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誅殺鍾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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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李蟄弦忍不住打斷他問道:何為幽冥?
長安侯說道:所謂幽冥者,可以看做鬼魂,並非實體,但與世人所說的死後魂魄有些區別,他們從鬼道深處而來,乃是真正的餓鬼,然而受六道界限製約,無法凝聚實體,隻能奪舍活人體魄,如僵屍一般假使他們!
李蟄弦駭然一驚,說道:也就是說幽冥乃真正餓鬼,而那些僵屍不過是受鬼力侵襲而成的假鬼,受他們的控製?
長安侯點點頭,李蟄弦頓時受教了,正想再問什麽時,忽然察覺到哪裏有些奇怪,細想一番,並無所得,然而當他目光落回到長安侯臉上之時,終於醒悟過來到底是哪裏奇怪了,原來被布條蒙麵的他,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戴上了曾經的白玉麵具,而據他所知,這世上應該隻剩下一麵這樣的麵具,還是在王釋空的身上。
李蟄弦頓時警惕起來,一道黑光倏然在他手中出現,冷聲問道:你的麵具從何處得來的?
此時李蟄弦殺氣四溢,長安侯陡然被問,忍不住一陣顫抖,還是布施忠心護主,搶先一步攔在了他的身前,大聲喝止起李蟄弦道:你想做什麽,你麵前的乃是長安侯,還不速速退去!
李蟄弦冷笑道:諸國征戰,長安衰頹,早已已不設城守,哪裏還有什麽長安侯,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管你是什麽身份!
你——布施頓時語塞,還是長安侯輕歎一聲,推開了他,對李蟄弦說道:難道你忘記了麽,是昨日你喚來的那人,姬無涯替他轉交給我的,就在不久之前,為何你會這麽大的反應?
姬無涯!宛如一座大山轟然倒塌,李蟄弦陣陣戰栗,竟然是他,王釋空與他接觸了,難道說二人早就認識,早就聯合到了一起麽,是了,他們同是明眸家族之人,王釋空告訴過他,他與姬無涯甚至是表兄弟,所以不久之前,王釋空才會在那裏等著他和茗惜,因為姬無涯告訴過他,自己會在淩霄丘北岸上船。
姬無涯也背叛了自己!一想到這裏,李蟄弦就覺得眼前黑暗起來,難道這世上就沒有自己能夠信任之人麽,所有人都要背離自己而去,到底是為什麽,難道說他也要殺茗惜?
李蟄弦冷汗連連,長安侯看得有些擔心,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也不見他答應,於是給布施使了個眼色,三人便準備離開此處,但李蟄弦忽然一喝,冷冷從他們臉上掃過,哼了一聲,轉身而去,他要盡快找到姬無涯,好好問問他,到底想做什麽,另外,茗惜是不是落入了他的手中了!
李蟄弦剛走不久,院子後麵走出了幾個人,若是他還在的話,應該會很驚訝這些熟人怎麽都走到了一起,因為他們是秦貞、項燁還有千島櫻,隻聽項燁問道:他去找姬無涯了吧?
布施點了點頭,長安侯卻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們這麽做會不會到底是否是對的,封死了離島的退路,又逼瘋了李蟄弦,讓他去向所有人報複,可是這些人也許能夠為我們所用,解決長安城亂局的!
項燁還未說話,布施已提前說道:不會的,侯爺你想的太好了,難道忘記了早上我們是如何聲嘶力竭的陳述利害關係的,他們是如何回應的?他們不會關心長安的,隻有當鬼道侵襲到他們身前之時,才會反擊,但那時已經晚了。今日,鬼月入侵,所圖絕對不會隻是這麽一個鬧劇,這裏的人一個都逃不過,若是放任他們離開這裏,一個個都將成為鬼王、鬼將,整個九州不再有一隅安寧,侯爺,我們做的事是對的,至少是無害的,他們的死亡對劍客天下而言不算什麽,九州虛界還有十餘處,劍客成千上萬,我們封閉了這裏,鬼月也無法逃出,也算是除去了始皇的一大臂助了!
項燁聞言也點點頭說道:正是此理,侯爺,不要忘記了長安城的慘狀,你應該知道,那些僵屍是殺不死的,一旦離開這裏,會有多大的災難,李蟄弦是我們的探路石,不是我們害他,而是他自己的宿命,直到如今,我也想不到除他之外,有何人吸納了玉棺中的靈力,他才是鬼道入侵真正的始作俑者,現在他做的,是他應該做的,我們不該憐憫他!
長安侯長長一歎,看向秦貞說道:李某不善於心計,李兄弟雖然有吸納玉棺的嫌疑,卻也是無心之失,試想一下,當時境況,不管是誰,恐怕都無法抵禦這樣的誘惑,項先生,殺一個人,不管基於什麽用意,李某都無資格評判,然而操弄人心,卻讓世人不恥,既然這麵具早就在你手中,想讓李某成為你的手中棋子,又何必坐視某受這麽久的苦?
