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誤會漸深,平安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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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臣請準太子擇日登基。”

    “臣也請準太子擇日登基。”

    “臣也請準。”

    “臣也請準。”

    ……

    宇文督的提議引來殿內所有大臣的附議,就連一直反對的馮祿一黨也無奈附議。馮國後麵對眾臣的眾口一詞,由不得她不同意,對唐曉的厭惡也更深了一分。

    太和殿外,一切都塵埃落定。

    宸姬站在廣場中央,望著太和殿外的唐曉。姐妹二人四目相對,卻也無話可說。

    她終究還是為了家人,背棄了她的愛情。

    唐曉躲在殿外的一個角落,身體不由自主向下滑,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們在這等著!”

    “是。”

    宸姬獨自一人走到唐曉麵前,唐曉眼神空洞,像泄氣的玩偶。

    “你這番姿態是做給誰看?你以為你裝出一幅軟弱的樣子,就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一切嗎?”

    “我沒有想做給誰看,我就是累了,我好厭惡剛才的自己。”

    “你知道嗎?這樣的你,我從來沒有見過。可是我告訴你,軟弱不會讓你厭惡的一切改變。”

    “對啊,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這樣頹廢,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唐曉沒有一刻如此刻般渴望安靜,就算是宸姬,她現在也不想去理會。

    她扶著石柱起身,搖搖晃晃竟還有些不穩。

    “能為你們做的我都做了,答應我,一定要幸福。”

    唐曉笑著離開,這笑比苦還難看。

    “你難道就這樣走了嗎?難道不想見見禦靳霆嗎?”

    “成王敗寇,我隻希望太子能顧念一絲手足之情,放過他一馬。”

    “霆王帶兵逼宮,你認為太子會輕易放過他嗎?”

    唐曉腳步輕浮,她怎麽能忘了禦靳霆帶兵闖入皇宮一事?

    “我去找太子。”

    “你去了有用嗎?”宸姬用力扯回唐曉,她自己險些站不穩,“娘娘!”趕來的琉璃扶住了她。

    被拽回的唐曉體內的蒙汗藥還未全退,倉皇倒地。

    “你去了隻會害了他,隻會讓殿下提早對他痛下殺手。”

    “那我該怎麽辦?是我害了他,我……”她所有的堅強真得再裝不下去了,隻消一瞬便全盤擊潰,整個人陷入慌亂中。

    宸姬滿心厭惡地看著這樣的唐曉,竟也會生出一絲心疼。

    她蹲下身,唐曉像是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抓著她的手臂,“我該怎麽辦?小倩,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你冷靜一點!”宸姬強迫唐曉看著她,唐曉勉強找回一絲冷靜,“對,我要冷靜。我不可以自亂陣腳。”

    唐曉左顧右盼,她的心仿佛跌進這諾大的皇宮,手足無措,不知該去往何處?

    唐曉內心漸漸平靜。

    “你去哪?”

    唐曉一派淡定,“你說的對,我不可以慌。”

    唐曉撇下宸姬,朝長信宮奔去。

    “望殊姑姑,您不能進去,太子說了不見任何人。”

    唐曉不顧守門太監的阻攔,生生衝了進去,果然,太子此刻正悠然坐在書房喝茶。

    “殿下,她……”

    太子輕輕一揮,守門太監便乖乖退出去。

    “為什麽要這樣做?”唐曉開口便是質問,她沒想到太子還未登上帝位,就已經急於下手。

    “五弟他擅自帶兵闖入皇宮,本王隻是奉命辦事。”

    “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動他的嗎?”

    太子放下手中茶盞,“答應你的,本王決不食言。本王隻是將他軟禁了起來,畢竟本王還未登上帝位,此刻他的自由,便是本王最大的威脅。”

    唐曉長舒口氣,道:“你們之間的勾心鬥角我不管,我隻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得到太子保證的唐曉扭頭欲走,“本王隻能保證在登基前不殺他,可以後,本王可沒有十足的保證。”

    “你騙我?”唐曉不可思議於太子的言而無信,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了解太子,她隻知他心思深沉,卻沒想到他麵具背後的真麵目竟是如此猙獰。

    “本王並非出爾反爾之人,隻是他的存在對本王來說是最大的威脅。”

    麵對太子,唐曉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你究竟要怎樣才可以放過他?”饒是不願低頭的唐曉,此刻也由不得她不低頭,這是她唯一能救禦靳霆的方法。

    “本王要你成為尚宮局的尚宮,永遠留在皇宮中。”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在這等著。太子還是不放心她,傳國玉璽不翼而飛,他懷疑是她藏起來了。

    沒有傳國玉璽,即使有唐曉假傳的國主口諭,他終究也是個名不符實的國主。

    自由和愛情,又是一個難題,唐曉忍不住發笑,她這幾天好像一直都在麵臨著兩難的抉擇,自從她回到皇宮以來。

    “我答應你。”比起自由,也許他更重要吧。

    “但我希望能見他一麵。”

    “本王也不是那麽不通人情,李公公!”

