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不起,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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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直直的盯著他的眼,他的眸色越來越深,她越來越看不懂。
宋懷承如一頭即將爆發的獅子,心裏波濤洶湧。就在回來不久,他收到這組匿名發來的照片。那一刻他沒有想去追究到底是誰發來的。
看著照片,他的心像被麥芒紮了一般的疼。原來被人誤會是這種感受。
他發現他和顧念好像離得越來越遠了。她看著陸葉聲的神情讓他心慌、心疼。如今的顧念對他滿是不信任,無論他再做什麽,她都不會相信他了。
宋懷承扯了扯嘴角,“原來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怎麽重溫舊夢去了?”
顧念麵無表情,“和你無關。”
宋懷承突然一個伸手將她困在自己的胸膛,“我勸你不要再對陸葉聲抱任何幻想了。”她身上的藥膏味刺激著他全身跳動的毛孔,他卻貪戀著她熟悉的氣息。
也許,這就是黎賀說的,總在失去後才發現曾經擁有的美好。
他渴望的溫暖也隻有她讓她感受過。這四年,他再也沒有體驗過。
顧念咬著牙,心裏滿是氣憤。“如果不是你,我和他早就是一家人了。”她想到陸葉聲下午的表情,她的心疼的每呼吸一下都是刺痛。
可是,她痛,他也痛。
宋懷承緩緩低下頭靠在她的脖子間,“這照片不是我拍的,至於是誰拍的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我再收到這樣的照片,我不會放過陸葉聲。我聽說他有個相依為命的小姨。你見過吧?你可知他那位小姨的身份?”
他的唇角溫度冷冰冰的,顧念被他的語氣刺激地瑟瑟一抖,“你想說什麽?”
宋懷承輕輕一笑,“以前我是騙過你,以後我不會再騙你,這是我的保證。”
“你的保證我不稀罕。”顧念涼涼地說道。
“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說話嗎?你非要刺激我你才開心嗎?”宋懷承吼道。
這時候顧盼突然走出來,聽到他的吼聲,“哇”的一聲哭起來。“壞蛋!壞蛋!”
一時間他手足無措,“盼盼,爸爸在和媽媽商量事情。你別哭!爸爸沒有發火!”他不安地解釋著。
顧盼卻什麽都聽不進去。
宋懷承抬首,“顧念,幫忙哄一下?”
“盼盼,媽媽帶你下樓去玩。”
顧盼抬手抹了一把淚,“你是壞人。”
宋懷承瞬間定住了。
顧念並沒有將白天畫室的事告訴宋懷承,其實打心底她已經放棄他了。第二天員工午休時間正在看新聞,宋懷承經過,剛巧看到了熟悉的店麵。他停下腳步。
員工發現了他,連忙站起來,“宋總——”
“打開聲音。”宋懷承命令道。
記者一字一字地報道著,“昨天下午黑龍江路一家畫室有五名男子突然出現闖入,進行惡意的打砸行為,店裏兩位老師受了輕傷,兩位當事人報警後,警察已經立案調查了。”記者又采訪了一位目擊者。
“當時我們聽著隔壁有些吵鬧,也沒在意。後來聽見裏麵有人尖叫聲。警察來了我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員工感慨地說了一句,“太危險了。”
宋懷承鐵青著臉,心裏湧出一股莫名的情緒,那種感覺很不舒服。發生這樣的事她都不肯和他說。到底他在她心底一點位置都沒有了嗎?
宋懷承回到辦公室沉寂了半個小時,終於還是被心裏那份擔憂征服了,給警察局打去電話,請一位相熟的朋友幫忙。
那位曹局一聽,“宋老弟,我就好奇了。你這人輕易不找我的,那兩位老師是你什麽人啊?”
宋懷承沉沉地回道,“顧念是我的前妻。”
曹局微怔,“依我看應該是得罪什麽人了。那幾個犯案者是道上的人。你讓你前妻還是注意一下,這段時間不要單獨出門。還有也有可能是你生意上有過節人。”
宋懷承百轉千回。“我會去查一下。”
“你放心,我們會盡快破案的。”
宋懷承靜默地思索著,再次拿出手裏的照片,他反複地看了好一會兒。昨天他被憤怒衝昏了頭,仔細看這明顯是有人拍的,連著顧念和陸葉聲的表情都抓了特寫。
這個人是故意的,宋懷承決定把這個人找出來。
晚上他回到家時,顧念和女兒已經吃過晚飯了。趙阿姨指了指畫室,“盼盼和她媽媽去學畫了。”
宋懷承抬腳走進盼盼的臥室,從搬進來那天起,顧念就和女兒住在一起。
宋懷承將袋子放下回了客廳。
睡覺時顧念才發現袋子,裏麵擺著很多藥,顧念怔怔地出神。
一夜未眠。
天還沒亮,顧念聽到隔壁臥室傳來咳嗽聲,一下又一下。
顧念起來時,宋懷承坐在客廳,臉色不是很好。“這裏有一筆錢。”他將卡往前推了推。“你拿去裝修畫室。”
顧念瞬間炸毛,“我不要你的錢。”
宋懷承又咳了幾下,“你有錢?還是你想畫室關門?”
