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百年神疆·潰堤噬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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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府已經走向滅亡,出乎人意料的是,這時間遠比想象中要短。
但並不是說囚府的實力不行,而是他們完全放棄了抵抗,隻求逃生。在這樣的心理下,一座大山般的龐然大物一倒,世界訝然。
“叮泠泠…”鎖魂鈴空靈的聲音還在魅霧的世界裏響著,聞者心駭。我腳步一步步在他們麵前停下,垂視著他們的痛苦,恐懼的幻力同樣也適用於他們的身上,在恐懼的溫床裏,隻要有一絲恐懼,他們就會死在自己的扼殺中。
而這一切並不是單純的痛苦,隻是為了引出更深的暗處那從來不見光的人。
囚府確實很耀眼,至少眼下看到的就是,就如同一顆暗夜裏的星辰,那熾熱的光芒讓人不敢抬頭看。但風雲變幻的夜空,它注定是不能太平的。一顆新星出來了,就在這熾熱的光芒下,它在另一邊,與這邊的星遙遙而立,甚至它比那星辰還要熾熱,它有些橫空出世,有些不按理出牌,有些特立獨行,它,就是破命司。
一百年的時間裏能發生的恩怨有很多,而一天尚還有晝夜之分,所以光明的白晝一切安好,在看不見的夜晚就什麽也有可能發生。
關於破命司和囚府的恩怨,我不大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個道理,一山難容二虎,這一虎不動手,那一虎就會動手。
有人說一百年是一個坎,輝煌的坎,生命的坎,世界的坎,就像告一段落就該總結的時候。這個坎是一個考驗,有人能跨過,有人不能,而既然稱之為坎,就大部分的跨不過。
但也有例外的,囚府就是一個例外。
一聲輕微的破響,走向毀滅的山底府邸和山外一靜,那是什麽破土而出蘇醒的聲音,也是另一種與世不一樣的氣息,陳舊,封固。
山底裏麵的殺戮接近尾聲,他們在做著什麽很安靜的事,外麵的殺戮已經結束。
此時在這座山的背麵響起了一聲衝天的劍吟,劍吟撞在我頭頂的山上,又狂肆的一路轟跑向穀底,一時之間,背麵的轟響不斷,引得正麵的回聲陣陣碎石陣陣,而正麵底下的出口出現了一道不易察覺的氣息,他在極速向著出口靠近。
這就是荒土與陳舊的氣息,被掩藏和沉睡,徹底的與世隔絕,隻靠著某一種媒介聯係,它就像是從地底出來的,令人感應到的時候有一種感覺,像是埋葬了幾千年後破土而出的老古董。
古董這種東西自古以來就讓人很驚喜,除了越老研究價值越高以外,此刻這種氣息正是我們要找,也是一直等著的。
隨之,山外的魅霧淡去,一瞬間淡到微不可聞,任何的動靜撤去,變成寂靜無聲,所有的目光凝聚,開始進入到最終的戰鬥狀態。
“轟!”一聲巨響,卻是三處同時一起,在山的入口、背麵以及另一個意外的方向出現了三個人影,三個人影一晃,緊隨其後就是那四道塵封的氣息。
巨石上我緊緊盯著那出口,準備著最好的時機、力量、殺氣,驀然!那氣息出現了,一道快速的殘影出現,瞬間我腰間的鎖魂鈴大響衝了出去,時間不多不少,位置不偏不倚,力量正合他的胃口,“叮泠泠!”鎖魂鈴與他迎麵一擊,他無礙但是極度憤怒,這是一個說不出年齡具體但是看起來比正常人更要精神的人,我稱之為“怪人”。
“轟隆隆!!”底下的山體中轟響不斷,聲音沉悶而又巨大,從這頭到那頭,就像一頭窮途末路的野獸在奔跑咆哮,等它跑到盡頭,山體就開始塌陷,眼見著這一切的怪人無法回去,又轉身去了空中。
我一甩手中的鎖魂鈴跟了上去,鎖魂鈴細長的鏈索旋轉往上,我一道殘影從中去向上麵,眼中的殺氣已經死死的鎖定了他,想離開這裏?恐怕終生是不能了。
此時腳下山石漫天飛,大地在顫抖,受驚的空氣來不及逃,這是最後的驚豔,之後就是山體徹底的塌陷,好好的一座山硬是塌下去了二十丈,就此,一座盤亙了百年,以骨為架的地底之府被掩埋,囚府宣布死亡。
“啊!!!”那‘怪人’來到空中就是憤怒的爆發,一聲大吼,硬是蓋住了山體塌陷的聲音,吼聲在整個山間回蕩,那是震驚整個世界,他立在山峰之上看著底下,一雙黑色的眼中是極度的陰煞和死亡,“受死罷,今晚誰也別想離開!!”而與此同時,他的身後的空間撕裂一動,出現了三個黑影,那是同樣的塵封和恐怖。
在他們對麵的山頭上幾道氣流一晃,五個身影出現在他們麵前,那是這一場毀滅的締造者。
