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覃煙失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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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風急匆匆的來到煙波渺,卻看到覃煙完好的躺在哪裏,顏風走近,睡著的覃煙很安靜,也很可愛,隻是少了一些靈氣,此時看上去倒像是一件比較拙劣的藝術品,五官雕刻的太死板。這雕刻者的手法還真是一般,太不注重細節了。顏風一個門外漢都看出了不足。他看向站在一邊的幽咽,眼神裏的嚴厲足以殺人。
幽咽因為害怕,自覺的向後挪了挪,她低垂著頭不敢看顏風。
“你的修為也有百年了吧,怎會連這樣拙劣的手法都識別不了。”顏風的語氣裏滿是疑問,若是高明之術還可以解釋,如今卻隻是個簡單的障眼法。
顏風嚴厲的態度,急切的語氣,讓幽咽更害怕,隻是低著頭不斷的啜泣。
顏風回身手一揮眼前的障眼法消失了,躺在那裏的隻是一個人形木偶。哪裏還有覃煙的影子?
顏風將幽咽到外廳,隻是坐在那裏看著幽咽並不講話。
幽咽站在原地。清晰的感受著顏風質疑的目光,這目光猶如七月的正午驕陽,炙烤著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幽咽很害怕,雙腿不住的打顫,終於忍不住撲通跪下了。
“塵妃對你如何?”顏風方才開口,語氣冰冷。
”塵妃娘娘對奴婢很好。”
幽咽突然瞪大了眼睛,慌亂的擺著手,“不不不,我沒有陷害塵妃娘娘。”幽咽有些語無倫次,急出了眼淚。
塵妃娘娘那麽好,自己怎麽會做那種狼心狗肺的事情呢!可要怎樣才能讓二殿下相信自己呢!
顏風並未心軟,幽咽一直在煙波渺當差,王上向來對她也不錯,她陷害塵妃的理由是什麽?難道是被人利用?看她的樣子也不像。但越是這樣顏風越不敢輕易下結論,畢竟知人知麵不知心。
“二殿下,二殿下。”幽咽見瞞不住。隻好將昨日去了禹明宮,她與塵妃醉酒一事告訴了顏風。
“你將責任推給了王妃。”顏風臉上掛著笑容,但是讓幽咽覺得寒氣逼人,二殿下這是不相信自己。
幽咽不停的磕頭表示自己不會陷害塵妃,為了能讓顏風相信她將昨日禹明宮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顏風並非不相信幽咽的話,但他扔有很多疑問,一個個假設被自己提出又被他否定。在看似平靜的外表之下隱藏了一顆焦急如火的心,此時的他如有一把巨型火炬再燃燒,他恨不得衝入火炬中心去看看事情的真想。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注視幽咽,“你住在哪裏?”
“啊?”幽咽沒有聽清顏風的問題,或者是聽清楚了不敢確信顏風的問題。
“你住在哪裏?”顏風故意將字字咬的很清晰,麵部表情讓人望而生畏。
“就走煙波渺的後身。”幽咽沒搞明白為何二殿下要問這個,畢竟那裏是女眷起居的地方,幽咽又一直對二殿下有好感,被顏風這樣一問,幽咽到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帶我去。”顏風的語氣決絕聽上去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幽咽不知顏風此舉的真實目的,又不敢盲目拒絕,便帶著顏風去了自己的住處。
煙波渺本就不大,顏風的腳程又快眨眼間就到了。顏風掃視了一圈,房間不大裝飾也很簡單,但一看就是女眷住的地方,帶著幾分清新淡雅。這裏的一切看上去沒有異常,但顏風馬上注意到在靠裏麵的位置,有一處是用一塊粉底的碎花紗布隔離開了。顏風欲看看裏麵的究竟。
卻不想被幽咽搶先一步將他攔住,“二殿下不能進去。”
“嗯?”幽咽的舉動讓顏風更加重了懷疑,“讓開!”
顏風一把撥開幽咽,由於他用力過猛險些將幽咽推倒。
但當顏風拉開紗簾後,臉色瞬間變了。
讓顏風看自己住處幽咽本就有些害羞,如今顏風又堅持要看自己的盥洗室,幽咽有些難以接受,尤其是顏風看到自己的小衣後,幽咽的臉更是紅過了耳朵。
再看顏風也是有些尷尬,轉身出來了。幽咽的嫌疑基本排除了,就隻剩下苔紋了。
那麽苔紋害覃煙的理由是什麽,難道為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
不會的,苔紋雖跋扈並非沒有腦子,王上回來不會輕饒她;她與覃煙之間有過節?可據自己了解覃煙向來行事低調,心地善良又怎麽與苔紋為敵呢!