顧念窘迫,“我不會要你的錢的。”
“就當我借你的,回頭你按銀行利息還我。”
顧念咬牙,她最不想欠的人就是他。可是如果這次她拿不出錢,總不能再讓方栩栩去找梁景深借,梁家已經很看輕栩栩了。
現實有的時候實在太過殘忍了,顧念再一次向宋懷承低頭。
宋懷承見她不說話,表情糾結,他轉開話題,“這周爺爺的生日,我和他說了你回來的事。”他頓了頓,“還有盼盼,爺爺也知道了,爺爺很想見見你。”
顧念想到老人,心裏堵的難受。
“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宋懷承話語中含著關心。
顧念淡淡地回道,“好多了。”
宋懷承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沒再說什麽。
宋懷承還是讓人找到了發照片給他的人,即使對方故意隱藏了自己的網絡。在知道真相時,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而在當天,網上一則新聞沸沸揚揚地吵起來。
周好好在拍攝外景時被儀器砸傷,已經被緊急送到醫院。
宋懷承到醫院時,周好好的同事都在。大家見到他知趣地走了。“好好,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你。”
宋懷承突然看到一個人,他眸光一頓,那是他上次在畫室遇到的男人。
徐行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來了。”他的語氣淡淡的。
宋懷承看著躺在床上的周好好,她的臉色蒼白如雪,因為後背被砸傷的關係,她隻能趴在床上,看到宋懷承她的眸光瞬間一亮。
宋懷承問道,“醫生怎麽說?”
“後背縫了五針,要休養一段時間。”徐行回道。
宋懷承點點頭,“好好,我今天來是想問你,照片是不是你發給我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不悅。
“你不是已經查到了嗎?”她咬著唇角恨恨地回道。
徐行握緊拳頭,“好好已經受傷了。”
宋懷承眯了眯眼,“她受傷了你擔心?你就沒有想過顧念受傷了,我難道就不擔心?”
“你這話什麽意思?”徐行忍著心中的不舒服。
宋懷承揚揚眉梢,“顧念的畫室前兩天被人砸了。”
“你以為是好好做的?宋懷承你到底有沒有心?”徐行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胸襟。
周好好的聲音響起,“夠了!”她艱難地坐起來,“我以為你是看到我受傷得消息來看我,沒有想到,你隻是來質問我。宋懷承,顧念受傷那是她自己的事,你憑什麽以為是我做的?”她死死地看著他。“如果是我,我一定會讓人弄死她。”周好好怨恨地說道。
宋懷承的臉色驀地一變。
周好好怒目圓睜,“你走!你走!”她用力地指著門口。臉也撇過去,眼淚順著眼角緩緩而下。
“如果誰再碰她一下,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他厲聲說道。
這樣的宋懷承,周好好突然感到害怕。
徐行卻失落地說道,“宋懷承,你真的還在意我們情意嗎?你傷害了好好,她——那麽善良,你怎麽這麽對她?”
宋懷承看著周好好,她的眼圈微紅,他突然試探地說道,“上一次逼走顧念畫室的人是你吧?”
周好好的臉色瞬間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大腦一下子就懵了。“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宋懷承了然,他板著臉,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原來你真的從一開始就打算讓她不好過。好好,你在撒謊!”
周好好沉默幾秒,突然間無所謂了,“不錯,是我幹的。我恨她,我想讓她離開。她為什麽要回來,她不回來,我和你已經結婚了,根本就不會有這麽多事。”周好好忍著背上的疼,一字一字地喊道。
她一直就這麽理直氣壯,似乎所有的錯都是顧念的錯。
宋懷承沉了沉眼,從始至終,都是他的錯。“我和你的事和顧念無關。”
“你到現在還護著她。”周好好悲涼地笑了。“懷承,她不是天使。現在的顧念根本就不是以前那個顧念了。你不過是覺得愧疚而已。你隻是想彌補你心底對她的同情。”
車子快速地行駛在馬路上,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表情鬱結,大腦一直在想著事。過了幾個路口後他猛然發現一輛銀灰色的現代自他從醫院出來後一直跟著他。
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那車也加了速度。
宋懷承冷靜地換了一條路線,卻不想那車還是跟著他。他警惕地觀察著。
在車子即將拐彎到高架時,現代突然從後麵逼近,速度如風一般,用足了馬力狠狠地往他的車子撞上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宋懷承感受到重力突如其來,似有一種要他死的狠厲。
他連忙打了方向盤,可是根本來不及控製。車子砰的一下重重地撞向了防護欄。
安全氣囊打開時,宋懷承轉過臉看到那輛車裏的人。
血液從他的額角緩緩留下,車廂裏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那一刻他在想,顧念,如果我死了,你能原諒我嗎?
