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九龍蓮花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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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淩雖未曾放棄過尋找桑颼,然而上天似乎故意要折磨他,每次在得到消息歡心趕往後,換來的卻都是失望。
桑颼你好傻,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還要硬生生的往裏麵鑽,疾容丸一旦服下無藥可解,而且藥效會伴隨終身,你如今變成了什麽樣子。
烏淩心中煩悶抓起一壇酒,將自己從頭到腳澆了個透涼,“哈哈,我歌月婆娑,我舞月清影,喝盡壇中酒,去他娘的煩愁!哈哈”烏淩手拎酒壇,一搖三晃,“月宮主,你無情啊,每日用這淒涼的月光引起別人多少愁怨,你無心啊,你的淒涼是為誰生?”
烏淩踉踉蹌蹌的在院中瘋著,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他提起酒壇欲再喝,卻發現壇子裏沒有酒了,烏淩有些氣惱將酒壇摔的粉碎,“豎子可惡,欺我不在,害我戀人。”烏淩指著院中的一顆楊柳大罵不止。
如此發瘋失態的烏淩還是第一次,暗戀的滋味讓烏淩嚐盡相思之苦,更折磨著他的心,讓他整個人變的很偏執。每晚他獨自躺在空曠的屋子裏,就像一隻發情的野貓輾轉難免,他會想此時的桑颼正在做什麽。若是不幸被他知道君上要在桑颼處過夜,他就猶如一頭失控的雄獅,對著王宮的方向不斷發出哀嚎,而烏陵卻沉浸在這樣的自我折磨中不能自拔。
長久的找不到桑颼的痛苦讓烏淩將相思化成了愁怨,他暗暗下定決心要讓那些曾經害過桑颼的人付出代價。這裏麵首當其衝者便是王妃,要想扳倒王妃烏淩首先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尋覓之後,他選中了殘洄,因殘洄特殊的身份可以做自己的保護傘,同時殘洄身邊也需要一個向他這樣能夠出謀劃策的人。他們猶如抱團取暖,彼此需要又彼此利用。
在殘洄的大力舉薦之下烏大夫變成了烏相,作為回報烏淩獻計,使老君上放心的將政務交於殘洄。
聖靈山界每百年會舉行一次盛大的廟會,屆時會有許多賣東西的,耍雜耍的。這一天也是聖靈山界女眷的節日,她們可以自由出宮,自由打扮,所以廟會還有一大看點:各族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爭奇鬥豔,也是這一天可以讓聖靈山界的男人們大飽眼福。
天曆八年,恰逢混鯤老祖誕辰五百五十五萬歲,為了紀念老祖,聖靈山界的子民舉行了一次空前龐大的廟會,還要展出作為廟會一大看點的——九龍蓮花雕。
相傳九龍蓮花雕是由九條龍組成:龍鱗組成蓮花花瓣,龍須和龍脈組成蓮花花莖,龍爪組成蓮花花根,龍血組成河海。
聖靈山界的子民隻聽說過有這樣一件聖物,可從未見過。
所以天曆八年的這次廟會便顯得與眾不同,吸引了各族人的注意。
沫山赤蜢的女眷自然也要來湊這份兒熱鬧。
在赤蜢王妃的帶領下由妃子和宮娥組成的一行近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來趕廟會。她們到的較早這時候廟會還沒有正是開始,往往是到了掌燈時分才是廟會的時期,所以王妃等人選了一處觀景樓叫來一些小吃,消磨時間。
這些妃子當中最活潑的當屬裴妃,她天生的一雙媚眼,顧盼生情,一張櫻桃小口,鮮豔欲滴。又正直青春萌動時期,在觀景樓上坐著與其他妃子說了會子話,覺得實在無聊,便悄悄的跟王妃請求,去廟會逛逛。
王妃平日裏比較嚴肅,但此時是出來散心的,她便同意了,隻是讓裴妃多帶幾個宮娥。
裴妃個性比較張揚,喜歡自由自在,覺得自己是赤蜢王的妃子不會有事情,便隻帶了兩個小宮娥去了廟會。不經常出宮的她看到什麽都新鮮,這跑跑那兒看看,沒多大功夫,兩個小宮娥的身上就掛滿了東西,什麽針頭線腦,梳妝粉餅一大堆,可是累壞了跟她出來的兩個小宮娥。
這裴妃玩兒的正在興頭上,卻不小心跟人撞了個滿懷,她堂堂一個妃子,誰這麽不長眼,裴妃正欲發怒,卻因遇上了滾燙而迷失了自我。
眼前她正遇上了一雙迷人亂花的眼兒,那雙眼睛魔力一般似乎能穿透心靈,裴妃有些失神竟忘記了收回視線。
“娘娘,沒事兒吧!”小宮娥發覺裴妃有些不對勁,趕忙跑來。
裴妃恍然從夢境醒來卻紅了臉。
“姑娘,失禮了。”
他竟還這樣有涵養,聲音也如施了魔法一般,波濤洶湧的浪潮一浪一浪的向她襲來。這樣的男子她是第一次遇到,竟有些衝動想認識他,而自己的身份又不允許。
男子道歉後便離開了。
