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都怪我的衝動，要是我繼續裝傻，也不用這麽心酸。

    我裂開嘴笑起來，放下碗說：“你們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雖然聲音聽起來很歡快，可是那也隻是聽起來。

    他們依舊沉默的看著我。

    這樣的氣氛，我不想呆著，我起身朝門外走去，推開門外麵的風雪很大，把我的頭發吹起來，黑色的發絲纏繞在白雪裏，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的美感。

    “老黑，你去哪裏？”老白拉住我說

    我回頭笑得很燦爛，餘光看見冥寒淵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如果能重來，我一定不會說出來，可是時間不會倒著走，它一直都是往前走的，無論對誰。

    “不知道。”我的聲音隻有我自己聽得到，我的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六界這麽大，卻沒有一個地方是屬於我的。

    “出去玩一圈就回來，我能去哪裏啊！”我笑著和老白說。

    老白拉著我的手。

    我用左手掰開她的手說：“我沒事的。”

    說完我關上了尋覓的玻璃門，朝白茫茫的雪裏走去，我覺得此刻的我看起來肯定很孤獨，我也的確很孤獨。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路過的人都是一對一對，隻有我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心裏腦裏都是空白的一片。

    “哥哥，我想吃冰淇淋。”街對麵的冰淇淋店門口站著兩個小孩，小女孩看著冰淇淋對著小男孩說。

    小男孩掏了掏自己的口袋，裏麵什麽都沒有。

    他看著小女孩，摸摸她的頭說：“乖，以後等哥哥有錢了買給你吃。”

    小女孩失望的垂下眼簾，我掏掏口袋，裏麵竟然有錢。

    我走過去，小男孩拉著小女孩準備走。

    我買了兩個冰淇淋遞給他們說：“天氣冷要少吃冰淇淋哦！”

    小女孩想接，卻被小男孩攔住了，他一臉戒備的看著我說：“我們不要。”

    “你們不要，那我扔了。”我說。

    “媽媽說過，不能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小女孩躲在小男孩的身後說。

    我笑起來說：“媽媽教導的是對的，不過姐姐給你們這個可是要報酬的。”

    “我們沒錢。”小男孩看起來很想吃，但是依舊是一臉的戒備。

    我笑起來摸摸他的頭說：“我問你一個問題，要是有一天你妹妹做了很大很大的壞事，你會不要她嗎？”

    小男孩看著小女孩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難了，他怎麽可能答得出來。

    我低下頭，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不會。”小男孩的眼神很堅定。

    我把冰淇淋給他，他遲疑一會還是接住了，我說：“謝謝你的回答。”

    說完我站起來摸摸小女孩的頭發，說了一聲再見就走了。

    “哥哥，這個姐姐好奇怪。”小女孩說。

    小男孩沒有說話，他肯定也覺得我很奇怪。

    走著走著我走累了，我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上麵已經落滿了白雪，我坐下去，絲毫不理會上麵的白雪。

    我抬頭看著天空，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任何色彩。

    路邊的行人匆匆走過，誰也沒有看我一眼。

    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哭一場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我低下頭，不讓任何人看見我的脆弱。

    一個人走到我的前麵站定，我沒有抬頭。

    他伸出手替我擋去頭頂的漫天白雪，我捂著臉，眼睛裏早已流出了滾燙的液體。

    他半跪在我前麵，抱住我沒有說一句話，他知道現在的我需要的是陪伴，因為我的內心太孤獨了。

    他把我抱起來，我靠著他的胸膛，溫暖得讓人安心。

    “慕辰。”我叫了他一聲。

    慕辰答應道：“我在。”

    我抓緊他的衣服，很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他抱得更緊。

    我靠著他，閉上眼睛，淚珠從我眼裏掉出來。

    慕辰帶我回到他的家裏，我坐在沙發上抱著他遞給我的熱水袋，是小狗模樣的，很可愛。

    他坐在我身邊，手一直握著我的手。

    “慕辰，為什麽冥寒淵不要我。”我開口，對慕辰我是沒有絲毫戒心的。

    慕辰把我帶入他的懷裏，抱著我說：“他沒有不要你，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慕辰不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語言很蒼白。

    不知道該怎麽和我說，這個理由根本就無法說服我。

    “慕辰，有一天你也會不要我的對吧。”我抓著他的衣服，抓得很緊。

    “冥寒淵也好，我也好，我們都愛著你。”慕辰說。

    “是不是我是一個惡魔，所以我不能被人愛。”我絲毫沒有聽進去慕辰的話。

    “你不是惡魔。”慕辰說。

    我沒有反駁，靠著他，呆滯的靠著，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想起了地獄的滋味。

    滿天的黃沙，惡鬼哀嚎的聲音，還有著無盡的折磨。

    地下的雙手總是想把我拖下去，和他們成為一樣的，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並不是惡魔，我不和他們一樣。