他的眼皮終於合上了。
廣播裏的dj正在播放實時路況。“剛剛雲南路向北的路口發生一起車禍,現場一輛白色現代和一輛黑色奧迪相撞,造成嚴重堵塞,請大家注意繞行。”
顧念坐在窗口,她正往大市場的路上,畫室的東西都被砸壞了,她要去買新的。又是車禍,她歎了一口氣。
當她在大市場逛了半個小時後,接到黎賀打來的電話,“顧念,懷承出事了!”
市場的聲音嘈雜一片,嗡嗡作響。
“你說什麽?”顧念沒有聽清楚。
黎賀深吸一口氣,“懷承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急救,情況不樂觀。你快過來。”
她為什麽要過去?如今她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顧念握著手機,雙眼突然間失了焦距。她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那一刻的心情。
“顧念你有沒有在聽?”黎賀急促地喊道。
顧念閉了閉眼睛,“不好意思,我正在忙。”
“你怎麽這麽鐵石心腸?他快死了,你都不來看他嗎?”黎賀氣地要吐血,在走廊走來走去。就在剛剛他還想或許通過這次車禍,顧念會心軟放下過往。那懷承也算值了。現在這算什麽事?
顧念定定地說道,“再見。”
黎賀看著已經掛了的電話,抬手往牆上重重地打了一拳。
顧念選好東西付款,眉心慢慢擰起來。拿著東西準備回去時,店主老板喊道,“你多給了一百塊,你再數數!”
顧念一愣,“謝謝。”
店主搖搖頭,“我看你臉色不好,你沒事吧?”
顧念感激地說道,“沒事。”
她拎了一大包東西先送到畫室,最後才回到家,家裏冷靜。或許,她真如黎賀所說鐵石心腸了。
趙阿姨敲敲門,“太太,晚上吃什麽?”
顧念有些無精打采,“阿姨你弄什麽我們吃什麽,我和盼盼都不挑嘴。”
“那先生呢?”
“他喜歡吃番茄炒生瓜。”顧念幾乎沒有思考就說出來了。這麽多年她還記得。
趙阿姨會心一笑,“你們真是好,彼此記得對方喜歡吃的菜。先生常常和我說你喜歡吃的菜,讓我多做些。”
那一刻顧念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到了晚飯時間,宋懷承也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家裏打電話。
趙阿姨念了好幾句,顧念都沉默著。盼盼如常吃了一碗,顧念隻喝了半碗湯。
夜幕漸漸籠罩了整座城市,顧念的臉色也越來越沉。她看著牆上的時鍾一秒一秒地走過,心裏莫名地有些煩躁。
九點多鍾,盼盼在聽了三個故事之後,漸漸睡熟。
顧念回到客廳,她疲憊地靠在沙發上,中指一下一下揉著太陽穴。
寂靜聲中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異常的突兀,顧念猛地睜開眼,她大步走到門口,她打開門。
宋老爺子站在門口,四年未見,老爺子似乎消瘦了許多。“是我,念念。”一個熟悉而蒼老的聲音響起來。
“爺爺——”顧念啞聲喊道。
宋老爺子苦澀的動了動嘴角,“沒想到我還能聽到你叫我一聲爺爺,好——好——”
老爺子進了屋,他眯著眼,“盼盼那孩子呢?”
“剛剛睡著了。我去叫她。”顧念以為他是來看孩子的。
“別。讓她睡吧。”室內光線明亮,老爺子仔細地看著她,渾濁的眼眸滿是神傷,“爺爺的眼睛越來越不好了,你好像瘦了很多。”他頓了頓,“你受苦了。”
顧念垂下臉,心裏的委屈一點一點的充斥著整個胸腔,鼻子也變的酸酸的。
“爺爺替懷承向你道歉。”宋老爺子沉聲說道。
“爺爺,你不用這樣。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宋老爺子聽明白了,“好孩子,是懷承鬼迷心竅,是他對不起你。”
顧念吸了一口氣,“爺爺你怎麽這時候來了?”
