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百年神疆·潰堤噬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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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一聲擴大的震響,葬心火紅的一劍劈進了那黑洞,謠諺的長骨簪一轉,出現在了那第三任府主的身後,立即黑洞裏麵一陣搖晃,然後是淒厲的叫聲,他們三人身影一晃去向了左邊的山峰。

    緊接著他們之後又是一聲震響,最邊上的命魄出動了,他也是一劍劈進了那黑洞,隨之牙色的魅霧起,無厘子陰柔的聲音出現在第二任府主身後,牙色的魅霧形成一個世界,“你的對手,是我們…”

    以小博大?不知天高地厚?斷劍有一句話說的很對,破命司的人張狂。

    破命司的人一向張狂,也敢於挑戰,雖然現在我們麵對的是和魂涅一樣強大,甚至比魂涅還要強大的囚府曆任府主,但我們每個人都是無懼的。

    此時從牙色的魅霧裏傳來無厘子耿直的話,“夥伴們戰鬥吧!打贏了我們一起走上人生巔峰,打輸了我們也一樣贏了!”

    又從左邊的山峰傳來葬心低沉的冷笑,“什麽叫打輸了?破命司沒有‘輸’這一說!要麽生,要麽死!”

    “啊,你說的對對對!”無厘子無奈的道,又“哎呀”一聲怒吼,“臭老頭子你偷襲?命魄,拿劍打他!……”

    由此山上歸於安靜,各自在各自的陣營裏奮鬥著,而我們這邊,僅這功夫,那第四任府主身前的黑洞已經擴大得快要將他淹沒,我先前扔出去的殘月刀也是不見。看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最後不耐煩了,直接示意和滅陰上。

    然而當我們上去時,那黑洞裏又是一道利光飛了出來,那速度眨眼就到了跟前,我急忙往旁邊一避,滅陰在旁也是一把大刀一攔,但是那利光之鋒利、勁猛直接將我的頭發削斷一縷,也將滅陰的大刀打退了。我們回頭,那利光再來,卻是看清了,正是我的殘月刀。

    殘月刀的鋒利削鐵如泥,優點是輕、利、薄,但是這刀從黑洞裏出來就多了一樣重,能將一件武器改變本質,這又是多麽強大的力量。

    回過頭我再次避開,又直接給了刀一腳,將之重重的踢進了黑洞中,隨即以暴製暴,這邊我和滅陰身影一閃,我緊隨殘月刀出現在那黑洞麵前,滅陰也是去了第四任府主的後方。

    殘月刀飛進黑洞將之一震,我緊隨其後到了洞中,觸之黑洞的一刹,是時空落差的廣袤無垠的黑暗,整個黑暗裏隻有心跳聲,殘月刀不見,背後又出現一道極光,我轉身陰煞之氣一震,擒住了那道光,一看,正是殘月刀。光芒在陰煞之氣的吞噬下散去,我拿了刀往前一劈,頓時黑洞不見,但背後又探來陰爪。

    我轉身殘月刀橫擋,但還是被那陰爪的力道擊得往後退,而那發出的聲音竟是金屬音,我再抬頭,那第四任府主轉身已經和滅陰打了起來,滅陰的大刀在力道上那是絕對的勁霸,此時“叮叮當當”中他竟然一點也不討好,刀刀與那陰爪相擊,但刀刀傷不了對方半分。

    我在驚訝之餘又是明白了,此人非常人,既能在地底下活了十幾年,那早已經不是一副肉身凡胎,若想擊破他,還需另想辦法。

    示意滅陰收手後,我們二人一前一後將他圍了起來,猛然滅陰一把大刀劃破半邊天劈向他,那氣流帶起山頂上的砂石亂飛,他卻是站立不動,在大刀落下之際反手一撐,頓時大刀便停在他頭上動彈不得,片刻後,他再往上一扔,滅陰提著刀倒退了幾步才停下。

    這邊我也算是看出了點門道,當即將殘月刀收了起來,去拿腰間的鎖魂鈴,我比較好奇,他外在攻不破那麽內在呢?既然他以陰煞之氣活著,我也是以陰煞之氣活著,那就看一看這兩種陰煞之氣是否是同一種。

    鎖魂鈴一響,鈴鐺中開始聚集著什麽,那是黑色的危險,我雙手上下一合十指緩慢翻動,頓時腰間那朵黑色的幽靈花開始發生著變化,周圍出現了五朵幽靈花,陰煞之氣開始肆掠中,對麵那府主的目光一沉。

    但緊接著那府主手中也開始聚集起絲毫不遜於我的陰煞之氣,在這陰煞之氣的聚集下,又有著另外一種東西誕生,也是同樣的危險。一聲震響,他先發製人,一隻巨大的陰煞之手突然從頭頂隔空拍向我。

    隨即,我和滅陰同時而動,他的一把大刀如陰空下的巨雷,又如陰雲裏的閃電,快且沉,帶起的刀風讓那府主一避,隨之,那府主的黑色陰煞之氣爆發,圍住了滅陰,而頭頂的陰煞之手也到了我眼前瞬間爆發籠罩住了我。

    一瞬間是黑色的世界,黑色蔓延開來,無邊無際中是人一生所有的激烈情緒,絕望、痛楚、哀傷、不甘…它們就像一隻隻手扯住人的腳,讓人不能動彈一步。但這種激烈情緒又很蒼白,激烈屬於鮮豔,蒼白則是黯淡,再一細去感應,也明白了,這是死者的意念體,也是死者生前所有的情緒。

