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悅來客棧,二哥白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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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領給了她們一天的時間,準備出穀行囊。所有人都在各自的房間裏收拾,唯獨唐曉不在屋裏。

    她一個人留在了訓練場,不斷在練習射箭。她記得初來時,她射出的每一支箭都脫靶,而現在她箭箭正中靶心。

    背上箭筒的箭,全部插在箭靶上。感覺到累的唐曉席地而坐,訓練場不時有風刮過,稍解她的疲累。

    出穀後,她要讓那些傷害她的人收到應有的懲罰!如果這是它唯一的機會的話,她不願放棄。

    彎弓在唐曉手中旋即被斷成兩塊,她扔掉手中斷了的弓,起身取了一把新弓。

    唐曉繼續無休止地射箭……

    收拾好行李的琉璃打開手中的信,望著信中的言語,情不自禁的笑爬上她的臉龐。

    “等我!”

    琉璃在院中正巧碰見歸來的唐曉,“你手怎麽了?”琉璃注意到唐曉滿是小血口的手,她伸出手卻被唐曉躲了過去。

    “沒什麽。”

    唐曉回屋,看看自己手上的傷,隻是幾支箭而已,竟也能傷了她的手。

    她沒有過多在意這傷口,明天,她們就會出穀,明天一切都會有了結!

    走在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三年,整整三年她都沒有有此刻這般機會走在汝南城的大街小巷。

    唐曉在一家名叫悅來的客棧前停下,“姑娘,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

    “好嘞,姑娘裏麵請。”

    唐曉被店小二迎進去,店小二對正在低頭算賬的掌櫃道:“掌櫃的,這位姑娘住店。”

    掌櫃一聽有生意,趕緊抬頭堆著笑道:“姑娘,您是要……”

    掌櫃話還沒說完,唐曉將一袋銀子扔在他麵前,她不以為意道:“我要二樓最右邊坐北的那間房!”

    掌櫃見了麻袋銀子,眼睛頓時敞亮,“姑娘,我們這有上等的天字一號房,您看?”

    “不用,我隻要那間。”

    掌櫃本想獻殷勤,或許還能得個賞錢,沒想到卻遇到個固執的主。也罷,用這麽多錢換那二等的房間,也算賺了。

    掌櫃依舊諂媚道:“小二的,還不帶姑娘上樓。”

    “是!”正在一邊替別的客人斟茶的小二,趕緊湊了過來,“姑娘,樓上請。”

    唐曉跟著店小二上樓,“姑娘,慢走啊!”身後還傳來掌櫃熱情殷切的聲音。

    “姑娘,這就是您要的房間。”

    “嗯。”

    唐曉走進這客房,所謂的二等房其實就是擺設簡陋了些,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套桌凳等必備設備外,沒有其他多餘的陳設。

    小二見唐曉盯著這房間許久,也沒有其他表示,略有些失落道:“姑娘,那您先休息。”

    唐曉不言語,小二退出房輕輕關上門。唐曉見小二走了,走至窗邊,窗口正對著的就是她這次任務的目的地。

    對街是一座府宅,府宅的後門正對著悅來客棧,這也是唐曉執意要這間房的原因。

    想起臨行前,首領給她的任務,殺了這府宅的主人,李炎李將軍。這人的名字唐曉從未聽過,或許是這兩年被禦天翊重用的人。

    既然是禦天翊看重之人,便是她當殺之人。

    唐曉將李府的地圖在桌子上打開,仔細研究起這其中的路線。漸漸心中有數,一切隻等待天黑。

    唐曉如普通客旅般在大堂用過晚膳,臨上樓前她看見幾個打扮普通的男子,她聞到了從他們身上湧出的殺意。

    隻一瞬間的在意,唐曉若無其事上樓、回房。她的任務隻是在李府,這客棧裏間的事她無心去管。

    唐曉換上一身夜行衣的裝扮,打開窗戶,按動手中的樞紐,帶著鉤的長繩飛射出去,牢牢插入李府的屋頂。

    唐曉爬上窗台,回頭望了眼鼓起的床褥,借助這長繩,趁四下無人,輕輕飛過這長街,落在李府的屋頂上。

    她一落定便將繩索收回,藏於袖間。入了夜的李府庭院過道不時走過幾個丫鬟、奴才,唐曉按著地圖所指,踏著屋瓦如履平地,朝東邊走去。

    她在一處屋瓦停下,俯身靠在磚瓦上。

    “老爺。”屋外站著一排身穿絲薄衣服的女子,她們身上的花香唐曉離得這麽遠都能聞得清清楚楚。

    “進來吧!”李府管家回頭對這群女子叮囑道:“一會兒進去,一定要好好伺候,不可怠慢了,知道嗎?”

    “是。”

    款款身姿,盈盈拂柳,這李炎當真是色胚一個。唐曉不動聲色地挪動一片屋瓦,屋內敞亮透明。

    “白將軍,本官敬你一杯。”唐曉順著李炎被子的朝向,坐在李炎對麵的是她的二哥白騫,唐曉麵色微變,旋即複歸平靜。

    “李大人,你此番找我來,究竟有何事?”

