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找回身份,牽動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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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外,初晨漸升,日光透過狹窄的窗戶,落在唐曉身上。脖子上狀似曉日的玉佩發出陰柔的光,通體紅潤的玉佩,光亮漸漸加強。唐曉感覺胸口處有股灼痛感,一睜眼,玉佩的光芒突滅。

    “曙雀玉啊,曙雀玉,沒想到你還在,”唐曉抓著曙雀玉自言自語,“奶奶說你有神奇的力量,讓我戴著你,連洗澡都不允許摘掉。你要是真有力量,就帶我出去吧。”自己竟然乞求一塊玉佩救自己,她自嘲地笑了。

    “戚望殊,出來!”衙役突然闖入牢房,唐曉被帶了出去。這又是鬧得哪一出,難道要行刑?就知道那個人說話不算數的!

    唐曉打算抓著木門不放,衙役將一個包袱扔給她,“你可以走了!”唐曉拍拍自己的臉,確認這不是夢!

    還想再問個究竟,衙役就將她推到外麵,重重關上大門!

    望著牢房之外古色古香的建築,這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轉身,門口赫然停著輛馬車,從馬車上走出一女子。一個身穿綠紗裙,看著年齡大概20出頭的姑娘,瓜子臉,丹鳳眼,黑眸翹鼻,殷桃小嘴,麵色白裏透紅。

    “望殊,你總算出來了!”女子親切地握住唐曉的手,唐曉警惕性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這個人唐曉記憶裏應該是不存在的,她喊自己望殊,望殊!誰是望殊?這個女子為什麽把自己認做‘望殊’呢?

    仿佛是想打消唐曉的疑慮,“我是海棠啊,望殊!”這個叫海棠的女子,不像是在撒謊。

    怎麽辦?如果我是望殊?可是我沒有望殊的任何記憶,我該怎麽應對這個叫海棠的?

    “望殊,你怎麽了?你看,你胸前戴著的曙雀玉,這是你的傳家寶,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望殊!”唐曉低頭望了眼胸前的曙雀玉,什麽時候曙雀玉竟然露了出來,她趕緊將曙雀玉藏好。奶奶說過,曙雀玉千萬不能外露,雖然對奶奶的話半信半疑。

    曙雀玉的確是唐曉的傳家寶,麵前的女子竟也認識這玉?

    “望殊,這些天你都去哪了?小姐找了你好久,一得到你的消息便趕緊派我接你回去,你趕緊和我回去吧,小姐在府裏等著呢!”海棠朝馬車走去,唐曉猶豫著沒有立即跟上。

    “是你買通衙役放我出來的嗎?”海棠頓住,唐曉看不見海棠的神情。

    “對啊,我奉了二小姐的命來救你。”海棠匆匆爬上馬車,道:“快上來吧,我們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徐家莊。”

    唐曉有些猶豫,她到底該不該跟著海棠走?顯然這裏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不跟海棠走,她又能去哪呢?關於這個身體的主人有太多的謎團,也許等她將一切都弄清楚了,她就可以回去了!

    思索之後的唐曉選擇坐上馬車,和海棠來到徐家莊。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唐曉突然想起那個神秘的男子,不由產生一股恐懼。他是誰?他不是說會救自己出去嗎?為什麽來的是什麽徐家莊的人?還是說,那個人是徐家莊的人?

    算了,隻要自己能夠活著出去,誰救自己的又有什麽所謂。

    馬車一路顛簸著,終於回到了徐家莊。唐曉掀開簾子,隻見城門外滿是準備通行的老百姓,天色也已近傍晚。

    街市兩旁滿是由黃土鑄成的房子,屋頂處由普通磚瓦堆砌。馬車行駛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唐曉望得出神了,原來這就是古代的繁華啊!

    馬車在徐府門前停下,唐曉跟著海棠進了徐府。迎麵便是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看來這徐府的主人甚愛茉莉花。

    唐曉跟著海棠繞進一間別院。

    “小姐,望殊回來了。”海棠和唐曉正站在徐家小姐的閨房外,唐曉伸著脖子,有些期待能夠見到這個所謂的小姐。

    “嗯,天色不早了,讓望殊先去休息吧。”屋內傳出孱弱的聲音,並未有人走出,唐曉有些略感失落。

    “走吧,小姐身體不適,你明日再來請安吧,我先帶你回房休息。”唐曉乖乖地跟著海棠回到下人房,她第一次見識所謂的深宅大院,隻覺得陰森壓抑,縱然整個府上都洋溢著茉莉花香,也難以消除唐曉心中的不適。

    被安置在下人房的唐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望殊,望殊,她是望殊?可她明明就是唐曉啊。唐曉突然起身下床,找到一麵黃色的銅鏡,一照便啞然無聲。

    鏡中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聲,周圍的人都已入睡。她倉皇爬回床,躲在被窩裏。

    她的臉,不,那不是她的臉,是望殊的臉,那她的臉呢?雖然隱隱猜到這個身體可能不是她原本的身體,可是唐曉依舊覺得像是被偷了,二十年來一直習慣了的麵龐突然變了張臉,她的心空落落的。

    以後,她是不是就得一直頂著這張臉?