    “奴才在。”

    “帶望殊去大理寺。”

    “是。”

    大理寺天牢內。

    唐曉站在牢房外,她下意識地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穿戴。見無異樣,才進入天牢。

    “怎麽?皇兄這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唐曉望著眼前人,即使他身陷囹圄,可依舊不改皇家貴胄的傲氣。她望著,渾然忘記禦靳霆在和她說話。禦靳霆轉身,站在他麵前的是他此刻最想見的唐曉,“怎麽是你?”

    “我來看看你。”雲淡風輕,明明是用自由換來的相見。

    “你來得正好,我倒是有許多問題想問問你。”

    他的眼裏是失望,是厭惡。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

    “為什麽要幫他?”

    “因為他能讓我成為這尚宮局的尚宮。”

    “就為了這個?”這理由在禦靳霆聽來毫無可信度,甚是可笑。

    “怎麽?你不信?”

    “若你真得是為了這權位,你就不會甘願在山林間隱居這麽多年。”

    唐曉淺笑,“我的確不在乎這位置,但是如果我說,我寧肯他坐上皇位,也不願你登上皇位,你信嗎?”

    “你說什麽?”唐曉不冷不熱的神情激怒禦靳霆,他用力將她推在牆上。脊背和牆麵撞擊的力量逼得她內息紊亂,她忍著氣息的翻騰。

    “你再說一遍!”

    禦靳霆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唐曉直視他的目光道:“我恨你,從一開始你逼我入宮,我就對你深惡痛絕。我一直告訴自己,害我得不到自由的人就是你!”

    她強迫著自己的目光閃爍著恨,極端的恨。

    “哈。”禦靳霆嘲諷大笑,鬆開唐曉,他難以置信地發笑,“你恨我,你恨我,原來你這麽恨我。”

    禦靳霆反複著她的話,她的心如絞灼痛,喉間的腥甜清晰可辨。

    “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你從大牢裏救出來!”禦靳霆右拳狠狠打在牆上,唐曉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份血腥。她兀自走出大理寺,一口熱血吐出。她擦去嘴角的血漬,滿心的悔恨和不舍和著血落在泥濘的土地。

    天牢內。

    “你還回來做什麽?”

    “五哥哥,是我,凝兒。”身懷六甲的後凝出現在牢房內,禦靳霆惶惑轉身,“你怎麽來了?”

    “我買通了衙役,他們隻允許我進來一會兒。”

    “趕緊走,要是被人認出來……”

    後凝緊緊抱住禦靳霆,“我不走,我不要離開你,五哥哥。”

    禦靳霆想推開她,可是後凝身懷六甲,他終究沒忍下心,任由後凝抱著,哭訴著對他的想念。

    唐曉回到乾堂宮,乾堂宮的宮人麵目全非,小雀、小金子、德福公公都不見蹤影,她的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

    “望殊。”

    唐曉聽到有人叫她,馮潤。

    “奴婢給五皇妃請安。”

    “不必多禮,我這次來是有事求你。”

    不用馮潤多說,唐曉便知她此行的目的,“如果是為了霆王的事,恕奴婢無能為力。”

    唐曉客氣謝絕後就要走,馮潤拉住她道:“望殊,我知道你和王爺之間交情匪淺,你難道忍心看著他遭受牢獄之苦?”

    “娘娘,奴婢隻是個小小女官,霆王的命我救不了,我也不能左右。還請回吧。”

    唐曉的堅決推辭,熄滅了馮潤心中最後的希望。除了唐曉,又有誰能替霆王在太子麵前說話呢?

    皇位風波塵定,宮內開始忙起新皇登基的大典。唐曉掌管尚宮局,似乎開始了以往在乾堂宮掌事的日子,隻是此刻她料理的事物更多,範圍是整個後宮六局二十四司。

    乾華五十九年,太子禦天翊繼任南堂第三十九任國主,改年號乾翊。宇文星薇被封國後,位居鳳陽宮;驪姬封麗妃,位居麗華宮;菀姬封菀夫人,位居鍾翠宮;蘭姬和霍姬分別被封蘭貴人、霍貴人,分居鑲蘭宮、錦繡宮。

    一切的封賞都是那麽順理成章,唯獨宸姬,禦天翊直接將她封為宸貴妃,超乎身份的封賞,地位僅次於國後,淩駕三妃之上,位居儲秀宮。

    新帝登基之日,也是禦靳霆離開大理寺,恢複身份之日。早在大理寺外等候的馮潤激動迎上,“王爺。”

    “你怎麽來了?”

    “王爺好不容易出來,潤兒理當出來迎。看見王爺平安無事,潤兒終於放心了。”

    望著幾日不見的馮潤竟有些憔悴,禦靳霆柔聲道:“好了,我們回府吧。”

    “好。”

    馮潤和禦靳霆坐上馬車離去,躲在角落的唐曉從一側走出。

    她的臉上掛著欣慰的笑。

    “尚宮娘娘,你在這啊?”

    “瞧你慌慌張張的,怎麽了這是?”

    “陛下在到處找你呢?”

    “好了,我這就和你回去。”

    禦靳霆有他的路要走,而唐曉有她的難關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