宋老爺子幹癟的雙手緩緩握緊,“懷承出車禍了,情況很嚴重,人在重症病房。爺爺來是想請你過去看看他。”
顧念呆住了,“爺爺——”
“我知道,懷承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你回來後,爺爺都沒臉去見你。你就當可憐可憐爺爺去見見他。”
顧念沉默半晌,終於點點頭。
醫院。
夜晚這裏更加的冷清。
宋懷承躺在重症監護室,身上插著管子,他緊緊地閉著眼。
黎賀見到顧念,怒意再一次湧起,“算你還有心。”
老爺子皺了皺眉,“阿賀,你去休息。”
黎賀卻不肯,“我留這兒陪著你們,醫生不是說今晚很重要嗎。”
“怎麽會出車禍?”顧念問。
黎賀沒好氣地反問道,“可得感謝你。”
顧念側過頭,心底疑惑。
“是陸葉聲!”黎賀每一個字說的都特別的慢,“他想要懷承死。”
顧念十指緊握,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轉眼看著插著呼吸器的宋懷承。
恨他嗎?恨!可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再多的恨都沒有了意義,她沒有力氣了。
“爺爺,我——”她想說抱歉,可是說不口。顧家欠宋家一條命。
“別說了,你就在這裏陪陪他吧。”
宋懷承在車禍中撞到了頭,一直陷入昏迷中。
宋老爺子一夜之間好像又老了十歲。誰也不敢想,如果宋懷承有什麽意外,這位老人會怎麽樣。
黎賀一直對顧念冷冰冰的。
顧念走到他的身旁,內心掙紮可還是問了,“你知道陸葉聲怎麽樣了嗎?”
黎賀滿臉的疏離,“沒有死,我不會放過他的。”
顧念沉默。
黎賀見到她這幅模樣就一肚子氣,“顧念,你知道懷承現在情況有多嚴重嗎?你的心裏真的那麽冷血嗎?”
顧念突然恍然一笑,“我冷血?”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黎賀,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呢?你知道宋懷承對我做的事嗎?他現在就是死了都死不足惜。”
黎賀握著拳頭,“你走,我不打女人。”
顧念嗤笑,“你放心,他不會死的。”他欠她的都沒有還,他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死去。
十月底了,顧念穿著風衣,這會兒裹得緊緊的,還是覺得冷。
陸葉聲的傷勢不重,在醫院處理過傷口之後就被拘留了。
顧念去警察局時正好碰到陸葉聲的小姨,那個美麗的女子一如既往的優雅大氣。她和顧念相視一眼,“我和律師正在申請取保候審,有些費事。附近有家咖啡廳,你去那裏等我一下。”
顧念點點頭。
她點了一杯咖啡的時間,陸柔已經到了。
她坐了下來,扯了扯絲巾,麵色沒有什麽起伏,“葉聲在幾年前就和我說過你。”陸柔開口。“當時的情況我也聽說了。我沒有想到他會把你帶來見我,讓我接受你。”
顧念握著溫熱的咖啡杯,默不開口。
陸柔淡淡一笑,‘這次他做出這樣的事,我也是沒有想到。’她淡淡地喝了一口水,“我準備讓他出國。離開這裏或許就不會有這些紛爭了。”
出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隻是陸葉聲會聽嗎?
“他會不會有事?”顧念擔心的問著。
陸柔看著她,“你有沒有問過自己,這一刻你最擔心的人是誰?”
顧念愣住了。
陸柔臉色出奇的平靜,“宋懷承躺在醫院裏,現在宋家隻剩下他的爺爺了。隻要宋懷承沒死,葉聲就不會有事。”
顧念不解為什麽她這麽篤定。
“到時候請你幫我說服他。”陸柔緊緊地盯著她。
顧念咽了咽喉嚨,“隻要我能做到。”陸葉聲為她做的太多了,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陸柔望著她,似在思索著什麽,她輕輕地說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執著,如同你一樣,愛著一個男人,後來那個男人回頭找我,我沒有再答應和他在一起。”她勾勾嘴角,“葉聲說你和我很像。”
顧念瞳孔驟然緊縮,“我也會和您一樣。”
陸柔卻笑笑,“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去了。”
顧念回到畫室時掩不住一身的疲憊,方栩栩一臉的緊張,“情況怎麽樣了?”
如果宋懷承真的有事的話,那麽陸葉聲肯定脫不了幹係。
可是他們也沒有那麽狠,希望宋懷承去死啊。
顧念虛軟地倚在座椅上,“宋懷承還沒有醒。”
方栩栩默了一下,“顧念,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顧念呼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頭疼的很。爺爺也來了,他很可憐。”
“所以你心軟了?”方栩栩的聲音拔高了。
顧念搖搖頭,隻是一瞬麵色又變得堅定,“不,計劃不變。我會離開的。”她的神色悠遠地看著窗外,“犯了一次錯,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我會走的,走的遠遠的,重新開始生活。”
沒有宋懷承,沒有周好好。
方栩栩歎了一口氣,“我真怕你會一時心軟。”宋懷承車禍完完全全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顧念眼眶酸酸的,她沉默片刻,嗤笑道,“怎麽會呢?我沒有忘記。我爸這幾年都不肯見我。我不是沒有心的人。”
方栩栩有些不忍,宋懷承你為什麽不能早點醒悟呢?那時候你為什麽不能放下仇恨呢?