    有些意外的是,這種陰煞空間裏竟然和鎖魂鈴有著幾絲聯係,鎖魂鈴在釋放陰煞之氣時,這種黑暗的情緒就會肆掠,而正因為這激烈的肆掠使得鎖魂鈴無比強大,那說白了也是死者之前的怨念。

    囚府第四任府主如此不同尋常,但也可惜,這陰煞怨念對我攻擊無效。第一,我沒有什麽不甘和不平,這怨念引導不了我,我有的隻是積極向上的決心,該得到的我都得到了,沒有得到的我以後會得到,再者,我是鎖魂鈴滋養而生,這些東西日夜與我為舞,我早已有了抗性。

    幾乎沒怎麽開始,一聲崩碎的暴響,從囚府第四任府主的黑色世界爆開一朵紅色的幽靈花,瞬間替代了原有的世界。黑色的幽靈花是死,紅色的幽靈花是生,與生人用生花,與“死”人用死花,而生是可以滅死的,因為隻要是生著,就一切都有可能。

    紅色似血如妖,我從中走出,銀鈴聲陣陣,對麵一道淒厲的鳴叫自那府主口中發出,他帶著一道罡風向我衝來,這是終於有了點不是人的模樣。

    他的武器仍舊是一雙手,刀槍不入,卻又勁猛無比,隻要擦中了一點皮肉,上麵就是一道血槽,滅陰揮刀去攔他,大刀之下他的靈活速度隻能見殘影,片刻就將滅陰撓得一身血。

    這邊我也是怒了,一甩鎖魂鏈衝了上去。六天前作為頭陣的滅陰三人已經受了不少的傷,甚至露骨,眼下這傷疤在命魄的治療下還未完全好,這一撓比之前受傷還要痛,無異於剜肉!

    鎖魂鏈一去急速之中聽不出什麽,但放慢速度再細聽,疊疊繞繞,發出的是磨骨的啃食聲。囚府府主知曉其厲害,立即放了滅陰轉而攻擊我,而這一攻擊,就是毫無顧忌。

    他避開鎖魂鏈之後,又是出現了驚人的速度,任憑鎖魂鏈從各個角度和方向都不能捕捉到他,而他一雙陰爪也是不停,步步連串下,將我逼得隻得後退,我漸漸明白了,他這是看出了遠程武器鎖魂鏈的空子,一旦近戰就發揮不出那種效果。

    由此,他這攻擊變得瘋狂而又莫名其妙,我一邊躲避著一邊後退,他離我太近,後麵滅陰也不敢亂動,就這樣一直把我逼到了崖邊上眼見著我就要掉下去,滅陰情急之下一把大刀劈下,他一掌將我擊到崖下再退向一邊,而此時我驀然從崖下飛起一腳擊在了他胸口上,頓時他退後幾步,我手中一根鏈索一動,隨著滅陰的大刀去向的山頂的中央。

    崖邊上他轉身看我們,滅陰直起身一把大刀歸位,我輕輕落地,手中的鏈索正從大刀上鬆開。

    “看什麽看,沒見過男女搭配啊。”我道,又想起,他確實沒見過,因為囚府沒有一個女的。

    他眼中一沉,而此時他又突然不見了,崖上空空,周圍空空,連氣息也沒有。我和滅陰防備著四周背靠背,驀然他出現在我麵前,一爪探向我的脖頸,這種爆發力和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我也不怵,不退反進,直接拚死賭一把將手中的鏈索纏向他,而另一隻手也不閑著,五指一動,五朵血色的幽靈花包圍了他,頓時如同滾水碰上寒冰,他的陰爪縮了回去,而他竟然從鎖魂鏈中逃脫了,再看,背後傳來打鬥,他又去攻擊滅陰了。

    滅陰的特長是遠程,大刀揮發出來的效果很強,在群戰中那揮舞起來就是大刀切,但那府主的特長卻是近程,且攻擊力和爆發力特強,能打能退,此刻滅陰如何是他的對手,我們二人一組,也不過取我的進程攻擊和滅陰的遠程,那府主這一招是聲東擊西,意在滅陰。

    立即我也不再拖拉,縱然滅陰有著內力護體但也不是銅牆鐵壁,況且在此攻擊下毫無還擊之力,眼見滅陰就要栽在他的那一雙陰爪下,我一甩鏈索從中將他們隔開,而後我攔在了滅陰身前第一次對那府主發出了最大的進攻。

    鎖魂鏈的力道突然變得強勁,揮舞之中如同一根長鞭滴水不漏,那府主被我逼得步步後退,一些距離之後我猛然收鏈一甩向頭頂,頓時鏈索變成了綿綿無際長,在頭頂出現了一個旋轉的鏈索漩渦,中央三顆銀鈴釋放出黑色的光芒,昏天暗地之中無盡的至純陰煞之氣將外麵阻隔。

    鏈索裏麵,我收了手拿出了殘月刀,他也平靜的擺出了打鬥的姿勢,伸出的手上驀然出現了十根又黑又尖的指甲,而那一張慘白的臉上嘴唇亦變成了黑色。

    這才是他本來的麵目,也是屍化的象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