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尚宮大會,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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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曉抬起右手,擦自己的唇,眼裏是厭惡。

    禦靳霆難以自製地冷笑,“你就這麽討厭我?”

    禦靳霆朝唐曉靠近一點,唐曉就往後退了一步。

    她一副害怕的樣子,“成叔讓我見你一麵,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這樣的落魄不堪。”

    “怎麽?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我隻是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沒錯。”

    “沒錯?”禦靳霆踩著地上的碎片,繼續朝唐曉逼來,“你是覺得他比我好,他應該坐上這皇位是嗎?”

    唐曉被禦靳霆逼到床沿邊,她的脊背抵著床架。

    唐曉沒有絲毫的畏懼,“難道不是嗎?若你真得夠實力,現在又怎麽會是他人得到這帝位?”唐曉露出慶幸的笑,“我真慶幸自己沒有做錯選擇。”

    禦靳霆如暴怒的獅子,將唐曉壓在身下。他的唇胡亂地落在唐曉臉上、脖上,唐曉沒有反抗,她的心卻沉入寒潭。

    禦靳霆的唇落在唐曉的唇上,唐曉厭惡地咬住他的唇。禦靳霆一陣吃痛,卻依舊沒有放開她。

    他溫熱的氣息回蕩在唐曉的耳畔,唐曉忍著心中的痛,圓睜著眼盯著禦靳霆。她強迫自己用恨意的眼神去看他。

    禦靳霆在觸到那眼神的瞬間,找回冷靜。他這是在做什麽?

    禦靳霆慌亂放開唐曉,唐曉在那躺了許久,眼角劃過淚珠。她緩緩起身,右手不停地想去扣回被撕扯開的紐扣,左手不斷將裙角往下拉。

    她木然走至門邊,悠悠吐出一句:“至少,他不會像你這般對我。”

    待成管家趕來時,已不見唐曉,隻剩滿地狼藉。

    成管家看著禦靳霆,心疼道:“王爺,您這又是何必呢?”

    禦靳霆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我是想看清她的真心。”

    他的唇邊還在流血,血腥彌漫在唇齒間……

    尚宮局內。

    衣衫淩亂的唐曉蹲在角落,滿室回旋著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忍了許久、裝了許久,無論她變得多麽堅強、多麽成熟,她其實還是那個愛哭的姑娘。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變成這樣。她無數次想用自己的溫暖去溫暖他,現實不允許。她不能,她不可以。

    她害怕被人聽見自己的軟弱,牙齒咬著右手。痕印漸深,深到極致竟是血流出。淚水啪嗒在手上,和流出的血一起落在衣裙上、落在地上。

    她抱著頭,蜷縮著身軀,為著說出的違心話,為著傷害的人。

    若是狠心決絕之語能喚起他心中的鬥誌,也許便就值得了吧。

    乾堂殿。

    “皇弟,朕聽說你這幾日抱病在身,現在可是好了?”禦天翊和禦靳霆從裏頭走出,殿外的唐曉低頭垂眉。

    “勞陛下掛心了,臣弟已無礙。”

    “那就好,以後無事便多來這皇宮走走,母後甚是掛念你。”

    “是。”

    禦靳霆從唐曉身旁經過,沒有任何的在意,形同陌路。

    “聽說,昨日你去了霆王府?”

    唐曉沒有去看禦靳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奴婢昨日奉國後之命,給霆王妃送去了幾瓶果酒。”

    “是嗎?”禦天翊不置可否,笑著進殿。

    尚宮局。

    “你說,尚宮娘娘她還記得我們嗎?”黃忠頭一次參加這種大集會有些緊張,曾經的唐曉如今成為尊貴的尚宮,黃忠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唐曉未到以先,宮內各個部門的人都各自聚集成堆,竊竊私語。就連一向不能參加這種大會的浣衣局眾人這次也破格參會。

    “怎麽記不得?望殊不是那種人,畢竟她是從我們浣衣局出去的。”這話卻是出自素心之口,以她對唐曉的了解,她相信唐曉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想不到望殊姐姐當年離開浣衣局,短短幾年就坐上了尚宮的位子,當真是厲害。”小全子沒忍住對唐曉的欽佩之情,心中盤算著各種飛黃騰達的想法。

    “注意場合,尚宮娘娘也是你們能議論的?”玉華姑姑出言阻止素心他們的議論,“這是在外麵,有些話私底下說說也就算了。在這裏要謹言慎行。”

    “是。”浣衣局眾人齊聲應是,玉華姑姑望著這富麗堂皇的大殿,內心說沒有漣漪那是假話,畢竟現在的尚宮是從她浣衣局出去的,怎麽說她對唐曉也算得上是有提攜之恩了吧。

    “尚宮娘娘到!”

