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任由禦靳霆這麽抱著，他是一國之君，雖說想抱什麽人當然是沒人能攔得住他。

    但是他抱錯了對象，唐曉不願意被他抱，她隻需要抽出自己還藏在身的軟劍，便能脫離禦靳霆此刻頗有些帶著無賴氣質的擁抱。

    但是她沒有這麽做，而是任由禦靳霆這麽抱著自己，感受著身後人的溫度。

    禦靳霆的下巴抵著唐曉的脖子，他的臉和唐曉的臉近在咫尺。

    做我的女人，好嗎？”他的氣息在唐曉臉的四周遊走，終於唐曉還是掙脫了禦靳霆的懷抱。

    禦靳霆，你難道隻是想讓我成為你的女人，成為你眾多女人之的一個嗎？”唐曉不由得有些生氣，她愛禦靳霆，但是她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禦靳霆。

    與其如此，她寧願孤身一人，放棄禦靳霆。

    唐曉，我愛你，所以我想把這個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國後的位子，我之所以不立馮潤為後，是因為，在我心，我的國後隻能是你。”

    禦靳霆很認真地說著這番話，這在唐曉聽來，卻引來她好一番嘲笑。

    國後？那還不是你眾多女人的一個？”

    談話，再一次在這個話題當終結。禦靳霆身邊有其他的女人，這是唐曉始終不願意成為禦靳霆女人的主要原因。

    如果她答應了，那她和馮潤，和竹，又有什麽區別？

    唐曉糾結的問題，卻是禦靳霆不明白的地方。在他看來，隻要自己愛的隻有唐曉一人，有其他的女人又有什麽掛礙。

    唐曉長歎了口氣，望著雪越下越大，她真得不想再和禦靳霆談論這個問題了。

    我不想再和你說了，我累了。”唐曉扶著額頭回到房間，關門，將一國之君關在了門外。

    也隻有唐曉，敢這樣對禦靳霆。

    禦靳霆也不會生氣。

    禦靳霆在院子裏站了會兒，覺得無趣便也從清心殿走出。

    陛下。”

    正在外頭守著的李蓮，見禦靳霆這麽出來，原以為他會在清心殿過夜，倒是驚訝禦靳霆這麽走了出來。

    禦靳霆在前頭走著，李蓮便在後頭跟著。

    陛下，我們現在要去哪？”

    禦靳霆聞言突然停下，想了想後道：“去燕林宮吧。”

    李蓮一得了懿旨，便讓身邊的小廝先去燕林宮報信。

    這燕林宮是芷美人的住處，芷美人便是竹，當初和小雀一起跟在唐曉身邊的宮女。

    清心殿內，唐曉再開門時，外頭已經沒有了禦靳霆的身影。

    失落滑過她的麵龐，她有她的原則。而唐曉在堅持原則的同時，也將禦靳霆越推越遠。

    她看著現在的自己，自己什麽時候竟然也變成了那些深宮裏的女人一樣，這般地顧影自憐？甚至為了一個男人，而蹉跎了自己的歲月，還總是在等待著禦靳霆的到來，但又總是因為所謂的原則將他氣走。

    哈哈哈。”唐曉自嘲地笑著，這樣的唐曉不是她，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心一股念頭生起，她想離開這裏，離開皇宮，天地遼闊，總有地方讓她翱翔。

    正當唐曉在院子裏這麽想著的時候，便看見守門的太監慌慌張張衝了進來。

    姑娘，姑娘。”

    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

    這麽晚了，會有什麽事？

    姑娘，外頭鍾翠宮人找。”

    鍾翠宮？”唐曉一聽是鍾翠宮人來找，問也不問便往外走去。鍾翠宮是菀妃所住的宮殿，她是前朝妃子，因著孕有子嗣，便沒有被貶去皇陵守先帝靈。

    而是幽居在了鍾翠宮。

    當唐曉走到殿外之後，發現來找的人是菀妃的貼身宮女秦丹。

    姑娘，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秦丹看見唐曉，便是雙膝跪地。

    唐曉扶著秦丹起來，道：“有話好好說，莫要著急。”

    姑娘，馮貴妃派了一群人要把玄公主從鍾翠宮帶走。娘娘不願，便將自己和玄公主關在了屋子裏。現在來接公主的人正在外頭撬門，奴婢擔心娘娘和公主。”

    秦丹抹著自己的淚，繼續道：“奴婢也是走投無路了，這偌大的皇宮，現在也隻有姑娘你能救娘娘了。”

    你趕緊，趕緊和我走。”

    唐曉見事態緊急，便再也不敢多做耽擱，和秦丹一道往鍾翠宮那邊趕去。

    當唐曉趕到鍾翠宮之時，正看見一群太監正在撞門。

    你們在做什麽？”唐曉一聲嗬斥，那些人都回過頭來。見是唐曉，紛紛停下了撞門的動作。

    唐曉在宮內沒有任何的名分，宮女、太監們尊敬她，便喚她一句姑娘。但是許多人都明白，唐曉在禦靳霆的心很重，當今陛下格外看重唐曉。

    所以算唐曉不是這宮裏頭有階的娘娘，也沒有任何人敢違抗她的意思。

    其一個帶頭的太監低著頭，走到唐曉麵前道：“回姑娘的話，奴才們奉貴妃娘娘的令，來接玄公主到公主府。可是菀妃娘娘不肯開門，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唐曉前幾步，道：“陛下不是已經下旨，讓玄公主跟在菀妃的身邊嗎？”