    隻要我反抗無數的惡鬼就會揮舞著利器朝我揮來，我的手裏也會出現了和他們一樣的利器。

    我必須殺死他們我才能生存下去，我隻有殺死他們我才能不和他們一樣，我的眼前是一片血紅，沒有任何思維，我隻知道殺，一直到最後一個惡鬼倒下。

    那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可能我早就成為了一個惡魔，隻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慕辰，你知道地獄什麽樣的嗎？”我開口。

    慕辰沒有說話，他抱緊我。

    我開口說：“地獄其實就是墮落的深淵，在裏麵的都是惡魔，每一個都是麵目猙獰的，很可怕，你知道嗎？我也是一樣的，好多次我都是渾身是血的站在白骨上看著滿天的黃沙。”

    “小常，對不起。”慕辰的聲音透著我不知道的淒涼。

    “關你什麽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在地獄，但是這些都是我自找的。”

    “小常，我不會讓你再受這些傷害。”慕辰看著我的眼睛，裏麵的堅定和那個小男孩的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是腦子秀逗，還是他的眼睛太讓我著迷，我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就像果凍那樣軟軟的，還帶著絲絲的涼意。

    慕辰先是呆滯，然後是把這個吻加深……

    我在這個吻裏睡過去，睡過去之前我聽見慕辰說：“我愛你。”

    夢裏是一片血紅的彼岸花，冥寒淵站在花叢裏，一個小女孩朝他撲過去，冥寒淵抱住她，笑得很燦爛，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冥寒淵笑得如此燦爛。

    小女孩莫約**歲，穿著緋紅色的紗裙，頭上的發飾是一串小鈴鐺，動起來會發出悅耳的響聲。

    小女孩的模樣和我有幾分的相似，五官還沒有長開，粉嫩嫩的，十分可愛。

    “小常，今天不乖哦！”冥寒淵的聲音不再是清冷的，而是一種寵溺的聲音。

    小女孩，也可以說是我，我在冥寒淵的懷抱裏笑得傻乎乎的說：“是那個壞人惹哥哥生氣。”我的聲音聽起來軟糯糯的。

    冥寒淵捏了我的包子臉一下說：“以後不許胡鬧。”

    我吐吐舌頭，笑得很燦爛。

    看到這一幕，我仿佛感受到了小女孩的喜悅。

    “哥哥，以後你都不要離開我。”我摟著冥寒淵的脖子說。

    冥寒淵燦爛一笑，折了一朵彼岸花插進我的頭發裏說：“除非彼岸花開日有葉，不然小常永遠都不能離開哥哥。”

    我看著冥寒淵眼眸裏倒映的我，冥寒淵不認我一定是有原因的，我這麽走了，他會傷心嗎？

    我醒來，看著窗外的大海，睡一覺就應該把不開心全部丟掉，夢裏的冥寒淵笑得那麽燦爛，而現在的他，笑一個都很難。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他的笑應該由我親自掛上去。

    “慕辰。”我躺在床上大喊。

    慕辰從門外進來，看樣子是在做飯，他腰間的圍裙不是那條史迪仔圍裙，而且一條黑白色簡潔大方的圍裙。

    “我要吃好多好多的東西。”我笑著說。

    慕辰看到我這個樣子，從桌子上拿了一根棒棒糖給我說：“冥寒淵來了。”

    我接過棒棒糖，剝開含在嘴裏說：“是不是有一種捉奸在床的感覺。”

    慕辰揉揉我的長發，無奈的讓我快點起床。

    我笑起來抱著慕辰，一會下去我要高冷一點，讓冥寒淵和我認錯，不認錯我就不回去。

    慕辰把好吃的全部擺上桌，我下樓故意忽略冥寒淵，我還是有小脾氣的。

    我走過去直接抱住慕辰，慕辰絲毫沒有覺得尷尬把我抱到椅子上坐下。

    冥寒淵自覺的走過來，坐在我前麵，我假裝沒有看見他。

    “小常跟我回去。”冥寒淵開口。

    我不理他，吃著桌子上的菜。

    冥寒淵沒有再說話，看著我吃飯，我故意吃得很慢。

    吃完後，我跑到沙發上看電視，冥寒淵跑到我身邊坐下。慕辰坐在我的另一邊。

    “小常，回去。”冥寒淵的聲音放冷。

    他就不能像夢中那樣的溫柔嗎？

    “不要，你管我。”我抱著慕辰的腰，慕辰很自然的摟住我。

    冥寒淵直接抱起我，我頓時覺得沒有力氣，這家夥用靈力壓製著我。

    慕辰握住他的手腕，眼眸變冷。

    “你以什麽身份帶走她。”還是慕辰懂我。

    冥寒淵把我放在沙發上說：“我答應過他。”

    他是誰？是他不讓冥寒淵認我嗎？

    “他。”慕辰一聲冷笑。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兩人，他們都知道那個他是誰，就問一個人不知道那個他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