魂涅領頭,天生的王者霸氣不怒自威,那四個‘怪人’望著魂涅眼中一沉。
“喲,四位府主?”一串夜鶯般的笑聲響起,謠諺翩然落地,又人風姿搖曳的往前走了幾步,打量著對麵四人道:“嗯,還很年輕,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老。不過,為什麽要把自己埋起來呢?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四雙塵封的眼中又一動,深不見底的恐怖黑暗就像一座能毀滅一切的泥沼,我在謠諺身後出現,他們來自陰暗的地底下,自然也對鎖魂鈴這陰暗的東西不陌生。
雙方兩兩相立,是麵對麵的打量。
他們確實很年輕,和囚府一百年的時間相比,領先一人看起來四十上下,其後並列往下三人,分別也就是三十上下,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黑,黑發黑眉黑眼,但皮膚卻是慘白。
這四人是囚府曆任的府主,他們原本應該死去,但是又被我們這大動靜給挖出來了。不過,在他們看到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這樣倒塌時,又不知道是什麽心理。
打量完畢過後,就是雙方的實戰了。
對方先發製人,因為囚府毀滅的憤怒,那四個黑影驟然而動,隻一道殘影就上來了。
而我們這邊六人也是各自目光一沉迎了上去,比我們更快的是,魂涅挑選了那個領頭的府主,其後命魄和無厘子去向了一人,謠諺和葬心去向了一人,我則是和滅陰一組。
各就各位,真正的殺伐來了,不是被殺就是殺,囚府與破命司這個長達若幹年之久的第一之爭,該有一個結局了,最後倒底是誰站著誰倒下,最快天亮之前,最慢天亮之後。
“嗡~”一道蒼勁的氣流之響,那是兩種內力引發的撞擊,頭頂的天空被擊出一道白光,白光之下兩道黑影快速的出動,魂涅和領先的那一人打響了這最後決鬥的第一響,之後他們向著另一座山峰而去,而再看我們這座山頭上對方三人睥睨,那也是王者的驕傲。
瞬間,他們身前各自出現一個黑洞,一個黑洞由醇厚的陰煞之氣形成,可以裝下無數種可能,生與死,成與敗。
此時的他們確實應該生氣,囚府的毀滅是他們的心頭痛,或許在他們的一生中也沒有遇見什麽令人憤怒的事,這剛好四任府主,是囚府光輝神話的象征,隻不過他們和現在的府主不一樣的是,他們在功成名就之後就選擇了退隱,這種退隱一方麵是給囚府更大的發展,一方麵是會得到一生也不變的至高榮譽:曆代殺界第一。
成就一個高點很容易,但在高點上長久的堅坐就會很艱難,他們很聰明,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時間的長河終會將他們衝刷下來。而這一退隱是有利有弊的,利的是他們自己,得到了一個殺手最高的榮耀,弊的是囚府,囚府在最後一任府主手中的傳送下沒有得到延續,他傳給了那一人,那一人卻是將一個府主的位子褻瀆,個末代的府主手中,那位子換了又換,最後又落得個被暗算的結局。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算不上囚府的府主,囚府真正的府主,隻有眼前的這四位。
又因此,我們麵對的是和魂涅一樣強大的對手,囚府的最初一任府主與魂涅,我們六人與剩下的三任。
但是力量懸殊又如何?生與死的比例相差太多又如何?破命司從來不會眨一下眼,皺一下眉。他們老了,他們不會理解我們這種年輕的氣息,就算是死,也可以很從容,不像他們,原本應該消失,卻是害怕的縮起了頭躲了起來。
眼前的黑洞在不斷擴大,那是他們手中一生的陰煞之氣,一絲絲陰煞都是一條命,每個人的黑洞不一樣,手法不一樣,所以,我們又完全麵對的是未知的領域,在他們活著的年代我們不存在,一切隻是從資料上了解。
氣氛是凝重,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還要凝重,但在這凝重下又有很多期待,對於從來沒有見過的期待,所以,在他們蓄發著的時候,我們也是全神準備著。
“你想嚇死誰。”突然一聲低沉的高傲嘲諷,從我們的旁邊閃出一個身影,紅的耀眼,狀如烈火,葬心第一個衝了上去,隨之是幾聲夜鶯的笑,謠諺也一揮長骨簪上去了,我們這邊也不落後,我直接將殘月刀擲進了那黑洞中,以暴製暴,以陰震陰,對於詭異的東西一定要最直接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