    窗外,海棠站在一個男子的身後,男子透過殘破的窗戶盯著漸漸熟睡的唐曉。

    “接下來,你知道該怎麽做了?”男子冷若冰霜,口氣裏不帶一絲感情。

    “屬下知道。隻是……”海棠猶豫著,沒有說出口。

    “隻是什麽?”男子仍舊背對著海棠,目光在唐曉身上打轉。

    “您真得不打算用她這顆棋子嗎?”海棠的目光也落在唐曉身上。

    “還不是時候,她的用處遠不止於此。”男子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細微的動作盡管讓人無法察覺,眼中的一抹陰霾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天還未大亮時,下人房的丫頭們紛紛穿衣洗漱,這邊一群人互相幫襯著梳頭,那邊廂的人排著隊等著洗漱。唐曉意識迷糊,周邊的動靜此起彼伏。困意包裹著她,眼皮睜不開,周圍的聲響漸漸消失,總算安靜了,被子蒙頭,唐曉繼續大睡。

    這份靜還沒持續多久,海棠便急匆匆地走進下人房。唐曉覺得手臂一緊,便被人從床上拽起。

    “望殊,你怎麽還睡?這都日上三杆了,小姐正喚你呢!”海棠拉著不願起身的唐曉,唐曉被迫穿衣洗漱。

    還惦念吃早餐的唐曉連早餐的影都被見著,便被海棠帶到了徐茉房裏。

    “小姐,望殊我給您帶來了。”唐曉揉著稀鬆的睡眼,梳妝鏡前徐茉蒙著麵紗端坐著,隻見眉目,其間透著憔悴,任由梳髻丫頭擺弄頭發。

    海棠悄悄推了推身旁的唐曉,唐曉了然道:“小姐,望殊來給您請安了。”唐曉嘴裏說著請安,卻不知怎麽揖禮。徐茉透過鏡子看著身後的唐曉局促的樣子,不禁莞爾。

    “好啦,不用向我行禮啦。”唐曉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這是位和善的小姐。

    “望殊,你過來。”唐曉聞言恭謹地站到徐茉身後,“幫我梳頭吧。”徐茉揮手,身邊的丫頭揖禮退下。

    “我啊!”唐曉不相信自己聽見的,要她梳頭,可是她對古代的發髻一竅不通啊!

    “怎麽了?這屋裏難不成還有第二個望殊?”徐茉詫異道,唐曉眼見沒法推辭隻得硬著頭皮上。

    她接過梳子,看著徐茉茂密的頭發,不禁犯難,該從哪裏下手呢?

    躊躇的唐曉拿著梳子,卻也隻是順著發線梳了一遍又一遍。徐茉見唐曉遲遲不開始,提醒道:“望殊,開始吧!”

    “嗯,小姐,那個,我,我不會。”唐曉抓著梳子,選擇坦白。

    “你不會?”徐茉麵露疑色,“望殊,以前你可是最擅長這個的,一雙巧手梳的一頭好發髻,怎麽,這才出去幾天,連你的看家本領都忘了嗎?”徐茉雖是責問,口氣卻異常溫柔。

    “對不起,小姐,我……”唐曉慌忙跪倒在地,她總不能告訴徐茉自己不是戚望殊吧?

    徐茉連忙將她扶起,“你這是幹嘛?不會就不會,幹嘛下跪。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瞧把你害怕的。”徐茉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唐曉低著頭,仍舊心有戚戚然。

    “謝小姐不責怪!”唐曉能夠感受到突突直跳的心髒,還好小姐大度。這要是換電視裏那些刁蠻的小姐,自己不得死上好幾回。這樣一對比,對徐茉的好感陡增。

    “望殊,你回來之後有些不一樣,”唐曉聞言一驚,難道被發現了?徐茉繼續道:“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長大的日子嗎?“唐曉微微抬頭,徐茉眼裏是滿滿的柔情。還好,應該不是被發現了。

    徐茉的思緒仿佛飄向了遠方,“每次我被人欺負時,你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我,沒有人把我當小姐看,隻有你,隻有在你麵前,我才能做自己,你也總是和我沒大沒小的。”唐曉明白,徐茉這是在懷念從前的事,從前的望殊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小姐。”唐曉忍不住喚了她一聲,徐茉轉過身去,望著鏡中的人影,繼續道:“一切都在變,就連你也變了。可為什麽他還是一如以往呢?”看著徐茉落寞的身影,望殊的心裏竟泛起一絲酸澀。

    “算了,反正我也要出嫁,就算要變,也和我再無瓜葛了!”徐茉的話裏是隱忍的悲傷,轉過身來,卻雲淡風輕,看不清她究竟是喜還是悲,隻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一絲黯然和低落。

    “走吧,倩姑娘應該在等我們了。”徐茉微微歎了口氣,起身朝外走去,唐曉緊跟在後。

    倩姑娘?徐茉口中的倩姑娘是誰?

    她突然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妹,唐倩,名裏也帶“倩”。

    來到徐府西邊的一座小院,小院裏種滿了桃樹,正直落花季,繽紛桃花落滿整個院子,好一派粉色桃園,院內兩個丫頭正在清掃散落一地的花瓣。

    “姑娘,二小姐來訪。”一個丫頭放下手裏的掃帚輕敲閨門。

    “是徐茉嗎?”屋內傳出銀鈴細聲,這聲音聽在望殊耳中,心卻咯噔了一下。

    “是我,倩姑娘,我來看你了”唐曉順著徐茉的目光望向那扇門。

    “我感染了些風寒,不能親自迎你,你自己進來吧。”屋內熟悉的聲音一字一句聽在耳邊,唐曉心內的疑惑愈加深,這聲音為什麽和唐倩那麽相像?

    “你們先在門外候著,我進去看看倩姑娘。”徐茉叮囑一聲便進屋,唐曉望著那扇門,她多麽想衝進去看看裏麵的人,可是她害怕!等了許久,直至徐茉出來,也沒能一睹屋內人的相貌。

    自己是怎麽了?唐倩已經死了,屋內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她呢?若是可以,她好想再見到唐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