苔紋若害覃煙為何還要用此障眼法,一係列的問題都沒有答案,顏風濃黑的眸子似乎在極度的隱忍。
有種情況是他不願意想也最不願意看到的。
“你家中還有何人?”顏風看著幽咽的眼睛一動不動,“抬起頭回話。”
“我自小被王上收留,一直在煙波渺當差,沒有家人。”幽咽看著顏風搖搖頭,她麵上的紅還沒有完全消失,此刻有幾分嬌羞可愛。
她沒有說謊,顏風曾經確聽王上提及過,幽咽是他遊玩時候撿回來的一隻小雀鳥,後在王上的幫助下才修成了人形。
看她如此堅定的目光,顏風選擇相信她。
如今也隻有苔紋了,難道她與外族有勾聯?顏風的思緒又進入了死角,由於身份的原因他無法直接去質問。顏風有些失神的走出煙波秒。若尋不回覃煙莫說無法向王上交代,自己也顏風沒敢再往下想。
顏風是及其穩重的人,離開煙波秒前他命幽咽在塵妃回來之前不能離開煙波渺半步。
要如何麵對苔紋的問題上,顏風心中甚是糾結,若是直接闖入禹明宮恐被苔紋反咬一口,若真是那樣就成了狐狸沒抓到反惹一身騷了。
要以什麽理由去禹明宮呢!顏風邊沉思邊漫無目的的走著。
這宮中的女眷如今隻有蘆雁了,可蘆雁向來與覃煙為難,她若知道此事是否會幫忙呢?有什麽方法能讓蘆雁主動幫忙呢!
顏風實在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說服蘆雁,必須要想個萬全的法子。
經過深思熟慮後顏風眼前一亮突然有了計策,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禹明宮,他急忙折回奔往紫薇閣。
“王上!”顏風看到白靈王時險些沒有將他認出。蠟黃的臉色,灰白的嘴唇。看他的樣子定是受過重傷,顏風上前將白靈王攙扶到石凳前坐下。
“何時如此莽撞!”白靈王的語氣有些虛弱。
一臉疲憊的他,顯得非常狼狽。
“王上,你的身體”顏風上前扶住白靈王。
“出了什麽事情?我無妨盡管說。”白靈王有些焦急的催促著顏風。
顏風邊說邊思量,措辭吞吞吐吐的將覃煙失蹤的事情告訴了白靈王,他盡量將事情說的不嚴重,但卻無法否認覃煙失蹤的事實。
白靈王聽了隻覺得腹部翻滾,胸部悶熱,險些暈倒,顏風忙運功幫他穩住心神。白靈王艱難的支撐著眼皮,眼睛裏的疲倦讓顏風看著就心疼,“王上……”
白靈王顫抖著從衣袖中取出了一顆丹藥服下,開始閉目調息,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方才睜開眼睛。
“王上……”顏風不知道白靈王曾經遭遇過什麽,但看他的傷,顏風想問卻又覺得時機不對,隻能先忍下了。
“你的傷……”
“已經服了護心丹不會有事了。”
這丹藥是醫聖贈與白靈王的。
其實白靈王兩日前已經回來了,隻那時一身的傷,當他出現在醫聖處時,著實讓醫聖嚇了一跳,醫聖並未尋問白靈王這一身的傷如何來的,趕忙取出一顆護心丹喂白靈王服下,並為他療傷。
靜養了兩日後白靈王勉強可以起身就向醫聖告辭了,臨走時醫聖又給了白靈王一顆護心丹,讓他備用。
這護心丹並非尋常之物,服下後可起到守護元神的功效。
白靈王沒有想到剛回來就聽到這樣的消息,醫聖給的那顆護心丹真是救了自己一命。
“傳苔紋去清靈殿”白靈王由顏風攙扶著去了清靈殿。
“塵妃娘娘在哪兒?”白靈王並未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問苔紋。
“塵妃娘娘?她應該在煙波渺吧!”苔紋裝作不解,“王上這是何意?”
“明人不說暗話,苔紋不要逼我!”白靈王顫抖的聲音中透出恨絕,他怒視著苔紋恨不得用憤怒的火焰將苔紋燒了。
“王上剛剛回宮,為何就來質問我塵妃娘娘在何處”苔紋有些氣急,眼睛中閃爍著淚光,與白靈王隔空對視。
白靈王強壓怒氣,拳頭用力的抵著大腿,似乎下一秒他的拳頭就要打出去。
苔紋將頭擺向一側不再看白靈王,。
“來人,搜禹明宮,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發現可疑之物統統帶回。”白靈王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覃煙,可如今這一耽擱他怕的是覃煙已經不在宮中了。
“王上,我好歹是王妃,您這樣做過分了!”苔紋同樣怒視著白靈王。
“苔紋,若本王冤枉了你,會還你一個公道的”白靈王的聲音很低,他癱坐在塌椅上,閉目養神。任苔紋耍著脾氣,不再看她。
回憶起數十日前千辛萬苦去到長白之巔尋找雪山霧蓮。
雖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也被那裏的惡略環境震撼,終於在絕望之際發現了霧蓮,那霧蓮竟生在極其陡峭的崖壁之上又被冰雪覆蓋著,也虧得白靈王身手矯健才沒有墜入深崖。
采到霧蓮後他一刻不敢耽擱立即去了聚陰池,煙兒早一刻吃下霧蓮,生命才會多一份保障。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
“王上”一行人進入清靈殿,思緒被打斷白靈王睜開眼睛。
下麵的人呈上一個水晶盒子,“這是在禹明宮中發現的,當時見這盒子用仙氣護著就將其帶回來了。”苔紋看到盒子的瞬間眼神中顯出了痛,慌亂和絕望。
“裏麵是何物?”