隻是裴妃望著他那寬厚的背影,久久不願離去。剛剛的興奮一掃而過,裴妃腦子中總是會出現那雙眼睛,再沒有逛下去的興致了,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觀景樓,連王妃問話都沒有聽到。
後來聽說這位妃子,回宮後終日裏也是鬱鬱寡歡,茶飯不思,在天曆十一年已經精神恍惚,瘦骨嶙峋的裴妃,香消玉殞。
宮中人都在傳裴妃那日定是被人多奪了魂魄,然而最終也沒有個結論。
王妃等人在觀景樓等到掌燈,廟會熱鬧起來,方才離開,而裴妃精神有些恍惚留了一名宮娥陪她。
這廟會真是,
南街,北街,大小街,街街熱鬧;
叫聲,笑聲,吆喝聲,聲聲入耳。
這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自然是吸引了許多人駐足引頸觀望,王室出行要的就是這樣的排場和效果,王妃等人自是受用,隻麵上還要掩飾。
趕廟會的多數人都是奔著一睹九龍蓮花雕的真容而來,因此人員非常混雜。
烏陵早就聽聞過九龍蓮花雕,但從未見過真容,因此也想趁此機會飽飽眼福,除了此事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是他一直惦記的,他要在這盛會之際完成自己的一樁心願。
早在廟會開始前數日,他便開始著手準備,人員,器物,路線,都進行了周密的規劃。
烏陵個性有些沉悶,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因此他提前預定了位於中央的一處觀景樓,選擇了臨街的一個包間。這裏視野開闊,能夠一覽街道的全貌,同時這裏也是九龍蓮花雕出行必經之地。
“爺,還是您有眼光,這可是小店裏最好的一間房了。”店裏的小夥計端來了一些吃食,一麵擺放一麵同烏陵搭話。
烏陵端起茶泯了一口,對小夥計點點頭又將視線移到了街上。店夥計清楚這樣的客官心裏,放下東西後將門帶好便出去了。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街上開始熱鬧起來,烏陵看到遠處有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伴隨著鼓樂聲向這邊走來,人群開始湧動,都向這邊湧了過來。
應該是重頭戲開始了吧,烏陵也忍不住向那邊觀望。前麵開路的是幾個著紫衣的青年,一個個玉帶束腰,綸巾束發,顯得幹淨利落。
在向後是一支大約由二三十名小仙童組成的隊伍,他們一身綠衣,潮氣蓬勃,嬉笑玩鬧間向道路兩旁撒著花瓣。小仙童的隊伍過去後,又是一隊青衣道袍的道人,他們手持拂子每隔一段距離就要用拂子掃上一掃,估計是要掃除一切穢物,還仙界一片淨土吧!
這隊人馬過去後便再無其它的。人群中開始發出歎息,原以為是九龍蓮花雕要出場了,未曾想到隻是來了一隊打醬油的。
烏陵坐在包間內,微眯著眼睛看著發生的一切,冷哼一聲。
“老爺,都準備好了。”來人在烏陵耳邊小聲說道,並做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動作。
烏陵看到了那支龐大的隊伍,在來人耳邊私語了幾句,那人便離開了,烏陵望向窗外恰看到了那隻紮眼的隊伍,這群人有說有笑,幾近極限的演繹著祥和友愛,她們的笑容那樣燦爛,卻也那樣灼眼,在烏陵看來猶如紮入眼中的一根芒刺,讓他痛的無法睜眼。
他將臉轉向窗內,悄悄擦去了眼角不經意間滑出的淚,許是被這片祥和感動的吧!他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再次將頭轉向窗外時他的眼神又恢複了之前的淡定。
眾人期待的九龍蓮花雕雖遲遲未出現,卻並不影響心情,這廟會中還有許多的事情能夠引起他們的注意,這裏的仙族深諳不能為了一棵大樹放棄整片森林的道理。
包間外響起的一陣腳步聲引起了烏陵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牽出了一絲笑容,“該來的終於來了。”他盯著門口計算著時間,門打開的瞬間烏陵起身,“太子殿下,請!”他將一切都計算的那樣精準,做的也是那麽自然。
就在殘洄坐到窗前的一刻,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遠處那隻惹眼的隊伍,好像被人衝散了,他們的臉上顯出了焦急和驚慌,有人開始大喊,但人群的嘈雜聲過大,喊聲很快就被淹沒了,眾多的人員讓他們的尋找異常艱難。
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樂聲,隨著樂聲而來的還有能將黑夜照徹如白晝的巨大光團。
於是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隊伍又因為人群的湧動被衝散了,這次是徹底的七零八落。混亂往往是危機之前的醞釀,一場預謀已久的計劃就此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