    “你我同在朝廷為官,自然是要籠絡籠絡感情的。”李炎笑著拍拍手掌,門被推開,唐曉適才在屋外看見的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們麵含桃花笑,整齊呈一字排開。

    “白將軍,這些都是本官特意為你挑選的良家女子,不知,你可有滿意的?”

    白騫笑著起身,繞著這群女子觀賞,不時還摸了摸其中幾個的臉蛋,自得笑道:“李大人當真是有心了,知我素愛女色,竟挑了這些尤物。”

    李炎見白騫很是受用,“白將軍,隻要你願意,這全天下的美女……”李炎頗有深意地看著白騫,放低聲音道:“聖上都能滿足你。”

    白騫聞言放聲大笑,仿佛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這笑笑到最後讓李炎覺得有些奇怪,卻也隻能附和著。

    “李大人,你果然知我心啊。”白騫準身望著這些美女,“你知道在下為何一直不娶妻妾嗎?”

    “白進軍您少年有為,為南堂立下赫赫戰功,這普天之下,也沒有哪個女子能配得上白將軍您的少年英勇。”

    屋頂之上的唐曉,聽著這諂媚之話,當真覺得刺耳。她在意的卻是白騫,這麽多年二哥他還沒有成親……

    白騫連連擺手,複又坐回位子,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流連煙柳巷,在下還是更愛花街女子的風情,不愛這小家碧玉的無趣。”

    白騫這話一出,屋內的女子盡皆紅了臉。李炎隻知道白騫好女色,卻不知他對女子還有這般挑剔。

    李炎一張臉皮笑肉不笑,唐曉都聽出了這其間的拒絕之意,李炎不可能沒有察覺。李炎故作生氣的樣子,擺擺手道:“去去去,你們都下去。惹得白將軍不高興,都下去。”

    “是。”一群女子盡皆失落而返,原本想著能被當朝最年輕有為的將軍看上,從此步上不一樣的人生,最後卻都失望而歸。這在唐曉看來,二哥表麵上的風流花心卻未必如肉眼所見。

    她屏著息盯著底下的二人,“白將軍,掃興的人都走了,我們繼續喝酒。”李炎呈請狀,白騫舉杯和李炎對飲。

    李炎放下手中的杯子,歎息道:“這西奴被滅,北殷內亂不斷,東陽國主新崩,看來陛下一統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

    白騫輕抿杯中酒,眼神飄忽。李炎見白騫不言語,便繼續道:“你我少年相識,如今你武我文。日後的天下……”李炎邀杯,神色所表達的意思一目了然。

    白騫笑著望著眼前之人,原來李炎這是要籠絡人心。白騫不動聲色地思量,最後舉杯和李炎相碰,之後的二人相談甚歡。

    杯盡茶涼,唐曉在那上頭靜觀了許久,李炎此次的目的無非就是拉攏白騫。從李炎的話中,唐曉知悉,他極有可能是禦天翊的人,這也是死靈穀派她來此行的目的。

    “李大人,在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先告辭了。”

    “好,白將軍,此番和你如此詳談,本官很是欣慰。日後在朝堂上,就請白將軍多多照拂。”

    李炎笑著送白騫出去,唐曉豎起耳朵靜靜諦聽。

    聲音遠去,後又發出聲音,是李炎一人回來了。唐曉輕輕探頭,將一根細如發絲的銀線往下放,銀線正對著李炎的杯子。她拿出身上的藥瓶,將藥水順著銀線緩緩滴入酒杯中。

    回屋的李炎舉杯,毫無察覺地將下了藥的酒喝到肚子裏。一口熱酒下肚,李炎漸漸起了困意。他未喚下人收拾,徑直倒頭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唐曉等待這藥力慢慢起作用,她瞧準時間,從屋頂上跳下,躡手躡腳,推門而入,將門複又關上。

    她蒙上麵紗,緊盯著已然沉睡的李炎,露出手中的匕首。她右手緊握匕首,匕首向下,緩緩朝他靠近。在李炎身邊站定的唐曉,舉起匕首朝李炎的動脈刺去。

    下落的匕首被忽然舉起的手接住,“你是什麽人?”

    “殺你的人!”麵對這突變,唐曉鎮定自若。握著匕首的手向右翻,匕首立時劃破了李炎的胳膊。

    李炎捂著傷口連連後退,“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唐曉不欲理會李炎的廢話,手中的匕首在空中來回招呼,竟都被李炎一一躲過,饒是個文弱書生竟也這般靈敏。此間動靜太大,必須速戰速決,唐曉終於認真起來,飛身以匕首朝李炎此去。

    映入眼簾的是李炎驚恐懼怕的眼神,唐曉飛身而去的身軀沒有絲毫的猶豫。眼見那匕首便要刺穿李炎的胸膛時,李炎一直躲在身後的手朝前一揮,一堆白粉迷蒙了唐曉的眼睛。唐曉麵對這突然之勢,她還是太過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