宋懷承一直陷入昏迷,宋老爺子每天都會來醫院陪他,大家都異常同情這個白發老人。
顧念帶著盼盼來見老爺子時,老爺子看著盼盼,眼圈濕潤,嘴角直哆嗦,“你好啊,盼盼小朋友。”
盼盼從口袋裏拿出麵紙,竟然替老爺子擦了擦眼角,“太爺爺——”她的發音不甚清晰。
老爺子嘴角溢出了笑容,“不急不急,慢慢說。”
顧盼羞澀地吐了吐舌頭。“太爺爺,你不要難過。”
老爺子歎了一口氣,“見到你太爺爺就不難過了。”
顧念看著床上的他,昏迷著,什麽都不知道。
盼盼的出現一時間讓老爺子稍稍緩和了他的悲傷。
“念念,有時間多帶盼盼過來嗎?我想懷承會有感覺的。”老爺子期盼懇求的說道。
顧念點點頭,她不想讓老人失望,至少現在。
老爺子知道宋懷承當年做的那些事,再看到孩子後更加的難受了。“念念,謝謝你。”
“爺爺,你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顧念約見方律師見麵那天,d市下起了綿綿細雨,細雨牽動著人的心情。
玻璃上的水珠匯集著,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顧念端坐在那兒,她的麵前擺放著幾張a4白紙。
方律師一一解釋著。
顧念仔細地看著,“方律師,我要是將這些股份變賣呢?”
方律師一愣,“這也是可以的。你接受了宋先生的贈與,就可以自由處理。不過,其實留著股份是最賺的。”
顧念沉思一刻,拿起筆快速地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四年的生活讓她如今變得太現實了,她一個人辛苦點沒有關係,可是她不能讓女兒也跟著她辛苦。這些本就是顧盼該擁有的,她沒有權利替女兒放棄這一切。
方律師收拾東西,“宋先生現在情況還好嗎?”
“他沒有清醒過來。”
方律師默了一下,才說道。“宋先生還有另一個安排。他說,如果將來他發生什麽事,他名下所有的資產都會自動轉入您的名下。”
顧念一愣,“我沒有興趣。”
方律師沒再說什麽。
黎賀當天下午知道顧念簽字的事,看到顧念就破口大罵。“你這個女人真是狠心。你之前端著姿態不要他的東西,現在他這樣了你要他的錢了。”黎賀譏諷道。
顧念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那是他心甘情願給我的,你有意見你找他去。”
黎賀噎住,“顧念,你不就盼著這天嗎?”
顧念索性順著他的話,“是的,我一直盼著這一天,我等著老天給他的報應呢。”
“你!你!”黎賀握著拳頭。“我真是看錯你了!”他氣呼呼地離開了病房。
宋懷承安靜地躺在床上,胸口一下一下的起伏著。
顧念站在一旁,一瞬不瞬凝視著他的臉。重逢後,她都沒有好好看過他。
四年,他也沒有什麽變化,臉角的輪廓堅毅分明了些,讓人覺得陌生、冷厲。
歲月真的是把無情的刀,決絕地斬斷了情。
顧念喃喃說道,“宋懷承,讀書時那麽多女孩子喜歡你,你那個時候雖然冷漠,可是也沒有後來那麽討厭。”手不自覺地撫了上了他蒼白的唇角,指尖微涼。她的胸口又酸又疼。
“我要走了。你要好起來。以後好好照顧爺爺,有時間多陪陪他。等我們都能徹底放下過去,或者盼盼長大了,我會讓盼盼自己選擇。”
“宋懷承,我會徹徹底底把你忘記。”顧念堅定地說道。
病房的門再次打來。顧念回頭,來不及收起臉上的神色。
周好好走進來。她走到病床前,臉上滿是擔憂。周好好已經問過醫生。她的悲傷無法抑製。
顧念歎息,就算宋懷承負了周好好,周好好的心裏還是隻有他。如果當初她沒有去招惹宋懷承的話,或許真的是另一種結局了。
“顧念,我就知道,你回來就沒有安好心。”她說話的時候動了氣,牽扯到後背的傷口,疼的眉心都皺起來。
顧念沉默,不想與她爭執。她知道周好好前幾天受了傷。
周好好哭著說道,“懷承,你說為什麽我們就招惹上顧念呢?”
顧念的臉色如常,“其實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們重來沒有相識過。周好好,他那麽對你,你為什麽還這麽平靜,還能來看他?”
周好好臉垮下來,“因為我比你愛他。”
周好好抓著她的手,“你走吧,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麵前了。我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顧念看著她,突然之間覺得周好好也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不過這一次,她和她真的是不謀而合。她朝著她扯了扯嘴角,“你放心好了。”
周好好愣住了,“你什麽意思?”
顧念眯了眯眼,“如你所願。”
顧念離開d市那天,氣溫驟降了十度,冷風徹骨。她和盼盼早早的來了醫院。
護士看到她,“宋太太,今天來的真早。對了昨天夜裏,宋先生有反應了。”
顧念眸光一閃,卻沒有說什麽。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室外一切光源,宋懷承還是那樣。
顧念拉著女兒一步一步走過去。
盼盼趴在床上,“大懶豬!起床啦!”
