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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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冰塊哪裏man了,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現在成了孤家寡人,怎麽能跟我比?

    以前我剛被撿回來的時候他在外麵花天酒地,回家來我還常常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現在他都很少出去了,除了工作就是在家看書、睡覺,有時看書看著看著又走神去看擺在桌上的照片,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美女璿的照片,是他用手機悄悄拍下後打印出來的。

    自從美女璿走了以後,他都沒怎麽笑過了。

    真是可憐。

    果然,小白告訴我大冰塊又躺在藤椅上睡著了,午後陽光正好,我們可以窩在他身邊睡一會兒,蹭蹭他的體溫。

    這個冬天真是冷得夠嗆。

    我矯捷地跳上藤椅,小白已經在他腿上找到一個位置臥好,我在他身側躺下,打了個哈欠。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受了很重的外傷,住了很久醫院,我們稍微走近一些就能聞到他身上的藥味,尤其是他傷口處的敷料,那個味道……嗆得我們都不敢靠近。

    再之前,他是不讓我們窩在他身上睡覺的,要是那麽容易親近他就不是大冰塊了。就是從那次受傷之後他才像變了個人,會親自給我們喂食,對著我們自言自語地說話,任由我們挨著他或者幹脆在他身上打盹。

    就像以前美女璿那樣。

    王嫂卻說他隻是怕冷,受傷讓他失了好多血,冬天對他來說變得有些難熬。

    沒法美人在懷,就隻好來抱我們了。

    睡得正香,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我還以為地震了,弓身一跳,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小白也驚醒了,我倆躲到桌子下麵,扭身一看,原來是小五。

    這二貨,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每次到這兒來隻要看到大冰塊躺在藤椅上睡覺都推著椅子一陣狂搖,非得把他搖醒不可。

    驚了我們的好夢。

    大冰塊處變不驚,大概早就猜到是他。據他所說,他們兄弟倆小時候就是這樣的,誰窩在爺爺的藤椅裏睡著了,另一個肯定要來搗亂把對方搖醒。

    但我知道,美女璿剛離開的時候,周圍隻要有一點動靜他都會以為是她回來了。

    小五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好幾個朋友,都是大冰塊認識的。幾個人圍在一起喝茶打麻將,聊聊各自的太太,大冰塊始終繃著一張臉,不插話,和牌好幾次也不見他笑。

    小白趴在他手邊看他的牌,女人啊,就是好這個。我在桌子底下鑽來鑽去,剛坐下來洗把臉,就被一隻大腳踩在尾巴上,痛得我嗷的一聲。

    踩我尾巴的是位叫容昭的醫生,這家夥也是個沒譜兒的,踩到我不說對不起,反而笑嗬嗬地說:“我說穆四,你家的貓好像又胖了,是不是又懷孕了?”

    是啊,沒錯,又懷孕了,本大爺又要當爹了!不過你那是什麽眼神兒,雌雄不分嗎?懷孕的是小白,你踩到的可是我!

    我在桌下齜牙咧嘴,大冰塊卻隻是淡淡應了一句:“嗯。”

    “喲,這是二胎呀,你家的貓可比你勤力。”

    這話怎麽都像故意說來刺激人的,大冰塊沒吭聲,然後話題不知怎的就圍繞著生娃展開了,好像他這幾個朋友的太太今年都打算再生孩子。

    大冰塊終於推牌不玩了,說了聲你們繼續,就起身到外頭去抽煙。

    他想美女璿的時候,抽煙就抽得特別凶。

    孩子的話題算是一個禁忌,因為他跟璿美女當初沒了一個小寶寶。可他明明那麽喜歡小朋友,連他大哥家裏那個小魔王都捧在手裏寵著愛著,女兒就更別提了。

    他半夜睡不著的時候曾經跟我說,他覺得當初失去的那個寶寶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唉,真是可憐。

    門外有人按門鈴,是快遞給小五的包裹。他拿著包裹到院子裏來,跟大冰塊不知說了些什麽,大冰塊後來一個人捧著包裹站在那裏居然笑了。

    我沒看錯吧……他笑了?

    之後沒多久,大冰塊就離家外出了。他在家我們總覺得沒那麽自由,可他一走這家裏又顯得太過冷清。

    王嫂說他是去找美女璿了,誰知道呢!

