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愛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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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陵,你為何如此對我?”赤蜢牢獄中一直回蕩著琪獻的聲音。他始終想不通,他與烏陵共保四王子上位他們同乘坐在一條船上,為何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王上,你不能隻聽烏陵的一麵之詞呀!”琪獻聲嘶力竭哭的老淚縱橫。四王子上位琪獻也是立了功勞的,如今烏陵對自己做的這一切,王上不可能不知,這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節奏呀!看似忠厚善良的四王子也是如此心狠之人。琪獻心中的恨充斥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任由它們膨脹而最終在爆破。

    “別嚷了,烏相是聽不到的。”牢獄守衛非常厭煩,這琪獻從被關進來就一直喊個不停,吵的他連休息一會兒都不行。

    “你去幫我叫烏陵來,我給你錢,給你升官。喂、別走啊!喂、喂~~~~別走啊!”琪獻的語氣中聽不出來是命令還是在哀求,他幾次伸手試圖將牢獄守衛抓住卻都落空了。琪獻有些頹廢的滑落到地上,口中念念有詞。

    “神經病!還以為自己是上將軍呢!”守衛不屑的啐了一口吐沫,“別再叫喚了!”守衛警告完大搖大擺的走了,之後便對琪獻的呼聲裝作沒有聽見。

    運途叵測,昨日仍為座上客,今朝淪為階下囚。

    琪獻,曾經風光無限,由一名宮中內侍當上了赤蜢的上將軍,又是輔佐四王子上位的功臣,怎會想到如今會落得這般田地,他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與王上商議擒拿殘洄一事,王上還對他褒獎有加呢,怎麽一轉眼竟會淪落成囚徒。

    由於一直的呼喊,憤怒,琪獻的聲音也由最初的嘹亮,底氣十足,變得沙啞,他垂著頭猶如一隻沙漠中受傷而奄奄一息的野獸,也許他還有僅剩的一點鬥誌,隻等著獵物的到來,他的聲音也猶如埋入了砂礫一般沉悶,每一聲的呼吸和低吼似乎都用盡了全力,脖頸上的血管都因用力而暴突。

    烏陵來時,琪獻並未看到,他似乎是累了蜷縮成一團,擠在一個狹小的角落裏在休息。

    命運的打擊不容小覷,曾經英姿煥發的人,如今變得蓬頭垢麵,雖隻有半日光景卻如同曆經了千百年,此時的琪獻猶如失了氣的皮球,顯得幹癟,毫無活力。

    “上將軍,別來無恙。”烏陵的開場白是極具諷刺意味的,如今琪獻已經淪落至此,何苦再對他進行挖苦呢!

    角落裏的人緩緩抬起頭,眼睛裏因布滿血絲而通紅,當他期待已經的獵物終於出現時,琪獻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不斷撞擊著結實的牢獄之門,他因思想集中,目的單純根本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

    琪獻發出一聲聲憤怒的低吼,卻因抓不到烏陵而變成了一聲聲無奈的。這牢門是千年玄鐵所造,專門關仙族所設的,縱使他使勁渾身解數也是無濟於事,根本夠不到烏陵半點。

    他是恨極了烏陵的,一雙猩紅的眼中寫滿仇恨,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響,恨不得將烏陵撕碎嚼了才解心頭之恨。

    烏陵隻是站在離牢門恰當的距離,有些淡漠的看著暴怒的琪獻,他的心情烏陵完全理解,隻是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別人,烏陵臉上那抹淡淡的含有深意的笑再次出現了,“很想知道為什麽吧!”

    琪獻呼呼喘著粗氣,由於長久的用力廝叫如今真正麵對仇人時,卻說不出半句,他隻是憤怒的看著烏陵,並未答話。那抹笑容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地獄之笑,魔鬼之笑,索命之笑,他今次看了更覺寒顫。

    “莫恨我,一切都是有淵源的。”烏陵的語氣很淡然,沒有憤怒,沒有快意,隻是平淡的講述。

    “桑颼娘娘還記得嗎?”這看似無意的一問卻遷出了諸多往事。

    琪獻怎麽也不會想到烏陵竟然是為了那個被廢的桑颼,而他們之間又有什麽樣的秘密呢!琪獻想知道但是他又害怕知道,因為他明白若是烏陵將一切都告訴他,那他的死期也將不遠。然而這一切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他隻有選擇不聽得份兒,卻沒有阻止烏陵敘述的能力。

    那時的琪獻還隻是個下等的宮廷內侍,而烏陵卻已經官至赤蜢上大夫。正當烏陵人生得意之時,桑颼入宮了。自入宮後便被赤蜢王看中,成了宮中的紅人,那個時候誰人不想巴結,與桑颼攀上關係。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琪獻,由於是內侍他見到桑颼的機會很多,卻發現桑颼此人孤高自傲,甚難交往,再多次接近失敗後,他將目光轉向了赤蜢王妃,成了王妃在宮中的眼線。

