好了?”

    老宗令一愣,他這長孫不爭氣,上個月跟人搶女人,把對家給打死了,自己也受傷躺床上了。

    時謹擱下了杯子,沉吟:“他這樣行為,實在是給宗室抹黑,依本王看,要逐出宗室,貶為庶人才人是。”

    老宗令臉上一陣抽搐,訥訥的不再言語了。

    時謹又轉向另一人:“遙親王前兒新娶的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這老頭偏愛一樹梨花壓海棠,已經不能人道了,就喜歡虐待。弄死了三任王妃,開春又娶了個十六歲的小王妃,已經是看了四回大夫了。

    遙親王大驚,他都沒叫太醫,直接在府裏養了個大夫,這消息如何走漏的?

    時謹這目光一個個的掃過去,大家或多或少的想起了自己那點不為人知的故事,趕緊打了個哈哈:“我們也替王爺白操了心啊,若真要門當戶對,誰還能夠得上攝政王府的門庭。”

    “就是,就是,便是先帝還在世,一定也順著王爺的心。咱們也就是憂心異域女子不知底細……”

    “說的什麽胡塗話,王爺把人領回來,能不先查清了底細?”

    又一番七嘴八舌的,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個個都笑眯眯的走了。

    宗令和宗老從此都不攔著了,唯一夠得上點資格的太後還被關著呢,皇帝一個侄兒總不好去管叔叔,這樁事便也定下來了。

    薛池再一次待嫁,心情也挺複雜。

    不過她也沒多少時間去感慨,她的善堂已經完全建成了,先隻雇了兩個家境貧困的婦人來打點日常雜事。

    平城富裕,乞丐都少。但事無絕對,又有朱離這個超級熱心人相助,他花了幾天功夫,將整個平城上下跑了一遍,撿回來三個孩子。然後滿腔愛心的準備去周邊城郡撿人。

    這三個孩子是一個六歲女童,一個七歲男童,還有一個繈褓中的女嬰。

    男童和女童都挺懂事的,除了不愛說話外,讓吃就吃,讓睡就睡,乖得讓人心疼。

    女嬰卻像是身患疾病,經常啼哭,這孩子娘親難產,勉強生下她就死了,父親是個賭徒,褲子都要輸沒了,媳婦都沒錢埋,怎麽顧得上剛出生的女兒?若這孩子大些,恐怕就要被他賣了,這會子眼看著養不活,他便將這孩子往路邊一放,正被朱離給撿了回來。

    薛池都給急壞了,本來是想做善事,結果撿回來這孩子沒留住,那反倒是罪孽了。

    她急著請了擅兒科的大夫回來,看了才知道這孩子是得了腸絞疼,除了熱敷按揉,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大一大就好了。

    薛池一想這孩子腸胃既然有毛病,更不能喂別的了,也隻得再尋訪了個乳娘回來養這孩子。

    她心裏放不下這孩子,一天都要過來看兩遍,自己也學著揉揉她的小肚子,眼看著她大了兩個月,果然這毛病漸漸的好了些。原來瘦得隻有一爪,如今也吹氣似的白胖起來,她這才算放心了。

    時謹隻覺備受冷落,好容易才算大白天在她家門口逮住了她一回:“今日不許去善堂了,和我去遊湖。”

    薛池掙也掙不脫,沒奈何:“我想去看雲雲,她昨兒好像有點兒咳嗽。趙嬸做事不仔細,怕是沒照料好她。”

    時謹不顧她的掙紮把她拖上了馬車:“這般喜愛孩童,不如我們多努力,盡早生一個孩兒。”

    薛池被他說得忍不住咳了兩聲,別過頭去,過了一會兒回頭來看,見他一雙漆黑的眼珠仍在幽幽的看著她。

    ……真是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

    她撫了撫額:“好了啦,去遊湖。”

    時謹這才笑了起來。他算是發現了,薛池吃軟不吃硬,這樣默默的看著她倒比什麽都管用。

    他早在千葉湖上備好了船,兩人下了馬車,一路牽著手上了船。

    船行到湖中央,兩人站在船沿倚欄而立,時謹一手攬著薛池的腰,看著湖中連綿的荷花:“早些日子叫你出來你不願意,如今花都要謝了。”

    話語裏的幽怨好凝實啊!

    薛池有點愧疚的抬頭看他,她也是才知道自己這般喜愛粉嫩的孩童,也許是用了心思的緣故,投入越多,便越覺親呢不舍,這三個孩子她都特別喜歡。

    她想了想,拉了拉時謹的衣襟:“你附耳過來,我有話說。”

    時謹依言低下頭來,薛池微露出點笑容,閃電般親了親他的臉頰。

    時謹抬起頭,目光變得幽深起來,他抬起一手來輕輕的摸她的臉頰,另一手卻緊緊的摟住了她。

    薛池一看這架勢,心想不至於吧,限製級的事兒都做了,親一下怎麽了?

    時謹兩手握住了她的腰,將她抱到護欄上坐著,兩人便成了一般高低。他微微合上了眼,側著頭去吻她。

    薛池看見周遭不停的有畫舫經過,並不情願大庭廣眾下親呢,然而他的這個吻來勢雖溫柔,卻讓她像被定住了一樣無法拒絕。

    旁邊一艘畫舫緩緩經過,般上幾名年輕男女一下就注意到這邊的情形。

    遠處是連綿的荷葉,朱紅的護欄上坐著身著翠衫的女子,身著銀白衣衫的高大男子小心的圈著她,兩人閉著眼溫柔的親吻著,夏末的陽光投在兩人身上,衣裾在風中翻飛交纏,美得就像一幅畫。

    畫舫上的一個男子哈哈笑了兩聲:“是誰家——!”

    話沒說完,就被旁邊一人捂住了嘴,低聲道:“閉嘴,你不要命了!”

    那人定睛一看,也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叫了船工,讓趕緊駛離。

    其中卻有一名身著藍衣的女子,容貌清麗絕美,震驚而激動的看著這邊,直到畫舫遠遠的離去,再也看不清楚,她這才像喘過來一口氣般,一手捂著胸口,平素一慣清冷的人也忍不住激動道:“她沒死,她回來了!”

    旁邊有位公子道:“淩雲,你說什麽呀?”

    淩雲回過身去:“方才是攝政王和融大姑娘,融大姑娘沒死!”

    那人嗤笑了一聲:“你見過融大姑娘?”

    淩雲驚喜交加的點了點頭。

    那人便道:“想是你還沒聽到消息,這位姓薛,據說攝政王就是因為她長得和前頭融大姑娘十分相似,方才要娶她的。”

    淩雲便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喃喃道:“怎麽會,不可能……”

    這位公子不耐煩了,一手扣了淩雲的手腕,將她一把拉得跌坐在身邊:“什麽不可能?她再不可能,也輪不到你。白操什麽心,來來,陪爺喝一杯……”

    **

    那邊兩人結束了一個綿長的吻,薛池心知已經被不少人看了去,一時麵上紅得能滴出血來,將臉埋在了時謹胸口。

    時謹下巴抵著她的發絲,低聲道:“重逢以來,池兒還是第一回主動。”

    薛池心中微微一動,她對時謹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熱情,一大半都隻是順勢而為,此刻聽到他這樣的話語,倒是對他有點不能平等回報感情的愧疚感,忍不住便抬手環住了他。

    時謹眸光一動,唇角微微勾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