項燁連忙道歉,說道:是項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知曉侯爺乃是謙謙君子,若是提早告知,恐怕難免泄露消息,在下這裏賠罪了!
李源暗暗一哼,沒再說什麽,方才他說的操弄人心,其實指的不是操弄自己,而是操弄李蟄弦,利用他關心茗惜的心思,讓他懷疑所有人,以他一身本事與群雄大戰,若是勝了,可見玉棺靈力之威,相信項燁必有後招對付他的,若是敗了,也是無妨,至少削弱了群雄實力,最後,不管是天人下界亦或是鬼道僵屍,都會被他們封閉死在這裏,李源相信,項燁應該也有定案,或許他的境界不及白日裏山穀內的諸公,但是謀算人心,此人怕是不在天下間已成名的那幾人之下。
李蟄弦離開落霞山莊時已是三更時分了,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天明,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聽過長安侯等人的話後,此時他已經有些相信是姬無涯藏起了茗惜,但他現在也不知道姬無涯在何處,走了片刻,竟然到了之前盜祖帶他們藏身的地方,看到附近的那個小山丘,想起早晨與茗惜在一起說的那些話,一時感慨不已,雙眼濕潤,一想到或許二人再也沒有這樣的溫馨,過往的記憶就宛如潮水一般湧來,多少個同桌吃飯,抵足而眠的平凡日夜,曾經那麽微不足道,但在此刻,卻顯得如此珍貴。
李蟄弦不敢想象沒有茗惜的日子,就如他對蕭郎說的那樣,這個小丫頭是他存在的證明,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牽連,他所有的記憶裏都有她的身影,若是她不在了,自己經曆的這十幾年或許隻是一個長長的夢境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陣陣呼喝之聲,頻繁的風動也似乎暗示著不遠的地方似乎正有一場打鬥,隱約感到熟悉,他連忙循著聲音趕去,沒走幾步,拐過一道山坳,便看到前麵一陣火光搖曳,其間一人手執巨刃,赫然便是蕭郎了,而與他對戰之人則嚇了李蟄弦一跳,竟然是南宮一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兩個人竟然打在了一起,他連忙闖入陣中,大吼一聲“住手”,但二人明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反而打得更加激烈,這下李蟄弦漸漸看出詭異來了,他們的眼睛仿佛有些呆滯,似乎已被幻術魘住了,想到這裏,他眉頭一皺,此時最好的施救方法是向他們攻入另一道幻術,但他又擔心,對他們施展幻術之人的境界高過自己,一不注意,自己反而也會因此淪陷進去。他倒是不懼幻術,畢竟外念識乃是破解幻術的無上法寶,隻是在他破解的關頭,或許蕭郎與南宮之間的大戰已經分出生死了,眼下二人的攻勢就已愈發淩厲,蕭郎雙目之中的怒火頻現,而南宮脖子上的血痕則更加分明。
不行,李蟄弦無法再等待了,他先分出一道外念識以作準備,隨即立即施展開迷宮之術,先是對蕭郎施展,令他陷入秦兵戰陣之中自顧不暇,眼看他身形頓止,他暗暗鬆了口氣,然而還未對南宮施展,他眼前的景象倏然一變,自己竟然也進入了秦兵戰陣之中,而身前,赫然正是蕭郎,隻見他揚臂一揮,血月碎刃轉瞬即至,李蟄弦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滾倒在地,憑借著剛剛橫穿而過的騎兵躲過了這淩厲一擊,然而他還不明白,為何自己也會落入到這幻境之中。
蕭郎顯然還深陷於原來的幻術,因為他並沒有認出眼前的李蟄弦,而是把所有活著的人都當做了敵人,迷宮之術竟然沒有破解掉對方的術法,反而讓他陷入了自己的幻術,李蟄弦有些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幻術可違背這一秘術的天然法則——一人絕不可同中兩種幻術。
等等,似乎也並非不可能,忽然之間,他想起了一個場景,碧漓三島上,崇明正天殿中,最後在與孟鏡大戰之時,慕容幻竹與張韌逸同時施展了幻術,一人為迷宮之術,一人為鏡花水月之術,竟然融洽的融合到了一起——是了,定然是因為那個原因——六識秘術與迷宮之術結合,可化為無涯之術,但由於當時是兩個人施展的,所以並未呈現出無涯之術態勢,而是共存下來了。
那麽,既然眼下蕭郎同中兩重幻術,也是因為在此之前中了鏡係幻術麽,那為何自己也會陷入自己的幻術中了?這時,李蟄弦忽然一怔,腦海裏驀然想起葉墨燁在獄島的小潭邊曾跟他講過的一些事來,那時為利用他,葉墨燁教授過他一些鏡係幻術,除卻鏡五行之術外,大多他也沒能學會,但其中有一門秘術他印象頗為深刻,叫做鏡回照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