    烏陵由於剛正不阿深得王上信任,許多重要的事宜和重要的場合都會征詢他的意見和邀他參加。桑颼入宮這年,王上高興大辦宴席,邀請了赤蜢大大小小的官員,場麵堪稱宏大。

    也是在這次宴席上烏陵有幸見到了桑颼。

    諸多的仙人圍繞在桑颼周圍與她套著近乎,足可見她的炙手可熱。然而烏陵眼中的桑颼卻很可憐,因為他看到了桑颼在光鮮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孤獨的心。

    盡管有諸多的人圍繞在桑颼周圍,然而她的眼神卻是閃躲的,遊移的,空虛的,而且眼神中還帶著淒涼。她迎合的笑容也顯得那樣牽強和不走心,眉心之處的微皺是她對此厭惡的說明,

    烏陵坐在一旁欣賞著桑颼的美貌,看著她因緊張而不斷糾纏在一起的雙手,他猛地將杯中的瓊漿一飲而盡,因為這樣的桑颼讓烏陵心動,更讓他看著心疼。

    他多想此時能牽起她的手帶她一起走,讓她脫離這些觥籌交錯的應酬;他多想此時喝退一切虛情假意的逢迎,讓她得到些許的安靜;他多想成為她的英雄,為她撫平所有的的傷痛;他多想成為她手中的一塊絲帕,時時能讓她握在手,貼在心,吻在口。

    烏陵因為心動而眼神有些迷離,因迷離而心思迷亂,然而酒雖烈,卻不能醉了他的心智,他隻會選擇遠遠的看著望著想著守著。

    烏陵猜測著她都經曆了什麽,才能在擁有萬千寵愛時還這樣娥眉微蹙。烏陵覺得桑颼對他而言就是一個謎,而且他想揭開謎底,雖然他很清楚作為一個臣子不應對王上的妃子產生非分之想,但桑颼自那天之後卻成了他的心頭痣,稍不留神就會看到,觸到。

    漸漸地對桑颼的思念成了烏陵每日的功課,他尋找著一切可能見到桑颼的機會,而每次又都會做的不著痕跡,不讓任何人起疑心。他隻是將這些深埋在心裏,因他不想給她本就淒涼的世界裏再送寒霜。他太清楚自己目前的能力了,這樣的理智也讓他備受折磨。

    烏陵並非是一個不敢為愛勇往直前的人,因為除了每日的思念,他還在做一件事那就是保護,暗中保護。桑颼性格孤傲淒冷,卻獨獨俘獲了王上,這自然會招致嫉妒,不知不覺中後宮以及朝中眾仙成了她的敵人。

    愛一個人不是簡單的語言表達,更要有行動;愛一個人不是簡單的索取擁有,更要有保護;愛一個人不是簡單的傾心守護,更要有寬容;愛一個人不是簡單的滋滋追求,更要有付出。

    烏淩因為愛了所以有了牽絆有了記掛,他要盡可能的為桑颼排除一切潛在的危險因素,從廚娘到她身邊的宮娥,若非烏淩的保護,桑颼早已命休,而這一切烏淩卻做的悄無聲息,他猶如一個守護神伴著她左右,卻又不為他知,而烏陵對一切是享受的。

    烏淩的愛太過無私,而桑颼又太過無知,這一切桑颼都未曾察覺過,即使有人曾經試圖點醒她,卻不知是她有意不為還是故作不懂,總之她對一切都未作回應。

    凶險的旅途總會危機頻發,更何論與凶險的人為伍,生命麵臨危機的頻率更會增多。隻因一次烏淩奉命視察沫山要出宮幾日,走前雖然做了準備和部署,然而對於宮內的事務終究是鞭長莫及,而讓淇獻等人有了可趁之機。

    隻這一次的放手,卻成為再無挽回的遺憾,當烏淩回來後聽到的隻有噩耗,更糟糕的是桑颼沒了下落。

    他隻好將所有的痛苦深藏,隻為悄悄的找她,隻為悄悄的了解詳細,隻為將來可能的奪回。

    在尋找桑颼的日子裏烏淩猶如一具遊魂,目光呆滯而無神,此時恰好正處王上心煩,烏淩又屢犯錯誤,其餘眾仙隻當是烏淩官場失意。

    這其中緣由隻有他自己明了。

    隻因與你的一次擦肩而過,

    心就被你俘獲,

    縱使歲月逝,朱顏殘,

    癡心不變。

    隻因與你的一次擦肩而過,

    心就被你俘獲,

    縱使冬有雷,夏有雪,

    癡心不滅。

    隻因與你的一次擦肩而過,

    心就被你俘獲,

    縱使長海枯,靈石碎,

    癡心不悔。

    隻因與你的一次擦肩而過,

    心就被你俘獲,

    縱使夜有陽,晝滿星,

    癡心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