“屬下不知此物為何用,不敢輕易打開”
白靈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
白靈王將盒子放在案桌上,滿臉的疑惑看著苔紋,他看到苔紋緊緊盯著伏案上的水晶盒子,咬著下唇似在艱難的隱忍,她眼中閃爍的光芒,說著這盒子對苔紋而言不一般。
白靈王又將盒子拿起托在手中仔細端詳著,他忽然發現這與其說是個盒子不如說是一個小巧精致的水晶棺。這盒子的形狀太像棺材了。
“這裏麵是何人?”白靈王隻是大膽的猜測,他看到苔紋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變化。
白靈王看著苔紋,懷疑自己真的看錯了。白靈王打開盒子,看到裏麵裝著的是有些血肉模糊的組織。
“傳醫聖”白靈王覺得醫聖應該能解開這裏麵的秘密。
醫聖接過後仔細看了看,驚慌的回道,“王上,這是一個尚未發育而成的胚胎。”他又看看站在旁邊的苔紋趕忙低下了頭。
“如何解釋?”苔紋似乎沒有聽到白靈王的問話,拿過了醫聖手中的盒子,留下兩行清淚。
“王上,數日前老臣為娘娘診脈,發現娘娘已有了月餘身孕”醫聖看看苔紋繼續說道,“隻是當日娘娘多次叮囑此事不能外傳,包括王上也不能告知,老臣便將此事隱瞞了。請王上恕罪”醫聖不知為何會成今日這樣,但也知其中必有牽割,不如早早將自己撇清。
白靈王聽後神情顯得更加疲憊,但也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孩兒可是殘洄的?”苔紋聽聞此言霎時一驚,她與殘洄的事情他竟然已經知道了。
原來數十日前的晚上苔紋覺得頭暈惡心,後請來醫聖把脈她才知道自己懷孕了。而孩子肯定不是白靈王的。
“一直以來我都視你為妹妹,為恩人。對你並無夫妻之情,當初答應這樁婚事也隻因父母之命,後來你鳳族遭受滅族之災,我知你內心難以接受,便由你發泄。這數千年來對你與他之事一直視而不見。”白靈王語氣非常平淡,聽不出任何感情,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與苔紋說話。
“白紋,塵妃在哪?”他走到苔紋身邊,抓住苔紋的胳膊,眼神中充滿祈求。
他太久沒有這樣叫自己了,若不是他提醒苔紋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的真實姓名,這數萬年來自己隱姓埋名苟且偷生,自以為隱藏的很深,卻未曾想到他都知曉。對於自己與殘洄之事他竟然毫不在意,這足以說明他終究是沒有愛過自己。
“嗬嗬”苔紋發出一陣似哭似笑的聲響,“我如今到了這種地步都是你們害的。”苔紋此時有些瘋癲,聲音都變的淒厲。
苔紋將一切的錯都歸結為是別人導致的,她恨孤洛,恨他不愛自己,讓自己墮落,落得今日這般境地;她恨覃煙,恨她一個凡人竟能奪得孤洛的愛;她恨殘洄,恨他玩弄了自己的感情,恨他不能承擔責任,讓自己保全這個孩子。
她還未體驗做母親的快樂,卻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兒,誰能體會她的痛苦,她的無助。
苔紋此時已經是心如死灰,對於白靈王的任何質問都仿若未聞。
白靈王心知從苔紋嘴中問不到任何消息了,他的眼中滿是不忍和無耐,“將苔紋投入寒冰澗之中,嚴加看管。”
這時候的苔紋已經陷入了一個仇恨的無限循環,在這個循環中自己永遠是受害者,她走不出這其中的痛苦,心靈受的痛苦要比身體更加強烈,苔紋的痛苦無人能替,路是自己走的怨不得別人。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墜落深淵無處逃;
冷風呼嘯,遍體哀嚎,多情反被無情惱。
憶的過往,難忍今朝,可憐孩兒無人要;
悲其慘慘,哀其戚戚,痛恨當初無悔藥。
勸,勸,勸,以此為鑒。
“此事不要張揚,我們越是平靜塵妃也越是安全”待顏風進來後白靈王開口。
顏風雖有些不解但這是王上的命令,遵守便好。
白靈王如今真有些心力交瘁,為了她,他不惜與四方神獸大戰,可如今卻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