    那個太監繼續低著頭，端著恭敬道：“陛下確實下過旨，但是玄公主到了年齡卻依然在宮內待著，實在是於理不合。貴妃娘娘所以才和陛下請旨，接公主出宮。”

    陛下同意了？”

    正是陛下下旨，我等才敢來鍾翠宮接人的。”

    唐曉當真是想不明白了，菀妃的兒子禦齊因著是男兒身，又是禦天翊的皇長子，對現在的朝廷或許有些威脅。所以被送到了邊境，小小年紀，要學會行軍打仗。

    但是禦玄隻是一個公主而已，馮潤為什麽連她都要從菀妃身邊帶走呢？

    你們在這等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再擅自撞門。”

    可是……”

    有什麽事，我擔著”

    唐曉的一句話，讓那些人都不敢再說什麽。既然唐曉都這麽說了，他們又何必吃力不討好，自討苦吃呢？

    唐曉見這些人被自己安撫了之後，便走到屋子外，對身後人道：“你們都給我退到院子外頭去。”

    他們依言全都退了出去，院子瞬間空了許多，隻剩下秦丹還在她身後站著。

    唐曉伸手，輕輕在門敲了敲。

    誰？”是菀妃帶著警惕的聲音，唐曉輕聲道：“菀妃，是我，望殊。”

    屋子裏的菀妃一聽是唐曉，便挪開了門的一角，見真是唐曉，像是看見希望般道：“望殊，你幫幫我。”

    你先讓我進去，我們好好說，這樣我才能幫到你。”

    菀妃見院子裏頭沒有別的人，隻有唐曉和秦丹，便稍微開了點門，讓唐曉可以進去。

    唐曉對身後的秦丹，道：“你在外頭守著，要是有什麽動靜，趕緊告訴我們。”

    好的，姑娘。”

    唐曉叮囑完後便走進屋子，隻見屋子裏頭除了菀妃，還有禦玄公主。禦玄躲在菀妃的懷裏，偷偷拿眼盯著唐曉看，眼裏是滿滿的害怕。

    是公主，卻隻是一個沒了父親的公主，這樣的公主起禦靳霆的那幾個孩子，當真是可憐了許多。

    想到這，唐曉不由生出了一些愧疚，如果不是她，或許禦玄，還有禦靈她們都不會變得像現在這般可憐。

    菀妃跪在地，對唐曉道：“望殊，我求求你，不要讓外麵那些人帶走我的玄兒，我已經失去了齊兒，我真得不能再連玄兒也失去了。”

    菀妃滿麵淚痕，那是一個母親近乎卑微的乞求。

    菀妃，你快起來，有話我們好好說。”唐曉扶菀妃起來，可是她是不起。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不起來。”

    唐曉對菀妃無可奈何，她隻好自己也跪在了地，和菀妃互相對跪著。

    望殊，你這是做什麽？”菀妃驚訝唐曉的這一舉動。

    你如果要這麽跪著說話，那我陪你。”要是真論起執拗來，唐曉自認不輸任何人。

    菀妃看著唐曉這樣，忍不住歎息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唐曉抬頭，認真看著菀妃認真道：“這話應該我問你，你這麽做又是何必呢？”

    菀妃聞言微驚，她不明白唐曉此話何意。

    我知道你不舍得禦玄，我也知道你已經失去了禦齊。”唐曉的這句話戳著菀妃的心窩子，在這個世界，菀妃最在乎的，便是她的兩個孩子。

    為此，她甚至已經放棄了與人爭寵的心思。

    唐曉繼續道：“但是你以為，你這樣子做是在保護他們嗎？”唐曉的話點著菀妃，她在試圖讓菀妃明白此時此刻，菀妃的行為不是在保護她的孩子，而是在害他們。

    把他們留在你的身邊，你能給他們什麽？是好的生活還是好的教育？你把他們留在身邊，隻會讓他們不懂世間險惡，隻會成為這宮裏權力鬥爭的犧牲。”

    你的意思是，我這麽做都是在害了他們？”

    唐曉聞言點頭，篤定道：“禦齊現在已經被送到了邊境，是，我承認，他這麽小的年齡要去那種吃人的地方，很殘酷。但是你想想，如果禦齊足夠勇敢，他能夠在那樣惡劣的環境存活下來，甚至立下幾個軍功，難道沒有回來的機會嗎？”

    唐曉的這番話在理，說得菀妃開始質疑自己一直以來保護孩子的行為。

    還有禦玄，她又不是和親遠嫁。隻是被帶出宮，接到公主府生活。她還在汝南城，起禦齊離你還是很近的。要是你想見她，偶爾出個宮，也並非什麽難事。”

    唐曉見菀妃已經出現了後悔的神情，她握著菀妃的手繼續道：“言菀，請相信我，一味的保護並不是在對他們好。”

    菀妃聞言驚詫，言菀是她的閨名，剛才確實是叫她言菀來著。菀妃許久沒有聽見有人叫這個名字，現在這麽一聽，頓時親切感在心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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