宋懷承在沉睡中沒有回應。
盼盼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傷心。
顧念站在那兒,“宋懷承——”她叫著他的名字。一如當年,她常常跟在他的左右,一聲一聲地喊著他名字。
“我們要走了。”她輕聲說道。“希望你快點醒來,以後能遇到適合你的人。”
盼盼喃喃說道,“再見。”她突然想到什麽,傾身在他的下巴親了一下。“王子吻了公主公主就醒了,你也快點醒來吧。”
顧念心頭一酸,“盼盼,走吧。”
她們離開的那天,方栩栩和梁景深來送別。
人來人往的機場,母女倆站在大廳裏。顧盼還以為要出去旅遊,興奮不已。
“梁老師,以後栩栩就麻煩您照顧了。”顧念的臉上掛著笑容。
梁景深穿著咖啡色大衣,站在方栩栩旁邊,兩人真是賞心悅目的一對。
梁景深正色,“放心好了。”
方栩栩心中難受,“你一定要把自己和盼盼照顧好,有什麽事和我們聯係。”
顧念鼻子酸澀,從包裏拿出一張卡,塞到方栩栩手裏。
“我不要!我幹嘛要你的錢!”方栩栩皺起了眉。
梁景深也說道,“顧念,這錢你帶著,到那邊肯定要用錢的。”
顧念心裏一陣溫暖,梁老師是愛屋及烏,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遇到一個真心對她好的男人。她說道,“栩栩,你不拿著我不會安心離開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我提前出的份子。你和梁老師的喜酒,我可能不會回來了。我有錢的,足以我和盼盼過好下半輩子的。栩栩拿著!”
方栩栩顫著手接過卡,她撇開眼,眼淚嘩嘩而下。
顧念抬眼看了看時間,“我們該進去了。”
“顧念——”方栩栩失聲喊道。
顧念推著車,轉身。
“媽媽,你在哭?”盼盼驚訝地說道。
顧念彎著嘴角,“小蟲子進了媽媽的眼睛。”
“媽媽,我幫你吹一吹。”
顧念的臉上一閃而逝的悲涼,“盼盼,以後就我們兩個生活了。”
盼盼一知半解,卻突然問道,“媽媽,宋懷承什麽時候能醒呢?”
顧念無力地問道,“盼盼喜歡他嗎?”
盼盼思索了一下,“他是爸爸。”聲音小了小。“他對我好。”
“那陸叔叔呢?陸叔叔對盼盼也很好啊。”顧念突然想知道女兒心中的答案。
已經到前麵的人安檢了,下一個就輪到她們了。顧念無暇等盼盼回答,開始把手機拿出來放到籃子裏。
等過了安檢,顧念收拾好東西,盼盼突然說道,“宋懷承和陸叔叔不一樣。”
顧念拿包的動作一頓,“什麽?”
盼盼轉了轉眼珠,“陸叔叔對我很好,可是我不敢和他要太多。我可以對宋懷承發脾氣,想騎大馬宋懷承就可以給我當大馬。反正就是不一樣。”
這麽久以前這是她說的最順溜的幾句話了。
顧念怔在那兒,心裏感慨萬千。
顧盼見母親沒說話,她趕緊拉了拉顧念的手,“可是我知道爸爸和媽媽不能在一起的。”她語氣裏竟也透著無奈。
顧念神色晃了一下,“是這樣。媽媽會用全部的愛陪著你成長。”
顧盼咂咂嘴角,“我知道。媽媽,我愛你。”
手機的短信音樂響了一下。顧念拿出來一看,是方栩栩發來的。
“如果舍不得,就留下來吧。”
她還是看出來了。
方栩栩站在安檢口,目光深深地望著前方。梁景深站在一旁,“看來她是下定決心了。”
方栩栩歎息,“明明可以是幸福的一家人的,卻弄成這樣。”
醫院。
宋老爺子站在急救室門口,雙眼沒有一點光澤,瘦骨嶙嶙的背影看上去那麽的悲傷。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難道他還要再次麵臨著失去孫子的痛苦嗎?