    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們的第二窩寶寶也該出生了,他就算能把人帶回來,還能買一贈一也帶個寶寶一起回來嗎?

    所以終究他還是比不上我。

    梁文東獨白

    再見到姐姐的時候,她站在穆崢身旁,氣色很好,麵帶微笑。

    我眼眶又酸又熱,趕緊上前緊緊擁抱她,不願被她看見我紅著眼睛的樣子。

    那麽久沒見了,她好像豐腴了一些,不再像離開時那麽憔悴,那麽瘦。

    我是沒想到她真的會跟穆崢回來的,所以我的第一反應是,她是不是懷孕了?

    她臉微微一紅,啐我道:“想什麽呢,沒有。”

    穆崢始終不離她左右,目光溫煦,在她麵前,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們在日本經曆了些什麽,旁人無從得知,但我知道感情和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就像曾經的我,就像現在的他。

    我一直後悔——假如我當初不那麽任性,哪怕多體諒姐姐一些,她的命運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穆崢後來對我說,不用做這種無謂的假設,即使沒有我,我姐也隻能跟他在一起。

    他就是認定了我姐。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情生意動,比我們以為的要早得多。

    姐姐呢?她是什麽時候愛上穆崢的,又是否今生今世就認定他了,恐怕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過她現在比以前愛笑了,整個人的狀態都很放鬆,像是又回到讀書的時候,早慧卻又純真。

    我知道她仍誌在長空,喜歡飛行,但她回來之後並不急於到航空公司謀職,而是在一家藝術生活館開了茶藝課,在日本遊曆學得的知識技能也有了用武之地。

    她找了個時間,跟我一起到爸媽的墓地去。距離她上回走之前來看他們,並不算隔得太久,但心境已完全不同。

    我們都沒說話,但爸媽應該都懂。無論他們過去有多少掙紮,做了怎樣的選擇,其實都隻是希望我們這個家能平安康泰,我跟姐姐能好好生活,如今也算是遂了他們的心願。

    我跟姐姐相依為命的日子也終有盡頭,家裏會有其他成員加入也是無法抵擋的現實。

    江夏問我,既然姐姐回來了,那你現在做好談婚論嫁的準備沒有?

    我一哂,我都不記得我們談過戀愛,怎麽就直接跳到了婚嫁這一步?

    江夏是我老板的女兒,全市七家連鎖汽修店將來的繼承人,好歹也算是個“白富美”,怎麽就偏偏瞧上了我?

    當年跟曉曉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最重要的是傷害了我的家人,至今仍心有戚戚焉,我一直不願再碰感情,尤其她的身份很微妙,總讓我有種舊事重演的錯覺。

    姐姐依舊開那輛淺藍色的甲殼蟲代步,車子有點兒小毛小病就到我店裏來維修保養,照顧我們生意。每次來都是江夏接待她,我跟穆崢難得有共同語言就是吐槽這車,但兩個女人好像還挺有話聊,一來二去竟然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姐姐悄悄問我對人家姑娘是什麽想法,我很直接地說沒想法,她的手指狠狠在我頭上一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我有點無辜地看著她——當初我跟馮曉曉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也是這樣的反應。

    她歎口氣,“我知道你在怕什麽,但江夏跟馮曉曉不一樣,也沒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婚約在身。男未婚女未嫁,如果你們對彼此有好感,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打光棍嗎?”

    說到“莫名其妙的婚約”時,原本正低頭看電腦屏幕的穆崢難得抬起眼看過來,很快又收回目光,什麽都沒說。

    曾經沸沸揚揚的一段往事終於也不再是禁忌。

    姐姐的口吻像極了每一個為未婚子女操碎心的老媽,長姐如母,這下我體會更深了。

    我當然知道江夏跟曉曉不同,但自從任性出走又回來之後,我就發過誓,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地混日子。男人要有自己的事業,要有根基,腳踏實地地做出一番事業來才是正途。