    原本喧鬧聒噪的尚宮局大殿,恢複安靜,眾人按著各自的品階整齊站好。隊伍為首的,是五局的主事女官。

    唐曉身著尚宮明藍色曳地華服,拾階而上,經過浣衣局眾人時,素心等人不停拿眼神看唐曉,怎料唐曉是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的神情,兀自上前。

    “怎麽會這樣?望殊姐姐是忘了我們嗎?”留意到唐曉視若無睹眼神的小全子有些失落,“許是姐姐緊張吧,這畢竟是她第一次主持大會,心思應該都在大會上。”黃忠以自己認為的理由如此這般解釋。

    素心偷偷抬頭望著唐曉,當唐曉從她身邊穿過時,她感受到了一絲異樣,是不同以往的感覺。此刻的唐曉還是當初那個唐曉嗎?

    唐曉端坐於上首,眼神掃過殿內眾人。除了她見過的尚膳局主事女官姚鳳仙、尚服局主事女官傅文雋、尚功局主事女官蔡娉婷外,還有她未見過的尚儀局主事女官嚴幼韻以及尚寢局主事女官陸蘭宣也赫然在列。

    這是後宮六局二十四司的一次大會,所有人基本到場。

    “尚宮娘娘。”眾人都朝唐曉拘禮,唐曉淡淡道:“都免禮吧。”

    眾人便都收了禮,端正站立。

    “今日召眾位前來,是有一件事需要和各位商議。”

    和唐曉交好的傅女官當先道:“不知尚宮娘娘此次召我們前來,可是為了前陣子萬太妃溺死一事。”

    還在為唐曉無視之事而難過的小全子和黃忠聞言,麵麵相覷。

    “傅女官說對了,本宮為的就是這件事。萬太妃乃是前任國主的寵妃,這樣離奇死去,尚宮局自是要給闔宮上下一個交代的。”

    “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做?”生怕傅女官出盡風頭的蔡女官,搶先傅女官一步問話。

    “陛下命本宮全權負責此事,往常這事都是交由掖庭府查辦。因著此次出事的是太妃,身份尊貴。所以便由本宮負責,本宮今日也在思索究竟該如何徹查此間之事,倒是有一個想法。”

    “娘娘盡管說,我等聽著,定會鼎力扶持娘娘。”

    蔡女官還沒聽唐曉說想到的法子是什麽,就已經積極表態,這一舉動引得其他幾位女官甚是尷尬,明明想支持唐曉,可要是明言又有些趨炎附勢之態。

    前頭還在為查案的事議論紛紛,後頭的小全子和黃忠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黃忠,甚至全身冒汗,額間大汗淋漓。

    “黃忠,你怎麽了?”

    一旁的素心意識到黃忠的不對勁,黃忠光緊張了,小全子代他回答道:“我看,他是緊張了,畢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會。”

    素心嘴上沒有繼續追問,可黃忠的異樣還是讓她存了份疑心,就算是緊張,但黃忠這反應還是太過反常了。

    “既是查案,自是要從瀅萱宮查起。第一步,自是要將瀅萱宮的宮人全都聚集起來,一一審問。”

    “娘娘。”姚女官走出道:“有一點娘娘有所不知,瀅萱宮的宮人自萬太妃出事之日,便都離開瀅萱宮,自行請命去了各宮,此刻若是要召齊他們,恐怕不是易事。”

    “怎麽會這樣?萬太妃出事,怎麽還可以任由這些宮人去別宮呢?”

    “萬太妃出事時,新皇登基不久。闔宮上下都在忙著登基事宜。這其中確實有疏漏。”

    “那名冊總有!闔宮上下的名冊現由誰負責?”

    “回娘娘的話,這闔宮上下的總名冊都在曆任尚宮手中。”

    唐曉算是聽出這問題的所在了,要想找齊瀅萱宮的宮人來盤問,就得找到這名冊,可這名冊卻不在她手,還在前任崔尚宮的手中。

    她的空降,促使崔尚宮提前告老還鄉。

    唐曉望著底下眾位女官的神情,看來她們也想看看唐曉這新任尚宮究竟有沒有本事拿回這名冊。

    唐曉輕笑道:“這名冊本宮沒有,看來是崔尚宮離宮時帶走了。”唐曉卻心知肚明分明就是崔尚宮故意拿走的。

    “娘娘,這名冊不在,萬太妃的事?”傅女官一副頗為唐曉費神的樣子,唐曉以前怎麽沒看出傅女官是個這麽為主子著想的人,許是以前她是個和崔女官平起平坐,甚至資曆遠不及她的宮人吧。

    “本宮若記得沒錯,再過三日便會有一批宮女被放出去。陸女官,本宮記得沒錯吧?”

    一直不說話的陸女官回答道:“回娘娘,是的。”

    “這批宮女就先別放出去,待本宮拿回名冊再做打算。”

    “娘娘,可這是宮裏的慣例。”唐曉倒未料這陸女官竟會出言反駁,心中倒是生了些許另看之眼。

    “怎麽?本宮難道連這等小事都不能左右了?”雖說欣賞,唐曉臉上還是端著尚宮的威儀。

    “微臣不敢。”陸女官嘴上雖說著不敢,表現得卻是不卑不亢的樣子,沒有一絲害怕饞佞之姿。

    “那這件事就先這樣,還有一事,本宮想告知眾位一聲。”唐曉特意咬重了這‘告知’二字。

    底下一陣騷動,都在推測唐曉接下來要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