黎賀幾乎失了勇氣,十幾米的距離,黎賀覺著這是他人生走的最艱難的路了。
“爺爺——”黎賀澀澀開口。長長的走廊空曠無聲。
宋老爺子恩了一聲,“來了呀。”他眯眯眼,眼底滿滿的失望。
“顧念帶著孩子已經離開了。”他不忍再說下去。
老爺子閉了閉眼,半晌都沒有再說話。好久他才開口,聲音滄桑,“走了就走了吧。”
黎賀咬牙,“我讓人去找她,一定會把她和孩子帶回來的。”
老爺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用了,顧念要自由。”
“爺爺,懷承不會有事的。”黎賀定定地說道。
老爺子的眼圈終於泛起了水光,“懷承這孩子也不容易,我心疼他,可是卻阻止不了他,看著他親手把唯一的快樂給掐斷了。”
黎賀哽咽難言。“爺爺,一切都會好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
老爺子蹣跚上前。
“放心吧,求生意識很強,明天早上會醒的。”醫生呼了一口氣,“您老也趕緊去休息。”
宋老爺子感激的看著他,“辛苦各位了。”
周好好和徐行過來時,宋懷承已經被推進了病房。
黎賀說道,“醫生說明天早上會醒。”
徐行回道,“那就好。”
周好好咬著唇角,臉上的擔憂終於散去大半。
黎賀抓了抓頭發,悶聲說道,“顧念走了。”
徐行微微一愕,卻一言不發。
周好好也是反常的沉默。
“真不知道懷承醒過來會做什麽。”黎賀煩躁。“女人狠下心來要你的命。”
“這是顧念的選擇,何況她已經和懷承離婚了。”徐行評述。
“現在情況能一樣嗎?他是生死未卜。”
徐行不再說什麽,“我先回去了。”他看著周好好。
周好好默了一下,避開目光,“今晚我留下來。”
徐行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那晚是周好好陪著宋懷承的。在愛情的旅途中,誰都有誰的執。
宋懷承如醫生所說在第二天早上醒來,他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就看到一個人影趴在他的床沿。眼前迷迷糊糊,他很不適應,那頭黑亮柔軟的黑發散在潔白的床單上。
他緊張不安,怕是這一切隻是一個夢。她怎麽可能一直守在這裏呢?
可是他又隱隱的期待著,就算她是可憐他。是她嗎?夢裏她說過她要走了,要離開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宋懷承不敢開口,怕驚醒了她,她會像在夢境中一般消失了。
他咽了咽喉嚨,隻覺得喉嚨像被火燒了一般,灼熱難言,“念—念——”他沙啞地喊著。他吃力地挪動手指,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周好好聽見動靜猛地抬起身子,她望著他,滿滿的情緒,激動擔憂,“懷承,你終於醒了。”
宋懷承的雙眸漸漸沉寂,他停止了動作,躺在那兒,眼裏的期待放空成失落。
“我去叫醫生。”周好好摸了摸眼角。
不一會兒,醫生過來,給宋懷承進行一番檢查。“情況不錯,好好休息。”
宋懷承躺在床上,眼睛轉動。
周好好拿著棉簽沾著水擦著他幹癟的嘴角,“你感覺怎麽樣?還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宋懷承擰著眉頭,“爺爺呢?”
“這幾天他一直在醫院,身體有些受不住,知道你醒來了,醫生讓他今天在家裏休息。”周好好盯著他。
宋懷承沒有再說話,他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下雨了。天灰蒙蒙的。
“我昏迷了幾天?”他問。
“這是第四天了。我——大家都很擔心你。”
宋懷承抿抿嘴角,“謝謝你。你也回去休息吧。”他微微喘息。
“我不累。”周好好快速的說道。“就讓我陪著你。”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哭意。
宋懷承的目光不經意落到她的脖子,那裏露出白色的繃帶。他記得,她也是受傷住進了醫院。
“我困了。”說完,他閉上眼。
周好好她靜靜的坐在一旁一直看著他的臉。就這麽又坐了一個小時。
宋懷承沒有睡著。四天的時間,他已經睡得太多了。顧念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他已經有了想法。
周好好接到周母的電話,周母把她罵了一通,讓她趕緊出去。
周好好無奈,她把護士叫來,“如果他醒了,請通知我。謝謝。”
護士認識她,“好的,周小姐。”
宋懷承在周好好離開後,掙紮地要坐起來。
護士驚了一下,“宋先生,你不能亂動,我幫你抬高床位。”
宋懷承半倚在床頭,“我要見一個人。”
黎賀隻睡了三個小時接到宋懷承的電話匆匆趕回來。這幾天他已經瘦了一圈了。等宋懷承好了,他非得休一個月的假。
“精神不錯。”他瞅著宋懷承。
宋懷承皺了皺眉,“顧念是不是走了?”
“你知道你是怎麽躺在這裏的嗎?”黎賀問。
宋懷承似乎無動於衷。
“是陸葉聲開車撞你的,都是顧念害的。”
“她去哪裏了?”宋懷承重重地問道,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
“走了!”黎賀恨恨地說道,“賣了你給她的那些股份,拿著錢帶著你的女兒走了。”
“什麽時候?”
“昨天上午。”
宋懷承閉上眼,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言語的功能。安靜的病房隻有他呼吸的聲音。
黎賀看他這樣心裏又是一陣難受。宋懷承現在是病人,他這麽直接告訴他真相會不會刺激到他。
他的心萬分糾結,心裏掙紮著說些什麽。
“幫我查查她去哪裏了?”宋懷承再次開口,聲音平靜。
黎賀隻想把他敲暈,真是瘋了。可是聽著他的堅決的語氣,黎賀就知道他肯定不會收回心意的。
“我昏迷的時候知道她來看過我。”宋懷承吃力地說道,“包括她來和我說她要走,我也有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我一直追在她的身後,可是始終追不上她。”他的眸子被幽暗完全籠罩。
“放手吧。你們根本不可能的。她已經不愛你了。”黎賀嘶啞地說道,“何苦呢?”