    況且姐姐還沒結婚,我急什麽呢?這回換我來守護她,等她的感情修成正果,收獲真正幸福的時候再討論我的婚事也不遲。

    汽修店又開出一家新門店時,我考上了南城大學的mba,一邊學習管理知識,一邊繼續工作。每周再忙也會跟江夏一起看場電影,有時牽手在江邊走走,也會跟她說起我的過去。

    她不再問我結婚的事,因為她知道姐姐為我付出太多,也就理解了我這種奇怪的執拗。

    我還是管穆崢叫四哥,不止一次地問他為什麽還不跟姐姐結婚,是不是又有什麽陰謀陽謀想要犧牲我姐的幸福來成全他自己。

    他對外人依舊淡漠,漫不經心地說:“顧好你自己,甭管我們的事兒。”

    後來還是小夏從姐姐那兒打聽到,原來不是他不想結婚,而是姐姐始終不肯點頭。

    我早該猜到的,從來都是穆崢追在我姐背後跑,哪有他不想結婚的道理?我心裏很糾結,一方麵覺得姐姐就該擺擺架子,誰讓他過去傷她那麽深;一方麵又希望姐姐能有好歸宿安定下來,早點給我生個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一家人又能熱熱鬧鬧的,多好。

    我沒法給穆崢出主意,他家裏兄弟幾個和外頭那些朋友給他出的主意已經夠多了。提議最多的還是“父憑子貴”這一條,有了孩子一切都好辦了。雖然我心疼我姐,但不得不說這應該是最有效的策略。

    穆崢不同意,他說我姐願意嫁的時候自然會鬆口,不用靠孩子來綁定她。

    經曆了這麽多恩怨是非,他希望與愛的人攜手一生僅僅是出於感情,心甘情願,再沒有一絲勉強,也不是因為其他任何的人和事。

    我忽然釋然。這世上如果僅有一個人能讓我姐餘生幸福無憂,也就隻有穆崢了。

    我拿到mba學位的時候,小夏的父親決定退休,把名下的連鎖汽修店都交給我和小夏去經營,他就開車出去釣釣魚,逍遙逍遙。

    我跟小夏感情很穩定,我用自己的積蓄買了房和車,但就是一直沒有結婚。

    姐姐急了,催過無數遍,我都敷衍過去,誰讓她也還是自由身?

    她沒辦法,歎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這倔脾氣什麽時候能改改?我沒說我不結婚,你就不能先結了總結經驗再傳授給我嗎?”

    我言簡意賅:“不能。”

    別想蒙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有點無語,“那好吧,隻要他求婚,我就去登記。”

    等等,我好像聽出症結所在——難不成這麽長時間以來,穆崢都沒有正式求過婚嗎?

    “是沒有啊,我想他大概也還沒準備好吧!正好,我也想多點空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什麽沒準備好,是天生戀愛智商為負數吧!難怪集思廣益都幫不了他,原來是自己都沒正式求過婚。

    看在我曾經做過他助手的份兒上,我盡可能委婉地提醒他:喂,你是不是還沒向我姐認真求過婚。

    穆崢也曾自詡風流,但其實臉皮很薄,所以明白過來之後有點惱羞成怒。還好我現在也知道他有時隻是虛張聲勢,尤其是談及有關我姐的事。

    他一向覺得燭光晚餐中途跪地求婚俗不可耐,那些肉麻的話他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然而最後求婚還是成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還把姐姐給惹哭了——他手機裏留了一張求婚成功後兩個人緊挨在一起的合影,我姐的眼睛紅紅的。

    不容易,這樣多舛的感情,也終於走入婚姻的殿堂。

    姐姐本來不想大操大辦,但穆崢堅持要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婚禮。這一點上我是支持他的,畢竟這是女人最美的一天,一生也隻有一次,值得銘記。

    婚禮非常浪漫,巴厘島的陽光海灘水清沙幼,襯得穿婚紗的姐姐特別美。現場很熱鬧,氛圍特別好,但其實到場的嘉賓並不是很多,除了穆家人、我和小夏,就是姐姐和穆崢最親近的幾個朋友。雙方父母都不在了,穆崢的大哥做了證婚人,證婚詞很感人,姐姐又哭了。

    穆崢依舊冷靜淡然,隻有在親吻新娘時情緒有一點波動。

    那晚他喝多了,我們才看到他落淚,不知是因為感動、歡喜,還是別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