何苦?
他不甘心,也很貪心。他渴望再次得到曾經的溫暖與幸福。
“懷承,你愛她嗎?”黎賀問。
宋懷承痛苦地咳了好幾下,大腦沉沉的。“我愛她。”他說的緩慢,一字一頓。“是的,我愛她。也許從她把那碗湯倒在我的身上,我就喜歡上了她。”
可是,她卻是顧周道的女兒,有一個那樣的父親,她怎麽可以那麽單純那麽美好。宋懷承不甘心,身體中的黑暗份子叫囂著,讓他如魔鬼一般要毀了她。
他做到了。
可是他也毀了自己。
門外,一聲巨響。
花瓶應聲落地,一地碎片。周好好失神地站在那裏。她聽到了這個世界最不美妙的話語——他愛她。
宋懷承沒有力氣再管了。“阿賀,幫我找到她。我真的累了,讓我休息一會。”
“好,你休息。”黎賀斂了斂神色,轉身走到門外。
周好好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黎賀對她滿是同情。
周好好欲哭無淚。剛剛她去買了一束百合花,電梯擠滿了人,她想快點回來。於是抱著花瓶,爬了十三層樓梯。可她竟然聽到了他說他愛她。他愛顧念。
黎賀原本憤恨的表情也變得無奈,“唉,好好,一起走吧。”
她的額角滿是汗珠,表情空洞。“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黎賀皺起了眉,一路拉著她,把她送回了家。
周家對宋懷承的朋友自然也沒有好臉色。黎賀被視為空氣,他也沒有放在心上,趕緊去出入境查人去了。
很快讓他查到了,顧念買了去英國的飛機票。他暗暗鬆了一口氣,趕緊讓人繼續去查。
不過接下來並沒有那麽順利,顧念是買了去英國的機票,隻是她並沒有上那趟飛機。黎賀頭疼了。
宋懷承很配合醫生,身子一天一天地恢複著,整個人也變得更加的沉默。
黎賀從公司,忙完過來看他。護士正在給他上藥,他的肩胛骨有一道八厘米長的不傷口,觸目驚心。
宋懷承問道,“查到什麽了嗎?”
黎賀歎了一口氣,“她是故意混肴視線。還找嗎?”
“找!”宋懷承定定的說道。
“陸葉聲你準備怎麽處理?”黎賀問。“方律師說,他這是故意傷人罪,在裏麵呆個七八年都成。”
宋懷承的胸口一直有口悶氣,“就讓方律師處理吧。”他頓了頓,“算了——”
“什麽?你說要算了1那隻殺人狂魔你就這麽算了?”黎賀激動的嚷嚷。“你腦子撞壞了?”
宋懷承沉默了一下,“我想見見他。”
“喔——等你身體好點吧。”
宋懷承趁著護士不注意翻看著手機。他的眼睛在車禍中被撞擊過,這段時間醫生都不讓他看手機。新來的護士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
“宋先生,該休息了。”
“宋先生,你現在不能經常看手機。”
那樣子倒有幾大學時期顧念的樣子。
他記得有一次,他和同學去打籃球,大冬天的穿著短袖短褲。當天晚上他就發高燒了。第二天兩人原本約著去看電影的。結果電影看到一半,顧念發現他發燒,拖著他就去醫院了。
醫生一量都燒到40度了。
顧念氣的不理他,埋怨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水掛了一瓶,他要去洗手間。剛起身,顧念就發現了,板著臉就幫他拿瓶子,還請旁邊的一個陪孩子掛水的叔叔幫忙。
“叔叔,麻煩你陪他去一下洗手間好嗎?”
宋懷承當時感到尷尬,他自己可以的。
那大叔很熱情,“小夥子,你姐姐對你真好。”
顧念愣住了,那時候她為了讓自己顯得成熟些特意燙了一個卷發。
宋懷承憋著笑,“叔叔,她是我女朋友。”
“哎呦,你們倆長得可真有夫妻相。”大叔也不好意思了。
回去之後,顧念就時刻盯著他吃藥。宋懷承不喜歡吃藥,感冒咳嗽都是拖。這回,顧念一天三頓都盯著。折騰他也是關心他。
其實,那時候他真的很幸福。如今,她卻再也不管他的死活了。
老爺子過來看他見他在看手機,“看什麽呢?”
宋懷承把手機給他看。
“念念還是直發好看。”老爺子說道。
宋懷承笑了笑。
老爺子看著他,“懷承,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談一個人——陸葉聲。”